金狮当时说华语别扭还带着浓厚的口音,平翘舌不分,刚转入京北市二中时不怎么爱说话,但刚到第一天就轰动了学校。
说是高二部转来了一名混血,长得直逼校草。
每天下课都会有人来看他,趴在窗口,或是去食堂的路上,贺应舟人缘好,在学校里几乎是小霸王,每天两人一起上学一起回家,托他的福,金狮的朋友也多了不少。
金狮对这里的环境很快就适应了下来,跟他以前的生活没什么区别,他从出生开始就过着众人围绕花团锦簇的生活,好像他就是世界中心。
在国外和在华国这一点并没有改变,只不过是周围人的变成了东方面孔,他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翻天覆地和难以接受。
但却有一天发生了改变,有人在他面前说起了一个人的坏话。
说是有人在背地里骂他。
金狮一开始并不在乎,别人的谩骂对于他而来只是对方可怜的表现,只不过这种传言越来越多,有些男生还时不时过来讲给他听。
次数多了,那个人的名字他也就记住了。
说他坏话的人叫席钚白,听说是高三部的,一直是京北市二中的校草,因为他的到来被拉下了校草的名头,所以恼羞成怒在背后嘲讽谩骂他。
骂他是洋鬼。
听多了,纵使金狮不在意,也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
少年少女是神创造出的最完美的杰作,但他们不是神,没有高高在上理智的情绪。
少年代表着躁动活力青春,不顾一切与勇敢无畏。
他们的情绪是人一生中最充沛的。
金狮产生的厌恶在所难免,有男生拿手机找出席钚白的照片给他看。
金狮的第一印象是不好看,脸上都是油光,笑容猥琐。
而这张照片的来源却是出于嫉妒。
一个人太过惹眼很容易引来这些嫉妒,是一种莫名的从心里油然而生的罪恶,理所当然的化成了对这个人恶意。
金狮扫了一眼照片没有再看,毕竟这样的人不适合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直到一次高二部和高三部的篮球赛,金狮没有兴趣参加,坐在球场不远处的看台边。
就在他心不在焉的看着手机时,飞来横祸,一颗篮球不偏不倚的砸了过来,正中眉心。
金狮当即眼前一黑,头颅因为力道向后仰,这一击可不轻,周围当即就掀起了尖叫。
周遭慌乱之际,一道声音将他从眩晕中拉出,他的眉骨疼得要命,手腕猝然一凉。
“同学你还好吗,要不要紧?”
他吃疼勉强地睁开眼睛,那一刻却瞳孔缩紧,席钚白穿着篮球服翻越栏杆,关切的出现在他面前。
刚在球场运动过,他脸上还带着被太阳灼晒后的赤红。
金狮看着眼前的人一时直了眼。
他几乎脱口而出,“你叫什么名字?”
几乎把伤痛都忘了,想要先和眼前这个人有接触。
一见钟情,之前总是记不住的成语在此时深刻起来。
席钚白带着他去了校医室,校医拿了冰袋让金狮冰敷。
而扔出篮球把金狮砸了的男同学却在外面惴惴不安,席钚白安慰着他,之后带着人进来给金狮道了歉。
这件事按理来说跟席钚白完全无关,但他却因为一个小队长的身份担起了球员的责任,连带责任的过来安抚金狮,无心之举,希望对方不要生气,如果去医院检查,他们会跟着一起去。
金狮问到了他的名字。
席钚白。
过于耳熟,却和印象中天差地别。
在那缥缈可笑的谣言中干净的少年是张牙舞爪满面嫉妒的丑陋模样。
这一刻金狮意识到了人言可畏。
只是被篮球砸了一下,红肿消了之后没有任何不适。
球员心中松了口气,在席钚白身边哆哆嗦嗦。
金狮的家境太过特殊,要是真惹了对方,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席钚白也正是看出了他的六神无主,才主动过来帮他。
金狮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穿着白色篮球服的少年,在那次后席钚白还会时不时托人给他带一些小零食之类的,但是却从没主动出现过。
甚至自那次之后席钚白的眼睛再也没看向过他。
好像他只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二学弟,只不过有些倒霉被球砸中了。
席钚白没有为他多作停留,金狮却不一样,眼睛开始不自觉追随着他,甚至梦里都是。
手机里在校园论坛上保存的照片,下课后在校园里的匆匆一眼,和早晨起来掀开被子不愿看见的梦遗。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初恋。
他想把情感传递给席钚白,但华国的情感含蓄,不像他所接触过的那么热烈,他有些小心,但却又不知道如何和席钚白增加接触。
因为对方拍戏的缘故,出现在学校里的时间越来越少,见到他的次数也开始递减。
有一次听说席钚白来学校了,在篮球场打篮球,金狮为了选择快一点过去选择翻墙,但因为太激动跌下来摔断了腿,丢脸的的事迹让他无颜面对席钚白,失落了好一阵。
直到高三拍毕业照那天,金狮也快回国了。
那一天许多学生聚在操场上,和席钚白搭话拍照的数不胜数,金狮也准备了他的告白词。
他想了很久,像外祖父一样翻阅了很多词典。
最后在席钚白看向他时大胆的说了出来。
“席钚白,恭喜发财。”
之后的记忆便开始模糊了,他告白的心意好像并没有传递给对方,席钚白坐着车离开,就此结束了高中生活。
他回了国,他觉得他失恋了,和对方再也见不到了,只能靠着手机里照片回忆,但是转折出现了,贺应舟把席钚白拍的剧找给他看,他觉得眼前又有了希望。
第二次他还是坚定的喜欢着他,只不过这一次没有谣言能在他眼中摧毁明媚的少年。
永远不要从别人口中认识一个人,如果可以,我更想用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身上的所有感官去了解他。
金狮再次醒来时已经被贺应舟拖回了家里,两人横七竖八,一个倒在沙发上一个躺在地毯上。
贺应舟昨晚陪着金狮喝了不少。
席钚白,你个坏男人。
不仅玩弄了金狮的感情,还玩弄他的脑子,让两个人为他深夜买醉。
醉酒弥留之际,贺应舟还不忘给秘书打电话交代工作,今天公司他是去不了了。
直到中午两人才彻底醒酒。
金狮颓废的坐在那里,贺应舟踢他一脚,“去洗澡,别臭我这了。”
金狮看着时间已经中午了。
“中午了。”
贺应舟不解,“中午又怎么样?”
“也不知道胖宝宝吃没吃饭。”
贺应舟:……
没救了。
金狮洗好澡出来直接进了厨房,看样子是要做饭,贺应舟看着文件等吃。
结果一个小时后金狮拎了一个饭桶出来。
贺应舟眉头一跳。
他家还有这东西。
看金狮表情不一般,贺应舟眯眼,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他的饭。
“干嘛?”
“你去星耀,给胖宝宝送过去。”
贺应舟脱口而出,“你有病?”
金狮神情复杂:“我现在不想见他。”
贺应舟不解:“那你还给他做饭?”
金狮:“我有病。”
贺应舟:……
行,你就抱着你那个满是席钚白照片的手机当舔狗吧。
贺应舟拿过饭桶,作为兄弟替金狮走一趟,顺便打听打听席钚白离没离婚。
做兄弟做到他这份上的,没别人了。
昨天宿醉,贺应舟没开车而是叫了司机,一路开到星耀。
金狮的助理小李和席钚白的助理小陈一直有着联系。
问起来说是革命友谊,参加过反封建活动。
贺应舟还是第一次来星耀,他看了眼星耀大楼,说实话挺小的。
正琢磨着去哪找席钚白,下车就在星耀一楼的咖啡厅里看见了他。
也得亏是大片玻璃,不然还看不见里面。
贺应舟拎着保温桶走进去,保安看外貌就知道对方不一般,问了几句放他进去。
席钚白正坐在星耀咖啡厅里给贝贝切小蛋糕,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抬头就看见西装革履的贺应舟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贺总。”
贺应舟对他笑笑,笑得勉强,现在他的头还因为酒精嗡嗡作疼。
贝贝见有陌生人主动抓住席钚白的手,小声说了一句,“叔叔好。”
贺应舟看着席钚白身边圆卜隆冬的胖崽子眯眼,就是他啊。
“你好,很有礼貌。”贺应舟对着贝贝微笑,“你叫什么名字?”
贝贝也不胆怯,介绍自己,“我是田瑞天,我也叫贝贝。”
贺应舟:“我叫贺应舟。”
贺应舟自然的在一大一小面前坐下。
席钚白:“贺总是来谈合同?”
“不是。”贺应舟看了眼手里的饭桶,“来送外卖。”
席钚白:……
世纪倒闭了吗?
星耀几乎就是席钚白的大本营,贺应舟算是客人。
席钚白:“贺总有什么想喝的吗,我们公司的咖啡和饮品都很不错。”
贺应舟目光落在一旁吧唧吧唧吃蛋糕的贝贝身上,小朋友眼里只有吃的,自我介绍后就没再看他。
贺应舟礼貌地说,“我对这里不熟悉,能麻烦你帮我点杯喝的吗,随意,口味不挑。”
“好。”
席钚白给贝贝塞了点纸巾,起身去前台点喝的。
趁着席钚白离开的空挡,贺应舟滑到贝贝身边。
“小朋友,怎么不见你妈妈?”
贝贝嘴巴上都是奶油,“妈妈在家呢。”
贺应舟问得直接,小朋友听不懂弯弯绕绕,“在哪个家?”
“川江的家啊。”
“爸爸妈妈不住一起吗?”
贝贝摇摇头,实话实说,“不住。”
那不就说明现在两人没在一起。
贺应舟拿纸巾给贝贝擦了下嘴巴,“爸爸妈妈为什么没住在一起,不是结婚了吗?”
贝贝摇摇头,“没有结婚。”
没有结婚!
关系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贺应舟懒得猜,继续听小家伙还能说出什么来。
贝贝拿叉子笨拙的叉着蛋糕往嘴里送,“爸爸妈妈是朋友,朋友是不结婚的。”
“是吗,懂的真不少。”
可能是吃累了,贝贝叹出一口气,“好好上幼儿园就行了,你也上个幼儿园。”
贺应舟:……
他上可能超龄。
席钚白拿着咖啡回来时,贺应舟已经打算起身离开,接过席钚白手中的咖啡,“谢谢。”
还不忘把饭桶给他,“这是金狮做的,托我送过来。”
席钚白看着饭桶有些意外,贺应舟放下饭桶离开。
刚出走星耀大楼,贺应舟就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没结婚,是朋友。
电话接通。
贺应舟:“狮啊,收拾收拾准备当小妈吧。”
第56章
贺应舟挂断电话深藏功与名,他的车没有权限,停不进星耀的地下停车场,司机停在了街边。
他瞭眼望去,记的是在这附近,可能是被刚驶来的卡车挡住了。
卡车是白色中小型,往星耀运输一些用品,各部门都有一些,派员工下来呐。
员工从星耀侧门走出,去卡车那边领采购的东西,人群中贺应舟看见了道熟悉的身影。
他神情定格,清风在眼前刮过,踩着皮鞋大步向那边走去。
“河率!”
河率抱着红色水桶回头看,就瞧见了风尘仆仆的贺应舟。
他神情呆了一秒,倒没什么表情,动作慢慢悠悠,他这人情绪一直很丧,做什么事热情都不高。
谈恋爱也一样。
面对分手的前任,他也没多慌乱,好像眼前就是一个普通人。
“哦,你也在。”他语调平常的说了一句。
完全没有贺应舟那般的激动。
贺应舟看着他身上的保洁服和手里的水桶,眉心突突,一把抢了过来。
没想到对方跟他分手后居然跑出来做保洁。
一向高高在上的老总眼中保洁这种活是没尊严的。
“你在这干什么。”
河率还是那股子慢吞吞的劲,把水桶从他手里拽出来,“我在这工作,我考上研究生了,挣学费。”
挣个屁的学费。
“我给你的卡呢?”
河率不想和他多接触,他还有活呢。
“卡在抽屉里。”
“为什么不用?”
“在你家抽屉里。”
贺应舟:……
合着根本没拿走。
贺应舟都被气笑了,河率没理他,领完保洁部的东西大包小裹的往回走。
他长的不高,瘦瘦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和周遭的光鲜亮丽不搭边。
虽然被人狠狠地甩了,但贺应舟看了心里不是滋味。
上前拉住他,“别干了,我给你钱,你跟我走。”
两人第一次见也是这句话。
河率跟第一次一样毫不犹豫的甩开了他,只觉得他神经病。
“我在工作,请你不要打扰我,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天天干这干那有什么好喜欢的,贺应舟脸色沉了沉,“你是因为我们分手,不愿意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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