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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蒙睁大眼睛，她不可置信的再问，“你们不是双生子吗？”
“不是，在这个世界神明仅仅制造了两个人偶，一个是我，另一个便是你们那天见到的雷电将军。”倾奇者耐心的解释，“散兵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他与我是相同的个体。”
“可你们完全不同啊。”说出这句话，派蒙好像理解了什么。
倾奇者摇头回答，“我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事，所以我终究不是他，而他同样如此。”至始至终中，他们唯一相似的也只有‘同一个体’这一部分。
又想起那天散兵的反应，倾奇者发觉自己并不后悔他的决定。
如果散兵也能明白自己真正所追求的是什么，也会做出类似的选择。
这不是他们的共同点，是人的本性，是人人皆有的，对所珍视之人的占有欲。
但不管怎么说，那天他太冲动了。倾奇者无声的反思，随后他对八重神子说道，“八重宫司，接下来的稻妻麻烦你了。”
“好吧，剩下的事也确实不用你来插手。”八重神子对此没有异议，下面发生的事，是该由她这个鸣神大社的宫司，神明的友人解决。
或许等那位神明出来，她还能把这番趣事讲给她听。
对方知道以后想必也会很惊讶吧，帮忙守护稻妻与出谋划策破坏稻妻的是‘同一个’人偶，仅是境遇不同，人们就做出截然相反的选择。
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永恒？
八重神子自觉这个例子也足够让她的那位朋友产生几分别样的思考。
忍不住她又笑了，然后提出她要出去一下。
“神子要去哪里？”派蒙下意识的问。
“去山脚下布置特训用的道具，接下来我们就要一起拯救稻妻了。”八重神子说话间望向天守阁的位置，她知道那一天不远了。
想到这里她收回视线，最后望了一眼走向千代怜的倾奇者，没有再多言，叫上派蒙便离开庭院。
待八重神子一走，院内只剩下倾奇者和千代怜。
没有其他人在，千代怜很直接的问出那个问题，“倾奇者，你那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事？”他觉得倾奇者和散兵相处的还可以啊，怎么会突然闹翻？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当初得知神之心在倾奇者手里，散兵也只是和他打一架，没有做太偏激的举动。
所以千代怜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散兵突然反悔，沿用了绑架旅行者的原计划。
倾奇者略作思索后，没有用语言表述，只见他欺身向前，在千代怜吃惊的目光中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他看到了。”倾奇者亲完后直白的补充。
毫无准备的千代怜脸蹭的红了，完全听不进去倾奇者后面的话。
千代怜感觉自己要变成刚才的派蒙了，在被亲过后，他的脑子都烧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从茫然的问，“因为看到你亲了我，他才生气了吗？然后，然后去绑了旅行者？”这中间好像没有什么逻辑联系，只是一个亲吻。
但真的只有亲吻那么简单吗？
千代怜脑海中浮现出模糊的意象，突然间他明白了在亲吻背后所蕴藏的其他含义。
当初散兵明知道倾奇者和他的存在，却一直没有现身，正是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
后来为救他，将他带到至冬，散兵也总是在强调他们是家人，宁愿戴着面具面，也没有展露过属于‘散兵’的一面。
回到稻妻得到真相之后，散兵摘下了面具，但态度摇摆不定。
千代怜很清楚散兵是不想让他去须弥。
也许那个吻正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与其再和他们一起去须弥，不如提前拿走神之心，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那么倾奇者又为什么要亲他？
“因为我喜欢怜。”倾奇者在千代怜即将问出时温和的说道，“我想与怜有更亲密的接触。”
千代怜这下又变得茫然起来。
这是告白吗？
下一秒倾奇者如能读心一般补了一句，“作为亲人也好，作为喜欢的人也好，我都希望与怜更加的亲密。”他知道那是喜欢，可他也尚未完全理解。
那天的亲吻是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是类似于本能，就像伤心时留下的泪水，高兴时止不住抬起的嘴角。
虽也是个新手，倾奇者却可以明确他的心意与所求。
“无论如何，我都很喜欢怜。”倾奇者又重复了一遍，千代怜本就泛红的脸这下更热了，恍惚中他庆幸起八重神子把派蒙带走。
“怜不用现在回应我。”贴心的给了千代怜一个台阶，倾奇者望向须弥的方向，“等带回他以后再说吧。”
当散兵知道自己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倾奇者觉得千代怜会为难。
虽说他们都不想难为他，可惜有些事并非是凭借意志能控制。
就像他在看清自己真正想得到什么之前，也总是嫉妒另一个自己能获得更多的关注，那个孩子总是把重心放在对方身上，无时无刻不在乎对方的想法。
可当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倾奇者又觉得也许散兵和他一样，他们都在介意自己所错过的那部分。
倾奇者对千代怜笑了笑，希望他能放轻松。
这时的千代怜也回神，他闭了闭眼，接着睁开说，“虽然那么说，但我也很喜欢倾奇者。”他不知道自己的喜欢和倾奇者的喜欢是不是一回事，可他确实很喜欢他。
这是不会变的答案。千代怜相信哪怕再过很多次，他依旧会对倾奇者说出这句话。
倾奇者对这个答案不是那么意外，也正是因此他没再追问下去。
即便如此他还是止不住的想，另一个自己倘若听到这话又会做什么，他是否会后悔提前离开，不然千代怜也许会告诉他相同的话。
虽只是亲人之间的喜爱与依赖，对于他们来说却都足够了不是吗？
倾奇者微微转头用余光看陷入沉思的千代怜，内心有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须弥城的一处实验室。
站在墙边的散兵听着学者们的交流，只觉得非常的无聊。
等谈话结束，散兵直截了当的问道，“博士还在须弥吗？”如果博士还在须弥，等他成神后会立刻消除他那个留在至冬的切片，倘若他们已提前回去，那他会另想办法。
不过以散兵对博士的了解，那些切片大概率是借口离开，实际上藏在须弥的某处。
就像老鼠一样。散兵在等待回答期间嘲讽道。
“他，他不在了。”被同伴们推出去的学者磕磕巴巴的说，很显然他不擅长说谎。
散兵没有在意那点小细节，在看到学者这样子后，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没再管那些学者，散兵准备离开这座位于须弥城下实验室。
学者们不敢拦住他，但他们似乎又有别的事要说，在散兵走到实验室的大门前，一名学者鼓起勇气叫住散兵。
“博士走之前嘱咐我们将一封信交给你。”学者一口气把话说完，并用眼神催促同伴拿出那封信。
散兵皱起眉头，他没想过博士还能有什么话要说。
但出于好奇信里的内容，散兵从负责保管信件的学者手里接过那封拆开过的信封。
信封里只有一张留影。
散兵取出留影后当即脸色变得不好看，那上面是一个个球形容器，里面空空如也，与千代怜对他描述的场景正好相反。
这意味着那些原本在里面的实验体已被全部处理掉。
这是个必然的结果，失败的实验体没有留存的资格，可是散兵仍为此冷下脸。
克制住让留影消失的冲动，散兵翻到留影的背后，在上面他看见一段漂亮的文字。
【斯卡拉姆齐，如果他和你一起来，请告诉他，他是独一无二。】
【而你同样也能成为独一无二，只要你能杀死其他的‘你’。】
第61章
须弥的码头，奥摩斯港。
一艘有着璃月标志的客船在港口停下，舷梯放下，等待许久的客人从船上走下。
客人之中，千代怜提着行李，低调的观察着周围，按照游戏里的设定，奥摩斯港鱼龙混杂，他必须小心应对，不能掉以轻心被教令院发现。
假如教令院和散兵得知他们出现，一定会全力阻止他们前往须弥城。
梳理着当前正在发生的事，千代怜担心起造神实验的进展。
散兵早已参加过一次造神实验，那么重新来过以后，他肯定会要求加快进度，最好赶在旅行者到来前完成实验。
想到这里，千代怜忽然发现另一件事，稻妻的剧情也被加了快进键，这或许能够追平被特意加速的造神实验。
对此千代怜摇了摇头，悬着的心勉强放下来一点。
等恢复好心情，千代怜暂时把造神实验放在一边，他环视别具异域风情的奥摩斯港思考起接下来要做什么。
首先他要先去找一家旅店等倾奇者过来。
这一次在千代怜的建议下，他们没有同行。
散兵是知道他们会追过到须弥，那么他说不定会通知教令院，让他们注意来自稻妻方向的船和客人。
在这个前提下，千代怜提议和相对引人注目的倾奇者分开前往须弥。
千代怜先走一步去璃月，然后从璃月乘船转到须弥，提前打探一下消息。倾奇者则先留在稻妻，吸引注意力，营造出他们还没有出发的假象，等到稻妻的事务尘埃落定，他再从稻妻来到奥摩斯港会合。
为了说服倾奇者接受这个计划，千代怜废了不少口舌。
回想起临去璃月前，倾奇者担心的神情，他不由的叹了口气。
叹气过后，千代怜没在原地多停留，转而去找酒店住下。
随意的找了家看起来很是普通酒店，提着箱子千代怜走进前台去办理入住手续。
令他意外的是，在酒店内，他看见一个很眼熟的人，须弥的大书记官，艾尔海森，在原剧情里他与旅行者一起拯救草神人，甚至可以说是核心人物。
千代怜的视线在正在看书的艾尔海森身上停留了几秒，接着他挪开眼睛，快速的掏出证件递给前台。
前台的负责人漫不经心的登记上证件信息，便收下房钱，交给千代怜一把钥匙。
先看了眼钥匙上挂着的门牌号，随即千代怜再用余光瞥了眼艾尔海森，这一次他发现艾尔海森也在打量自己。
区别于千代怜是偷偷观察，艾尔海森没有多少避讳。
千代怜迎着艾尔海森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先不上去打招呼。
故作镇定的提着行李去了楼上，千代怜打算收拾好再找个机会和艾尔海森聊一聊。
在原剧情里，艾尔海森是被教令院特意派往奥摩斯港，要求他调查神明的罐装知识，但这个调查仅仅是表面，实际上教令院这么做，是怕他这样聪明又不受控制的学者干扰到造神的计划。
那么如今艾尔海森出现，千代怜认为那意味着造神计划已正式启动。
这倒是和我估算的差不多。千代怜暗想着，他来到旅店的三楼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客房内部的装修称不上豪华，仅有一张床，一个靠墙的衣柜和对面的书桌，在入口处则是洗漱的地方，整个布局和千代怜印象中的连锁旅馆差不多。
千代怜快速弄清楚房间的布局，旋即放下行李箱，从中取出替换的衣服挂起来后便再次回到楼下。
这次艾尔海森不见了。
忍不住皱起眉头，正当千代怜后悔刚刚没有去和艾尔海森打招呼的时候，他又听到那个名字。
“艾尔海森，这么久不见你还是和过去一样。”中年人的声音从旅店外传来。
千代怜循声看过去，发现在旅馆门口的露天用餐区外，艾尔海森正和一名中年男人交流。
从中年男人的态度和艾尔海森的反应来看，他们应当早就认识。
是同事吗？
千代怜一边猜测，一边向外面的区域走去。
没有立刻去找艾尔海森，出去后的千代怜坐到距离他不远处的位置上等他们谈完。
刚向过来的侍者点完一杯冰墩墩桃果汁，千代怜又听见中年男人的声音。
“你来奥摩斯港是来追查神明罐装知识？这不是书记官的工作吧？”中年男人说完啧了一声，“没想到艾尔海森你在毕业后也学会圆滑了，要是过去你绝对不会接下这份工作。”
他其实没有变，在原剧情里，他过来是故意为之，他早就怀疑教令院和贤者。
千代怜默默的在心里反驳，嘴上喝着果汁一句话都没说。
而中年男人的位置正好是背对千代怜，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在偷听，还在自顾自的感叹。
“这样也好，有傲气是好事，但是这个世界可最容喜欢蹉跎人的傲气。”中年男人似乎很欣慰。
千代怜却差点被呛到，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看向中年男人背影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要是再过一段时间，中年男人知道艾尔海森给了社会一顿毒打，届时他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只能说艾尔海森不愧是被猜测为前任草神，人型兰那罗，神明眷属的男人。
回忆起游戏外的玩家们对艾尔海森身份的猜测，千代怜微微摇了摇头，又把注意力放到中年男人身上。
在接二连三的寒暄过后，中年男人终于进入正题。
“我收到你的信了，关于神明的罐装知识究竟是什么，目前主流的观点仍是，罐装知识是神明死后留下的思考，里面包含了世界所有问题的答案。”谈到专业领域，中年男人整个人都严肃起来。
“但根据我最近几年的研究，神明的罐装知识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中年人停顿了一下，他机警的看向周围，可惜百密有一疏，他没有想过向背后看一看。
艾尔海森也没有提醒的意思，他静静的听着中年男人讲下去。
“那里面不是知识，是类似于死域的污染，这才导致很多接触到神明罐装知识的学者才疯了。”中年男人说到这里长叹一声，“艾尔海森，作为你曾经的老师，我还是有责任提醒你。”
“帮助教令院调查神明罐装知识就够了，不要去管那些知识里有什么，深入的去探究‘智慧’，没有任何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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