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开门的正好是白越年的妈妈,她看着站在门外的唐郁愣住了, 这、这、这……这是要同居了吗?为什么唐郁还抱着毛巾、杯子、衣服……来了?
她儿子这进展也太快了吧!把人都搞回家了?可以啊!
可唐郁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来这里学习了,那他肯定会犯困, 也许会洗个脸精神精神什么的,那就肯定不能犯上次洗澡用了白越年毛巾的错误,所以他要自备。
杯子同理,他总得喝口水吧!
衣服呢?为了晚上回家时, 防蚊子咬啊!
他乖巧的鞠了个躬:“阿姨好!”
白妈妈:“好好好好好……是来找越年的吧?他等你好久了!快去叭!”
她在楼下目送着, 等到唐郁进了白越年的房间, 她火速冲进厨房。
这是她第一次碰到孩子来自己家,她这个当妈妈的该做些什么吧?好展示她的和善好相处!要不切个水果送上去?
但是这刀怎么用啊?不顺手啊!还是手术刀顺手!梁阿姨还已经回房睡觉了,老年人觉少,还是不要打扰她为好,自己肯定能做好的。
再一次险些切到手后,她放下刀,看着桌案上奇形怪状的水果深入沉思。
下一秒,又瞄到旁边柜子上的榨汁机,灵光一闪,对呀!她还可以用这个!
用这个做东西没有技术要求!
……
白越年看到唐郁拿这么多东西的时候,也有一瞬的愣神,还看着他手中的衣服想要确认些什么。
唐郁察觉到白越年的视线,想起他今天下午说的话,忍不住提醒:“看什么看?我拿的不是羽绒服。”
外套就是件防风衣,唐郁把他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就走到书桌前,开始正式的学习。
白越年押的题准不准,唐郁现在还不知道,但他讲题是真的好。
有好多以前看都看不懂的内容,经过白越年一解释,唐郁差不多都明白了。
还有两天期中考,今天的内容是数学和生物。
整理完生物的考试范围和可能出的题目后,白越年就去了洗手间。
唐郁独自对着白越年刚划的题,居然又看懂了一道。
这是一道有关减数分裂的选择题,关于有性生殖的,说人类的卵原细胞会形成四个子细胞,男性会产生“X”和“Y”染色体的子细胞。
若是和配偶结合成“XX”的染色体,那后代是女孩儿。
如果和配偶结合成“XY”的染色体,那生的孩子就是男孩儿。
紧接着,唐郁陷入沉思。
昨天他的梦里有个小男孩儿,如果那孩子要是他和白越年生的的话,那他不就可能是……
这时,洗手间传出冲水声,白越年出来了。
唐郁急忙把他招呼过来:“白越年你快看这道题!”
白越年站在唐郁身后,手扶着他的背椅,略微往前倾身:“嗯!这个是刚刚讲过的内容。”
唐郁:“我知道,我会做!”
他有点着急:“我就是有一个问题,你说如果男的和男的生出来的孩子,如果是‘YY’的染色体,那他生的孩子,不是只能是男孩儿吗?”
白越年握着背椅的手紧了紧:“嗯。”
唐郁一拍大腿,情绪激动:“这样也太不好了,那他万一想生个女儿都不行。”
白越年点头:“确实是。”
然后他说道:“如果你喜欢小孩儿,那我们就要个女儿?”
从白越年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唐郁的脊背似乎僵硬了一瞬,下一秒,耳根又染上红晕。
这人怎么这么可爱的!一逗就是这种反应吗?
不过,他很好奇的是,唐郁为什么不反驳他?
男的能生吗?这根本不在白越年生活十多年累积的认知范围内!
男的……和男的!能生?
但是唐郁好像觉得自己能生?
唐郁简直想回到两分钟前憋死自己,他有什么话就必须要说出来吗?
自己这种藏不住事儿,什么情绪都体现在脸上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尴尬死他得了!
白越年还是他拉过来的,现在还就站在他身后……还离他这么近!
还有这姿势!
差不多都把他圈在学习桌前了,他甚至能感受到白越年呼出的气喷洒在他头顶的发旋儿中心处,有点热,还酥酥麻麻的。
房间内似乎有种特殊的、让人止不住脸红的氛围正在悄悄蔓延,连微风吹着课本纸张轻微翻动的弧度都能搅乱一池春水。
倏然,房间门被人敲响。
随着连续的两道“咚”“咚”声,唐郁一个激灵,快速拿过一支笔,却不知道要写什么,就把卷子上题干部分的字描了又描。
白越年立刻松开唐郁的椅子,站起身。他轻咳了一声,喉结微微滑动,背过身,装模作样的喝了口水。
白越年的妈妈来了,她看着房内的两个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唐郁呀!这是我做的水果奶昔,做给你尝尝,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唐郁立刻接过:“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
“真是个好孩子。”白妈妈很高兴,她来的快,走的也快,“行!我就打扰一下下,那你们继续学习哈!”
唐郁跟她道别:“阿姨再见!”
门被关上,房间内安静下来。
不知怎么的,唐郁和白越年两人都下意识的看了对方一眼,视线短暂的接触了一秒,又很快的分开了。
紧接着,房门又被敲响,白越年妈妈又来了:“越年,你一定要好好教唐郁啊?”
白越年有点无奈。
唐郁依旧热情:“哪里?他教的很好,应该说我要好好学的。”
这话给白越年妈妈听得更开心了:“你这孩子,真会说话,嘴甜。”
白越年将他母亲送出房间后,关上门,又暗自锁了一道,心想,可算是走了。
等他回过身,就看到唐郁手捧着奶昔杯子,作势要喝,他立马阻止道:“别喝!”
可为时已晚,唐郁已经饮了小半口,在他一声“别喝”中,五官皱起,眼眶泛出泪光,对着垃圾桶猛咳起来。
他紧忙走过去,拍着唐郁的后背给他顺气,一手拿过水杯给他漱口。
“咳咳咳……怎么……能是这种……咳……味道的?”唐郁简直是不敢相信,水果兑出来的东西怎么会这么的……难喝?
明明这颜色挺好看的,他瞧着还有点食欲大动,可……
白越年解释说:“我母亲在厨房里的天赋仅为不切到手而已。”
唐郁:“这样啊!”
唐郁已经缓过来了一些,但双眼还是红的,似乎刚被人狠狠的欺负过一样,又很乖的仰头看着他问问题。
某个人啊!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在他眼中的样子有多吸引人。
白越年强迫自己移开眼神,生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实践一下昨天没能主动做的一件事。
——再亲亲他,且由他主导的。
但现在还不合时宜,他只能耐心忍着。
丝毫不知道自己在白越年那里已经踏入“危险”边缘的唐郁很难受。
他嘴里残留的奶昔味道不太妙,又涩又苦的,就接过白越年递来的杯子,漱了漱口。
继而,他突然猛地想到什么问题:“唔,呜嗯嗯唔呜嗯嗯呜唔……”
白越年问道:“还要什么?”
唐郁又摇头。
白越年递给自己的是他用的杯子,白越年刚刚还用它喝过水的!现在又递给自己用?
可这情况,自己好像也不好提醒他,这太尴尬了,唐郁咽下口中的水,说:“没什么。”
他把奶昔杯子推的离自己远了点:“就是太浪费了,这么一大杯呢!”
白越年:“我喝吧!”
白越年拿起杯子就要往嘴里灌,惊的唐郁拉住他:“你真的要喝?这都喝了不会进医院吗?”
白越年表示无所谓:“应该不会,我试过。”
唐郁:“试过?”
“嗯!”白越年说,“我吃过不少次我母亲做的东西,就是味道差了些,倒是不至于去医院。”
唐郁简直要佩服他了:“那你真是个猛士!”
白越年笑笑:“我还好,我母亲做的东西,我父亲都吃了半辈子了。”
唐郁是真的惊了!
白越年表情温柔的回忆道:““我母亲对自己的厨艺水平是没有认知的,她嗅觉差,味觉也不好。”
“她和我父亲是青梅竹马,从第一次给我父亲做东西吃时,我父亲就强忍着说好吃,我母亲一直都觉得我父亲很喜欢吃她做的东西呢!”
“我有问过我父亲,这么纵容我母亲干嘛?”
“他回答我说‘就因为她开心啊’,就因为她开心,我父亲每次都会把她做的东西吃的一点都不剩,还能忍着面无表情的说‘好吃’。”
“他说,他会一辈子都这样做,就当是他送给母亲最隐晦的‘情书’了,一辈子的情书。”
“他还警告我,也要像他一样,绝对不能让母亲看出来,忍也要吃完。”
说完,白越年一仰头,把一大杯奶昔一口气喝完了。
他是真的面无表情,表现的还很从容。
如果不是刚刚还尝过,唐郁会真的觉得白越年正在喝什么很好喝的东西。
他甚至还能拿着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擦嘴,没有第一时间漱口喝水。
唐郁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总算是知道了,白越年平时的冰块儿脸原来是从小训练出来的结果……
牛!真的牛!
回忆起刚刚的味道,唐郁忍不住皱眉:“你快喝点水吧!”他把杯子推的离白越年近了些。
下一秒,白越年同样不紧不慢的握着水杯。
长指还细微的在杯身摩擦了一下,转动杯子,似乎是特意转到了某个角度,再停止的。
杯子慢慢被端起。
杯口在贴在唇瓣之前,他似乎还仔细看了看,最终把一片温润含在嘴里。
唐郁发现白越年似乎在勾引他。
因为在他刚刚一层一层的动作之下,他突然意识到,白越年喝水的那个位置,跟他刚刚喝过的,是同一个位置。
他们在短时间内,用过同一个杯子的同一个位置喝了水。
而且,杯口还粘着的、他刚留下的……湿润的……那个啥,此刻正被白越年含在嘴里。
唐郁现在有点无法直视白越年了,他有些脸热。
他们这是属于……间接接吻了吧!
草了,这家伙是突然在钓他吗?
这么出其不意的?
唐郁把自己闷在数学课本里装死,直到白越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唐郁现在本来就怕白越年的触碰,他下意识侧身一躲,结果凳子差点儿翻了,又被白越年伸手按了回来。
唐郁依旧低着头:“我是不是说过,你不要突然碰我。”
“嗯。”,白越年答应的很好,“我以后一定注意。”
唐郁:“……”
这人根本就没注意,哪次都没注意!甚至一次更比一次过分!
白越年又说道:“其实,我只是想给你这个,可以吃一颗,清一下嘴里的味道。”
东西顺着桌子被推过来,唐郁一看,是一颗彩色糖纸的水果糖。
粉色的,是草莓味儿的,还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唐郁把糖放在嘴里的时候,尝到一种久违的味道。这种糖是他小时候很喜欢吃的。
只不过后来长了蛀牙,就被她母亲制止着不能吃了。
白越年也喜欢吃吗?甚至还在收集糖纸?
刚刚他看到白越年把自己这颗糖的糖纸仔细在桌面上捋平,放在了第一个抽屉里。
抽屉打开,他留意到抽屉里已经放了一沓的糖纸,每一张都很平整。
唐郁实在好奇,干脆问出来:“你喜欢收集糖纸?”
白越年关抽屉的动作慢了一瞬,他“嗯”了一声,作为问题的答案。
虽然已经想到了答案,但唐郁还是很惊讶白越年顶着一张清冷至极的小仙男脸,居然这么有反差感的!
不过收集糖纸这种事放在现在再看,好傻缺啊!
白越年又说:“小时候跟人打过赌,再见面时要跟他比一比谁收集的糖纸更多的。”
“就因为这个?”,唐郁无语,“还有,你那一沓有30张吗?小时候跟人打的赌,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还没存多少,你怎么赢人家?”
白越年只是淡笑着没回答,他其实存了很多了,少说也有一千张,但那些都在现实世界中。
白越年反问唐郁:“你也收集过吧?”
“我?”唐郁有些不愿意承认小时候的蠢事,于是嘴硬道,“没有。”
白越年:“没有?”
唐郁:“你觉得我会做这么傻的事情吗?”
白越年自言自语道:“很傻吗?”
很傻!
为了小时候打的一个赌就收集糖纸的行为更傻!
但唐郁话到嘴边,觉得还是要考虑一下某人:“其实,也不是很傻。”
还是有点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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