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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没有吭声。
“……不分手行不行。”很小、很小的声音从舒瑜的颈间传来出来。
真的很小，如果不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近，根本不会有人听到。
舒瑜愣了愣。
“我不想分手……”
舒瑜没有回答萧珩。
他好像在装假装听不到，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萧珩的心中泛起苦涩。
借着酒意上头，他又退让了许多步，但依旧没有换来舒瑜的回头。
萧珩甚至觉得，这一切是不是都是舒瑜设计好的。
因为他想分手了，所以故意搞这么一出。
虽然心里明白不是。
但萧珩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发散。
他将舒瑜又搂得更紧了。
好像这样，舒瑜就能属于他。
“你说让我想清楚，我想清楚了……”萧珩的声音很低，“我想继续和你在一起，可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扯平了行不行……”就算是醉酒的名头，这些话说出来，依旧让萧珩觉得喉间晦涩难忍，“我以前对你不好，你把我当替身，”
萧珩顿了顿，“就当作扯平了，我们谁也别怪谁了？”
舒瑜依旧没有说话。
在这样的沉默中，萧珩只觉得他的心在一点点地往下沉。
抱着舒瑜的手忍不住用了点力。
萧珩急切地听到他的回答，“……你说一句话。”
“不行。”舒瑜终于开口了。
很直接的两个字，几乎没有一丁点的犹豫。
萧珩绷紧了唇，手指不自觉地用力。
舒瑜眉头轻皱，出声提醒，“你弄痛我了。”
萧珩：“。”
萧珩第一次如此直观地体会到，委屈这样的情绪。
“萧珩，对你来说，说出这些话一定很辛苦吧。”就算是背对着萧珩，舒瑜此刻也能猜到萧珩是什么表情。
他笑了一声，“高傲的头颅低下来一定很累吧？你其实不必这么卑微。”
“离开了这里，你依旧会高高在上的萧总。”
“我愿意在你面前卑微行吗？”一直在装可怜的萧珩，此刻有种被戳穿的恼怒感。
他咬牙道：“我没有什么高傲的地方。”
“没有吗？”舒瑜回想了一下，“我觉得是有的。”
一直温顺的菟丝花，此时好像张开刺的小玫瑰。
说出的话一点都不留情面。
“你对我的消息爱回不回，张口闭口就是别烦你，这种事情你不会忘记了吧？”
萧珩：“……”
“就只是因为这些吗？”萧珩没来由地觉得狂躁，“那你以后也这样对我行吗？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只要不是分手。”
舒瑜：“……”
“行不行。”萧珩催促他。
“不行。”又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萧珩深吸了一口气。
半晌，
“那你要我怎么做。”
舒瑜没有回答他这句话。
他眉头微皱，过了半分钟才说话，“你现在真的醉了吗？”
萧珩：“……”
感觉如果说没醉，下一秒就要被舒瑜给赶出去了。
于是萧珩面不改色地撒谎。
又把脑袋抵在了舒瑜的肩窝，露出一副脆弱的样子，闷声道：“……嗯。”
行吧，装就装吧。
舒瑜并不在意。
“从头到尾……你有问过我喜欢你吗？”舒瑜的语气真的很疑惑，“所以我为什么要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扯平？然后回到他的身边？”
话音落下。
萧珩的身体像是完全僵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他甚至下意识地松开了舒瑜。
怀里的人让他觉得很冷。
“……不喜欢吗。”萧珩喃喃。
仿佛还嫌不够扎心似的，舒瑜淡淡地“嗯”了一声。
没有了萧珩的禁锢，舒瑜终于转过了身。
黑暗中，他和萧珩面对着面。
“你不妨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该让我喜欢的事吗？”
“一直以来是不是我在迁就你，顺着你？”
或许是因为真的离开萧珩太久了，所以舒瑜忘记了该怎么害怕萧珩。
“你如果忘记了，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不用。”萧珩打断了舒瑜的话。
“好吧。”舒瑜抿了抿唇。
久违的灯光在这一刻被打开。
看着眼前的萧珩，舒瑜叹了一口气。
“浴室有吹风机，好好休息吧。我让陈沿来接你。”舒瑜说。
萧珩没有回答他。
他往前走了一步，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但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舒瑜也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催促。
不过他却拿出了手机，给陈沿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陈沿那边回复得很快，说马上就会过来。
萧珩也终于将门打开了，走了出去。
只不过，
在门即将关上的时候，舒瑜再次开口了。
“萧珩。”舒瑜叫住了他。
萧珩回过头。
很可怜。
很像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
舒瑜从来都不是心硬的人。
他又叹了一口气。
“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舒瑜说：“至少……你得让你喜欢的人喜欢上你才行。”
第82章
翌日。
舒瑜下午四点左右才下课。
舒瑜最近喜欢上了南门那边的奶茶店。放学之后，还特意绕了个远路去卖。
没想到竟然在校门口的时候遇着了熟人。
一辆骚包又酷炫的深蓝色迈凯伦停在了校门口。
把这样的车开到学校里来实在是太惹眼了。
不少路过的学生都在窃窃私语，小声议论。
出于好奇，舒瑜也抬头望去。
好巧不巧地，刚好和车主对上视线。
“舒瑜？”看到意料之外的人，颜翊显得特别的惊讶，忍不住喊出了声。
舒瑜：“……”
无奈，舒瑜只好顶着围观的目光，朝颜翊走了过去。
“颜总，好久不见。”舒瑜和颜翊打招呼。
“确实是好久不见啊……”上次看见舒瑜还是颜翊会所开业那会儿。
之后听说他和萧珩分手，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你也在这里读书？”
“嗯。”舒瑜点了点头，“刚好下课。”
原来如此。
颜翊若有所思。
颜翊的这个车实在是太扎眼了。
舒瑜光是站在这旁边都感觉身上的目光不断。
有点想溜。
打完招呼后，舒瑜立马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
“我弟也在这学校上课，他大二呢，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虽然舒瑜没有问，但颜翊非常的自来熟，和舒瑜聊天，“我是来接我弟下课回家的。”
舒瑜：“……”
“哦……那他可能等会儿就下课了。”
“嗐，我管他。”颜翊看出了舒瑜想走的心思。
但他眼珠子一转，忽然道：“让他自己打车回去吧。”
舒瑜：“？”
舒瑜语气疑惑，“可是你不是专门来接他的吗……”
“年纪轻轻的接什么接？”颜翊完全不当回事，“他这个年龄，走路回去都当是锻炼身体了。”
“我这纯粹是为了他好。”
舒瑜：“……”
“那什么，你有空吗？请你喝点？”铺垫结束了，颜翊迫不及待地就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舒瑜：“……”
……就知道逃不过去。
舒瑜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去买奶茶呢。”
“哎，那可不就巧了。”听到舒瑜这样说，颜翊立马喜笑颜开。
-
十分钟后，舒瑜和颜翊坐在了奶茶店。
店里没有多少人，三三两两地坐着，舒瑜给自己点了一杯葡萄冻。
九月末，帝京的气候微微有些转凉。
舒瑜穿了一件长袖，袖口稍微挽上去了一截，露出白皙的手腕。
上面垂着一根银白色的手链。
叮叮当当地撞在木质的桌子上。
舒瑜把吸管插进去，一抬眼，发现颜翊正盯着他看。
舒瑜：“？”
“那什么……”颜翊从舒瑜点单开始就一直在酝酿着怎么开口。
但直到舒瑜坐下。
一向口才很好的颜翊，此刻却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还行吧。”舒瑜笑了一声，“就那样。”
“那你和萧珩……”颜翊一边说着，一边查看着舒瑜的脸色。
见面他面上没有明显的抗拒，才继续往下说：“还没有和好啊？”
“为什么一定会和好呢。”舒瑜咬着吸管，反问颜翊。
颜翊：“……”
也是，没有人规定舒瑜一定要和萧珩和好。
可是……
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想到那天在会所包间，萧珩说的‘绝对不会再去找舒瑜……’
颜翊的表情非常的犹豫，甚至在思考自己这自作主张的帮忙会不会不太好。
这段时间以来，萧珩一直装得都挺人模狗样的。
上次说了不找之后，萧珩真的没有去找舒瑜，而是把自己一头扎进了工作里面。
别说他了，就连许斯年都差点被他骗了。
……如果没有昨晚的失态。
想到这里，颜翊下意识想点一支烟，但猛然想起这里是奶茶店。
他又讪讪地放下了烟盒。
“你说得对……我就是随便问问。”颜翊说得含含糊糊，“那什么，那你最近有没有谈恋爱呢？”
舒瑜：“？”
舒瑜：“啊？”
虽然说得含糊，但颜翊的目光可不是那么回事。
灼灼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舒瑜看，生怕漏掉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和游时昭谈了吗？”
“没有啊。”舒瑜一脸的莫名其妙。
那就放心了。
颜翊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松懈下来。
颜翊靠在椅背上，又将烟盒打开了。
不过他没有抽，只是将烟叼在了嘴里。
面对舒瑜疑惑的目光，颜翊解释，“不是我要问的，嗐，你也知道嘛，我是萧珩的朋友。”
颜翊说：“所以我帮他问问。”
“原来是这样。”闻言，舒瑜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平稳得如同湖面一样，毫无起伏，“他很在意这件事吗？”
颜翊回想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然后斩钉截铁地点头，“是的，他超——在意。”
舒瑜：“……”
怪不得他昨晚那副鬼样子。
“可惜我昨晚没有录像，不然我就给看了。”颜翊现在还觉得挺可惜的。
回想了一下，颜翊砸吧砸吧嘴，后悔死了。
但舒瑜却说：“啊？没关系的，我不感兴趣。”
颜翊：“……”
怎么这么无情。
“不过你们没谈怎么营销号突然把你们写成那样啊。”颜翊还挺好奇这件事的，“被买水军了么？谁买的啊，知道吗？”
“我不知道。”舒瑜不懂这些事情。
他摇了摇头，“可能是游时昭那天进我直播间的事情。”
颜翊歪了歪头，表情不解。
颜翊不了解事情始末，营销号写的那些东西他也懒得去看。
他只知道舒瑜忽然又在网络上小火了一把，很多人说他和著名钢琴家游时昭是一对。
“我最近在直播，游时昭进来给我砸了挺多礼物的。”
说完，舒瑜的眉头皱了一下，又更正道：“不……应该不是挺多，是一个比较离谱的数字。”
舒瑜一边给颜翊解释，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点进微博，输入了相关词条。
打从那天游时昭和萧珩互砸礼物的事情之后，舒瑜就没有再上过网了。
所以他并不知道事情到底发酵到了一种什么程度。
不过热度一直有，一点进去，第一条就是总结瓜条。
舒瑜快速地滑动着手机。
扒得其实不算多。
游时昭的马甲掉了算一个，说他俩青梅竹马算一个，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好磕好磕好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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