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掌握宋临景的欲望的确让人亢奋且有成就感。
但……
也许,宋临景不在乎那些受激素影响的错觉褪去后,对彼此失去了狂热性吸引的他们会怎么样,不在乎这段友谊能不能退回到原本的位置,不在乎生活里是否会失去景程这个人。
倒不是景程过分悲观,以他个人体验和身边朋友的案例来看,即便宋临景的动机,的确是最深思熟虑的那条——暗恋多年终于爆发,他们的结局也不会有多美好。
先不提景程对稳定情感关系的抗拒,就光论一对极其平凡的情侣在磨合相处过程中分手的概率,都不值得改变现有的状态。
即便对宋临景再了解,他们毕竟是两个人,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景程想象不到他们能走到哪步,也看不到两人今天往后的未来。
他实在过于短视。
景程现在脑子里只有和宋临景厮混的画面——床上,窗边,镜前,私人海滩,星空营地,自己酒吧的卫生间,两人少年时期居住的房子……
某种程度上来说,司天歌家的厨房也挺适合的。
算了。
纠结太多没意义。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和宋临景既然十年前能从混乱的关系中找到一个平衡,那等真到了对彼此在性吸引上腻烦的那天,或许也能找到新的相处方式呢。
过度思虑不是他该做的事。
景程心里想。
他习惯于享受当下。
“今天不弄到最后。”景程吻了吻宋临景的鬓角,原本攻击性强硬的语气,也因“破罐子破摔”而染上了一丝柔和,其实这才更接近于他与以前那些其他情人相处时的状态,“也不会碰你其他地方。”
“先适应一下我们的关系。”景程叹了口气,像是有点无奈,他将搂住宋临景腰的手松开,动作利落地解着自己的皮带,“我会和你一起。”
说完,景程便俯身,想要通过再次与宋临景接吻,来消除心里仅存的那点别扭。
可就当他触碰到宋临景嘴唇的那一瞬,身后不远的地方竟猛地传出几声玻璃碎裂的声响。
景程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如梦初醒一般,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似的,缓慢将头转了过去。
只见,挑酒挑了八百年、终于姗姗来迟的司天歌,正面色复杂地站在餐桌前。
而她原本捧着的酒,也一瓶不剩地献给了大理石地砖。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不知道多久,终于,作为全场唯一一个衣着整齐的人,司天歌优先做出了反应。
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唇角带笑,对准两人所在的方向就是一阵猛按快门,边按边道歉,虚假得不能更虚假了:“对不起对不起。”
司天歌眯着眼睛,换着角度,敬业地调整着构图,继续说道:“我没敲门,我素质低下,我道德败坏,我罪该万死。”
“二位稍等哈。”
“我拍够就滚。”
第32章
某种程度上,司天歌还是很守信的。
虽然她这个“拍够”的时间延续了很久,但在满意之后,人家的确乖乖滚出去了。
餐客厅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操……她有病吧。”半天缓过神来的景程低声骂道,耳尖都泛起了微妙的红。
可与他一同被捉奸了的宋临景却好像没受多大影响,目光偏都没偏,眸色微垂,表情餍足地看着景程,轻笑了一声,泛着未退欲念的嗓音低哑。
“怎么不继续了?”宋临景诚挚地发表着他的看法,“她不会再进来了,我们可以继续。”
景程复杂地看了宋临景一眼,这才终于注意到,即便刚经历过足够社死的场面,可他握着忘记松开的东西却半点萎靡的意思都没有,甚至状态好像更……亢奋了?
景程:……
“……你要不去医院看看脑子吧。”景程无语道,他惩戒似的用手指不轻不重地弹了弹宋临景,直到听见对方忍耐疼痛的闷哼声,才总算是满意了,扳回一局的他弯了弯眼角,眉尾轻佻地抬着,阴阳怪气地调侃问道,“你很急?”
“急也没用。”景程倒还算有点良心,拍宋临景脸逗弄的时候还知道要用另一只手,“我没兴致了。”
说完,他便再次吻上了宋临景,不过这次却并没有深入,只是安抚性的触碰舔舐,像习惯性的调情手段,又像是在用轻飘飘的挑衅,来减缓对两人新关系还不太适应的尴尬。
宋临景本人从身体到脾气都是硬邦邦的,却生了张适合接吻的嘴。
形状完美,触感柔软,稍一摩挲颜色就能红得发艳。
不仅适合接吻,还适合干些其他的事情……
想象着那个画面,景程眼底不禁闪过几丝晦暗。
一定格外漂亮。
他笃定着。
从前景程脑子里有根一直绷着的弦,只要它在,景程就不会对宋临景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可它实在太过脆弱,毕竟它的主人也从来都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
几次试探着的越界,几次突如其来的亲昵,几次暧昧旖旎的触碰。
“啪”得一下,这根弦断了个彻底。
几乎可以说是瞬时,那些被景程主动忽略或者刻意压抑过的恶劣,全部如喷涌般地,从他心里那个不为人知、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角落里,一路直上,将纷乱的思绪覆盖,将本就混沌的脑海填充。
这就导致景程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从前宋临景的优点和缺点杂在一起,统统被本能驱使着,转变成了某种性/感。
宋临景总是冷着一张脸,没关系,景程期待看到这张脸在自己的摆弄下染上散不尽的欲望。
宋临景话很少、嘴还利,没关系,他会在那种时候循循善诱,让对方颤抖着说出足够羞耻且低自尊的荤话。
宋临景对他特别,对他好……
那过了那阵“正人君子”劲儿的景程,希望宋临景对他能更特别、更好一些。
既然开窍了,那在自己身边长了十来年的漂亮白菜,与其让别人去拱,还不如他来。
“煎炒烹炸”
景程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
他会让他们都很舒服的。
正当景程兀自思考着,第一次该给宋临景一个什么样的体验才完满的时候,他的唇角却被人惩戒似的咬了一下。
“景程,你不专心。”宋临景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抚上了景程的肩胛骨,正用带由薄茧的指尖,在骨缝处打着圈触碰。
他方才还温顺柔和的神情,不知什么时候凝了层雾气,像秋末清晨草叶上泛起的霜,不蜇人,但漾着淡淡的寒意。
宋临景得了甜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景程熟识的模样。
强势,从容,充满攻击性的侵略感,想要掌握一切的高控制欲……
可这些特质只是短暂浮现了瞬间,在景程的眉头条件反射般蹙起的下一秒,宋临景便恢复了那副笑盈盈的好脾气。
他亲了亲方才被他咬痛的唇角,并顺势将头埋进了景程的肩窝里,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宋临景的动作倒是满溢着眷恋,他迟缓又僵硬地蹭了两下,显然对这套撒娇流程掌握得还不够熟练。
仿佛刚刚的微妙,不是压抑不住的真实反馈,而是景程恍惚间产生的错觉。
“我确实有点急。”宋临景的声音被布料阻隔,听起来又哑又闷,传到景程的耳朵里,已经辨别不出对方是否藏着什么其他情绪。
不过景程现在属实不够清醒。
宋临景的服软、温顺、讨好,对他来说都是浓度超标的兴奋剂。
即便对方真的憋着什么古怪,他在这个当下起码是咂么不出来的。
宋临景被挑起情/欲后表现出的反差,实在让人失去了大半的判断力。
即便这其实才适可而止地流露出极小的一部分,却勾得景程仿佛回到了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
口干舌燥的。
只想尽快把人往床上带。
不过……
景程咬了咬后槽牙,尽力克制着自己那点儿不正经的心思。
现在没提前做任何准备,而他明晚要出海,按照之前些年的经验来看,接下来的几天,即使不出任何变故,他的状态都不会太好。
心理和生理哪方面都不太好。
宋临景对他而言足够重要,景程想给他最好的体验,所以既然不可能改变行程,那他也更不愿意匆匆忙忙睡完就跑。
某种程度上来说,事后的缠绵温存,比进行中的那种原始冲动引起的掠夺,更近似于爱情,也更能麻痹人的神经。
景程虽然不喜欢情人留宿,但很喜欢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结束后,与对方拥抱着聊聊天、讲讲荤话之类的。
带宋临景上船也不太现实。
他独惯了,不希望有人参与进这个周期性自我折磨的过程中来。
甚至可以说,他恐惧于让任何人明确地目睹到他对景兮的在乎、对这件事的念念不忘。
尤其是宋临景。
毕竟虽然宋临景与宋枫并不亲昵,但不管怎么说,对方也在那场意外中失去了父亲。
景程这些年去岛上缅怀从不让对方陪同的原因,这大概也占了主要的部分。
他始终觉得,被执念困在十年前的人有他自己一个就够了。
宋临景接受得很好,这些年过得很好。
那就不应该勉强对方与自己分享痛苦。
宋临景肩上的责任已经够重了,景程虽然永远都不可能承认,但他的确是有点舍不得。
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多了一层暧昧,景程对于情人们专有的照顾和保护欲,自然也蔓延到了宋临景身上。
所以景程更不可能提出让对方陪同了。
主要是,他心里清楚,不管自己要求什么,宋临景都会尽力去满足他。
之前是,现在是,以后……
景程还真不确定两人腻歪彼此之后,宋临景还会不会让自己再享受那些独属于他的特权。
想到这,他似乎真的有些失去兴致了。
“急什么?”景程指尖捏着宋临景的后脖颈,半逗半哄地揉了两下,力道不轻不重,像是在安抚缺乏安全感的乖巧宠物。
即便他心里清楚宋临景和这个形象并不沾边。
像是种恶趣味。
景程突然很享受“宠物化”宋临景的过程,他以前从来没有对任何“玩伴”起过这种念头。
甚至偶尔施舍出的那点喜爱,都是虚浮轻盈的。
毕竟如果对方陷得太深,那一刀两断时的处理就会很麻烦。
景程最讨厌麻烦。
可他此时却觉得,如果能将宋临景这样找不出缺点的人,征服到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从中获得的成就感,大概比他至今为止经历过的一切欢愉都恐怖。
“给抱给亲给摸了,还怕我反悔不成?”景程笑着,捏着宋临景的下颚,让对方看着自己,报复欲极强地咬上他的嘴唇,力道重得几乎又尝到了点血腥味。
“还你一口。”景程暧昧地调侃道。
宋临景眼里那点才刚缓过来的清明,顿时又被欲求填满,手刚拢上景程劲瘦的腰肢,却没想到对方像是事先预判到了似的,身形一偏,两步便远远躲去了他难以轻易触碰到的地方。
“干嘛?没完没了了?”景程挑着眉“嘶”了一声,话语像在埋怨,眼角却荡着浅淡的笑意。
他从桌面上捏了几张餐巾纸,微微向后抬脚,胡乱擦拭着裤脚被溅上的酒液,款式简单的牛仔裤随着景程的动作,勾勒出他又长又直的腿型和健康匀称的肌肉线条。
宋临景锐利的目光像淬了细针,不由自主的在他腰下缓慢游移,眉宇间晃着的晦涩情绪几乎难以抑制,他喉结颤了颤。
“我今晚能去你房间找你么?”宋临景意味深长地问道。
“真就这么急?”景程猜出了对方的意图,表情不禁有些诧异,“司天歌就睡我隔壁,你不怕让她听见?”
宋临景语气平淡:“她连照都拍了,还差半夜听个响儿了么?”
“卧槽!对了,差点把这茬给忘了。”猛地想起还得赶紧找司天歌删照片的景程,顿时没了刚才的不紧不慢。
毕竟按照司二小姐那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指不定在他们那个社交圈怎么造谣传谣呢。
再晚去会儿,没准儿下个月,他就能从别人口中听说“自己跟宋临景高中定了娃娃亲、今年年底就结婚”,这种玄幻恐怖故事了。
“我先撤了。”景程边手忙脚乱地往楼上跑去,边不忘回头再给宋临景扔下句安抚,“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我这趟出门就没抱这个心思,什么都没带,第一次不好好准备,留下阴影多扫兴。”
“听话,”景程朝宋临景眨了眨眼,笑容轻浮,典型的哄骗架势,“你要真就那么好奇,可以上网上搜搜关键词,找几个视频学习一下,到时候能放松点,咱俩都不吃苦头。”
说完,便三步并做两步,一溜烟儿似的制裁司天歌去了。
留在原地的宋临景却一动不动,直到景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处,他才用拇指摸了摸被咬到渗出了血丝的嘴唇,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确实。”
……
第33章
景程根本没提前问司天歌人在哪,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对方必不可能错过这种乐子。
果不其然,在景程一推开自己房门,就瞧见了司天歌站在阳台上的背影。
“哟。”大概是听到了景程上楼的声音,司天歌瞬间转过身看向他,下巴一抬,嘴角一挑,眉宇间满是笑意地揶揄道,“这么快?都告诉你得注意身体了。”
景程:……
一进门就先来了个事关尊严的质疑。
“滚。”景程走到她身边,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儿地骂道,“我身体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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