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瑜问的直接,如同直接刨开了他心脏,“那你从何时开始喜欢朕的?”
晏瑾舟额间的汗一滴滴落在光滑柔软的绸缎锦被上,“……别问了。”
“从你开始辅助朕开始么?”
又一刀刨开他伪装的利刃,深深地刺入他心。
“摄政王辅挣也有四年多了吧,你装的这么像,还让朕一开始那么怕你。”
不,不是四年。
他也为何第一眼当年温润的小太子时,就控制不住地起了想要一生护着他的冲动。所以他才拼命往上爬,十二岁入军营,十四岁成为最年少的将军,拥有属于他自己的军队力量。十八回京入朝,忙碌政事苦心经营从三品带刀将军走到从一品太子太傅。
先帝看出了他的忠心,急病去世前下诏命他辅政摄政,扶持幼帝。兢兢业业的四年里,他以为他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早被小皇帝看的清楚透彻。
晏瑾舟终于找到了手镣的机关,哗啦一声铁圈打开的声音后晏瑾舟如同跳出牢笼的恶狼,敏捷翻身把骑在他小皇帝压了下去,同时侧开蒙在眼睛上的布条。
视野瞬间明亮,映入眼眶的便是惊讶失措的小皇帝的脸,明亮清眸如同一汪深谷清泉纯净好奇地惊望着他,如同当年他初次遇见的小太子一样,干净的不含一点点杂质。
却又是可气可恨又让他无能为力的存在。
江白瑜大吃一惊:“你,你这么挣脱的?”
“陛下用的手镣,是臣当年为了锁住俘虏的敌军亲手设计的,自己知道怎么解除。”晏瑾舟说着,掐着他尖尖的下颌惩罚似的亲了上去。
“唔,……唔!”
江白瑜吓得脸都白了,一颗小心脏砰砰砰直跳,刚才欺负调弄晏瑾舟时有多嚣张,这会儿就有多心虚。一想到晏瑾舟发疯时的样子,他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陛下一直都怕臣?”
晏瑾舟忽然松开他,克制地问他。
“怕啊,你多吓人啊,朕从小就怕你。就像现在……”
江白瑜紧张又委屈:“朕刚在逗着你玩呢,谁知道你会不会生气发疯。”
小皇帝明明最不用怕的就是他。
晏瑾舟心中自嘲:“陛下既听到臣的真心,现在还怕么?”
江白瑜:“……朕怕疼。”
“臣知道。”
晏瑾舟这么说着,却没有再等待小皇帝准许再次讲他桎梏在他胸怀中。他喜欢小皇帝的清眸容颜,一举一动,喜欢他此刻的身体温度和美妙的弧度,喜欢跪在他脚下看他骄纵任性,也喜欢有意欺负到他眼泪连连软声求饶。
何为忠君?陛下只要要他,他便给他就是了。
反正,他再隐瞒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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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在文武百官的期望下开始着手朝政,他勤学好问,聪慧仁爱,很快熟练军务农务公务刑务等层层繁锁的国家政务,哪怕遇到关系复杂的难事处理起来竟也游刃有余,颇有手段。
一开始还有很多官宦贵族担心羽翼丰满的小皇帝终究会和掌控朝政的摄政王发生冲突,一张朝中权势纷争总归不可避免。却没想到小皇帝和摄政王相处的越来越和睦,明君贤臣相辅相承,朝中局势安泰稳固,国家一片繁荣昌盛。
于是参奏摄政王还政的声音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道更强烈的呼唤声。
陛下即是弱冠之年,后宫却空无一人,当即该下旨选秀,立后选妃,繁衍皇嗣,稳固民心。
“真是,什么时代都逃不过被催婚的命运。”
江白瑜翻了这些催婚奏折不住叹息,“他们想的可真周到,什么全国三品以上官员的千金都参与选秀,什么周侍郎家的长女,秦国公的小孙女,品德兼优,淑慧贤良可为皇后人选,还都附带了画像让朕挑。”
晏瑾舟垂眸看着一份文书,看似神色平淡道:“陛下之事,臣无权干涉陛下后宫之事。”
那酸意都能漂到皇城外了。
江白瑜故意把画卷推到他面前,说:“摄政王帮朕选吧,你说谁是皇后,谁便是皇后。”
晏瑾舟眼皮抬都不抬一下,“臣不敢,陛下自己挑便是。”
江白瑜:“朕的眼光高了,不但要容姿俊美,还得文能提笔定乾坤,武能骑马射箭打天下的人做朕的皇后。依朕看……”
江白瑜挑起摄政王的下巴,眉眼弯下:“摄政王就不错,英俊潇洒,能文能武,朕十分喜欢。要不摄政王毛遂自荐来当朕的皇后?”
晏瑾舟惊愕片刻,微微生气地撇开他的手,沉声道:“立后是国之根本,陛下不可儿戏。”
“没戏言。”
江白瑜凑在他身旁,低声说:“你若不想当朕的皇后,就把朕娶到你府上?晏瑾舟,朕不会立后纳妃,朕只要你,懂了么。”
晏瑾舟眼中惊愕之色更重。
陛下立后是早晚之事,他心中即使有觉悟但一想到陛下会和其他女人躺在一起,心口便疼的离开,胸腔憋闷得几乎想要炸裂。
原来看陛下成亲,竟是这般难受。
可陛下毕竟是陛下,国不可无后,不可无嗣。他不敢想象他要如何才能面对有了皇后子嗣之后陛下。他想过等到那一天后逃离皇城,远离陛下独自一人吞下这无尽苦楚。
江白瑜嘻嘻笑着:“摄政王接旨!”
晏瑾舟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望着他的小君主。
江白瑜戳了戳他,“朕叫你接旨呢。”
晏瑾舟这才起身走到下方,撩起衣摆跪在地上:“臣领旨。”
江白瑜坐没坐相,趴在桌案上跟他笑:“晏瑾舟,朕命你在皇室宗亲众中,挑选几个聪慧贤良有治国之才的小世子。之后你和朕亲自观察教导他们,再从里面选出一位最和心意的过继给朕,做你我的孩子,并立为储君。”
晏瑾舟猛然抬头,震惊地望着他的小皇帝。
这道旨意意味这什么?
小皇帝真的如此喜欢他,竟会为了他不立后,不生子么?
“……陛下。”
晏瑾舟心如雷鸣,久久不能平静。
江白瑜笑嘻嘻地:“接旨呀。”
“陛下。”
晏瑾舟突然站起来几步过去把小皇帝抱进怀中。
江白瑜能清楚地感受着他起伏的胸膛,极其用力又微微颤抖的手。
这里满腹君纲伦常的晏瑾舟,还真是隐忍得让他心疼。
他哼了一声,掐着晏瑾舟的腰不满道:“你是不是以为朕真的会立后,就知道你从不信朕!”
晏瑾舟:“可陛下如何像群臣和天下人交待。”
江白瑜:“历届从宗室过继为皇嗣的君主,又不是只有朕一个,只要人够贤良,有治国之才,谁都能坐稳这个皇位。”
晏瑾舟:“臣一定办好这件事,一定为陛下守住清誉。”
“君主最好的清誉就是以贤能治理天下,其他的老百姓才不在乎。”
江白瑜认真跟他商量:“咱们从皇亲中选一个小孩,年纪最好小些的,你们一起把他教导为明君,等他长大了把皇位交给他,你我一起云游四海如何?”
“臣遵旨。”
晏瑾舟满腔情绪,此刻抱着小皇帝不住亲吻,只想把他的小君主揉进他的心里,用尽一生来珍惜他疼爱他。
江白瑜被他亲出了感觉,抬眸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唇:“朕想要了。”
晏瑾舟秒懂,不管现在是正午时刻打横抱着他的小皇帝走去榻上。
江白瑜笑嘻嘻地,双手双脚欢都不老实,一路扯开了晏瑾舟的衣衫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咬了一口。
他一贯是又菜又爱拱火,一开始在人怀中如同一条小鱼一样活泼灵动,只顾自己开心,等到正事时却晏瑾舟掌控着所有,拘谨脸红得不敢看,到最后红着眼睛连连求饶,再到毫无力气地昏睡过去。
梦里,江白瑜看到了这个故事世界的原本的剧本。
是一个悲剧故事。
原剧本的小皇帝联合皇亲重臣,把政权一点点从摄政王手中夺回,并暗中派人在摄政王府放了一份私通外敌书信,借此以谋逆之罪夺晏瑾舟摄政之权,将其流放到苦寒之地。
摄政王在位之久手握军权,军中多名大将效忠于他。他原本有足够的能力直接率领大军,只冲皇城,把诬陷他的小皇帝和那些群臣全部拿下,从此自立为王。
可他却没有这么做。他带着谋逆罪名和满腔悲苦,遵照圣旨去了苦寒之地。
然而,可就在他离开不久,皇室宗亲中的康王突然作乱犯上,领着私兵闯入勤政殿抓走了小皇帝。
一夜之间,康王称帝,小皇帝被软禁在深宫中,无助求生。
晏瑾舟在流放之地得到了这些消息后,他迅速回京暗中联合手下旧部,以雷霆之势打回皇城,冲入皇宫,把刚刚称帝康王一箭射死在朝堂之上。他悲愤暴怒,一路斩杀叛军逆臣,皇宫残尸累累,血流成河,成群的乌鸦在皇宫上方嘶叫盘旋。
但等到他找到小皇帝时,哪个清瘦无助的小君王已经身受剧毒,命在旦夕。
小皇帝在死前的最后一刻看到了晏瑾舟,看到他一生惧怕的摄政王紧紧地把他抱进怀中,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能露出那般悲伤的神情。
原来真正忠他护他之人,是他曾经亲自下旨流放的摄政王。
是他糊涂,死也活该。
他说:“朕对不住你,若有来生,朕定不会信那些人……”
他们一个怀着悔恨而死,一个带着小皇帝的职责稳固朝中局势,选出新的皇嗣,等到安排好一切之后,他脱去官服独自去了皇陵为他的小君主的守陵,一生孤单。
他像是做了一场梦从现代回到古代,看到他和晏瑾舟的前前世,可梦中数年的经历如同真正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一场,若同哪个单纯胆小的小皇帝提前觉醒,改变了他和摄政王的故事结局。
江白瑜脸庞挂着泪珠醒了,一睁眼看到自己躺在晏瑾舟办公室宽大舒适的沙发上,晏瑾舟坐在巨大明亮的落地窗前的办公桌上。
他工作的正入神,一身严谨整洁的西服,袖口露出一圈衬衫的洁白,三台工作的电脑屏幕上,工作页面不断滑动闪烁。像极了那位穿着朝服端坐在桌案前处理国事的摄政王。
江白瑜拿掉身上盖着的毯子,走起来走向晏瑾舟。
“醒来?”
晏瑾舟看了他一眼,埋头继续工作:“需要什么先吩咐秘书给你弄。”
江白瑜从背后抱着他,脑袋埋在他宽阔结实的肩头。
“怎么了?”
晏瑾舟捏了你捏他睡的嫣红温热的脸,问:“这么不高兴?”
“想你了。”
江白瑜低声说着,身体蹲在地上扶着晏瑾舟的腿钻进在了办公桌下。
晏瑾舟:??
当看到江白瑜的意图时,他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宝贝儿,我还得开一个视频会议,待会儿陪你好么。”
江白瑜扯他的腰带,“你开会又看不到下面。”
晏瑾舟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敛起,垂眸望着桌下的人问:“宝贝,你不会是想到什么花样折磨我吧?”
“不准乱动。”
江白瑜咬住他的拉链拉下。晏瑾舟一手扶着额头撑在办公桌上,调整了下呼吸。几分钟后视频会议开始。
电脑屏幕上参加会议的全球各部分主管经理们,认真严肃地向他们的最高执行总裁报告着工作。任谁也看不出他们冷峻严厉的CEO正在做什么。
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晏瑾舟悄悄拿起桌上零食盒中的一颗草莓奶糖,放进桌下塞进江白瑜口中。
视频会议结束,江白瑜扶着晏瑾舟的腿钻了上来,正面坐在他身上拥抱着他,清瘦的身体伏在男人胸膛前,臀部后背弯出一道诱人的弧度。
晏瑾舟脱下自己的西服系在男孩的腰间遮挡住他曼妙弧度,埋下脑袋深深亲吻男孩天鹅般曲起的颈间,低声轻问:“今天怎么了,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江白瑜明白,只有他穿梭在各个世界里,看到他和晏瑾舟的种种故事。每一个世界晏瑾舟都不知道他是谁,却都在用他的方法爱他护他。
江白瑜垂下的腿触碰着晏瑾舟黑色西裤,纤细的脚踝绷紧着,脚趾曲蜷微微颤抖,如同他的声音一样:“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能在一个平行世界相遇,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想什么时候遇见我?”
“学校吧。”
晏瑾舟附在他耳边低声中带着炙热的呼吸:“想跟你一起上学,要是有人敢欺负人,我揍死他。”
江白瑜:“大概,只有你会欺负我。”
晏瑾舟:“谁让你这么好欺负。看你生气了要哭了,我再把你哄回来。我还会带你逃课,给你买糖吃。”
“好像……还不错。”
江白瑜笑着喘了一口气:“先生,我快坐不住了。”
晏瑾舟拉起他的脚踝圈着自己腰间,如同托起一个易碎的洋娃娃一般把人托抱着走去了他的休息室。
宽大的办公桌上,几台工作的电脑因为长时间无人触碰,屏幕自动锁了。手机的来电声嗡嗡嗡嗡地响了数回,却等不到它的主人走来接电话。
只有一些隐秘的细碎的声音从隔间休息室断断续续地转来,压着手机的鸣响。秘书拿着几分文件在办公室外敲了两下门,等了许久等不到动静后笑着摇摇头又离开了。
休息室的床比较小,躺在上面的两个男人却不觉拥挤。他们相互拥抱,相互将对方带来的掌心厮磨唇舌交错的愉悦深深刻入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彼此标记,永生永世永不相忘。
沉睡前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江白瑜清楚地认知到,他又要在一个新的平行世界和晏瑾舟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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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豪车从联盟医院里缓缓驶出。
车内,一位穿着黑色西服的管家,望着身旁冷峻的顶级Alpha,忧心仲仲:“少爷,您在一个月内信息素失控了三次,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您必须得在联盟把您定性为危险Alpha之前,找到跟您的信息素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以上的Omega,来安抚您狂暴强大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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