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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瞒天过海·其一
荧看了他几眼，突然神情古怪道：“微妙什么？你不是和钟离不熟吗？难不成那个女人说的竟然是事实，你和钟离有奸情——嘶，摩拉克斯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嗷！”
青岁心想怎么回事，假死退休都不带上他一起的吗？！这让他这么解释？不熟又是怎么回事？而且，那个女人是哪个女人？留云？她受什么刺激了要这样误导旅行者！
棺材板什么的，首先棺材里要真的有摩拉克斯，这个前提条件显然不可能的发生……不管可不可能，在他这都是不可能。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又没经历过那些。”青岁无辜的一摊手，任凭荧猜测。
荧呵呵一声，半耷拉下眼皮，露出终极·屑之眼神：“我信你个鬼！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是我想揍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约不上号，高低要跟你切磋一下！算了，不说这个，还有正事呢，跟我来。”
青岁跟着她往前走，弯着腰穿过漆黑低矮的甬道，来到一处开拓的场地，头顶的洞口边垂下翠绿粗壮的藤蔓，正是天然的阶梯。
“约不上号是什么意思？”
荧动作麻利的二两下爬了上去，青岁也忙跟着上去了。
少女拍拍手，轻哼一声：“因为想揍你的太多，打架算账都得预约排队，但是你欠若陀龙王打架的次数太多，到现在还没轮到下一个。”
周围倏忽一静，青岁抬起头，看到自己站在森林深处，白衣女子坐在秋千上，众树拱卫着她，歪着头看他。
“……树王？布耶尔？”
白衣女子足尖轻轻点地，秋千吱呀一声荡起来，眉眼温和又不失威严的唤道：“阿赫玛尔，比勒琪丝。”
青岁回过头，威权的君主手握权杖，一脸肃然的站在那里，好似看见他就已经看到了无边荒漠千里黄沙。然而此时目光却是带着淡淡的温柔，并没有看向这里，一直追随从侧方行来的花之主人。
「鲜花与香草紧随着她的脚步，银白的月光为她开道。」
比勒琪丝执着一片白树叶，明明是美好的存在，欢乐与幸福的化身，眼底却有青岁熟悉的执念。
她上前来，递上白树叶：“一位来自风雪的勇士将此物带到绿洲，遍寻不得救苦之法，他说神之誓约守之无用，愤而弃之。”
青岁接过树叶：“那位勇士在哪里？”
比勒琪丝：“往更远的地方去了，他的寻找没有终点，自身也没有终点，等到停下那一日，若非完成使命便是消亡。”
为何他没有收到消息？因为混乱的「时间」阻隔了期盼，也阻隔了该履行的约定。
他遇到的莱奥塔娜是最初的那几代芬德尼尔之时，而如今的勇士，是芬德尼尔最后一位公主存在的证明。
约定跨越了芬德尼尔的盛衰，青岁也无法肆意随心的指使时间，回到那时去赴一场约。
“不必难过，还有最后的机会——一个试验的机会，挽救如今的芬德尼尔。”布耶尔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阿赫玛尔终于看向青岁，他的目光威严而沉郁，语气却是坚定的：“存储岁月之神，这个计划我喜欢，会全力助你，占据天空岛指日可待。”
布耶尔轻笑一声，递上一张被拆开的信纸：“想来你心中仍有疑惑，这是给你的信。”
青岁翻了个白眼，打开信纸，一路看下来，发现这上面提出了一个计划，一个很大胆但又很合理的计划，而上面的署名并非摩拉克斯，而是他自己。
他给每一位有记载的魔神写了一封信，嗯，因为以他的人际关系，没记载的他也不认识。
让摩拉克斯以他的名义寄出去，告知天理的谋算，并为战争选择了一个更好的出路，战败之魔神去往天空岛，不入人间。
最后选出的七执政负责天空岛的安全，平时身在人间处理政务。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重新打开升往高天的通道，打败并说服天理的维系者，处理掉「必然的历史」，在此时规则所不容的凡人国度。
青岁捏着信纸，脑海中依稀闪过几个画面，然而依旧想不起来，微微叹了口气。
有一种明明自己是当事人，却活成了局外人的感觉。
“这真是我写的？”青岁抖了抖信纸，有点怀疑。
比勒琪丝轻笑出声：“真的是呢。”
“什么时候写的？”青岁有点怀疑人生。
“嗯……大概是天理维系者降下出尔反尔，以法则压制诸神，背叛与摩拉克斯的约定时？”比勒琪丝仰着头想了想道。
青岁：“？”有这回事吗？
“等等！这不会是前面几次……？！你们记得？”青岁突然想到了什么，震惊道。
“多亏了布耶尔呢，当然啦，还有蒙德那位风神和伊斯塔露的帮忙。”比勒琪丝笑着道，承认了青岁的言下之意。
树王也笑了笑，语气似乎带着一丝无奈：“毕竟吾身负守护世界树之责。”
青岁皱着眉：“可是须弥的神明……”
布耶尔似乎想起了那个聪慧的幼小神明，温柔的笑了：“我为她感到骄傲，她与须弥都在学着怎样变得更好。”
青岁郑重道：“这次不会再有「禁忌」出现了，你可以留下来。”
树王却是摇摇头：“此事再议吧。”
“坎瑞亚乃是原初遗民，在提瓦特，人类的发展基于世界的准则与修复程度。魔神的存在，是为了维护提瓦特无主的真理平衡。如果没有魔神，就像摩拉克斯不掌控岩，那么岩元素就失去平衡，提瓦特的土地和生灵上可能会被大肆生长的岩造物覆盖，也有可能所有的岩石都消失，山脉无法支撑。
我是例外。光在提瓦特其实是很稳定的元素，但是我的权能却正是它。所以我猜测，我的权能可能正是我自己赋予的。
等到天理进一步完善，构建的这个世界更加稳定、平衡，那些超越的理念的造物才能够出现。所以坎瑞亚的覆灭不只是因为污染，更是因为他们是破坏了稳定和平衡的存在。若晚生千年百年，或许就不是这样的结果。
而且，七执政一旦与坎瑞亚开战，天理的维系者将再次苏醒，平衡将被破坏，祂便会出手干涉，法则也会重新偏爱于她。我阻止不了坎瑞亚的发展，人类的研究不会轻易停下脚步，但是又不能与之开战将其覆灭引起天理维系者的注意，于是我想了个办法。”
青岁将这一段反复读了几遍，大致明白了事件背后的真相。
“摩拉克斯说，有时候想要赢并不是光靠武力就能办到的，更别说我想要的还是美好的大结局。那么过程中用一点点手段都是可以的。
坎瑞亚的人不会那么听话，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神明，所以需要一个让他们安安分分被封印的办法。那样我就可以把这个国家‘藏起来’，藏到时间长河里去。
故事的种子，时间可以使其发芽，那么时间的种子，也需要故事来使其成长。遗忘是我空出了更多的「时间」来藏起坎瑞亚，或许还来得及保下芬德尼尔。不要感到害怕，单方面的忘记其实算不上遗忘，因为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记得我。
以仙术开洞天，时间为基柱，坎瑞亚的存在赋予其岁月的意义，真和影会撑起永恒之天，以抵抗时间流逝的侵蚀。
我拜托空当藏匿之处的守门人，因为他不受提瓦特的监控，荧则是引路之人，她会带我穿过「代价」。但是我仍然要靠自己穿过那条隧道，种子才能真正的成长，四照花是我自己选择的象征，提瓦特的永恒也将成为我的力量的支撑。
如果准备好了，就穿过「代价」的隧道，去往天空岛，为最后的决战敲响伊始的战鼓吧。”
青岁理了理自己的思路，有点想笑。
摩拉克斯所指的最后决战？原来是指这个吗？
连仙人们也以为是和格拉西亚残部的战争，但是实际上却是利用表面上魔神之间的战争掩盖真正的的“魔神战争”。
这么一想，马科修斯是不是有点可怜？他好敬业的研究对抗梦魇或者说对抗那些红宝石的方法的，但是甚至他们可能连红宝石们具体是个什么东西确切的有什么能力都不知道。
嗯，摩拉克斯似乎也不知道？但是他已经确认了对方不是敌人，而是工具，所以根本不慌啊。
有时候不知情才是最好的演技，至少那段时间璃月的紧张都是真情实意的。
毕竟这一次要隐瞒的对象，是「时间」，是世界树，是天理。
他们要做的是篡改时间的进程！等到后人考据和天理的维系者监察时，就会出现以下状况：
明面的历史上，璃月在和格拉西亚的残部打仗，蒙德在革命，须弥二足鼎立，稻妻因突然多出来的雷神之子内乱……魔神们都在好好的打架、争夺和等待执政权的降临。
芬德尼尔？
不了解啊，不知道啊。
坎瑞亚？只是一个凡人自立的偏僻小国而已啦，一共都没几个人的。
扶明少君？闭关去了啊！
不对劲？哪有什么不对劲？都很好啊，一切都很正常哦！
第96章 瞒天过海·其二
布耶尔、比勒琪丝和阿赫玛尔三位跟青岁说完话之后，就再没往对方那边投去一丝目光。
布耶尔坐在秋千上，荷叶边的裙摆泛起一抹翠色，随着摇晃的动作轻轻鼓动，手上捧着一册古卷看的入神，上面的写着的似乎还是璃月文，想必是从摩拉克斯那里得来的。
比勒琪丝走向一旁，身影被一株两三米高的植物叶子遮住，借由这遮挡看了一眼阿赫玛尔，对方不情不愿的顿了几秒钟，移开了目光。
她才像个活泼的小姑娘一样转过身、踮起脚，从宽大的叶子后探出身，笑着朝青岁招了招手。
青岁不明所以的走过去：“？”
比勒琪丝的眼眸如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像是繁花、微风和泉水一样的丰富而波澜起伏的颜色，不时掠过一阵晦色的雾，像冬季大雪中的枯叶，美的令人震撼又充满消逝的衰败之气。
就像无可抵挡的，被吹落在寒冬的春花一样，无论无何坚韧和美丽，也会在同样美丽的凛冬中逝去。
直到消逝在冬雪中，她还依旧是那个在春日里尽情奔跑的小姑娘。
她太聪慧，也太执着的怀念着春天，甚至不愿意给自己找一个避开寒冷的地方，不愿意冒险的跟着寒风离开追寻那渺茫的希望，只是满含热泪的站在原地，回想着那些美好而温暖的时光，一点一点的枯萎下去。
但是即使如此，她灵魂中的坚韧与狡黠也有着难以磨灭的魅力，第一眼看见时就让人觉得，真是个美丽的存在啊！
甚至那份固执的怀念和些微的衰败都成了那清绝幽雅的一部分。
“巴巴托斯托我嘱咐一下你，去付出「代价」的时候记得带个帮手，至于要带谁，你自己选。”比勒琪丝伸手，一只头上顶着花朵的小精灵从她手心里蹦出来，跳到一旁有它十几倍大的绿叶上，像滑滑梯一样滑下去，然而飞起来拽住了青岁腰间的墨羽，挽起青岁腰间系玉的璎珞当做秋千，快乐的荡来荡去。
兰那罗？
花灵？
嘶，好像都有点像，但是又都不是。
他伸手去捞那只粉嘟嘟白生生的小精灵，却是直接从它的身体中穿透，它头上的花瓣好似太重了，推推挤挤的坠着小精灵的脑袋来回晃，一滴晶莹的露水从叶尖落下来，直直的从花蕊中穿过而后摔在地上。
小精灵眨眨自己的豆豆眼，只有一根线条的嘴角依旧上扬，悠哉悠哉的蹭了两下青岁的腰带，慢慢消失了。
青岁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一抹透明的轮廓，感受到一点温热在自己指尖一闪而逝，一时间有点可惜，问道：“这是什么？”
比勒琪丝轻笑了一声，又是一个小精灵从她手上跳下来，顺着叶子的脉络滑下，飞快变的透明然后消失：“只是一个想法，想要留下一点什么，但又不想只是单纯的力量，或许可以理解为，我想要它们可爱一点？只是一个雏形而已。”
青岁回忆了一下，花灵的话好像还跟初代水神有关联？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兰那罗很可爱，还很厉害，故事很刀，是草神的眷属。
而且，他记得他好像还没玩到花灵出现就回提瓦特了？但是他又很自然的知道花灵的存在，就像很多事情他觉得自己应该不知道，但是别人一提又自然而然的想起来自己原来是知道的，有时候又正好相反，搞得他现在偶尔会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什么动作都是被人推着走，什么都不知道……
青岁忧愁的叹了口气，抬头去看比勒琪丝，却意外的发现了另一个情况——他好像长高了？！
总不能是比勒琪丝太矮了吧？
他瞄了一眼另一边的人高马大身姿英伟的阿赫玛尔，对比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是真的长高了！
青岁有点高兴，他想起之前看过的自己长大后的样子，感觉有点帅，眼神也亮起来，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膛。
比勒琪丝等了半天，没等到青岁接下来的回答，反而看到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傻呵呵的笑，一时间好似理解了摩拉克斯和巴巴托斯的无奈是怎么回事，这个注意力也太容易被转移了，说了下一句忘了上一句，要不是这个计划最初是由青岁提出来的，比勒琪丝都怀疑对方是不是来捣乱的。
怎么说这也算一件大事了吧？怎么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扶明？扶明？”比勒琪丝喊了两声，青岁才恍然回过神来，迷茫的看向她。
“嗯？怎么了？”
比勒琪丝看了他半晌，发现对方还是那种迷茫的表情，感觉到了嘴边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青岁才如梦初醒般点点头：“嗯嗯，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回去找摩拉克斯。”
然后趁比勒琪丝无语摇头的时候使劲戳系统：“你还会和我一起对吧？”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嗯。”
青岁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只能带一个帮手的话他肯定要带上摩拉克斯一起去，但是系统也不算真的系统，具体到底算不算帮手他也不知道，要是也算的话他还得琢磨琢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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