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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以下三人之一知晓你留在天煜门做药人这一信息，并在十五分钟之内做出选择】
【莫留星、余照月、薛正减】
闵妄然杵着下巴盯着那三个人名，仿佛这三个人一人欠他一百万灵石。
系统慢悠悠道：“鉴于你之前的优秀表现，在挑选好任务目标后，我会给你提供一个重要信息。”
闵妄然一挑眉：“哦？重要信息？有多重要？”
系统催促道：“你先选！选完我再告诉你！”
闵妄然撇撇嘴。
重要信息……无非就是把柄或者和天煜门相关的大事吧？
莫留星是数一数二的门中弟子，余照月是现如今天煜门大师兄，薛正减是剑尊，不管是握住谁的把柄，都能帮他更好地周旋于天煜门之中。
现在的问题是，在知道他做药人之后，谁的反应会更大一些。
首先排除莫留星。
这个小破孩子那么喜欢沈君弦，说不定还要来踩他一脚，说什么“善恶终有报”“你害了沈师兄就该被关一辈子给他做药人”之类云云，而且虽然莫留星觉得他和沈君弦很像，但和逐华君一对比，莫留星仅仅觉得他像而已，并未真正开始往替身的方向上靠拢。
他是程度最轻的。
接着是薛正减。
这个人……一身正气凛然，又偏偏叫“正减”，薛正减在闵妄然最开始以“天才”之名进入天煜门的时候，曾有意招闵妄然入门下。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天才成了骗子，薛正减对他嗤之以鼻，就不再和他有什么交集了。莫留星又是在这个时候来的，薛正减又把目光投到了莫留星的身上。
闵妄然从心里抗拒他。这四个人他都没什么好感，却莫名其妙地最反感薛正减。如果以后没有任务指名道姓说是薛正减，他也不打算和这个人接触。
现在看来，他最好选余照月。
闵妄然抬起手，在“余照月”三个大字上点了一下，任务提示就变成了【在逐华君不察觉的情况下，把成为药人这一件事透露给余照月，奖励：三万三千灵石。】
系统像是心情不错，飘到闵妄然身边，说道：“眼光真好，余照月出身商贾大家，家里穷的只剩钱了。”
闵妄然翻了个白眼：“是你给我钱又不是他给我钱？他有钱有什么用？你还能抢过来给我不成？”
系统沉默了一阵没有说话。
闵妄然又道：“行了，你说的重要信息呢？”
系统郑重叮嘱道：“你可得记好了，我只让你看一次。”
闵妄然隐隐有些兴奋。
只能看一次的信息？什么信息这么重要？难不成一旦暴露出来就会让余照月身败名裂？
耳边一阵怪异的声音响起，系统身上所有的字都消失了，三个虚影渐渐浮现，在闵妄然的眼前逐渐凝聚成三个字。
【PUA】
闵妄然：“……”
这是什么字？
这就是系统口中的重要信息？！
闵妄然还有些不相信，以为后面还有，盯着那三个鬼画符甚至眼睛都有些酸涩，才疑惑地问道：“这就是……重要的信息？”
系统抹去了那三个字，反问道：“不重要吗？余照月整个人都能用这三个字……准确来说是一个词来概括。”
闵妄然当场就忍不住了，抬起脚就往系统的脸上踹，只可惜系统是虚影，他踹了个空，一个横叉劈在地上，扯得两腿生疼。闵妄然倒吸一口凉气，不管手边是什么东西抄起来就往系统身上砸。
“你他娘管这东西叫重要信息？！”
系统虽是虚影，却知道躲，见宿主骂人他还开始委屈了：“难道不重要吗？！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毁在这三个字上？！”
闵妄然用手指沾了水，在石桌上写下那三个鬼画符：“来来来，你说是字，你给我念念。”
系统还真会念：“PUA。”
闵妄然沉默了一阵，学着他的样子念了一遍：“劈悠诶。”
系统：“对喽！”
接下来，系统花了很大的劲儿来给闵妄然解释所谓“劈悠诶”是什么意思，闵妄然听完之后不怒反笑，坐在沈君弦的冰棺上抿唇笑道：“真是有趣，你居然还有这样一个词来专门形容余照月此人。”
系统见他并没有太多意外，便问道：“这么说，你其实知道余照月是什么样的人？”
“知道。”闵妄然的笑容越发深邃。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屁股底下的冰棺，语气中像是带了几分嘲讽。
“看见了吗？这是第一个遭殃的。”
系统并不关心沈君弦被PUA过，他只想知道沈君弦有没有醒来的一天，到时候正宫和替身较量，宿主一定能赚到更多的钱，而他也能获得更多的奖励。
系统道：“别轻敌，PUA很厉害的。”
而闵妄然看上去却并不在意，手撑在冰棺上，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冰棺：“我有办法对付他。”
他扯下自己的一根头发，念了个咒，又一只灵蝶出现在指尖，这只蝴蝶跟送信的蝴蝶不同，看上去更像是白扑棱蛾子，翅膀还缺了一块，看上去挺丑的。
闵妄然手一扬，蝴蝶挣扎着飞了几下，消失在空中。
*
余照月闲来无事，便开始搭理起荒废的花圃。
这里种满了落音花，花瓣分中透白，越往花心颜色越深，花蕊是滴血一般的红。他是极其喜欢这种花的，一是这花香，二是，这花易招蝴蝶。
现在正是落音开放的时候，满院儿的花香，自然也引来了山中各种各样的灵蝶，别的灵蝶他都见过，唯独斜倚在花上翅膀翅膀残缺的那只白蝶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
余照月心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放轻脚步来到花前，不敢惊动蝴蝶，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地望着。
莫非他回来了？
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他呢？
师弟应该清楚的很，在这个宗门中没人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若是想博得一丝关注和怜悯，只能来找他。
莫非……是被什么人绊住了脚，来不了了？
余照月的手中飘出一缕灵力，将那只残缺的白蝶栓了过来，手指捻住白蝶的翅膀，将原本就残缺的翅膀碾碎，随手把蝴蝶丢在了地上。
“余师兄！余师兄！”
听见人声传来，余照月从思索中回神，来人是送花泥的小师弟，正挥着手冲他打招呼。
余照月应了一声，拨开花丛走了过去，冲师弟微微一笑道：“多谢了。”
师弟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两声掩饰尴尬，正打算离去，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身，问道：“对了，师兄见过他了吗？”
余照月隐约觉得是闵妄然，低头拨弄了几下花朵，故作不经意地：“谁？”
师弟答道：“师兄你一定恨死他了……”
余照月看上去像是有些惊讶，手悬在空中半晌不动，过了一会儿，他才勉强一笑，说道：“恨不恨的，能有什么用？君弦能醒过来吗？”
师弟挠着头发笑了笑：“也就师兄你这么好心眼儿，若是别人，只怕见到他就要冲上去打他几下，好像是莫师兄先见到他的，莫师兄回去后发了好大的脾气，弄坏了两个训练场，下手没轻没重，伤了几个师兄弟，就这样他还觉得不解气呢！”
余照月道：“莫师弟还年轻，不懂事，脾气不好也是常有的……再加上他回来了，你们不小心惹怒他也算是难免，只能多担待一些了。”
说着，他从纳戒中取出伤药，放在师弟手中：“这些你们拿去先用着，不够的话再来找我便是。”
师弟连连道谢，一边道谢一边叹气：“唉……要是人人都有余师兄这般好性格，那该多好。”
余照月淡淡道：“我哪有那么好……”
他又趁机追问道：“师弟可知，他现在在哪儿吗？”
师弟摆摆手：“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就那日见了他一面，莫师兄又来找过他，他就跟着莫师兄走了，我也不清楚他去了哪里，兴许是被轰下山了也说不定……”
轰下山倒是不至于。
余照月想。
能驱使动莫留星的，也就薛道君和师祖了，薛道君不会把人扣下，更不会私下用刑。
闵妄然只可能落在了师祖手里。
第8章 师尊的眼泪
余照月找到闵妄然的时候，闵妄然正躺在地上睡大觉。
他似乎并不打算吵醒闵妄然，而是盘腿坐在他身边，伸出手，轻轻蹭了蹭闵妄然的脸颊。
闵妄然一向睡得死，余照月弄出这点儿动静还不至于吵醒他，真正把闵妄然弄醒的，是一条入账提示。
【恭喜您完成任务，三万三千灵石预计于十五分钟内到账，请您及时查收。】
这下闵妄然可就不困了，他腾地一下坐起来，鼻翼见萦绕着淡淡的花香，无意间碰到了余照月的手。
噫——
要不是余照月正坐在他旁边，他真想现在赶紧找个地方洗洗手。
“师弟醒了？”
余照月见他刚刚睡醒，鬓发散乱，便伸手替他整理鬓发，闵妄然的神色有些僵硬，看上去十分不自在，余照月笑道：“怎么？不认得我了？”
闵妄然一愣，迅速调整了状态，勾了勾唇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说道：“怎么会不认得师兄呢？”
余照月道：“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睡迷糊了，连我也认不出。”
闵妄然不禁腹诽道。
忘了谁都不能忘了你。
正当他准备套一套余照月的话，系统突然异常惊喜地出声：“宿主！好好干！这个余照月的情绪波动虽然不像逐华君那么强烈，但是他的贡献是连续的！说两句话就能贡献一次！”
“我粗略一算，相同的时间内，你能获得的灵石要比从逐华君那里获得的多一倍！”
闵妄然精神了。
困意顿时消失不见，他立刻调整了心态，看余照月的眼神都不禁多了几分爱意——
看自己的钱袋子，有谁不爱呢？
闵妄然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师兄怎么进来的？师祖呢？”
余照月道：“之前来看沈师弟的时候，我看过师祖解阵法。别担心，师祖出去了。我听有人说你可能在这里，所以我来看看你。”
闵妄然眼中微微一动。
开始了。
他理了理袖子，故意露出胳膊上的伤，喃喃道：“也就只有师兄肯来看看我了。”
余照月牵过他的手腕，面露心疼：“这伤是怎么回事……是师祖他？”
闵妄然点了点头。
“师祖让我给沈师兄做药人……”
余照月没有说话。
闵妄然抓住他的袖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急切的渴望：“师兄，余师兄，我没有害他……我真的没有！”
余照月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闵妄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师兄你……你信我吗？你信我没有害他？”
余照月取出伤药，本想替他处理一下伤口，闵妄然突然把手抽了回去，迫切地问道：“余师兄，你信我对不对？”
而余照月并不急着回答，攥住他的手腕尝试给他上药，只是闵妄然一直在挣扎，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一定要从他嘴里听到答案才肯罢休。
余照月见他执意不肯上药，便把药又收了回去，先揉了揉他的头发，又细心地替他整理好衣襟，像是自言自语道：“你从前就倔。”
“记得你刚入门的时候，脾气也不好，也没人合得来，一个人孤零零的……我还是第一个和你说话的呢，咱们两个熟络之后，你才和君弦认识。”
闵妄然知道，这是余照月惯用伎俩。
现在仅仅是点出他的缺点，并未往深处说，当年余照月和沈君弦对峙的时候，那才叫一个戳心窝子。
【沈师弟，不要以为只要所有同门都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当时是怎么个情况，闵妄然已经记不清了，但这句话却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这句话藏了两把刀。
一把刀，点明了许多同门的心思，不少同门都对沈君弦有或多或少的好感，但是大家都以为这是个秘密，藏在心里你不说我不说，只要沈君弦没有表示就一直隐忍下去。可这心思被人点破的时候，所有人基本上都忽视了点破的人，而把矛头都对准了沈君弦。
哦，原来他知道不少同门喜欢他。
第二把刀，便是沈君弦仗着同门的喜欢为所欲为。
哦，原来他不仅清楚有不少同门喜欢他，还借此为所欲为。
什么光风霁月的沈师兄，原来藏了这么多心思，背地里那么不堪。
而沈君弦到底做了什么？闵妄然依稀记得，沈君弦似乎犯了个可大可小的错，并不怎么碍事，却被余照月小题大做，引了一波人的仇恨。
现在，这位余师兄便又开始了。
“你脾气不好”“当时只有我愿意和你亲近”“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认识那么多朋友”等等。
闵妄然在初入宗门的时候，余照月试图给他灌输类似的思想，很可惜闵妄然并不吃这一套。
原因非常简单。
闵妄然知道自己是个烂人，烂到骨子里的烂人。
但他极其不喜欢别人说教，尤其是那些毫不避讳地指出他缺点并且指指点点的人，他异常反感且厌恶。
一言以蔽之，只有他自己才能说自己烂，别人不行。
闵妄然压下脾气，顺着余照月的话说下去：“孤身一人的感受……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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