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德？”
“你们不是恶鲨帮的人？”
闾丘虞皱眉，手指微动，顺势收回三棱匕首重新嵌入卡扣，道：“什么恶鲨帮？”
蔺宗溟：“我们从S市过来，今天才到Y市，济德就在三楼。”
闾丘虞：“你们的人用无人机在寺庙上空转了一圈，我们跟着来的，无人机不是在三层降落么。”
“我们没有无人机。”苏烟从地面上站起道，脸色不大好：“也没有去三楼。”
“对啊，我们只是在二楼挑选衣服。”其中一名女生道。
本以为是敌人，苏姐掩护她们逃走，她们则找来就在附近的帮手。
“三层有其他人？”
闾丘虞与蔺宗溟对视一眼，转身立即朝着三楼跑去。
三个和尚也急忙跟随。
济德师兄真的在这里？
他们是怎么从S市过来的？
看着实力强大，无疑是变异者，既然苏小姐没事，最起码不是敌人，没有恶意。
“我们要不要……”
“苏姐，你觉得呢？”
“跟去看看。”苏烟道。
商场三楼，济德和阮飞白没有任何事情。
倒是警长，颇有重量的身体压在一个少年的背上，正悠闲地舔着爪子，尾巴一甩一甩。
那少年被压倒趴在地面上，一头银发、前额有一缕发丝挑染成蓝色，长相帅气，但看起来才十七、八岁的模样。
他拍着地板，诶呦喔呀地叫唤着：“太重了太重了，你这小猫咪不讲武德，不对，你们三个都不讲武德，竟然群殴我！”
“我都不认识你们，怎么能随便打人！”
“哇——还讲不讲道理啦，快放开我！呜呜我的命啊，为什么这么苦。”
济德：“娘的，这小子比我还啰嗦。”
“闾丘先生和老大怎么还没来？”阮飞白左瞧右瞧，终于看见两人的身影出现在扶梯口处。
他高高摆手：“老大，闾丘先生，这里这里……咦，和尚，济德你快看，那是你同门吗？”
突如其来的惊喜。
济德倏地扭头：“常念！长善！净言！”
“济德师兄！”
“济德！”
“济德师兄！”
意外重逢，四人都激动不已。
俞子航双手扒拉两下，直扑腾，想爬出大猫咪的压制：“我，还有我，把我放了吧，我不是坏人。”
我就是一个清澈愚蠢、天真单纯的学生而已！真哒！
“警长。”闾丘虞招招手。
“喵~”警长蹦跶下来，颠颠跑过去，大脑袋蹭了蹭闾丘虞伸出的手，可可爱爱地撒娇，喉咙呼噜呼噜。
一起跟着苏烟上来的两名女生望着大猫咪不禁眼神发光。
闾丘虞问：“他是谁？”
警长的体重虽然不轻，但还不至于压得一个少年完全不能动弹。
少年没有强行脱离，应该是不想与他们动手为敌。
阮飞白解释道：“闾丘先生，无人机就是他的，三楼好像只有他一人。”
“什么好像，本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无人机是我的怎么了？”俞子航从地上爬起道，表情委屈巴巴：“你们为什么要打我？”
济德先暂停与同门师兄弟的交流，道：“他也是变异者。”
阮飞白：“没错，弹跳力惊人，速度很快，双拳可以覆盖红绿相间的铁甲，破坏力不小。”
“就是不知道他的变异方向是什么，老大，他们是一起的吗？”
他问俞子航和苏烟等人是否认识。
蔺宗溟：“不是。”
闾丘虞：“你在这里做什么？无人机为什么会飞去寺庙？”
济德：“我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师父呢？还有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寺庙空无一人，怎么有火烧的痕迹？”
年长的和尚，作为济德的师兄常念道：“师父和一些师弟们在末世前就去B市参加活动了，其余人……是我没有保护好大家。”
“有两位师弟被恶鲨帮的人抓走了，还有人受伤，这次我们就是出来寻找伤药的。”
常念握紧双手，一脸愧疚。
“不怪常念师兄，都是恶鲨帮的人太可恶！”
“这件事情怎么能够怪常念师兄，我们都有责任。”
“其实是我们……”少年少女神情歉疚：“常念师父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们，宁老师和一些同学也被抓了。”
女生直掉眼泪。
苏烟听到“宁老师”三个字时攥紧手掌。
中年人叹道：“唉，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如果你们不介意，我们可以去安全的地方慢慢谈。”
闾丘虞看向俞子航：“他先解释清楚。”
俞子航马上举起双手：“我真的不是坏人，我叫俞子航，今年十七岁，毕业于宏旺小学、雅德初中，第一中学高三生。”
“家里有钱，给学校建图书馆进去的，但目前休学中。”
“父母各自有小情人，经常不着家，不在Y市生活，但定期打生活费。”
“哦对，这家商场就是我爸开的，我有仓库钥匙，在这里挑选衣服，至于无人机为什么会飞去寺庙……”
俞子航摸摸鼻子道：“前几天寺庙不是着火么，有烟窜出来，我有点好奇，想看看那里怎么回事。”
“真的，我没别的意思，我这人就是好奇心重，这不赶巧了，没想到会引来人。”
他敢拍着胸脯保证！
听他说完，闾丘虞的脸色一言难尽。
阮飞白咂嘴：“你这人不止好奇心重。”
“啊？”
“坏人对着你都不用刑讯逼供。”
好家伙，全给秃噜出来了。
倒豆子都没这么干净。
满脸写着天真愚蠢心大傻乐。
与常念同行的少年忍不住问：“你难道都不介意你的父母各自有……情人吗？”
俞子航挠头，扬起笑容：“介意又不能当饭吃，哭闹折腾他们都不改，所以，只要我生活的好就行。”
少年和两名少女不由得面露同情。
济德：“这巧合……小兄弟，打了你真是对不住，也多亏有你的无人机，我和师兄弟才能遇见。”
“这样，我让你打回来吧。”
俞子航搓手：“这不太好吧，我拳头可厉害啦。”
济德：“没事，我是鳄鱼方向的变异，皮糙肉厚，抗打，你是什么变异？”
俞子航脸一僵，视线游移：“不、不知道。”
闾丘虞挑眉。
俞子航最后当然没有打回去，他反正也没受伤。
不仅如此，他还推荐了商场里不错的衣服品牌。
闾丘虞、蔺宗溟他们都需要重新换一身新衣服。
期间，闾丘虞问道：“恶鲨帮，里面有鲨鱼方向的变异者吗？”
苏烟：“帮主就是鲨鱼变异，原先是一个渔船队伍的领头人，船老大，在Y市渔船码头很有话语权。”
中年人苦笑道：“末世后，他借由变异者的身份收拢一大批人组建帮派，其中也不乏变异者。”
“他们占领Y市那边的渔船码头，把不服管教的人杀死或者赶走，还、还对普通人下手，尤其是年轻学生们。”
“末世后Y市成为孤岛，部分学生无家可归，住在学校里……唉，那天，恶鲨帮就带人闯进学校。”
“如果不是我们也有变异者存在，恐怕……”
“他们想做什么？”俞子航皱眉。
同在Y市，他居然不清楚这点。
闾丘虞：“可能一个渔船码头的地盘不够大吧。”
俞子航震惊：“他们难不成想统治Y市？！”
不是吧，占市为王？
苏烟冷笑。
“不过，渔船码头……”俞子航摩擦着下巴回想：“我似乎操控无人机飞去那边来着，有不少渔船呢，那些人好像住船上？”
“虽然当时无人机被打掉了，但视频却有被传输到电脑。”
“你有渔船码头的视频？！”苏烟一把抓住俞子航的手臂，蛇尾滑行，几乎一瞬间到他身边。
俞子航被吓一跳：“有、有啊，怎么了？”
中年人思索：“或许，这个小朋友可以帮帮忙。”
苏烟蛇尾变回双腿，也重新换了一身裙装。
俞子航决定跟他们回去。
恶鲨帮的人闯进学校，后来老师和学生被外出的常念他们偶然救到寺庙里安置。
结果，恶鲨帮夜晚偷袭放火，寺庙被烧，一些人也被抓走。
现在，为了防止恶鲨帮再找去学校和寺庙袭击，他们暂时都住在了苏烟的公司里，公司在末世后早已人去楼空。
而苏烟和被抓走的宁老师是未婚夫妻。
第12章
苏烟的公司被简单收拾一番，除了家在外地无处可去的学生和离开寺庙的和尚以外，还有被恶鲨帮从渔船码头赶走的人。
中年人王工就是其中之一，拥有一艘渔船营生，他的女儿正好在这所学校里上学，家就在渔船码头附近。
但遭恶鲨帮霸道占领后，他们有家也不能回。
济德在为受伤的师兄弟包扎伤口，阮飞白与俞子航一起研究无人机。
闾丘虞摸摸警长的脑袋，站起，在门外找到立于窗边的蔺宗溟。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听见脚步声，蔺宗溟回头，幽蓝的眼眸衬着夜色似乎变得沉郁不少，神情透着冷漠、漫不经心，嗓音低沉醇厚如经年酒酿，他道：“有事？”
闾丘虞：“王工说Y市的渔船目前全都被把控在恶鲨帮的手中，帮主叫吴勇，曾进过监狱有犯罪记录。”
“我们想要渔船离开Y市，就必须从吴勇那里得到，但并不容易。”
除非武力解决。
更何况，吴勇显然不是什么好人，济德的同门还被他抓去，要救回来。
蔺宗溟白天和夜晚是不同人格，相互之间没有记忆共享。
不过这倒不会对蔺宗溟造成麻烦与影响，他甚至不需要阮飞白来提醒发生什么事情，通过一些信息就能够判断出大概。
或许在人格切换前，自身也有留下信息提醒。
到现在为止，济德都没有察觉到蔺宗溟人格的变化。
如果形容一下两个人格的不同之处，白天的蔺宗溟更偏向于沉稳，就犹如厚重沉寂的海水，波澜不惊，深邃可怕。
夜晚的蔺宗溟则好似要掀起暴雨海浪的风，阴郁冷漠，性格更不定一点，变化无常、难以捉摸。
但不要忘记，海水也能够变幻莫测，冷酷无情，风也可以变得和煦温柔。
闾丘虞与蔺宗溟推门进来时恰巧听到王工女儿的声音：“太好啦，赵叔的烧终于退了。”
办公椅上坐着一人，看起来和王工差不多的年纪，身材高大、两鬓斑白，由于风吹日晒的缘故，皮肤是古铜色。
他和王工是老相识，儿子与王工的女儿同校，拥有两艘渔船和卖海鲜的店面，但现在全都被恶鲨帮抢占了。
妻子被杀、儿子被抓，就连他……当时为了保护妻子却被吴勇变成的鲨鱼咬掉一整只胳膊，好不容易才捡条命回来。
可是儿子却还在对方手中，生死不明。
苏烟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淡淡的沙哑声响起：“赵哥是中华鲟变异者，却不能像吴勇一样完全变成鲨鱼，以至于被咬掉胳膊，输了。”
“吴勇想赶尽杀绝，追到学校里去，我们辗转换了三个地方，学校、寺庙、公司。”
“吴勇就像是嗅到腥味的鲨鱼、哦，差点忘记，他本来就是，追着猎物紧咬不放，凶残狠辣，直到将猎物全部杀死才肯罢休。”
“你们想要渔船，必然要给出令吴勇满意的东西，或者说价值。”
“否则，就得付出代价。”
蔺宗溟扯了扯嘴角：“生命的代价？他也得有本事收取。”
闾丘虞：“你想要我们帮忙救出你的未婚夫。”
苏烟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她直截了当地点头：“没错，你说对了，我们各自都有目的，敌人是恶鲨帮，为什么不合作？”
“我救出未婚夫，你们得到渔船，这之间没有任何冲突。”
苏烟看重他们的实力。
她是个商人，也懂得权衡利弊。
闾丘虞：“直说总比拐弯抹角要好，但我们也可以抢了一艘渔船就走，毕竟Y市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苏烟沉默一瞬，道：“你们不会就这样离开Y市，那个叫济德的和尚难道不是你们朋友么，他的同门也还在恶鲨帮手里，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女人的第六感？”闾丘虞笑了笑：“挺准的。”
俞子航有带着电脑出门，他的无人机之前在渔船码头那里损毁一架，但家里还有五个。
喜欢玩，又不缺钱，无人机自然不少，相关配件也多。
打开电脑，找到视频，俞子航道：“我当时就想拍拍Y市的全景，也不知道末世后具体变成什么样子，结果无人机飞去渔船码头被打掉了。”
“幸亏我离得远，没敢过去捡，赶紧抱着东西转身回家，你们看，就是这个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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