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睛只听到了有人开门和走进来的声音。
阮安知道那是沈弈,闭着眼仰着头不让水流到自己眼睛里。
他向沈弈求助:“先生,帮我拿张洗脸巾,我放在柜子左边的抽屉里了。”
过了一会儿,他没有听到柜子被打开的声音,只感觉到了有人在自己面前站定。
“先生?……唔!唔唔!”
温热的吻就落在了他的唇上。
沈弈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还恶劣地去捏他头上的狐狸耳朵。
“家里怎么有一只小狐狸,嗯?”
“呜呜……”可怜的阮安睁不开眼睛只能乖乖地仰头任亲,腿软了之后只能抓着沈弈的衣服让自己勉强站稳。
“先生……唔……”他可怜地哀求沈弈,“洗、洗脸巾……我要洗脸巾……”
沈弈亲够了,终于放开他,大发善心地转身从柜子里给他拿来了洗脸巾。
阮安把脸上的水擦干净,刚把洗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脸就被沈弈捧住了。
阮安:?
沈弈低头亲了阮安一下,眼底暗光浮动:“安安真好看。”
男人捏着阮安头上戴着的狐狸耳朵,眼眸渐深。
“以前怎么没有看见安安戴过这个发带?”
“之前洗完就摘下来了,所以先生没见过……”
沈弈又亲了亲他,说了句“安安戴发带很好看”,然后护着阮安的后脑勺,猛地把他扑倒在了床上……
阮安那天晚上受到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浑身酸软地从床上爬起来。
而沈弈早上七点就起了,临走前还神清气爽地亲了亲眼睛都睁不开的他。
想起这事阮安就气得牙痒痒,艰难地从床上起来之后,他愤愤地把狐狸发带塞到柜子角落里,并且发誓再也不用了。
阮安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几天后,他在家里看书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阮先生您好,我们是来给您送您订购的东西的。”
阮安想,自己最近没有买啥呀?难道现在买辅导书还送货上门了?
他打电话给沈弈,结果沈弈说东西就是给他买的,让他签收一下。
阮安满头雾水地开了别墅的大门,签收了一个大盒子。
他还拿着晃了晃——挺轻的,是衣服吗?
他把盒子拿到客厅里打开——是发带,黑的、白的、红的、灰的、有图案的,各式各样的发带。
阮安:……
原来沈弈的爱好这么奇特,就是喜欢看他戴发带。
但是沈弈送他的东西一定不便宜。
经过沈弈中秋送的蓝宝石脚链之后,他长了个心眼,他拍了一下那个logo,上网搜了一下。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这个品牌是e国专为皇室提供运动服饰的,最基础的一根纯色发带就要十七万。
阮安打开某宝,拍了一下那根白色的发带,跳出来的第一个商品款式一样、颜色一样、连logo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评论里一水儿的好评,都说非常耐用又舒适。
——价格,二十八块八八。
阮安:……
他把这几根发带和自己洗脸用的小狐狸发带摆到一起。
在一水儿十七万起底还不算运费的发带里,十几块的小动物耳朵发带显得非常质朴又可爱了起来。
阮安想,md他一定要纠正沈弈的消费观。
啊,当然了,沈弈可不止买了日常用的,可以把他宝贝漂亮凌厉的眉眼露出来的运动发带。
——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动物发带。
安安戴上之后“美味”极了。
这是沈先生的商品评价。
第96章 自私地想要一辈子的承诺
阮安在医生宣布他可以出院的第二天早上回到了别墅。
沈弈这几天在医院陪他,都没有去过公司,阮安怕自己影响沈弈工作了,在沈弈的大床上躺下之后就开始催他早点回去。
但是其实经过上一世几十年的历练,现在做的工作又都是早就做过一遍的,沈弈手上几乎没有什么工作。
除了一些必须开的会议和必须见的人,他的工作比上辈子轻松多了。
而他现在也只想空出时间来陪阮安。
可是沈弈被自家宝贝催得无奈,最后捏了捏他的鼻子,同意了。
“好吧,宝贝,那我出去了。”
公司里的事没有多少,但是余家的事现在还要解决一下。
余望既然已经心思狠毒到了这个地步,他也绝对不会手软。
*
阮安背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现在已经能躺着了。
沈弈给他弄来了一个支架,让他能够躺在床上看平板看书。
阮安看了会儿书,觉得自己晕乎乎地想睡,脑子也转不动了,于是把支架和书本收起来,拉过被子迷迷糊糊就睡沉了过去。
睡着的时候也不安稳,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但是他眼皮很重,手脚也很重,努力想要醒过来,但是意识和身体就像被黏在了床上了一样,没一会儿又沉入睡眠。
再次清醒的时候,是阮安觉得自己脸上有冰冰凉凉的触感。
他脸上发烫,张着嘴努力呼吸,触到一片冰凉,就努力把自己的脸贴上去。
嘴里模糊不清地嘟囔着:“难受,你不要走嘛……”
耳边好像有人无奈的叹息:“你真是我祖宗,才走了几个小时,回来就发烧了,要是我不在你可怎么办。”
阮安觉得自己脸上和脖子上被冰凉的毛巾擦过,额头上也被放上了冰冰凉凉的东西。
他舒服地哼唧了几声,又放任自己睡过去。
等阮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把午饭和晚饭都一起错过了。
他的手动了动。
“乖乖别动,手上还挂着针呢!”
他转头看见了沈弈。
男人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烧退下去一点了,再给你两一个体温,宝贝好受一点没有?”
阮安刚刚醒过来,脑子还没有开始工作:“我、我发烧了?”
沈弈刮了下他的小鼻子:“可不是,我就出去了两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你就发烧了,烧得脸上通红了自己也不知道。”
沈弈从床头柜上拿过体温计,在阮安额头上测了一下温度。
“三十七度四,”沈弈松了口气,“已经降下来很多了。”
“中饭晚饭都没有吃,我让阿姨给你留了三鲜粥——里面放了香菇、鸡肉、虾仁,要不要吃一点?”
阮安正挂着水胃里又空,嘴里全是苦味,听到“三鲜粥”,口水瞬间就分泌了出来。
“要吃!”
沈弈为了让阮安睡得舒服,房间里就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现在他的五官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柔和又深情。
阮安被云朵一样柔软的被子和沈弈绵绵的爱意包裹着,觉得自己快要一头醉死在这温柔乡里。
“好,那我去给安安盛。”
沈弈起身,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拉住了。
他疑惑道:“安安?”
阮安看着他,他心想,这样温柔体贴又有安全感的沈弈,怎么不让他心动呢?
“先生……”阮安吸了吸鼻子,“你对我好好……”
“怎么了这是?”沈弈又坐了回去,捧住了他的脸,“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阮安眼圈更红了,眼泪蓄满了眼眶,只要轻轻一眨眼就会掉下来。
以前生病的时候,他硬生生一个人挨过来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等有了衣蛾可以任性撒娇的地方的时候,阮安觉得自己委屈死了,只知道缩在沈弈怀里掉眼泪。
“乖宝,”沈弈俯身抱住了他,在他眼睛上亲了几下,“不哭了,我在这儿呢。”
沈弈就好像是知道阮安是为了什么在哭,只是耐心地哄他,温柔地亲他,等他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才和他交换了一个绵长温柔的吻。
“好一点了吗?”
阮安眼睛红得跟只兔子似的,点了点头。
“可以和我说说怎么了吗?”
阮安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地问了沈弈一个问题:“先生,我、我以后生病的时候你会在吗?”
阮安问完之后不敢看沈弈,因为他还没有向沈弈坦白过感情,也不敢回应,现在却自私地想要向沈弈要一个一辈子的承诺。
第97章 我不要离开先生……
沈弈轻轻地摸着阮安的脸,柔声说:“安安,抬头看我。”
阮安眼睫颤了颤,紧张又小心地抬头看向沈弈。
他现在紧张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床单已经被他揪得皱成了一团。
沈弈亲了一下阮安:“安安,你看,我现在在这里,以后也会一直在。”
阮安看着沈弈温柔又坚定的眼神,鼻子一酸,再开口的时候嘴唇都是:“我……”
沈弈轻轻掰开阮安的手指,把皱成一团的床单从他的手底下解救出来,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先生和你承诺,以后不管你在哪里,只要你想见到我,我就一定会出现好不好?”
阮安含着眼泪,听到沈弈这句话一下笑了:“先生怎么知道我想见你,而且,万一我在先生不知道的地方怎么办呢?”
“会的,我一定会找到安安的。”
沈弈的眼神里满是对阮安的纵容和宠溺,阮安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惭愧地低下了头。
小孩儿盯着自己和沈弈交握的手,声音低落地说:“先生,我好自私啊。”
沈弈俯身亲吻阮安的额角:“安安哪里自私,是先生自私,想要安安永远留在我身边,安安会离开先生吗?”
阮安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他现在竟是发现,只要一想自己有和沈弈分开的可能,就难受得不得了。
他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摇头:“不、不会,我不要离开先生……”
沈弈看他哭得都快抽噎,心疼地拍他的背:“乖安安,不离开,我会永远陪着安安,不哭了,乖,不哭了,医生说不然你又要多躺几天了。”
*
吃过了粥之后,阮安躺在沈弈怀里和他说话。
“有一次,我去做家教的时候生病了,我戴了口罩去,但是还是一直咳嗽,很严重——我去医务室检查过,只是发炎了。”
“当时是冬天,那天雪下得也特别大,我等不到公交,只好走路过去。”
“我迟到了二十分钟,那家人住的是别墅,外面有一个院子,所以我在院子外面的铁门那里按门铃。”
“当时风很大,我戴着口罩可是喉咙还是很难受,学生的家长在对讲机理听到了,她就说,你得流感了别传染给我家孩子,把对讲关了,我等了一会儿,门也没有开。”
沈弈把脸贴在阮安额头,像安抚小动物一样心疼地蹭蹭他。
阮安转身抱住了沈弈的腰:“我当时特别特别委屈,我也是家里的孩子,但是连我的解释都不听……”
沈弈温柔地拍阮安的背,低头吻他的眼泪:“安安现在是先生的宝贝了,以后一直有人宝贝你,乖了,哭得先生心疼……再哭下去明天眼睛就要肿了……”
阮安抱着沈弈,闻着温沉的木质香,耳边是沈弈温柔的低哄,他再一次觉得自己被暖融融又柔软的云朵包围了。
他抬着头去亲沈弈,亲了一下喉结不够,还一点点往上,想要亲沈弈的下巴。
但是沉浸在男人给他创造出的温暖又柔软的安全小世界里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下男人越来越僵硬的身体。
在他的嘴唇就要碰到沈弈的下巴的时候,他的嘴巴被男人捂住了。
“唔!”阮安瞪大了眼睛,不满又惊讶地看着沈弈。
沈弈动了动腿,让自己身下的那个东西抵在了阮安的大腿根。
“乖安安,”沈弈粗喘着气说道,“你再亲就要出事了,你现在又生病又发烧,不要胡闹,嗯?”
阮安呜咽了几声,可怜兮兮地看着沈弈。
最后还是男人不忍心,放开了捂着阮安嘴巴的手。
阮安猛地一下直起了身,抱住了沈弈的脖子。
“祖宗!”沈弈被阮安吓到,“你小心一点,医生让你尽量别动啊!”
阮安才不管他,扑到沈弈身上就亲,他亲了下巴,刚想更近一步亲沈弈的嘴唇的时候,却突然被扯下了环着沈弈脖子的手臂。
男人绷着脸扯下了阮安环着他的手臂,扶着人的肩膀让他躺平了。
阮安不满的挣扎也全部被他镇压了,他把阮安的手塞到被窝里,然后用被子把人裹紧了。
小家伙现在动不了,也暂时挣脱不了沈弈用来裹住他的被子,生气地瞪着沈弈,无能狂怒地在床上蠕动着他的身躯。
“乖,别动,我出来就把你解开。”男人低头亲了亲阮安的额头。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沈弈进了浴室,拧开冷水浇在自己身上。
他强迫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想起阮安,但是越是不想想起,越是想起他。
他被自己裹在被子里动不了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样子。
他仰着头亲自己的样子。
还有他在自己面前哭着说“我不要离开先生的样子”。
沈弈想着想着,突然低头闷笑起来。
他的小花朵啊,他在手心里捧了这么久,终于给自己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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