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芝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板着脸说道:“本统领并没有怀疑文姑娘的意思,只是想听听文姑娘是否有听闻到一些我们所不知晓的事情。”
文觅听罢,还是淡淡一句:“文觅自小被教育要专心医术,从不听些旁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皇后娘娘才将文觅派到清雅殿下身旁。”
她说完抬眸看了眼胡仙芝,又问了一句,“不知,文觅这么说,胡统领可明白了?”
胡仙芝缄默不语,也缓缓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这时,一直总觉得少了个人的周鹏又重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的确是少人了就开口问道:“对了,为何没见着桓苍子前辈?”
他这话一出口,当即引来众人缄默。
微生煦推敲了一下桓苍子可能的行为,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扶额与胡仙芝道:“胡统领,麻烦你暗中派人去瞧瞧叶太守府上可曾发生些什么。
我这师傅天性好玩,只怕觉得闲来无事就跑去叶太守府上找乐子了。”
胡仙芝虽不清楚微生煦的言下之意,却还是听从了她的意思,安排了人手去注视叶守则府上状况。
不消片刻,桓苍子提着个酒葫芦从外头走了进来。
见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还咧开嘴笑了一声道:“哟,你们的鼻子倒是挺尖啊。怎么知道老夫寻到了好酒。”
随后,又瞧见一名侍卫从外头跑了进来。胡仙芝认出那是自己派出监视叶守则府上动向的侍卫。
那侍卫瞧见桓苍子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来到胡仙芝耳边低声回禀了些话。
胡仙芝明显身子怔了一下,与那侍卫颌首过后就吩咐他退下。
随即又哭笑不得地看向桓苍子道:“前辈这出去一趟,可是几乎喝光了那叶太守多年珍藏的好酒啊。”
桓苍子摆了摆手,又将自己手里的酒葫芦抬了抬道:“老夫可没有独享啊,这可是给你们留了些,带到回来让你们一道品尝。”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摇了摇手里的酒葫芦。
第一百零五章 准备妥当(二)
“那除了酒,师傅应该还拿到了别的有意思的东西吧。”
微生煦一点也不在意桓苍子手里的那一葫芦酒,而桓苍子显然也早就料到她会如此,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后回答道:“就知道我的好徒儿不是个贪杯之人。”
桓苍子说着,就伸手往怀里摸了摸,很快就摸出了一个物件随手扔给微生煦:“呐,好徒儿,你来瞧瞧这玩意有何用处。”
微生煦应声接住了桓苍子扔来的这物件,低头一瞧顿时一愣,她又猛地抬头看向桓苍子,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这可是叶守则的银鱼符,师傅你是从何处……”
在场众人听闻桓苍子竟是将叶守则的银鱼符给带出来,纷纷将目光落在了桓苍子身上。就连方才一直表现的十分淡然的文觅也不自觉地与众人一样看向桓苍子。
桓苍子却显得没所谓地拿起酒葫芦喝了口酒道:“也没什么就顺手拿到的,老夫瞧着这玩意大抵对那位太守不怎么重要,否则他怎么会让老夫如此轻而易举地拿出府来。”
桓苍子的话刚一说完,就有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与胡仙芝禀报道:“胡统领,叶太守在外求见,说是自己今早离开时,可能有什么东西落在咱们这里。”
胡仙芝眉头一紧,这桓苍子前脚将叶守则的银鱼符拿出府,叶守则后脚就来说自己有东西落在他们这里。
“无妨,就让他进来吧。”
就在胡仙芝正考虑着如何回复那名侍卫的话时,微生煦替他先回答了。
然后又将手中的银鱼符转交到了云舒窈手中,与她笑着说道:“既然算是贵重东西,自然得让夫人保管着,夫人你可得好好保管。”
云舒窈明白了微生煦的意思,从她手中接过这银鱼符,微微颌首盈盈含笑道:“既然是夫君特意交代的,那本夫人必定要随身好好保存着。”说话的工夫,云舒窈就将这银鱼符收入了怀中。
然后又与周鹏嘱咐道:“周副将,既然你是大将军派来接本夫人的,那可得好好保护本夫人,莫要让一些不相干的人靠近本夫人。”
周鹏会意抱拳答道:“夫人放心,他们必然近不得您的身旁。”
待叶守则跑到云舒窈跟前时,微生煦早已退到一旁站着。
桓苍子则十分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着自己的那一葫芦酒。
叶守则整理了一下衣帽方才对云舒窈作揖道:“下官叶守则拜见将军夫人。”
云舒窈正在给文觅惯例细检查脉象,她微微侧过头朝叶守则点了下头道:“哦,叶太守何时让你去而复返?”
叶守则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后,依旧不敢吐露真言:“下官有一贴身物件,许是落在了今早醒来的房间,若是夫人方便的话,能否让下官去找找?”
“那自然是可以的。”
云舒窈应答后,看向微生煦又说了一句,“那你领着叶太守去吧。”
“末将领命。”
微生煦来至叶守则的跟前,与他做个请的姿势道,“叶太守,您这边请。”
第一百零五章 准备妥当(三)
叶守则自然不能在房间里找到他丢的东西,微生煦一路上也是一言未发,倒是叶守则乘机与她打探道:“这位将军,您与那位长者今早在下官离开时,可曾在床榻上瞧见什么东西?”
微生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反问他道:“太守大人莫不是觉得本将军和那位长者会偷拿你的东西?”
被微生煦这么一呛,叶守则当即哑口无言。
只是讪讪地与云舒窈说了句:“许是下官弄错了,东西并没有落在将军夫人这里。”说罢,便如同一只丧失斗志的狼,夹着尾巴溜走了。
微生煦瞧着他逃走的模样,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带着几分笑意道:“虽说略有胜之不武,但瞧着叶太守这么模样倒也是有趣的紧。”
桓苍子有些没形象地打了个酒嗝,看向云舒窈道:“微丫头,你来说说,接下去你想玩点什么?”
“玩?”
一旁的周鹏十分费解桓苍子为何用这个词。
云舒窈十分平静地吐出一句:“既然周副将已经到了,那休息一晚,明早就出发。毕竟此地不宜久留。”
她说到这里,又低眸瞧了眼放置银鱼符的位置,“至于这个小物件么,可以找时机还给这位叶太守。毕竟若是把这小物件给弄丢了,只怕不单单是他这太守就做不成,就连他的家人也极有可能受牵连。”
桓苍子挑了下眉道:“微丫头,你倒是会替他着想,他可能从来没为你考虑过。”
“他本就是李协的人,自然是想着李协。”微生煦稀松平常地接过话,“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况且他若真是不讲礼数之人,完全可以带府兵来搜查此处。”
“这倒也是。”
胡仙芝点了点头,“按照他太守的身份,真要搞出些事情也并非难事。”
“那有没有可能,这位叶太守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为难我们啊?!”
丹青脱口而出的这一句话,倒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丹青则是继续说道:“这位太守大人若真的要做点什么,那昨日桓苍子前辈劝他酒时,他应当是想办法推诿。
可昨天你们回来说他喝的十分干脆,这可不像是预谋着什么。”
沐斐却不赞同地反驳道:“或许他就是纯粹喜欢喝酒呢,不然桓苍子前辈也不会从他府上找出那么多的好酒。”
“可再喜欢喝酒,若真的是以大局为重之人,就应该会顾及一下。”
微生煦接过话,然后看向云舒窈。云舒窈微微颌首有所赞同地附和道:“或许我们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位太守大人了。”
“但无论如何,今夜我会让侍卫们加强戒备。”胡仙芝没有意一丝懈怠,他看向周鹏又特意与他说道,“周副将,今夜你与你手底下的士兵好好休息。明日就尽早出发,以备有其他情况发生。”
周鹏点头,对胡仙芝作揖表示感谢道:“好,那就有劳胡统领了。”
转天,微生煦和云舒窈她们顺利离开了南锣城,身后也并没有追兵。
第一百零六章 小团子(一)
“这怎么就走啦。”
等微生煦等人早已向边城进发时,叶守则才后知后觉般地独自骑了一匹快马跑来。
他身旁的胡仙芝微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从怀中摸出那枚银鱼符递到叶守则面前道:“叶太守,这是我手下侍卫捡到的,可是你当初要找寻之物。”
叶守则欢喜地接过银鱼符道:“正是此物,下官谢过胡统领。”之后并未问及胡仙芝是在何处得到此物,而是问道,“既然送走了将军夫人,那胡统领是再多住上几日,还是下官准备些干粮供统领回都城的路上食用?”
胡仙芝嘴角微扬:“自然是要今日便启程,那就有劳叶太守了。”
“没想到这位叶太守居然还真的与李协打马虎眼了。”沐斐与边上骑着另一匹马的微生煦,“不过,他这么做就不担心李协问责么?”
微生煦无声浅笑道:“若李协敢问责反倒是有古怪了。”
“沐将军,咱们都已经离开了,南锣城之后的事情便与我们无关了。”
周鹏与沐斐如是说道。
“也是。”
沐斐话音刚落,那边马车内的丹青就掀开马车窗帘同微生煦喊道:“大将军,夫人怕是要生了!”
“什么?!”
微生煦立刻勒住马绳,命令队伍立刻停下,“周鹏去将我师傅喊来!”
“好的!”
原本让嬷嬷乘坐的那辆马车现如今给桓苍子乘坐。
“快去寻些水源烧些热水来!”
微生煦立刻朝一旁的一名士兵喊道。
沐斐接话对着自己那几名侍卫喊道:“先去把咱们带的水烧热水给殿下送去!”……
好在云舒窈这肚子里的小家伙虽然不会挑时辰出来,却是个会心疼娘亲的,没让云舒窈遭太多罪就顺利出来了。
这一遭,也让云舒窈和桓苍子见识了文觅的医术。另他们对她刮目相看,桓苍子更是扬言要收文觅当自己的徒弟。
却惹来文觅一记毫不在意的目光,淡淡地回了一句:“文觅已经有了一个师傅了。”
云舒窈和桓苍子换乘了一辆马车,微生煦也入了马车陪着她。
云舒窈怀中那皱巴巴的小团子是个女孩,这倒是让云舒窈无比欢喜。虽说男孩在这世间可能更易到处闯荡,但她还是更喜欢女孩。
微生怿。
这是云舒窈给女儿起的名字。
“怿字代表欢喜,这也是我对她的希望,我希望她能欢喜一世。”
云舒窈十分温柔瞧着怀中这时不时张嘴,还不能睁开双眼的小团子。
微生煦让云舒窈依靠在自己怀中,将她们母女护在怀中,听着云舒窈给小团子起的名字,赞同地附和道:“嗯,是个好名字。”
“丹青,你几时也学会骑马了?”
周鹏瞧着有些骑的不是很稳妥的丹青,带了些许揶揄地问道。
丹青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取笑我,而且我这不骑的挺好的嘛。”她说话的同时,还暗自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直了的后背。
第一百零六章 小团子(二)
微生怿似乎很受身旁人的喜欢,而且小家伙从来不会苦恼。薛婆子抱着她简直就是乐不可支,爱不释手。
云舒窈产后恢复的很好,微生煦特意同桓苍子讨了一剂药方,用来除去她身上的妊娠纹。每天按时按计量地给她抹药膏,即便是云舒窈睡着了,微生煦也是毫不松懈地给她抹药膏。
所以云舒窈现在的肌肤状况与生微生怿之前并无两样,而身材较生之前多了一些与少女不同的成熟气息。
“夫人似乎比之前更好看了些。”
这是在军营中不绝于耳的声音,可士兵也自然是不敢当着微生煦面对云舒窈评头论足。
他们心中十分清楚,那可是微生煦的夫人,之前有个没啥心眼的士兵当面对微生煦说了这话,微生煦明面上瞧着一如既往地乐呵呵,可那笑容却十分渗人。吓到那士兵当即腿软给她跪下了,然后又主动领罚,这件事情才算翻篇。
从此,就没有谁再敢当着微生煦的面提云舒窈比之前更好看的事情。
而知晓她这件事情的云舒窈,当即就坐在她腿上,靠在她身上,掩鼻笑的花枝乱颤,揶揄她道:“都是当爹的人了,怎么比之前还越发孩子气了呢。”
“那自然是不同的,越是当了爹就越是要防着自己的媳妇被抢走。”
微生煦说的理直气壮,神情又是严肃的紧。
瞧得云舒窈愣神,还一时未缓过劲。
大约半晌后,云舒窈终于缓过神,憋不住地颤抖着肩膀笑出了声。在微生煦的唇上落下一吻道:“我家阿煦真是越发可爱了。”
微生煦朝云舒窈挑了下眉:“是么?”
云舒窈噙笑点了点头应道:“是啊。”
“那玄微可喜欢?”
在问这话时,微生煦嘴角笑意也越发明显。
云舒窈嫣然一笑地捧着微生煦的脸,与她碰了碰鼻尖应答:“那自然是喜欢的紧。”
“那便好。”
微生煦说话的同时,嘴角的笑意多了丝狡黠。
此刻,微生煦亦是瞧见云舒窈那双秋水眸中清晰倒影着自己的样子,心中便觉得满是幸福。小心地替她撩开额前碎发,低声细语道:“阿煦曾听老人家说,若是能在一人眼中清晰瞧见满是自己之人,那人必然是相伴一生之人。”
她话说的虽轻声,却也是一字一句地击中了云舒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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