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有?要不要把你家四弟嫁给我?”是梁莹的声音。
“你之前不是喜欢我大哥的吗?怎么又打起我四弟的主意了?”简梓桐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谁告诉你我喜欢你大哥了?我之前只是觉得他适合娶做正夫而已,更何况他现在不是跟拓拔图在一起了吗?”
“那你也不能打我四弟的主意啊,他还小呢。”
“都十八了,哪里还小?”
“姐姐看弟弟,自然觉得弟弟永远是个小孩子。”
“那你总不能永远不让他嫁人了吧?嫁给我总比嫁给别人好,毕竟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
“在嫁给谁这件事上我是不会替他做决定的,顶多最后替他把把关。所以你若是真的看上了温瑜,与其跟我说,还不如直接去向他表白。”
“你以为我不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动不动就脸红,我怕我说出口之后吓到他,所以才来找你这个做姐姐的。”
“那是你还不够了解他,我们家温瑜,看上去软软的,其实内心很强大的。”
“唉,不管你替不替他做主,你这个做姐姐的,总得关心他的婚事吧?我跟你说……”
……
“四舅舅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稚嫩却不带感情的声音。
叶温瑜一惊,猛然回头,就看到年仅九岁的小莫凡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他。
屋里的两人似乎也听到小莫凡的声音,打开门走了出来。
小莫凡一丝不苟地行礼:“娘亲,梁姑娘。”
梁莹微微挑眉:“你儿子也太无趣了,上次教了他半天应该叫我梁姨,结果这次还是板着脸叫梁姑娘。”
简梓桐朝着小莫凡招了招手,眼中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我们凡凡一直都很像阿烟。”
梁莹撇撇嘴,将视线移到叶温瑜身上去,心跳不受控制地漏跳了几拍。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喜欢的会是叶承安那样的男人,温润有礼,心善宽容,有一定的能力却不会太过强势。
直到叶温瑜跟着他姐姐来到京都后,梁莹才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彻彻底底。
叶温瑜腼腆得不像话,与她说句话都会脸红,被人盯着看就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叶温瑜,让梁莹看得心里痒痒的,虽然她以前最不喜欢这种“不大气”的男孩子了,但显然叶温瑜就是一个意外,让她见了只想摸摸他的头把他藏起来。
她一向不是冲动之人,所以耐着性子观察了叶温瑜三年有余,想着等他长大一些,再长大一些,她就来提亲,那样也不会吓到他。
可她等了三年多,女帝都换了一个,结果叶温瑜除了个子长高了,别的一点变化都没有,不管她找他说多少话,该脸红还是脸红……
怎么办,更想把他护在怀里了……
她实在忍不住,便来找叶栀璃,也就有了刚才的谈话。
简梓桐此时也看向叶温瑜:“温瑜来找阿姐有事吗?”
“温瑜来给阿姐请安。”叶温瑜虽然直视着简梓桐,但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连耳尖都红了个通透,“只是听到阿姐在跟梁姑娘谈话,便没有进去打扰。”
梁莹:“……”
很好,又是梁姑娘!
简梓桐无奈地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还要高的弟弟:“温瑜,你知道我是最不喜欢那些俗礼的,何况你是我弟弟,说什么请安?”
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叶星澜不同,叶温瑜一向是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从不惹祸,让简梓桐既无奈又心疼。
叶温瑜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简梓桐拿他没办法,同时心底涌起了浓浓的危机感——温瑜这性子,该不会以后真的嫁不出去吧?
她看了梁莹一眼,觉得择日不如撞日:“温瑜,你觉得梁姑娘怎么样?你可愿嫁给她为夫?”
叶温瑜脸更红,头也埋得更深。
简梓桐有些头疼,他这副样子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开口呢,还是不愿意嫁给梁莹?
梁莹只觉得心跳得飞快,若不是旁边还有其他人,她早就上前抱着叶温瑜走了,现在她只能耐着性子,等叶温瑜含羞地说一句“一切凭阿姐做主”。
叶温瑜依旧没有开口。
简梓桐只得温声鼓励:“温瑜,阿姐在这里,你放心大胆地说便是。你可是说过自己要进官场的,难道以后别人问你,你还这么扭扭捏捏不成?实在不行,你也可以点点头表示答应。”
叶温瑜终于抬起头来,睫毛微微颤动,眸光中却透着坚定:“温瑜配不上梁姑娘。”
……
……
叶温瑜提着酒菜和纸钱,来到了墓前,摆好之后,便直接席地而坐,轻声开口:
“三哥,我又来看你了。”
“虽然小时候你经常欺负我,但我不怪你,以前没有,现在和以后更不会有。”
“以前是不敢怪你,后来渐渐理解了你的所作所为……毕竟,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能理解你了。”
“五弟自打记事起就被阿姐宠着,所以他永远不会理解你我的感受,也永远不会知道阿姐在你我心中,是多么独特的存在……”
“说起阿姐……阿姐昨日又回太女府住了。你知道的,阿姐不喜欢待在皇宫里,只有在宫外她才会笑得无拘无束。”
“我知道三哥不喜欢小烟姐姐,可她对阿姐是真的好,不然也不会允许阿姐隔三差五出宫来住了。”
“不过我是喜欢阿姐住在宫外的,因为这样我才能经常见到阿姐。”
“今天早上我去见阿姐的时候,找了一个特别蹩脚的借口,说是来给阿姐请安,其实只不过是想多见见阿姐而已……若是三哥,肯定能找到更好的理由吧?毕竟这个世上没有比三哥更会讨阿姐开心的了。”
“不过今早我去见阿姐的时候,梁莹梁姑娘也在,三哥应该也认识的。只不过梁姑娘对阿姐说,她喜欢我。”
虽然此处没有旁人在,但叶温瑜的脸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说,但我的的确确从未想过嫁人,毕竟嫁了人想要见到阿姐就更难了。”
“我知道三哥一直想让阿姐只属于你,但那是不可能的,就连已经成了女帝的小烟姐姐都做不到,毕竟只有笑得肆意的阿姐,才是真正的阿姐,不是么?”
“所以啊,我只要能静静地看着阿姐就足够了,哪怕一个字都不说。”
“明年我就要参加春闱了,我有信心夺得状元,顺利为官。”
“我会让自己一点点强大起来,然后保护阿姐。”
“……虽然,有小烟姐姐在,阿姐并不需要我保护,可我总想为阿姐做点什么。”
“当阿姐牵起我的手的时候,当阿姐柔声哄我的时候……我就在这样想了。”
“三哥,你输就输在自己太弱,一直都在依靠别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我现在不会想多余的事情,只会想办法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样在所有人都背弃阿姐的时候,我就可以成为她最后的保护者。”
“虽然那么好的阿姐,想必不会有人背弃她的,不过没关系,她若一生平安喜乐,那我就默默仰望着她就足够了。”
“三哥,接下来几个月我要全心全意准备春闱,怕是不能经常来看你了。”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好我们的阿姐的。”
少年起身,逆着阳光而行,投下长长的影子。
我是人间惆怅客(徐风)一
徐风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美少年,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虽然他的父母皆出自小门小派。
不过,在江湖之中,身份家世很多时候并不重要,至少对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徐风来说就是这样的。
直到他被绑成一个粽子抬到了一个人面前。
徐风艰难地抬起头,便看见一个男子斜靠在座椅上,一身黑袍将其矜贵的气质完美地衬托出来,只是嘴角的笑却为他平添了几分妖冶,而胸前金线绣出的标志则昭显着他的身份。
男子起身,亲自将塞住徐风嘴巴的白布拿开,蹲在徐风面前仔细打量着他。
“墨常阁少主墨寒辰?”徐风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还算聪明。”墨寒辰轻轻勾了勾唇。
徐风咽了口唾沫,纵使他平日里再张狂,也知道墨常阁能在江湖势力中排进前十,绝对不是他一个无权无势的无名小卒能对抗的。
然而,若是直接求饶也绝对不是徐风的作风。
他费力地想要坐起来,失败后干脆直接躺下,以悠闲惬意而绝对不是阶下囚的姿态看着墨寒辰:“说吧,你费尽心力地把我绑来,想要做什么?虽然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却也不是任你欺辱的!”
墨寒辰看着他跟大爷似的躺着——虽然是被绑着的大爷,嘴角的笑意微微加深:“也没费多少心力,只是随口下了一个命令而已。”
徐风:“……”
墨寒辰也不理会他是什么反应,直接伸手往他身上摸去。
“啊!你干什么!”徐风惊恐地大叫起来,拼尽全力挣扎,身体扭动起来活像一条大青蛇,“你别乱来!我,我不喜欢男人的!”
墨寒辰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很遗憾,我也不喜欢男人。”
就在此时,墨寒辰从徐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看清楚了,有些东西不是你能乱拿的。”
徐风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迅速爆红。
天呐,他在胡思乱想什么?他居然会觉得这个男人把他绑到这里来,是想……那样他。
完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徐少侠的英明就要毁于一旦了……
悲愤交加的徐风已经顾不得什么玉佩不玉佩的了,满脑子都是出去以后该怎么见人。
——爹娘诚不欺我,大门派大势力家的大小姐小少爷的都爱欺负人!有什么事不是好好说吗?非得把人绑过来,还要动手动脚的……
然而,徐风还没来得及悲伤多久,就发现拿到玉佩的墨寒辰并不打算放他离开,而是把他软禁了起来。
徐风看着极尽奢华的屋子,终于开始反思这件事从头到尾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那块玉佩是他从小摊贩那里淘来的,当时就觉得好看,也不认得那玉是真玉还是假玉,更分不清品质是好是坏,只是莫名喜欢就买了。
被那小摊贩坑了一两银子呢!
“唉,难道坐拥万贯家财的墨常阁少主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连一两银子买玉佩都不肯花,只想抢?”
徐风感觉自己真相了,毕竟既然不是劫色,那就肯定是劫财了。
好在清白保住了。
……
徐风就这样被软禁在这间豪华的屋子里,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只是墨寒辰从来都没有来看过他,也没有说过要怎么处置他。
徐风觉得,墨寒辰肯定是把他给忘记了。
当然,忘记了也不是什么坏事,但他不可能永远都待在这间屋子里,他得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只是每个窗口都有人守着,门口更是站了好几个人——这让徐风不止一次地怀疑,墨常阁的人都很闲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什么都不做只是守着他?
但徐风觉得世上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的事,为此他制定了一系列逃跑计划:
计划一。
徐风摸清楚了他们换岗的时间,趁着半夜大家都疲惫的时候,看准换岗的空隙,凭借直接绝佳(?)的轻功,飞快地冲了出去。
然后,徐风只觉得肩膀一沉,就被人按得坐到了地上,他抬头一看,是一个经常站在窗边的守卫。
失败。
计划二。
徐风开始展露他“美妙”的歌喉,从早到晚,累了就多喝几口茶歇一会儿,然后继续唱,唱到子时准时结束。
墨常阁的人都很“宽容”“善良”,即使徐风这么摧残他们的耳朵,都没有人冲进来制止他,周围的守卫都在极力忍耐着。
极力,忍耐着。
一连好几日。
又是一日子时,徐风停下了他那“不要钱”的歌声,满意地看着屋顶上的洞——方才的动静完美地被他的歌声掩盖。
他纵身一跃,从洞里跳了出去,满意地看着夜空,没有星没有月,是个逃走的好日子。
他缓缓弯起了嘴角,笑容越来越灿烂,直到他看到两张和他一样灿烂的笑脸……
徐风:“……”
是之前守在门口的其中两个人。
他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轰隆隆!”暴雨倾盆。
失败*2。
计划三。
看着面前的美味佳肴,徐风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外——守卫依然在尽忠职守地站岗,丝毫不被诱人的香味所动。
徐风叹了口气,开始大快朵颐。
突然,手里的筷子掉了下去,一根掉在桌子上,一根则跌跌撞撞地滚到了地上。
徐风捂住肚子,面色扭曲:“有……有毒,菜里有毒,有人……要害我!”
说完,徐风便种种地摔到了地上。
守卫面面相觑,连忙冲了进来。
徐风已经用徐家的秘术封住了脉搏,在察觉到有手伸过来的时候更是小心地屏住了呼吸。
“断气了,我们怎么跟少主交代?”
“实话实话吧,虽然不知道少主留着他有什么用,但少主总不能为了他杀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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