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风光了十几年的缪芳馥,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聿儿,可查出那刺客的来路了吗?”
他们现在只有这个法子脱身了。
“儿臣让外公去看了,可那些尸体根本没到义庄,就是想查也没有办法。”
覃柏聿自是不甘心被人嫁祸。
他想到此前他与赵明熙的对峙,也曾怀疑过此事是不是出于他之手。
可转念一想,覃柏聿便否认了这个想法。
赵明熙没那么大的本事,找来漠尘帮忙。
而那些死士,大多是从小培养,他不过是侍郎之子,本事再大也办不到。
这般想来就只剩两个可能了。
“夔芷卉和祝柔?”
缪芳馥看着覃柏聿的侧脸,说道,“可是夔芷卉...她会让那傻子上去挡刀吗?其中的变数太大了。”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覃柏聿转头与她对视,“儿臣记得那纸上是内容,是偷听来的。”
“你是说...可现在人已经死了,就是要找也难啊...”
“当天去到河鄱寺的宫女不算多数,要真想排查倒也简单。”
“那我这就派人...”
“不劳烦母妃了,儿臣早就派人去了,估计过不久就会有结果了。”
果然,在他们用完晚膳之后,就有太监上来汇报。
缪芳馥急声问道,“可有结果了?”
太监跪地说道,“回娘娘,没有查到是哪家的宫女,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奴才打听到,漪澜殿里有个新进宫的小宫女,从河鄱寺回来的第二天就不小心失足掉进井里...死了...”
“漪澜殿...”
缪芳馥转向覃柏聿,“那不就是...”
覃柏聿握紧拳头,他紧咬牙关,“真是覃展宸他们干的好事!”
“怪不得...怪不得祝柔敢跟我呛声呢,原是她早有计划,就等着咱们往里跳呢!”
“那刺客怕是祝成双找来,想着跟自己的女儿里应外合,当真是好计谋。”
“聿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只能等了。”
“等?难道真要我在这禁足半年,那祝柔不得翻了天去!”
“那又如何!我们只能等!”
缪芳馥见他如此,虽有不满,也只能郁结的听话。
“去告诉外祖,让他多注意祝成双的动作...”
覃柏聿对太监嘱咐道,“我们现在这样...祝成双定会瞅准时机,在朝堂之上,帮覃展宸笼络势力。”
太监颔首离开后,他转向缪芳馥,劝说道,“母妃还需振作才是,封号能夺,便也能再赐。”
缪芳馥闻言,看向一侧的宫女说道。
“也是许久没见慧嫔了,明儿便邀她过来喝喝茶吧。”
“是。”
宫女应声去了。
覃柏聿看着缪芳馥倨傲的眉眼,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
他看向外头黑沉的天色,眸色越发深重。
-
“知道了,下去吧。”
覃少桦挥退宫里的近侍,绕过屏风走到内殿。
推门而入,只闻到香火萦绕的味道,诵经的呢喃声,弥漫在房间里头。
供台前,跪着一位美妇,她双眼紧闭,指尖转动佛珠,虔诚的念着佛经书文。
“娘...”
台前的女人转过身来,温婉如玉的模样,让人一眼便心生好感。
靳书慧看向覃少桦,轻声问道,“可是贵...贤妃娘娘来信儿了?”
覃少桦点了点头,“贤妃娘娘,让娘明儿过去。”
靳书慧闻言一顿,她勉强轻扯嘴角,干笑了起来,“应该是来找我说事的吧...”
怕是又有用着上她的地方了,不然也不会想起她这号人物。
她看着忧心忡忡的孩子,安慰的说道,“娘明儿过去就是了。”
覃少桦扶着她起身,眉间皆是散不去的哀愁。
“没事的,这么多年,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靳书慧看着他蹙起的眉头,轻柔的抚了抚,柔声道,“娘早就习惯了。”
“若是她要娘去找父皇...”
“娘自有分寸。”
她这么多年都是以生病为由,自居在这宫殿之中。
只为求得一安身之所,好好为她的孩子祈福诵经罢了。
十余年了,缪芳馥只有在出事的时候,才会想起她这号人物。
毕竟在她的眼里,自己一直都是个奴才,只配服侍她的奴才。
靳书慧是缪芳馥怀孕的时候,被她送给覃宏朗,用来稳固妃位的工具。
她一直都是缪芳馥的奴婢,是她随意支配赠与的东西。
哪怕她不愿、不想,但又能如何呢?
一个奴才的想法,谁会去听呢?
可缪芳馥也不曾料到,靳书慧真的怀上了覃宏朗的骨肉。
覃少桦是靳书慧的骨肉,也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靳书慧这么多年,还是如以前一般,对缪芳馥言听计从。
她不为别的,为的只是让她的孩子能顺利的长大,离开这个牢笼的桎梏。
靳书慧抬手抱住覃少桦。
她的儿已经十七了,只要再过一年,他就可以离开。
等到那个时候,她也能解脱了。
第24章 是不是过于多了
“这是...”
冯飞阳看向赵明熙身侧的覃修谨,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王爷前阵子受伤了...”
赵明熙解释道,“我不太放心,便想着跟在自己身边,也能安心一些。”
话虽如此,其实不然。
赵明熙本来都已经把覃修谨交代给欣妍照顾了。
可覃修谨不知怎地,在知道他要出门后,非要跟着他走,说什么都不肯留在府中。
赵明熙劝说了半晌,但覃修谨就是听不进去。
到后来,干脆是转过身去不听,但手还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摆不肯放手。
赵明熙眼看着要迟了,实在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一块来了。
“这样啊...”
冯飞阳看着覃修谨,沉浸在他俊美无瑕的样貌和高大威严的身形中,呆愣了片刻。
“王爷!”
他拍着脑袋惊呼一声。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眼前的人是新覃的王爷。
冯飞阳着急忙慌的要跪下身请安。
赵明熙紧着拦了下来。
劝了半晌,他才同意收起礼节,带着他们去看快修葺好的茶楼。
一进入茶楼。
打眼就能看到大堂中央搭建的戏台。
入门两侧,则是上到二楼的楼梯,茶楼中央摆设着十几张桌椅,可供客人看戏听书。
楼上的包间众多,内饰各有不同,以节气为名。
绕过戏台往里,便到了一处雅致风情的院子。
院中栽着粗壮的大树,几桌石案零散的摆着,供客人在此吟诗作对。
再往里走便到了藏书阁,里头环境静谧风雅。
二楼放着各类藏书传记,一楼则是放了几处坐席,方便看书论文。
赵明熙看了一圈很是满意,当真是物尽其用,没一处是浪费的。
“首饰铺子就在隔壁两间,位置极好,地方也大了不少。”
冯飞阳对自己的店面也很是满意。
“开店的日子可定好了?”
“定了、定了,五月初八好日子,我特意找人算了的。”
冯飞阳揽过赵明熙的肩头,兴奋的说道,“到时候,咱们也能好好热闹热闹了!”
赵明熙笑着回应,顺便对他道谢,“这阵子辛苦舅舅了。”
冯飞阳亲热的拍打着他的肩头,“哪的话,咱们是一家人呐,说什么辛不辛苦的!”
赵明熙跟着笑了起来。
一旁的覃修谨看着赵明熙灿烂明媚的笑颜,心口小鹿乱撞。
赵明熙明朗的笑声,一下下的拨动着他的心弦。
覃修谨看着那张仙姿玉貌的脸庞,努力的抑制着悸动的心跳。
他不懂自己为何如此慌乱,更多的还有无端由的烦躁。
覃修谨捻着指腹,心里一阵的别扭。
微凉的手掌附着在他的手心。
覃修谨微微抬眸就见赵明熙关切的看着自己,“怎么了?可是伤口疼了?”
他愣愣的摇头,下意识的将手紧握。
本以为赵明熙会继续安慰自己,谁料下一瞬,他却说道,“既然没事,我们就跟舅舅一块去吃饭吧。”
“嗯?”
于是,覃修谨就被赵明熙牵着,跟冯飞阳一块到了酒楼用饭。
饭桌上。
虽然赵明熙还像往常一样,顾忌着覃修谨,给他布菜夹菜。
可覃修谨还是明显的感觉自己被忽视。
他吃着碗里的米饭,看着自己的夫人跟其他男人话题不断,把酒言欢的。
覃修谨几次想要开口,但又默默的把话吞进肚子。
憋屈的安王殿下,一直忍着续了六碗米饭,都没蹦出一个字来。
更让他伤心的是,他的王妃都没让他对外人展示一下学习成果,也不曾夸奖他了。
安王殿下觉得自己的伤,一下就重了。
冯飞阳酒吃了不少,走路都有些打晃,最后还是被他们家的家丁给扶上了马车。
赵明熙看着马车平稳的离开后,他才捂着胀痛的脑袋,上了自己的马车。
覃修谨全程端坐,打算沉默到底,好好的冷一冷自己的王妃。
可赵明熙上车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压根没心思搭理生闷气的王爷。
赵明熙回府喝下醒酒汤后,脑袋的胀痛才稍稍缓和。
花霖帮他揉着穴位,嘴上忍不住劝说主子,下次少喝一点。
赵明熙摆手笑道,“舅舅在,高兴才多喝了些。”
端坐在床沿的安王殿下,脸黑了个彻底。
等欣妍把鞋子脱下后,他就掀开被褥,把自己反扣在床上埋头苦睡。
赵明熙自然听到了他‘撒泼’的动静。
他挥退身侧的花霖,起身走到床边。
见欣妍摇头不知,他便凑近床上拱起的一团,轻声说道,“夫君,先把外头的衣裳脱了再睡。”
覃修谨不理。
赵明熙见状,突然回身问道,“王爷,今儿吃几碗饭?”
许是没吃饱发脾气了?
欣妍默默的比了个‘七’。
赵明熙一愣,这吃的是不是过于多了?
就是再怎么长身体,也不该这么吃啊...
难不成是吃撑了?
赵明熙撩起被褥的一角,手掌摸索着进入。
覃修谨只感觉一只手,慢慢的附上了自己的肚子,掌心在盘旋的轻揉。
他身子一惊,侧身看向赵明熙。
只听他温柔的笑道,“可是吃多了不舒服?我帮夫君揉揉,顺道消消食。”
覃修谨越发脸热,他把被褥盖在脸上,遮着通红的脸颊,但到底没有开口阻止。
这是他对没有自知之明的有夫之夫的惩罚。
赵明熙见他舒服的眯起眼,笑着靠近哄道,“夫君,一会儿起来把衣服换了吧,手上的绷带也得换了才行。”
“夫人换。”
“好,我帮夫君换。”
赵明熙自是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等他把覃修谨收拾好,已经快要三更。
覃修谨睡在被褥的姿势,依旧规矩乖巧。
赵明熙紧跟着躺了进去。
房间的声音一下就静了下来。
赵明熙仰面躺了一会儿,就听身边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怎么了?”
他翻身面向覃修谨问道。
“肚子胀。”
“嗯?还涨着呢?”
赵明熙闻言再次伸手探入他的被子,帮他揉起了肚子。
“下次可不许吃这么多了。”
按道理,他夫君确实是在长身体。
可吃得太多,他也怕会伤着身子。
“夫人不管我。”
“我怎么会不管夫君?”
“喝酒,不理我。”
赵明熙低眼看着一脸木然的覃修谨,突然笑出声来。
“我还道是怎么了...”
他指尖轻点覃修谨高挺的鼻尖,玩笑的说道,“原是我是小郎君吃味了呀。”
麦色的皮肤瞬间红的滴血,覃修谨羞愤的扯过被褥,想要盖住脑袋。
赵明熙轻笑着拦了下来,“好了好了,不哄夫君,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笑。”
“好好好,不笑夫君。”
赵明熙揽过覃修谨的肩头,把人抱进怀里。
“我那是跟舅舅谈生意呢。”
他手心轻柔的在结实的腹肌打转,言语宠溺的说道,“我这么喜欢夫君,哪舍得不理夫君的?”
“夫人喜欢我?”
“当然了,若是不喜欢,怎会嫁给夫君呢?”
覃修谨两眼一眯,轻哼一声,骗傻子呢。
要是没那道圣旨,怎会情愿嫁给他?
他顺着赵明熙的手臂,摸到他的手腕,指腹轻轻的磨挲着上头的刀疤。
心里又心疼,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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