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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妖界深山开旅馆(玄幻灵异)——山川九泽

时间:2023-09-21 13:55:14  作者:山川九泽
  就像现在,南煦的身体已经在逐渐适应寒冷的天气了,庭川的身体似是还没领悟到与凌冽寒风和解的窍门, 唇色十分浅淡。
  “你怎么样?”南煦忍不住关心道。
  庭川扬起唇角笑了笑, 颇有种病美人的苍白无力的美感, “我没事。”
  南煦又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小声吐槽道:“你可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庭川也不辩驳,摸了摸冰面,之前他们带上来的水已经凝成了冰,他就干脆坐了下来,慢条斯理道:“这阵有许多入口,但潜在规则便是每个入阵的妖,至少领略了阵中五成极端天气,才能走到阵的出口。我不知人族的世界是不是如此,若是真的,那人族的生活其实也不易。”
  “真不知晓编造这阵法的大妖如何想的。”南煦顶着寒风心情有些不太好,有些赌气地说,“人族生存的世界确是有各种恶劣的天气,可四处分布,一个人穷其一生,或许也体会不到其中几种,大可不必让进阵的妖全都体会个遍。”
  南煦说完,又觉得自己可能太以偏概全,不能因为大部分人的生活环境不错,就否定另一部分人其实常年生活在恶劣的天气中,就像是生活在车水马龙都城市的人,不知晓有些生活在深山的人,出门采买都需要在悬崖峭壁上行走,一走便是几十年。
  他刚刚那思想,典型站着说话不腰疼。
  说到底,这阵也只是短暂的体验而已,没把入阵的探险者永远留下。
  “我片面了。”南煦说。
  庭川看向远方海的轮廓,并不因南煦的话有太多情绪,“我想,编织这阵的妖,并不是想要为难别人,他只是向往人族的生活而已,我们这些闯入者,才是扰了他清梦的人。”
  南煦细细思索,倒真是如他所说。
  浮冰终于碰到了成片的冰块,靠近岸边的冰块很厚,并不担心会被踩碎,南煦便慢慢爬了过去,待在厚冰上站稳,再回头小心翼翼看着庭川的动作,生怕他掉入水中。
  好在庭川哪怕用不了法力,也依然具备狐的灵敏,脚步稳健,并不拖泥带水。
  两人穿过厚冰,终于踏上了结实的陆地,南煦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浮冰上漂久了,真踩着结结实实的雪时,突然想要原地跳个三圈表示自己的激动。
  不过有心无力,别说是蹦三圈,南煦现在想要活动一下,四肢好似都要反应许久,冻得都有些发麻了。
  两人继续朝前走,依照庭川所说,小阵的范围远不及大阵,无论往哪个方向走,只要认定一个方向,总能走到阵的尽头。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两人越往前走,空中飘落的雪好似就下得更大了一些,南煦回头望了一眼,天空鹅毛般的雪花几乎覆盖了整个视野,原本较为清晰的海岸线此时已经看不见了,天地之间一片白雪皑皑,寂静得没有声响,仿佛这个世界也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南煦的手不知何时又和庭川重新牵上,十指相扣蜷在他冬衣的袖子中,一张嘴就是雾气,喝下一嘴冷风,两人微垂着头一声不吭往前走,在越来越厚的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前行。
  脑中系统的各功能都没有反应,有了上次入大阵的经验,南煦也没觉得多意外,只是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声靠人不如靠己。
  眼看着雪从盖过鞋面到淹没小腿,提起脚都费劲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南煦抬头看了看天,视线被空中的大雪阻挡,隐约能看出太阳已经偏移了一段位置,问庭川:“你上次来的时候,遇到过这样的大雪天吗?”
  庭川“嗯”了一声,似乎是知道南煦想要问什么,说道:“雪不会停,只会越下越大。”
  这还真不是个好消息。
  南煦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出门时只当是趟郊游,万没想到才过几小时,他就已经萌生了回小院逗狗的心思,外面的世界哪里是那么好玩的。
  “若是洛苡的法器又变回了那个手掌长的发簪,那在这大雪天里找,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南煦说。
  庭川倒是摇了摇头,“法器都有灵性,况且这阵也不会愿意留下旁人的痕迹,要是我们靠近,应能察觉到。”
  既是这么说,南煦倒是放心了不少,这趟进来本意是了解一下山中的阵法,附带任务也不能抛下。
  “兴许洛苡也进来了,并不需我留心寻找,且随缘吧!”南煦说。
  也就是聊了这么几句话的功夫,热气与冷气交汇,嘴唇的皮肤有些被拉扯的痛意,南煦伸手在背包边摸了摸,摸出装水的葫芦,当时南煦倒肯花钱买个保温杯的,奈何商场里装水的容器只有这一种。
  将葫芦凑到嘴边,南煦仰头,没喝到,他垫了垫手中葫芦的重量,依然沉重,他再次仰头,一滴水也没入嘴。
  南煦泄气道:“冻结实了。”
  庭川的目光在他被冻得干裂的嘴唇上停留了片刻,团了个蓬松的雪球递到他面前,“等走到林地,看看能不能生火。”
  他这娴熟的动作,想来之前在雪地里就是这么做的,葫芦里都水结冰了喝不成,也只能靠雪水解渴。
  南煦知道这是别无选择,只是看着那雪球,就忍不住打个哆嗦。
  “嗯,那我再忍忍。”南煦纠结了半晌,说道。
  庭川也就扔了雪球,和南煦继续前行,浩瀚天地之间,他们的身后的脚步又被新落的雪花覆盖,没留下半点痕迹。
  南煦感受着手上另一人传来的温度,心想,若只有他一人入阵,在这种环境中,一定会感觉到特别无力和孤单,浩瀚与渺小这种极致的反差,最是容易催生人心中的负面情绪。
  可当初,庭川又是抱着怎样的想法,在这山中六百多个阵中穿梭,当他在无边无际的大雪里时,又想了些什么。
  南煦偏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庭川的脸色并无好转,但那双眼睛很是有神,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南煦愣了愣,都冻成这样了,他还在开心什么?
  脑中刚涌起的那么些许惆怅就这么被他抛之脑后,又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暗了下来,一脚踩下去,膝盖都陷入雪中,两人的步伐越来越慢,走得也越来越吃力。
  “天要黑了,我们找个地方先修整一下吧,我的腿快没有知觉了。”南煦再一次把腿从雪地里拔了起来,气喘吁吁地与庭川说。
  庭川的气息也有些许不稳,看向远方说:“前面有个高坡。”
  南煦的眼睛看了一天的白色,对庭川说的高坡是半点也看不清了,“好,先去高坡休息。”
  坡就是个光秃秃的坡,没有木柴,点火的愿望暂时是实现不了了,南煦找了个地方坐下后,才觉腿酸痛得厉害,不知道是走得,还是被冻得。
  他在背包里翻出一块饼,递给身边的庭川,“饿了吗?”
  他们午饭没吃,现在已经是平日里吃晚饭的时间了,南煦的肚子一早就闹起了空城计,这一天大雪不绝,多耗一会儿,后面的路就更难走一分,两人都默契地没敢中途休息。
  庭川接过那张饼,捏了捏,脸色有点古怪,还没来得及开口,南煦的呼痛声就适时响起。
  南煦饿极了,冻麻了的手握着饼便一口咬下去,牙齿磕在硬邦邦的饼上,牙齿都松动了几分。
  南煦把饼丢在雪地上,不受控制地泪眼汪汪,说话含含糊糊,“硬的,疼,啊,牙还在吗?”
  庭川哭笑不得,收起手中的饼,掰开南煦的嘴看了看,又用指腹碰了碰,安抚道:“没事,牙还在。”
  南煦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抓起一把雪捏成小团塞进嘴里,试图用冰冷麻痹痛感神经,顺便补充一下水分。
  连塞了几口雪,才感觉好受一些,南煦又把之前丢在雪地上的饼捡起来,重新塞回包里。
  休息了十几分钟,空中的大雪不知什么时候转为了小雪,两人商量后,打算趁着天未全黑再走一段路,虽说在雪地中夜间也能看到,但到底不像白天那么清楚,对地形不熟悉的话,还是不冒险的好,况且,人也需要找个合适些的地方休息。
  刚在坡上隐约看见远方的起伏,等下了坡又走了一段路,那起伏的轮廓就看得更加清晰了,南煦有些惊喜道:“是山。”
  有山就有树木,再不济也能找到些点火的木柴。
  庭川眉头微微皱起,不如南煦那么兴奋,之前远处看那个高坡时,也是如山峰的起伏,可走近后才看到光秃秃的一片。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啊~
  祝大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第63章 
  南煦只当庭川冷得不想说话, 憋着一股劲往前走,寒风呼啸,像是野兽的低吼, 一阵阵利刃般的风似要将南煦的耳朵都割掉,这样的情况下两人更是张不开口, 只得闷着头往前走。
  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走近, 才发觉那并不是他想要的山峰, 而是又一个高坡, 光秃秃的,别说是树了,一根草的影子都看不见。
  南煦停下脚步, 看着那荒芜的覆盖着厚厚白雪的高坡一言不发,他饿了一天, 渴了一天, 其实也不是坚持不住,只是满腔的希望瞬间瓦解, 心里那提着的一口气也卸了个干净。
  太冷了,这风声都刺耳。
  漆黑的夜里,视野中白茫茫一片,长久在雪地里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无论是看不到尽头的路,还是没有阳光刺骨的冷意。
  南煦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是一年冬天,他住了两年的那个小破房子摇摇欲坠,有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背着手在门口看了会儿, 第二天就来了一队人给拆了。
  他抱着自己的破烂家当四处游荡, 村中铁门外坐着的老人们都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南煦心里迷惘,却冲着一路上每个他看到他的人笑,有人叹叹气,拄着拐杖进了院门,更多的人只是一直看着,看着他的身影慢慢走远,然后在他的背后小声说着什么,南煦听到了一些很是耳熟的词,像是孤儿,像是遗弃,像是可怜。
  他可怜吗,他一点也不知道,长到了七八岁了,他的生活明明是在越过越好啊!
  南煦把村子绕了一圈又一圈,村上没有什么大的破庙,只有两个很小的土地庙,只能容一人站在屋檐下;之前的那种被废弃的破房子在那几年里陆陆续续被推倒,他找不到第二处了。
  太阳落山,家家户户的烟囱炊烟袅袅,村子里的狗叫声此起彼伏,迎接劳作回家的人,南煦也找到了一处地方作为新的歇脚地。
  那是村子外的一个施工地,好像空置许久了也没人来干活儿,练工人住都铁皮房子都拆了,只剩几个横放着圆筒,是水泥筑成,空间不大,和他之前住的那个小破房子没得比,却也足够一个年少的他平躺下,那时候他营养不良,大概才一米出头,八岁的年纪和村里六岁高的小孩似。
  南煦把自己的被子铺在了里面,然后钻了进去,一点也不冷,他跟自己说,可风穿堂过,将他冻得直抖。
  他没东西吃,白天找了一天的地方,他没能去村上给人帮忙,所以没有人施舍他一个窝窝头。
  抱着膝盖在圆筒里坐了会儿,南煦又爬出去,找到一些石头来,将圆筒两边挡住,总算是没有风了。
  那个夜里下了冬天的第一场大雪,他在凌晨被冻醒,裹着被子缩成一团,听外面风呼号咆哮,扒开一个砖头,外面已经是白皑皑一片,风吹进来,他连忙又把那个小口子给挡住。
  第二天早上爬出圆筒的时候,他就明显感觉到自己昨天穿着还算暖和的衣服,遮不住今天的寒意,但没办法,他昨天都没吃东西,今天若是再不动弹,又得饿一天,那滋味不好受。
  村里有个跛脚的大娘在门口铲雪,他就跑过去帮忙,忙前忙后一头热汗,雪水打湿了他的衣摆和袖子,那大娘进屋给他倒了碗热水,手上还拿了半个馒头。
  “快吃吧,还以为你搬去别地儿了,早饭我们都吃完了,准备留给家里大黄的一个馒头,分你一半。”大娘说。
  “哎,谢谢大娘。”南煦笑着接过。
  他一点也不介意跟那威风凛凛的大黄分吃馒头,总归大黄早上去村子上跟别的狗玩了,还没咬这个馒头。
  他一口热水一口馒头,吃得很香,寒气都被驱散了不少,空空的腹里总算是有了东西。
  大娘手撑着铁锹,站在门口看他吃东西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南煦吃了东西有了些力气,又去帮下一家的忙,下一家的是独居的老人,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更没东西招待他,南煦早就知晓。
  铲雪,提水,他一家又一家的忙大半天,干着活儿身上就没那么冷了,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兜里揣着一个窝窝头和两张饼。
  他回到圆筒,村子所在的地方冬日里冷都是湿冷,尤其是下过雪后,地上的木枝和枯草都被打湿了,根本点不着,他把冻得发硬的面饼就这么咬着吃了,裹着被子期待第二个天亮的到来。
  但或许是白日里忙时汗水打湿了里面的旧衣衫,又或者是白里日的那身衣服很久抵不住寒冷的侵袭,那个夜里他发起了高热,口干舌燥,时而昏睡,时而眩晕,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些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可千万别死啊,他费好大力气才长这么大的,吃的每一口东西都不容易,一定要活下去,南煦想。
  “汪汪汪……”
  耳边好像有狗在叫,是大黄吗,因为分吃了它的半个馒头,都追到这骂他来了。
  “小孩儿,小孩,醒醒……”
  “南煦,南煦,你听得见吗,别睡。”
  各种声音混入耳中,南煦的大脑越来越混乱,他想,他后来有没有见过第二个天亮。
  应该是见到了的,因为他后来长大了,在县里找了工作。
  头一处打工那地儿的老板并不那么任慈,他渴望每个员工不分白天黑夜奉献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南煦在那儿干了一年多,就因为身体太累生了场病,换了工作。
  第二份工作的老板还不错,工作虽也辛苦,却能得到充足的休息,也在工作中认识了不少人,相处得不错,他省吃俭用,攒了不少钱,差点就能开一家店。
  可他又被石头砸了脑袋,醒来时有了大片山脉,还有自己的旅馆,还有一个自称是九尾狐的员工,可他从来没见过那员工的尾巴。
  南煦脑中的画面零散,如同一本被人撕破了的书,纷飞后铺了满地,捡起这张看是一个片段,捡起那张,又是另一个片段。
  一会儿是那些和他玩笑的同事,一会儿又是在小院里劈柴的修长身影,一会儿又是一个年轻活力的声音在他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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