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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他去了一趟阳江别墅那边。
那边早就没有人了，空荡荡的别墅，仿佛不曾住过人一样。
萧珩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
就只在舒瑜曾经住过房间里面坐了三十多个小时。
后来萧珩坐得烦了，不知道在哪里翻出来了几包烟。
离开的时候，地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满是烟头。
萧珩其实烟瘾不重，但他不高兴的时候，却一点也不知道节制。
从阳江离开时，萧珩的状态算不上好。
但他还是回家了。
再给舒瑜一次机会吧，听听他的解释。
舒瑜应该向他解释的。
但是在打开家门的一瞬间，萧珩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空荡荡。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萧珩皱着眉头，快步走向了次卧。
房间已经变得干净又整洁。
被踢坏的柜子已经搬离了房间，床铺收拾得一点皱褶都没有。
就像是没有人住过一样。
萧珩攥紧了拳头，阴沉的目光稍稍一抬。
遗留在桌前的首饰清晰的映在他的黑瞳中。
萧珩根本无需走上前去确认。
他的脸色比昨天和舒瑜对峙时还要难看。
只见他走到了衣柜前，双手拉开木质衣柜。
里面的衣物少了一大半，遗留下来的，也只剩下上次陈沿带来的那些。
萧珩猜到了舒瑜做出了什么样选择。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手指用力大似乎要将衣柜门拆卸下来。
几秒后，忽然毫无征兆地‘砰’地一声关上。
巨大的声响在空荡的房间响起。
舒瑜走了。
他走得毫无留恋，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为自己的行为做任何的解释。
萧珩气得双目赤红。
他像一只被困住的斗兽，哪里都闻不到没有主人的气味。
第71章
楚子洄在帝京有好几处房产。
接到舒瑜后，他将舒瑜安置在了离学校最近的那家。
楚子洄倒不是不想舒瑜和他住在一起，而是他爱玩。
每天晚上到处跑，也不知道会睡在哪里。
舒瑜喜欢安静，也不一定会跟着他出去，担心自己太晚回来，或者一些朋友也要借住在他家，所以才给舒瑜单独找了个离学校近，又安静的地方。
“你就住在这里吧。”楚子洄帮着舒瑜一起把行李箱搬进了公寓，“住多久都行，不用着急。”
楚子洄说：“反正我房子多，不差这一间。”
楚子洄的妈妈非常热衷于给楚子洄买房产。
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反正手上有点闲钱就想给他买。
这间房是楚子洄考上大学的时候买的，就是为了方便他上学用。
是个二居室，不大，但足够用。
“谢谢你啊小洄。”舒瑜真的很感谢这个时候楚子洄向他伸出的援手。
“和我说什么谢啊。”楚子洄笑了笑，顺手将大门关上，逗他，“你长得这么可爱，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舒瑜忍不住笑了笑。
主卧和次卧相邻，舒瑜习惯性地往次卧走去，楚子洄却将他的东西推到了主卧。
“就住在这里。”楚子洄拉住了舒瑜。
两人一起整理着舒瑜的衣物。
“哦对了，忘了和你说。”楚子洄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待会把门的密码改了，你去设置个你常用的密码。”
“嗯？为什么？”舒瑜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特意改密码。
“我朋友偶尔会过来。”房子多的坏处就是大家都是胡乱住的。
楚子洄爱玩，他的朋友也爱玩，玩嗨了就是哪里近住哪里，偶尔会有人来借宿，楚子洄嫌他们打电话来太烦，就把密码都给那群哥们儿分享了。
“把密码改了他们就进不来了。”楚子洄说：“我也会和他们打招呼，让他们不往这边来。”
“好。”舒瑜眼眸弯了弯。
楚子洄“嗯”了一声，然后揉着脑袋站起了身。
他自己的东西都不爱整理，所以一股脑地把整个行李箱里面的东西都塞进了衣柜里面。
做完了转头一看，见舒瑜在分类，楚子洄就更加头大了。
他选择性无视，起身坐到了床尾，看着舒瑜的动作。
楚子洄的手掌撑着柔软的床单，盯着舒瑜的后脑勺看了几分钟后，若有所思。
虽然舒瑜没说，但楚子洄知道，今天舒瑜和萧珩之间肯定出了点事。
本来他应该问的，至少应该安慰一下舒瑜的情绪。
但是接到舒瑜后，从头到尾，舒瑜都没有表现出一点伤心难过的样子。
楚子洄忽然就觉得，其实这件事他不问也可以。
如果想倾诉的话，舒瑜肯定会主动告诉他。
楚子洄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问了。
几个行李箱收拾起来也快。
完事了之后，楚子洄带舒瑜出去吃饭，又提出想带他去酒吧玩。
但是被舒瑜拒绝了，楚子洄也没有强求，就自己一个人走了。
新环境舒瑜适应得很好。
一如当初适应这个世界一样，闲来无事的时候，还去楚子洄另外一个住所，把小奶牛给带过来了。
平时就小奶牛陪着他。
直到第三天傍晚，舒瑜正在和小奶牛玩的时候，接到了陈沿的电话。
看着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舒瑜愣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舒少爷。”电话里传来了陈沿的声音，“请问您现在方便讲话吗？”
“方便的。”舒瑜将爬在他身上的小奶牛放在了地上，随后走到了窗台接电话。
今天的阳光很好。
日光没有之前那样毒辣，舒瑜将窗帘拉开，侧身倚靠在墙壁上。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舒瑜问道。
“是有一点事。”陈沿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您现在住在哪里呢？”
“小洄家里。”舒瑜如实相告。
他知道陈沿在替谁打听消息，隐瞒没有任何意义，反正萧珩想知道，迟早都会知道。
“那就好。”陈沿松了一口气。
舒瑜：“嗯？”
“听说您没有回家，所以有点担心。”陈沿回答。
舒瑜笑了笑。
他等待着陈沿接下来的话。
“还有一件事。”陈沿并没有让他等太久，“您是暂时不回来了吗？”
对于舒瑜说的要离开，并且搬离澜湾小区的这件事，陈沿到现在都没有太大的真实感。
就算是看到了颓废的老板……也下意识地觉得，两人可能只是在闹别扭。
舒少爷脾气很好，只有可能是老板惹了他。
只要萧珩低个头，没准这事儿就好了。
尤其他昨天晚上赶去澜湾的时候，看到萧珩那副鬼样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萧总的脾气，您不用和他太过计较。”陈沿‘委婉劝合’，“他好像已经……”
陈沿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知道自己错了。”
舒瑜：“？”
陈沿的话让舒瑜愣了一下，随后实在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明显的笑意通过音孔传进了陈沿的耳中。
陈沿有点不明所以，“舒少爷……”
“你确定他‘知道自己错了吗？’”舒瑜稍微收敛了一下，带着笑意询问陈沿。
陈沿沉默。
他不能确定，但他能确定萧珩真的很喜欢舒瑜。
所以他刚刚说的那番话，是通过自己的理解，说给舒瑜听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建议你哦。”舒瑜声音再次响起。
陈沿竖起了耳朵。
“千万不要在他面前说来和我道歉之类的话，不然他会当场把你解雇的。”舒瑜语气非常的认真。
陈沿：“……”
半晌，
陈沿艰难地道：“明白了。”
舒瑜又笑了。
“所以这通电话也是他要你打给我的吗？”舒瑜问道。
陈沿思忖了片刻，“……他应该是这个意思。”
很奇怪。
陈沿在面对萧珩的时候尚且得心应手，但和舒瑜说话的时候，总是能被拆穿。
这让他莫名地有种挫败感。
所以干脆也不搞那些弯弯绕绕了，直接敞开了对舒瑜说：“原话不是这个，但是意思是。”
“明白了。”舒瑜说。
他安静了一会。
就在陈沿以为舒瑜要挂断电话的时候，舒瑜才再次开口，“萧珩最近怎么样？”
从事发开始，除了对峙的那一刻外，舒瑜都表现得挺从容的。
但其实他内心也有一点害怕。
……以及，他对萧珩确实存在一点愧疚。
他那样的人，得知了这样一个真相……
舒瑜垂下了眼。
心跳在这一刻变得有点慌乱，舒瑜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有些用力。
“萧总他最近不是很好。”陈沿回答，“我昨天晚上才见到他，状态很差，凌晨的时候出国了。”
舒瑜怔了怔：“出国”
“工作上的事情，谈个合作。”陈沿说。
舒瑜“哦”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想挂电话，“那我就先挂了。”
“等等，舒少爷，我还有一件事。”陈沿的话还没有说完，见舒瑜要挂断，连忙开口，“澜湾那边您遗留下来的东西，您不拿走吗？”
“啊？哦，不拿走。”舒瑜没有半点犹豫，很快就拒绝了陈沿，“我不要了，你还给萧珩吧。”
陈沿：“……”
“还有事吗？”舒瑜礼貌询问。
“……有的。”陈沿抿了抿唇，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所以你们真的是分手了，对吧？”
“分手啊？嗯，算是吧。”舒瑜将分手两个字说得云淡风轻。
陈沿：“……”
……所以他老板到底做了什么把一个好脾气的人惹成这样啊？
陈沿强迫自己从混乱的头脑里清醒过来。
“不是说分手了就要将前男友送的礼物全部还给他吗？”舒瑜说：“那我就不带走了。”
陈沿：“……哦。”
停顿了一下，“那别的不带走，舒老先生的字画呢？”
舒瑜的动作顿住。
他沉默了接近半分钟，“萧珩说的吗？”
“嗯。”陈沿承认。
舒瑜的唇角微微抿起。
其实他前天离开的时候，就想过要将字画带走，但当时担心萧珩会用这件事来找他的麻烦，所以就放弃了。
但现在陈沿主动提起……
“我拿了他会找我麻烦吗？”舒瑜问道：“或者说，我如果过去了，会刚好撞见萧珩在家吗？”
陈沿：“……”
“不会。”陈沿否认了舒瑜的这个猜测。
“行。”舒瑜说：“那些字画我可以带走，萧珩不在的话我随时都可以过去，不过，”
停顿了一下，舒瑜再次开口，“你要保证你不会骗我。”
莫名的，舒瑜感觉陈沿在给他下套。
……或者说萧珩在给他下套。
“我绝对没有骗你。”天地良心，陈沿都想发誓了，“我哪敢在您面前玩心眼子，真的走了，不相信的话，我把出票信息发给您都可以。”
“好啊。”陈沿提出的这个办法不错，舒瑜同意了，“那你发给我吧。”
“然后我再找个时间过去。”
陈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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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回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一下飞机就向陈沿询问舒瑜的事情。
“舒少爷最近过得不错，借住在了楚子洄家。”陈沿回答。
“不错？”听到这个词，萧珩冰冷的眼皮向上一撩，眉眼间笼上了一层阴鸷神色。
陈沿：“……”
陈沿沉默。
“还有呢。”见陈沿不说话，萧珩不耐地催促，“还跟他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特别的。”陈沿说：“和舒少爷说了一下取走他的东西，以及，”
安静了两秒，“舒少爷问了一下您，我说您出差了。”
萧珩一愣。
连轴转了几天的身体，在听到陈沿的这句话之后，莫名点松懈下来的感觉。
萧珩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情绪，“知道了，先回去吧。”
陈沿应了一声。
家里和他离开时没有区别。
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非常安静。
萧珩不想进去，在门口停留了半分钟，才打开灯。
陈沿提着萧珩的行李进来。
“和舒瑜约明天。”萧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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