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完成时间:半小时以内。】
【数据同步中……数据同步完成。】
“原文中,原主没有对黎忱做过这件事吧?”时霁听完,仔细想了想,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后,在心里问道。
【由于在宿主的干扰下,原剧情已脱轨百分之十,这是系统为了维持剧情,为宿主重新筛选的新任务。】
系统回答。
【此次的任务很简单,宿主应该能顺利完成。】
这哪里简单了?!!
时霁一听简直想立马投诉这个系统是在对他进行诈骗。
【如果宿主不知道该怎么做,系统可以给予以下提示:介于原主对主角受的仇恨值过高,所以宿主不管怎么做,都会被判定为是在对主角受进行报复。】
【但若是宿主做出以下举动:例如直接将主角受掐死,这算是额外完成的任务,会有丰厚的积分奖励哦~】
系统干硬的机械音强行变换着上扬的语调,听着极其别扭。
时霁皱着眉,像他这样的良好市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在违法边缘疯狂试探的事。
【那么,就祝宿主好运啦~】
说完,系统自动下线。
等系统消失,时霁垂着眼眸沉吟片刻后,他忽然转身,冲身后的医务室老师说道:“帮我拿支笔过来。”
——
黎忱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太阳早已西斜,橘红色的残光染红了一大片天,刺眼的光线从窗外钻进来,正好落在最近的那张单人病床上。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戴着止咬器的感觉不太舒服,黎忱扭动着自己酸痛的手腕,而后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铁笼的门敞开着,约束带还堆积在地面上,手腕皮肤还没来得及消散的红痕表示,他之前是被拴起来过的。
现在却被放开了。
黎忱心里清楚明白,学校有针对失控Alpha的规定,上个学期就有没控制住自己易感期的Alpha被关在这里,活生生关了三天三夜。
按照自己之前那样,应该也会按照这项规定才对,不过……他现在怎么被放出来了?
黎忱奇怪地皱眉,眉心刚一蹙起,脑袋猝不及防闪过一瞬刺痛。
他记得自己失控了,但不太记得自己具体做过什么。
黎忱揉着太阳穴试图回想,他翻过身下床,双脚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他差点控制不住跪下去,黎忱连忙伸手扶住旁边的床栏,稳了稳自己的脚步。
接着,再一抬头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时霁。
黎忱愣怔几秒,等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毫无知觉地走到了时霁面前。
自己的影子能把男人完完全全遮住,对方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躺在他的眼下,脸颊旁的黑发滑下去,柔软的发丝从时霁鼻尖掠过,细微的痒意惹得时霁忍不住皱了皱眉。
男人微微侧着脑袋,侧脸曲线流畅,睫毛长而轻翘,宛若一只漂亮的布偶猫,他浅浅地呼吸着,睡得很沉,黎忱在他面前站了这么久,他都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脑海里残断的画面勉强拼凑了一点,黎忱隐隐约约想起,自己失控的时候时霁就在他的身边。
下一秒,黎忱的目光顺势落在男人被绷带包裹的脖颈上。
他还咬了时霁。
再一次,咬了时霁。
黎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感觉,他悄悄抬起手指,碰了碰时霁脖子上的绷带,指尖滑过时,时霁条件反射般晃了两下脑袋,而后他闷哼一声,嘟嘟囔囔喊出了两个字:“黎忱。”
黎忱浑身一颤,他像是触电般立马把自己的手指收了回来,喉结也跟着紧张地上下滚动几番,他小心翼翼掀起眼帘,在看到时霁没有睁眼的时候,黎忱有些没反应过来。
没醒?
时霁在做梦?
他……梦到我了?
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从黎忱脑袋里冒出。
胸腔中的心脏跳得猛烈,黎忱见时霁的嘴唇又动了几下,他连忙凑过去,企图听清楚时霁想说什么。
却不料,时霁下一句变成——
“我送你个老公你要不要?”
“……”
黎忱睁大双眼,瞳孔微缩,眼前男人脱口而出的一句梦话直接在他脑袋里炸开,难以置信的感觉充斥了整个胸腔。
他抿了抿唇角,视线停留在时霁的脸上,对方的嘴唇弯起一个浅浅弧度。
黎忱眼底的神色霎时冷下来,他突然有一种想要把时霁强行拽醒,让他从黄粱美梦中坠入肮脏的泥淖。
他确实这么做了,黎忱悄悄俯下身子,抬起手朝时霁的脖子伸过去,可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男人猝不及防动了几下,他双眉紧蹙,局促地吸着气,像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下一秒,黎忱的手冷不丁被他抓住,死死握在手中。
时霁手心里的温度附上黎忱的手背,黎忱微微一怔,下意识想要挣脱开,不料他越是挣扎,时霁就将他抓得越紧,圆润的指尖浅浅陷入皮肤,留下几段短暂的刺痛。
黎忱皱着眉,他实在是没办法,只好轻拍几下时霁的肩膀,薄唇一动:“你醒醒。”
他声音不大,窗外的几阵惊鸟的叫声都能将这点音量轻易覆盖。
时霁还是没醒,他似乎被梦魇缠上了,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就连鼻尖都被冷汗打湿,他眉心的沟渠紧紧攒在一起,就连嘴唇都有些发白。
黎忱见他越来越不对劲,正要开口叫人,这时,时霁嘴唇嗫嚅,冷不丁唤出了两个字:“——黎忱!”
被他握紧的少年浑身一颤,黎忱猛得抬起脑袋,直勾勾地看着他。
时霁眼皮颤动几下,断断续续吐出的梦话中,组成了一段黎忱唯一能听懂的内容。
“……你别杀我了。”
“就让我好好完成任务。”
“放我回家吧。”
他的尾音都在颤抖,软软的语气搭配着隐约的哭腔,乞求的意味十足,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可怜。
黎忱紧抿的唇角松开,薄粉的唇色间多了一点显眼的殷红。
时霁在求他?
他突然觉得荒唐得可笑。
这个恨不得将自己踩进地里的男人居然在求他?
黎忱的手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栗着,他咽了口唾沫,雾蓝色瞳孔中的情绪如汹涌的浪潮,他一把抓住时霁的衣领,把对方从床上拉起来,低沉着嗓音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温怒,突如其来的动作直接把时霁惊醒,黎忱看着男人睁开双眼,烟黑色的眼瞳中还带着茫然,紧接着在抬眼看到黎忱后脸上的表情又多了几分恐惧。
即使这抹神色转瞬即逝,但还是被黎忱清晰的捕捉到了,一股无法明说的怒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他咬紧了后槽牙,攥着时霁衣领的手不断收紧。
时霁眨动眼睫,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黎忱。
“你想做什么。”刚刚醒来的嗓音还带着软乎乎的鼻腔,时霁面无表情地开口,实则心擂如鼓,他能感受到黎忱身上喷薄而出的情绪,却又不太明白他现在这么生气是为什么。
黎忱红着眼尾,微微咧开嘴角,时不时露出藏在里面的犬牙,如果不是还戴着止咬器,时霁觉得他估计已经咬上来了。
怎么总是这幅想咬人的样子?
时霁皱了皱眉。
跟只被主人抛弃之后不再相信人类的小流浪狗似的。
“回答我的问题。”
黎忱过了许久才开口,低声道。
时霁掀起眼帘,泰然自若地看过去,接着挑了下眉,配合地点点头。
“你梦到什么了。”
黎忱说。
说完,他又不耐地“啧”了一声。
不对,自己不是想问时霁这个。
他想问时霁为什么最近对他这幅在乎又不在乎的样子,想问时霁为什么总在有意无意的害怕他,想问时霁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这些问题明明都冒到嘴边了,一脱口却偏偏变成了:“你梦到了什么。”
时霁见黎忱这幅纠结又懊恼的模样更加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下让他更在意的是,平时睡觉连梦都不做的他,居然说梦话了??
他不会……无意之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你听到了?”
时霁下意识问。
黎忱一听,恼怒地看过来:“是我在问你!”
音量都跟着陡然增大,惹得在门口值班的医务室老师频频回头。
他突出的指节发白,看着时霁的眼神更像是迫切地想要知道什么。
时霁垂下眼眸,密长的睫毛轻而易举地遮挡住他漂亮的下眼睑,半晌过后,他才缓缓开口:“你真的想知道?”
“想。”黎忱毫不犹豫地回答。
紧接着,他凝视着时霁抬眸,那双烟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瞬嗤笑。
“对,在我的梦里你现在就是这副表情。”
时霁扬起唇角,上上下下将黎忱打量了一番,接着,他抬起手掐住黎忱的下巴,指尖轻敲着禁锢在少年脸上的止咬器,铁质的表面与指甲摩擦,发出细微的响动。
有了之前的教训,时霁这次学乖了,他没有擅自把手指伸进去撬开黎忱的牙齿,而是直接抓住止咬器,然后一用力,拽着黎忱俯身倾倒在自己面前。
黎忱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做,原本抓着对方衣领的手不得不放下撑住身体,猛然缩短的距离让黎忱呼吸一滞。
他和时霁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几乎能数清楚对方的睫毛有多少。
黎忱盯着时霁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而后时霁抓着止咬器将他的脑袋往旁边一转,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就是这样满脸愤恨地看着我,然后求我……”
时霁顿住,他不知道怎么往下编了。
温热的气息从黎忱耳旁扫过,男人清列的嗓音被迫压低后总带着一股引诱人的味道,他说出的每个字都宛如化成了实体般往黎忱心脏上砸。
不对。
时霁又在骗他。
就在时霁以为黎忱应该是相信了的时候,黎忱二话不说伸出两只手把时霁狠狠按到,他的后脑勺砸进柔软的软枕中,摔进床铺时甚至因为床垫中的弹簧整个人腾空了一瞬。
时霁眨了眨眼,大脑直接宕机,心脏一阵悸动,在那一瞬间,时霁庆幸的是,还好他现在在床上。
不然后脑勺这么砸下去,非得砸出个脑震荡不可。
黎忱压在他上方,他的动作粗鲁且野蛮,手心死死握着时霁的肩头,力气大到几乎要把对方的骨头也一起捏碎。
他看起来生气得不行,整个人气得都在发抖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目光灼灼地钉在时霁的脸上。
他想撕破时霁的面具。
他想看看……到底那个才是真正的时霁。
可眼前男人的伪装太深了,黎忱根本无法一下子看清。
时霁看着黎忱变幻莫测的神色,鬼使神差一般,他伸出手揉了揉黎忱的脑袋。
少年的发质柔软,调皮的发尖蹭过时霁掌心时,带出几丝细微的痒意,极好的触感让时霁一时之间忘了保持人设,控制不住多揉了几下。
像在rua一颗毛茸茸的小狗头。
黎忱感受着头顶带来的重量,诧异地掀起眼帘对上时霁的眼睛。
意料之外的,男人的双眸里竟然染上了几分他从未见过的柔和。
以及微扬的嘴唇轻启,留下了一句:
“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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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黎忱总算被医务室放了出来,但为了以防万一,他的止咬器一时半会还不能摘下,听医务室的老师说,起码得等黎忱的情绪彻底稳定,才能考虑要不要摘除止咬器。
就这样,黎忱一个戴着止咬器的Omega成功成了学校里的一道风景线,至少回宿舍的路上,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对他行注目礼。
黎忱反而跟个没事人一样,对这些直勾勾冲自己来的视线视若无睹。
这途中时霁还接到了校长打来的电话,说杨兴现在已经醒过来了,没什么大碍,所以黎忱目前可以免去休学的处罚,但他必须连续两个星期每天上交一份检讨书,并且还要第一时间交给时霁检查。
时霁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在这里的话,黎忱已经被赶出学校了。
他简单地把校长的话复述给黎忱,黎忱听后,依然没有过多的反应。
他们俩一路无言地回到教师宿舍,伫立在楼下的路灯灯光惨白,把时霁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映得又难看了一些。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复杂,像一团麻绳一般堵在他的脑袋里。
一旁的黎忱注意到时霁阴沉的脸色,他放弃了主动找对方搭话的想法,一回到教师宿舍,黎忱放下手里的书包,然后迅速冲进了浴室里。
身上血液和汗水混杂的感觉实在是不舒服,黎忱三下两下脱掉衣服,正打算洗个澡,随后,他的余光无意间往镜子上瞄了一眼,紧接着黎忱立马注意到自己脖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黎忱蹙了蹙眉,抬起脚走过去凑近镜子,而后偏过脑袋盯着脖子仔仔细细地看了看。
白皙的皮肤上是一道被抹花的钢笔痕迹。
那字迹写得格外漂亮,仅仅光看着字也能想象出主人是怎样用细长的手指捏着钢笔,一笔一画写下来的。
即使此时墨色已经脱落了不少,可黎忱还是看清了,这两团淡淡的墨迹之间,写着两个字——
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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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忱和杨兴的事最后不了了之。
对方的医疗费由校方赔偿,而黎忱整日戴着止咬器招摇过市,即使这件事发生以后第一时间就被压了下去,可黎忱特殊的装扮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猜疑。
在那之后,对于黎忱的传言一夜之间多了不少,各种各样的都有,毕竟一个Omega被戴上止咬器,并不是什么光鲜的事。
“你没事吧?刚刚那群人太过分了。”江墨凑到黎忱身边,低声问他。
黎忱摇了摇头,被篮球砸过的后背还在隐隐发痛,不知道是不是破了皮。
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黎忱不以为然,面对其他人满是恶意的挑衅,他能做大最大的限度就是不去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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