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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妄然难得示弱，倒让系统稍微愣了一下，他立刻伸手半抱住闵妄然的腰，闵妄然的身上一有着力点，双腿立刻像是被抽去骨头似的瘫软在地，系统环视一圈确认四下无人，转身就把闵妄然带进了自己的空间。
“这是哪儿……”
闵妄然揉了揉眼睛，发现周围的环境全变了，这片区域并不大，左右各有一扇门，面前有一张大的离谱的淡蓝色光幕，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闵妄然抬头看了一眼，隐约看到一行比其他的字都大的“非本世界异常物质分析报告”，还没来得及看看下面的内容，就被系统带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看上去普普通通，光线有些昏暗，室内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连个摆件都没有。
“主系统真是越来越缺德了！”系统把他放在床上，一边嘟囔一边给他倒水，“我都没提醒完他就发任务！晚那么一两秒会要他的命吗？！要是你有什么事我就跟主系统提出申诉！我……”
没等系统说完，闵妄然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子。
“怎么了？很难受吗？”
系统立刻蹲下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试试额温，闵妄然的浑身都有些烫，系统抓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说道：“你等等，我给你找点儿药，你放心这不属于剧情范围，不用花钱。”
闵妄然躺在床上，费劲地摇摇头。嘴唇翕动吐出两个字：“帮我……”
系统连连点头：“我帮！我帮！别急，你别怕，没事的，我马上就帮你找药！”
闵妄然气的给系统也记了一笔。
“我让你帮我！”
系统知道他现在难受，耐着性子安慰道：“你先放开我，我就去找个药，马上就回来！”
很难相信闵妄然现在还有力气，他抬起腿狠狠地踹了系统一脚，愤恨道：“你找药去吧！我自己来！”
系统愣了，既然宿主放开他了，那他就去找药吧。
找药也过不去几分钟，系统很快就端着药片和水回来了，他侧身坐在床上，把药片和水往前一递，说道：“来，把药吃了，吃了就好了！”
闵妄然裹着被子，几乎整个人都缩在里面，闷闷的不说话。
系统又道：“你起不来？起不来我扶你起来……”
他正想扶着宿主起来，闵妄然往反方向挪了挪，不情不愿地躲开了，甚至伸手拽了拽被子，闷声道：“你要是不帮我，就出去待着。”
系统端着水杯和药片，脸上满是不解：“我……我没有不帮你，我一直在帮你……”
闵妄然的身上本就热，听见系统这几句话气得他更热了几分，他扯了扯衣领，但是不肯撒开被子，哑着嗓子咳嗽两声，愤恨道：“真是个冤种，站旁边看半天看不出来逐华君下的春.药……你不帮忙我找别人帮忙，找不到沈君弦我还能找齐风，找不到齐风我还能找莫留星……”
系统听见春.药两个字的时候明显就愣了一下。
检测只能检查出茶水有毒性，不能具体检测出具体是什么药，没查出来确实情有可原。
刚刚宿主说什么？找别人？！
找沈君弦就算了，找齐风和莫留星是什么意思！这几个人有他好看吗？有他壮实吗？沈君弦病恹恹的，能行吗？！
系统比他更生气，一把扔了手里的水杯和药片，掀开被子钻进去：“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你还能去哪儿？！找什么沈君弦莫留星！找我！”
*
说句实话，闵妄然感觉不太好。
他对这种事的印象就不是很好，以前在青楼里的时候，因为他年纪尚小，那些哥哥姐姐们虽从来都不会在他面前表现什么，但是闵妄然察觉到，所有人对这件事都是讨厌的。
现在他也很讨厌。
药效过去后，他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顶，系统凑过来靠在他的肩膀上，问道：“你在想什么？”
闵妄然叹了口气，回答道：“我在想两件事。”
系统追问：“哪两件事？”
闵妄然歪头看了他一眼，系统也正在看着他，那双红色的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微的红光，闵妄然推了推塔，然后继续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你为什么有两根？”
系统撇撇嘴，小声说道：“身体是主系统分配的，我当时只顾着看脸了，哪知道我有几根……”
闵妄然翻了个白眼。
系统凑近他，伸手圈住他的腰，问道：“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呢？”
闵妄然恨得咬牙切齿：“我要阉了逐华君。”
系统立刻表示赞成：“需要我给你提供相关药物吗？虽然不在可使用药品清单里，但是主系统很喜欢看这种戏码，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会给批的。”
闵妄然道：“不用。”
系统：“不用？一次就成功的，下到逐华君的水里，他绝对察觉不出来。要是你担心钱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钱我替你出。”
闵妄然：“确实不用，如果这是件下一次药就能成功的事，那就太便宜逐华君了。我现在有个猜想，需要证实一下。”
闵妄然本想起身，又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系统，换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顿时觉得恍惚。系统的模样俊俏，那双红色的竖瞳很让闵妄然喜欢，但是靠在肩膀上这种姿势未免太过娇羞，要不是闵妄然现在腰酸背痛，他都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是那个遭殃的。
系统问他：“接着说呀，我听着呢，什么样的猜想？需要我做什么？”
闵妄然道：“我觉得，逐华君的无情道可能不是因为沈君弦破的。”
系统：“不可能！这条是写在人物档案里面的，我们的人物档案从来都没有出过错。再者，他要是不为沈君弦动情，无情道怎么破？”
闵妄然笑了：“你对无情道的了解还是太少。无情道心本就是个复杂的东西，从来都不存在一个统一的定义，古往今来修成无情道的修士，都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去修炼的……也就是说，只要你自己给无情道一个定义，然后朝着这个方向修炼，那就能修成自己的无情道。”
系统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道：“我有点儿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所有的无情道都是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只要有一天自己坏了这个规矩，那无情道心就算破了。”
闵妄然道：“对喽！”
他上下打量着系统，偷偷踹他，阴阳怪气道：“刚刚找你帮忙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聪明？”
系统不厌其烦地凑过来：“我……我就是着急……”
闵妄然继续道：“逐华君在传道的时候，讲过自己的无情道是怎么修的，简单概括就是四个字——‘万物无情’，断绝自己的一切感情，不只有爱意。”
系统：“怎么可能……我一直觉得无情道就是个离谱的东西，不是人修的，他的理解就更离谱了。那他的无情道岂不是很容易就破了？”
闵妄然：“这就是我怀疑的地方。他的道心其实脆弱极了，一碰就碎。根本就不需要沈君弦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中，成为一个多么惊艳的存在……逐华君活了那么长时间，就真的没有遇到过一个比沈君弦好看还比沈君弦优秀的人吗？不可能的事儿！那他怎么就单独看上沈君弦了？除非有沈君弦非做不可的事。”
系统又有了疑惑的地方：“要是这样说的话，你能察觉到不对劲，肯定也有别人察觉到，那为什么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指出来呢？”
闵妄然道：“原因很简单，我们都被逐华君骗了。”
系统不禁背后一凉。
闵妄然解释道：“从头梳理一遍，大致就是这样的……”
“逐华君发现自己的道心破碎，但是破碎的原因恐怕有些见不得人，恰巧这个时候沈君弦出现了。他就骗众人，说是因为对沈君弦动心所以导致无情道破裂，随后就疯狂追求沈君弦，把自己塑造成无比深情的人。至于他为什么选中沈君弦，很大概率是瞧准了沈君弦浮罗沙的身份，想用沈君弦弥补自己的修为。”
系统道：“那要是这样，主系统对他的人物档案上应该写‘伪装出的深情’，而不会是‘因动情导致无情道破碎’。主系统是通过直接读取人物内心想法建立的档案，除非他……”
说到这儿，系统忽然想到了什么。
“除非他连自己都骗。”
闵妄然抿唇一笑，看样子，显然是系统猜对了。
骗过别人不算本事。说的谎话连自己都信，把自己都骗过去了，那才叫真的本事。
逐华君连自己都骗。
在逐华君自己的认知中，他就是因为沈君弦破的无情道，他就是那个对沈君弦一往情深的逐华君。
系统突然道：“不对！还有一个问题！如果逐华君喜欢沈君弦是假的，那他还找替身做什么？为了把戏演全套吗？”
闵妄然道：“这件事其实很好解释。”
“因为我也是浮罗沙。”
第58章 出门前的准备
系统瞬间瞪大了眼睛，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盯着闵妄然看了一会儿，又缓缓躺下了。
“……也对，我早该想到的。”
这件事其实很明显，从一开始为什么逐华君一定要让宿主当沈君弦的药人时，他就应该察觉到不对劲了。
宿主与沈君弦的谈话一直云里雾里，他听不太懂，但是他一直认为那都是宿主自己的事，所以从来都没有深究过，只想让宿主好好完成任务，也从没想过会与宿主走到这一步关系。
系统突然问道：“既然逐华君一开始就让你当药人，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早就知道你是浮罗沙了？！”
闵妄然笑了：“他知道也无所谓。在沈君弦出事后，我用自己做过实验，只成功了一半，至少现在我的血肉没有治愈的能力了。他之前想用我的血去治沈君弦，也都是徒劳无功的。”
系统听到后又往他怀里凑了凑，伸出手臂圈着他的腰，指尖绕着腰侧打转：“但是你还是让逐华君白抽那么多血，我心疼你……诶你……你怎么走了？”
他话还没说完，闵妄然一把推开他，从床上坐起来了，伸手绕过他捡起搭在床边的衣服披上，撇撇嘴说道：“嫌你肉麻……上一次床而已，只为了解毒罢了，你还想干什么？”
“我……！”
系统一时无话可说。
不是……当时不是你求着让我帮忙的吗？说的那么暧昧，该干的都干了难道关系不该更进一步吗？怎么现在提上裤子不认人了？！
系统撑着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床都上了，刚才还跟我躺一块讨论计划，你问我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干什么？”
闵妄然却道：“俩男人躺一块怎么就不能讨论以后的计划了……我找你帮忙是因为你离得近，这种时候当然谁离得近我找谁，齐风离得近我就找他……”
系统真后悔没录像。
他保证宿主在上床之前绝对不是这么说的！
闵妄然已经穿好了衣服，见系统还在床上发呆，像是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姑娘一样，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难不成你们主系统对系统是否贞洁还有要求？不至于吧？”
系统觉得有点儿委屈。
宿主用了他，还翻脸不认人。他觉得两个人发生关系了，至少怎么都得算对象了，结果宿主一点儿处对象的意思都没有，居然……居然还嫌他说话肉麻！
系统再看闵妄然的时候，闵妄然已经站起来走了两步，看不出丝毫异常，系统又不乐意了，连忙追问道：“你怎么还能下地走路？”
闵妄然心中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觉得系统今天有些吵闹，他翻了个白眼冷冰冰地反问道：“我不下地还能上天吗？！”
系统：“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宿主怎么没腰酸背痛呢？怎么还能下地走路呢？那些只有一根的都能让对方躺三天起不来床，他可是有两根的！怎么到了他这里，这还没一个时辰，宿主就能又是自己穿衣服又是下地乱窜，看这架势恐怕还能冲过来把他打一顿。
闵妄然道：“既然你没别的意思，就把衣服穿好，该出去了。”
他伸手扶着墙，悄悄喘了口气。
疼死了。
系统来第一下的时候闵妄然就察觉到了，这绝对是个没经验的雏儿，技术差的要死，他虽然没接过客，但是身在青楼，从小就被教导该如何接客，该会的把戏他是都会的，有的哥哥姐姐还会教他，当遇到故意刁难的客人时，怎么让自己舒服或者不那么难受。
他试过。
毫无作用。
系统的技术肯定差到了一定的地步。
但是转念一想，差就差吧，解个毒而已，哪里还需要追求什么舒服不舒服的？
这点疼对他来说还能忍，不算什么。
他咬咬牙，强忍着痛回头瞪了系统一眼，系统像个受惊的小媳妇，抖了一下，不情不愿地穿好了衣服。把他带出空间，直接回到了住处。
闵妄然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反倒是系统，一连自闭好几天。
接下来的一个月，天煜门基本上都在为论道做准备，门中年轻的弟子经过几轮比试，去藏锋山的名单很快就确定了下来，薛正减留下，逐华君带人去，他肯定要带着沈君弦，所以沈君弦的名字也在上面。
闵妄然看了一通，他自己的名字没有在里面，这个可以理解，他在十几年前给宗门丢过人，逐华君肯定不允许他的原名出现在名单中。让他意外的是，莫留星的名字居然也没有在里面。
莫留星这个宝贝蛋子，这么重要的时候居然不拿出来显摆一下？逐华君这么好面子的人，不可能不带着莫留星去，莫留星八成是被薛正减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给扣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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