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系统的更新完成了没有来着?
青岁突然想起这件事,调出系统面板,打开更新页面,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更新完成”四个字,没做什么纠结就点开了,久违的游戏加载页面让他颇有些怀念。
加载完成之后,页面上的旅行者站在璃月港的那棵大树底下,页面四周全是红点,青岁首先肯定先看的系统公告。
除却之前在论坛看到过的PV和更新内容通知之外,又多了一个新的通知,是番外剧情正式开始了,还有限时活动。
他点进活动页面,上面写着“伏时回转·明日篇”,然后是一个跳转按钮,点击之后直接跳到了地图更换页面,除却七国和特殊空间外又多了一个单独的分类——「提瓦特·投影」。
但是青岁点不进去,无论怎么戳都没反应,只好放弃,把游戏界面其他的红点全点掉然后转战论坛。
论坛倒是更新了不少,大概是有用的都被筛选出去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在发疯。
「啊啊啊啊正太!真的是正太!好可爱啊啊啊啊awsl!」
「蒙德果然是一切的起源,明明是璃月人,但是故事依旧在蒙德开始。」
「明明PV里摩拉克斯和钟离浓度爆表,然而最后还是温迪开场(狗头)(狗头)(狗头)」
「巴巴托斯,真是个罪恶的男人啊!(托下巴沉思.jpg)」
「这个语气,这个声音,这个造型awslawslawsl——!吸氧.jpg呜呜呜崽崽真的好好看好可爱好想绑回来天天吸!」
「崽的身份好像挺神秘啊,正传里无论是哪个国家都没有关于他的传说诶,官方资料上写的好像是光之魔神?但是七神没有一个提到过的。」
「害,PV里不都说了吗,被遗忘了呗,大慈树王2.0」
「emmmmm……mhy不会搞这种重复人设吧?同一个剧情多了就没意思了诶!」
「可能其中还有什么曲折婉转的隐情?」
「没人讨论这次新剧情的吗?青岁和温迪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我做任务做的迷迷糊糊的,怎么上一秒还在美好家园下一秒就暴风雪了?」
「抓到一只不认真过剧情的小可爱,都说了是梦啊!开场是温迪的梦,梦里青岁是带来光的存在,把噩梦变成了美梦,梦醒之后是少年、温迪和青岁的初遇啦!」
「可是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温迪在梦里和青岁说下次再见,难不成他经常梦到青岁吗?而且我总觉得开场不像是梦,但也不像真实,有一种寓言动画的感觉……好吧我也不知道我在瞎扯什么,但是就是那种感觉!感觉懂吗?」
「虽然我也没看懂,但是我比较在意的是,为什么剧情是过去,任务名却是“明日”?有什么寓意吗?」
「老mhy传统了,我赌这名字肯定有鬼!」
……
啧啧,真是剪辑的一把好手,他和风精灵互掐的时候那一大段话呈现出来都只剩下几个语气词了。
要是游戏剧情都是这么误导的,那确实也不能全信,更不能按照常识判断。
翻论坛看评论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虽然青岁知道自己能看到的只有和自己相关的帖子,但是实际上从一些只言片语里也能看出不少信息。
比如青岁现在百分之八十确定自己现在身处的是“记忆”而不是“梦境”了。
系统曾经说过,他有一个“旧的未来”,那么此时正处在“新的未来”的他,会在这里看到一个怎样的自己呢?
青岁关掉了系统,心情复杂。
他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成为什么样的神?
“请仙典仪要开始了!快快快!一会儿没位置了!”
他正出神,被一句慌乱的喊叫打断了思绪,心下一惊,往四周一看,自己已经站在了通往玉京台的楼梯下。
靠!这么快的吗?都不给点心理准备时间的啊!
心里想是这么想,青岁跑的却比那些看热闹的家伙快多了,甚至仗着没人看得见自己直接站到了请仙台的中央,近距离观摩仪式流程。
当悠长遥远的浅淡香气悄无声息的弥漫,香火点燃,众生肃穆,七星之一吟诵着古老的祭文。
青岁不自觉被这这样的气氛侵染到,沉下心来等待着。
层云叠起,金光乍现,风息翻涌之间隐有龙吟,玉京台上六叶四照花盛开,有神降人间。
白发橙眸,镀上一层灿金光辉,眉目清淡而冷,连温和的笑容都带着几分疏离,少年身形修长匀称,仿佛是被一点一点精细雕琢而成的无瑕玉石,他像在俯视人间,却又无半点高高在上,倒像是好奇的稚子,对待一切都纳入眼眸,不分高低贵贱也不论混沌清明。
青岁从来不知道从旁观的角度看自己是这个样子的,隔离感太重了,他甚至怀疑摩拉克斯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他不是真正的提瓦特本土生灵。
他看着上方的略有些虚幻的人影,知晓这必然不是真身降临,目光扫过旁边的洁白花朵,虽然不太能完全感应到,但是应该是借了其中一朵四照花显形的……嗯,这个法术挺有趣,回去研究一下。
“今兆丰年,诸事宜和……此身非梦中之人,何故滞留未有之地?”
扶明少君声音清浅,第一次于人前降谕,众人都屏息凝神以待,青岁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站在那儿一本正经说官腔的真的是他?稿子摩拉克斯写的吧?
听着听着突然觉得不对劲,等等,最后一句什么意思?他猛然抬头,撞入一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浅橙金眸中,如出一辙的目光对上,青岁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扶明少君虚幻的身影向他走来,台上摩拉克斯和周围众仙竟无一发觉不对劲。
“嘭!”青岁背后一凉,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往后退撞到了石柱上,冰冷的质感真实的令人发慌,眼前长大后的自己稳步走来,脸上温和的笑容早已消失,恢复成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冷淡模样。
这情形很奇怪,但是青岁突然想起来自己平时明明笑的次数很多,自我感觉还挺活泼,但是赤昀却总说他太懒、太冷淡。
或许他从未以旁人的视角看待自己,不笑的时候真的挺冷漠的,倒也并不可怕,只是看着不太好接近,尤其是长大之后五官更加精致,可爱的婴儿肥也没有了,只剩下昳丽和清冷,不笑的时候一点生气都没有,像个精致的人偶。
真是神奇的视角,青岁如此评判道,心想摩拉克斯肯定不喜欢这样,他以后还是尽量多笑笑好了。
他刚想完,扶明少君就对他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温和有礼,然而……更不像人了。
妈耶,怎么笑起来更惊悚了,刚刚说话的时候在云雾里还没这么冷吧?青岁感觉自己脊梁骨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笑的这么渗人。
上辈子他不也是这张脸吗?虽然发色瞳色不一样,精致程度也不一样,但是五官都长得差不多,虽然对比起来青岁自己也不认为会是一个人,而且都一样的不擅长控制表情,但是也没笑成这样的吧?
“我要怎么回去?”虽然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但是他还是记得正事的。
他还是比较了解自己的,眼前的扶明少君肯定就是他自己没错了,刚才那句话分明是劝他回去……他倒是也想,总得知道怎么才能走吧?
现在这个情形真的很奇怪啊!好像有点尴尬,但是又没那么尴尬,有点奇特,但是又没有很惊讶……啧,完全混乱了。
扶明少君重复了一遍那句话:“此身非梦中之人,何故滞留未有之地?梦是会醒的,阿岁。”
自己叫自己名字好别扭……青岁紧张的时候思维完全是乱飘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梦是会醒的。
“你、我在哪儿?”青岁眼前突然扭曲了起来,头晕目眩像是被人蒙头敲了一棍子,疼的皱起眉。
青色的风与暗色的雪交织飞扬,烈阳坠落,星光流淌在海底,草木生长在冰霜之中,烈火被灰烬熄灭,面孔和动作成为涓涓细流,诸神的骸骨熠熠生辉,王座坠落于星天,群星璀璨升起,枷锁试图构建新的法则。
“我在世界树上。”
青岁听到自己这样说着,六叶四照花的神纹勾勒出九重灵塔,撕裂的灵魂在愈合,光与净化的权能臣服于指尖。
最后,古老的璃月崩碎,他看见遥远的九重扶明塔一寸寸消失,扶明少君站在浅金近乎纯白的花海中仰望着请仙典仪中的摩拉克斯,轻轻偏过头,看向幼小的自己坠落于茂盛的枝叶之中,侧脸逐渐缩小,淡化,变成一片叶子上的纹路,最后飘落于土地。
小小的孩童躺在枝叶中,安然沉睡,接受了这来自明日的馈赠。
第22章 春风不值钱
岩光九十七年春。
天衡山,岩神殿中,摩拉克斯正在竹简上写着关于部族今年的外贸规划。
木质窗棂外伸进一枝青翠的树枝,一只调皮的小雀儿蹦蹦跳跳的顺着树枝探出头来,乌黑浑圆的小眼睛四下一瞧,被那瑰丽的鎏金颜色吸引,一动不动的歪着头看向那边。
看似专注于公务的摩拉克斯动作微微一顿,而后抬眼,扫过窗外晴朗的天气,而后将目光落在那看呆了的小雀儿身上,对视那一刹那,对方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跌跌撞撞的张开翅膀连滚带爬的滚出了窗棂。
摩拉克斯一怔,正好进门看到这一幕的善泉也是一愣,而后摇了摇头:
“您最近心情不佳吗?威势太过,来汇报的几个人类出去之后都是出门就腿软的跌了一片。”
她并不觉得说这话有什么不对,毕竟指望留云和赤昀来说是不可能的,前者心性单纯,后者那个痴汉粉丝只会大喊帝君越来越有气势了。
摩拉克斯微微皱眉:“……抱歉,近日的确有些心神不宁。”
善泉冷静的将又一叠竹简堆到桌上:“或许可以考虑出去散散心,最近春和日暖,赤昀日日都在撒欢,连公务都懈怠不少,留云已私下找我抱怨过数次了,如果您去散心令他分担公务,想必他会恢复以往的尽心。”
摩拉克斯站起身,背对着善泉站在窗棂边,突然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
如果阿岁在此听到这话,估摸着又会在他耳边嘀咕,善泉的意思就是最近赤昀不好好工作她和留云加班加的很不平衡,您要多管管了!您最近这个样子不止人类腿软,所以还是出去散心吧,还能提高其他人的工作效率。
“也好,我出去走走,公务就交给你们了,既然赤昀最近焦躁便让他一人担负负责一半好了。”摩拉克斯收起笑意,又恢复成淡然的模样,对着善泉点点头便身形一闪消失了。
待到他的气息完全消失后,善泉悄悄松了口气。
摩拉克斯最近身上老是控制不住的往外冒杀气,也没有针对性,只是没有刻意控制,但是已经足够让他们所有人都一身冷汗了。
腿软的可不止人类,他们这些仙兽也不是很经得住……大概赤昀的想法会有点不一样,不过他本性平和并不嗜杀,就算滤镜再厚还是会有本能反应的。
当初弱小的乘家聚落已经发展成了一个盘踞天衡山的大型部族,受摩拉克斯指点,他们开采矿脉,往来经商,不断增强实力与拓展势力,已经是这一片土地叫的上名号的部族了。
因为幸运至极的被两位神明青睐,所以自称岩光部族,以此为历纪年,迄今已有九十七年,当年带领族人勇敢突围绝境的族长乘乌已经故去数年,现在也不称族长而是为家主了。
九十七年,于人间已经换了个时代,于摩拉克斯而言不过漫长岁月中的一瞬。
只不过在他自己看来这近百年却是度日如年,明明契约还完好,但是仍旧心有不安。
摩拉克斯叹了口气,选了个方向,掩去自己的身形悠悠走去。
风景确实不错,绿草如茵,清风徐来,鸟语花香,暖洋洋的阳光明媚的落在大地上,各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欢欣之象。
他穿过或喜气洋洋或垂头丧气的商队,看到笑闹雀跃的孩童和聊着天干着活的成人安宁的生活着。
即使刀剑还随身不离手,士兵们扔在厮杀训练,但是这里的一切都在变好。
摩拉克斯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转过一条小路,却听闻一阵此起彼伏的凄凉哭声和哀哀劝导声,不禁走近去看。
原是一家老人不顾身体安危和家人反对非要去攀山,去长乐崖拜祭扶明少君。
长乐崖是当初青岁荡涤坚冰寒气之后沉睡过去的山崖,上面有一颗长势极好的萃华木,人们都说树上结的日落果是这一片最甜最清爽的。
当时是因为要给神明建祠,摩拉克斯不愿大兴土木,于是自己找了块山壁刻下安神符当做祭祠,被人称做契言山,有立誓或契约之事都会在此立下方才安心。
而长乐崖也是摩拉克斯给青岁选的地方。当时命名时众人集思广益,摩拉克斯还记得当时看到一篇写的情真意切的上书,而且也觉得寓意极好,便取了“长乐”一名。
“咳咳、咳咳咳咳!我临死之前只此一个心愿,你们……若要拦我,我、我就是安安稳稳地……咳咳咳、嗬……死、死在家中,也绝不瞑目!”
老人一边撕心裂肺的咳嗽着,一边颤颤巍巍的支着拐杖固执的不让子女靠近自己,说这两句话便已经快要耗尽他积攒下的心气一般,断断续续的还在大喘气。
他的几个儿女听了只有焦急担忧的不行,却也是被这狠话吓到了,再不敢拦的狠了,只敢低声劝:“阿爹,我知你心系少君,但是你如今的身体怎可经得起折腾?不若回去服了药,叫大夫来细细诊断,待身体好些了,也让兄姊们准备万全再去也不迟啊!”
老人拄了拄拐杖,冷笑:“我的身体我焉能不知?你们别想着糊弄我,我也不求你们,我自己去!要得一群混账跟着,说不得看的少君眼睛疼!”
儿女们都是一脸戚戚,跟也不是走也不是,根本坳不过自家爹,只得左右紧紧跟在身后,看着老人脸色苍白却精神振奋的拄着拐杖踉踉跄跄的向前走着。
摩拉克斯隐着身形看着,伸手一点灵光没入老人体内。
此人倒也有心,不如成全一二。只是其气息衰弱生机将绝,已然活不过今日了,听闻老者可以预感到自己的死期,那么如此执着便也无可厚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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