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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夫子知道我在装傻了
俞重一早就知道与莫峤合作是与虎谋皮，可是他拒绝不了这人给他的诱惑。
他涉及的黑暗地带太多，要不是这个人有些真本事，让他一次次逃脱国内国外官方的调查，如今他也不能如此逍遥。
而且如果没有莫峤，他不但回不了国，华影更落不到他手里。
只是莫峤那些出神入化的能力太强了，强大到他觉得非人类的程度。
包括莫峤那些手下，基本都会些改头换面，移形换影的本事。
刚开始合作时，他好奇打听过，可莫峤只说他们是异能组织，除此之外什么也问不出来，他派人私下查过，也是一无所获。
俞重想既然是异能组织，能帮他摆脱追查，那他们自己的痕迹岂不是更容易能消除的一干二净，思及此处他便放弃了调查，因此对莫峤的了解全部来源于他本人所述。
加之合作的这半年来，莫峤只是时常要他送几个人过去，除此之外别无他求，只说日后必然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而他用得着莫峤的地方就多了，且不说他给自己的各类补药是真有效用，单是能抹去那些短命鬼身上他留下的痕迹这一点，就足以令他死心塌地跟着莫峤。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这是莫峤第一次在自己眼前使用异能，当他眼睁睁看着方才活生生的人转瞬之间化为枯骨，巨大的惊恐让他肝胆俱裂。
看着俞重僵立在墙角，莫峤诡异一笑，嘴角的弧度像是杀人弯刀。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他摩挲两下方才动过手的手指，摘下了墨镜。
只见一条伤疤从右眼角斜着直拉到左侧耳下，让苍白发青的肤色在漆黑泛着金色的瞳孔下显的尤为可怖。
虽然见过好几次了，但是俞重还是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说话都结巴起来。
“莫……莫爷……是我糊涂，可这不怪我，我没要你的人去，都是他，”俞重指着地上散成一堆的白骨，“是这些贱骨头犯懒，才害的……害的……”
“你知道你劫的是谁？”莫峤眸子微眯，泛着金色的瞳孔变成了竖瞳，重复着这个问题。
俞重腿一软跪了下去，他感觉到了带着攻击性的滔天怒意，莫峤强大的气场压迫着他差点喘不过气。
但是求生本能让他的脑子迅速转动，莫峤两次发问他劫的谁，他只能想难道柏长青身边的美少年是莫峤的人？
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可能会让平日不轻易现身的莫峤来对他兴师问罪。
“我……我不知道，”俞重膝行两步，“莫爷宽宏大量，看在我不知情的份上，饶我一回。”
莫峤一掌将桌子上的茶具拍的粉碎，“不论过去多久，六界之中果然还是人族最为愚蠢，尔尤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俞重战战兢兢不敢再开口，在墙角安安静静跪着。
莫峤不再开口，整个空间便落针可闻，充满着压抑的安静。
他还是早上蜈蚣精从警局逃脱才收到消息，黑熊和另外两个他留在俞重身边探听消息的精怪已经修为散尽，灰飞烟灭。
根据蜈蚣精描述，对方年纪轻轻修为却探不到顶，捆他的绳子更是仙家法器，要不是警察解开绳子给他换上手铐，他根本得不到逃脱的机会。
神界年纪小的多了去了，但是大多修为却未必精进。
莫峤本来纳闷神界从不踏足人间，怎得今日倒破了例了。后来一听蜈蚣精对其的外貌描述，他很快就确定了答案。
龙王九子，白昱。
作为自己多年的宿敌，对白昱他是相当了解的，而且他知道白昱有足够的理由来凡间。
毕竟当初白昱犯下大错，传闻神界的一位神官因为剖心相护，堕入轮回。
那么白昱出现在凡间，就很是合情合理。
六界之中各族壁垒森严，等闲不得越界，如若不然，天道自有惩戒。
也是因为这个，这么多年来他也只派了为数不多几个聪明机灵，而且对人族规矩熟悉的在凡间行走。
可是这个蠢东西，竟然去绑架白昱，害他折了棋子不说，更重要的是白昱已经知道了他们并非人族，不论会不会查到自己身上，总之最近他在人间的动作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你们的科研成果怎么样了？”
莫峤动了动脖子压制怒气，瞳孔恢复正常。
俞重暗暗松了口气，狗腿道：“莫爷您放心，华影的声呐技术全世界领先，绝对能达到你的要求。”
莫峤站起来走近俞重，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别忘了我是因为什么才选择了你。”
“不敢不敢，我绝对遵守当初的承诺，只要有了成果，所有海域就是你的天下……”
莫峤抬脚出门，他没空听俞重的废话。
晚上柏长青出了书房的时候，白昱已经自己跑到客卧在床上躺着了，还把他那个蓝色气球也带了过来。
柏长青推开门看一眼，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回头往外走。
白昱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见人往外走了，他急急忙忙下床将人拉住。
“你要去哪里？”
柏长青看着白昱眼里单纯的疑惑，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去主卧睡，或者你想在主卧也可以，我在这边。”
“为什么？”白昱不理解，好端端的为什么不一起睡。
自己这两天虽然有点说不上的难为情，但是他还是喜欢跟夫子一起睡。
柏长青表情严肃，这是与白昱保持距离的第一步，不能因为白昱没有缘由的依赖就功亏一篑。
他扶着白昱的肩膀将人推进卧室，自己在门口站定，“因为每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独立的空间。”
“我不需要。”白昱立马回道，“我不需要独立的空间，我在你的空间就好。”
柏长青摇摇头，“错在我。之前你是原身，哪怕后来化作人形也一直世事懵懂，我不知如何与你交流，索性放任自流随你本心。”
“可是现在……”柏长青顿了顿，“现在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对吗？”
白昱心情立马荡到谷底。
夫子还是知道他在装傻了，他就知道瞒不过的。
第38章 气球炸了
见白昱低着头不说话，柏长青又仔细想想自己方才的话，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所以如果我好了就不可以一起睡了吗？”白昱弱弱的问。
“对，在人类的世界，非得是异常亲密的关系才能同眠共枕。”
白昱着实不明白，“什么样才算异常亲密？”
他都和夫子认识几千年了，还不能算亲密吗？
他想起夫子飞升前，也很是注重礼仪规矩的，可是小时候的自己经常爬上夫子的床闹着让他讲故事，讲着讲着自己就睡着了，好多次睡熟了还差点露出尾巴呢。
后来夫子飞升，整日四方游走变得忙忙碌碌，他们见面的机会少了，可是有时候他还是会赖在夫子的神殿里。
为什么现在突然就不行了呢？
柏长青看着白昱充满疑惑的眼神，耐心解释道：“比如我未来的妻子，我与她才可以同床而眠。”
他说的坚定，但是“妻子”这样陌生的词汇还是令他不太适应。
这个白昱知道，毕竟他也没少往凡间跑，一男一女结合为夫妻，男为夫，女为妻。
可他还是不懂，“为什么只有夫妻可以？我们不可以吗？”
柏长青有些烦闷，他现在不抵触与白昱的接触，若是两人之间只是毫无杂念的依赖，只是出于同情的照顾当然也没什么不可以。
可是……只要白昱出现在他脑海里，他就总觉得有什么念头在自己心里来来回回又难以捕捉。
理智告诉他，在看清这个念头之前，不能任由自己稀里糊涂下去了。
所以柏长青看着白昱肯定的说：“不可以。”
白昱想不通昨晚都好好的，怎么过了一夜就不可以了。
纳闷之余他还有些难过，果然夫子只是因为自己傻，需要照顾才可怜自己，自己一恢复夫子就和自己疏远了……
“所以你要在这边还是要去主卧？”柏长青放缓语气，他看出白昱有些不高兴，甚至眼角泛着晶莹。
但是一味的心软对初次接触人类社会的白昱来说毫无益处。
所以他必须坚持原则，不能给什么都不懂的白龙一个模糊的引导。
“白昱？”柏长青叫了他一声。
白昱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想去夫子所在的地方。
“那你在这边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柏长青替他做了决定。
柏长青出去时顺便将门带上了，白昱将自己脸朝下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喘着粗气。
被子上还有夫子身上的味道呢。
白昱贪婪的猛吸了两口，才翻过身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璀璨的水晶灯，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夫子飞升前桌面上总燃着的那盏油灯。
那时他整日惦记着往叶云书院跑，叶云朗作为第一个亲近他的人族，引起了他的极度好奇。
他不像其他人族幼崽一样惧怕叶云朗，反而觉得夫子温和有趣，他很愿意亲近。
因此时常散学之后他赖着不走，跟着叶云朗跑前跑后。
“今天不用帮家里打鱼吗？”叶云朗揪住自己身后的小尾巴问。
昨日小崽子没来书院，必然是去给家里帮忙去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镇上普通人家这么大的孩子都会给家里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贴补家用，繁忙的捕鱼期书院也会放假。
“不可以打鱼。”小小的白昱说的义正言辞。
有些贪心的人族一年四季都在海上撒网捕捞，好多海里还没有长大的幼崽都被他们抓走了。
就连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小海马也被抓住过，幸亏自己厉害，在旁边将他救下来了。
想起这个他就生气，大声道：“我讨厌打鱼的人。”
看着他气鼓鼓的小脸，叶云朗没忍住上手揉了两把，才蹲下笑着问他，“为什么讨厌打鱼的人?”
“鱼崽崽、螃蟹崽崽，乌龟崽崽还好小，都被可恶的人带走啦，哼！”他喊完就抱着胳膊背过身不理叶云朗。
“那就是他们不对。”叶云朗将他转回来，“你喜欢吃鱼吗？”
白昱点点头，“但是不可以吃崽崽。”
叶云朗摸了摸他的头，“阿昱小小年纪思虑长远，日后必成大器。”
大器是什么他不知道，赶紧摇摇头，“我要做大龙，威风凛凛的大龙。”
他的话逗的叶云朗好一阵大笑，而后将他抱在怀里，“阿昱志向远大，夫子钦佩。可是这话出了这门就不能乱讲了。”
“哦。”白昱也觉得自己失言，赶紧捂住嘴巴，他不可以让人知道他是一条龙。
“阿昱还小，或许没人告诉过你。龙乃人间天子代称，而如今天子刑罚严苛，百姓摇手触禁，若是叫有心人听去，恐阿昱惹祸上身连累家人。”
柏长青抱着白昱走到门口，方才的笑意一丝不见，只瞧着远处的巍峨群山与一望无际的海面神情悲凉。
而白昱惊讶极了，原来人间也有龙，那人间的龙和自己长得一样吗？
“那他长什么样啊？”白昱问道。
叶云朗收回思绪，看着白昱清亮的眼睛道：“他和你我一样，和千千万万百姓一样，并无不同。”
“哦。”白昱松了口气，原来是条假龙。
他差点以为陆地上也有龙族出现了呢。
但他忍不住好奇，一直追问人间天子和龙有什么关系，解释完还不满意，又缠着叶云朗给他讲人间皇帝的故事。
叶云朗拗不过他，便抱着他进了书房，天已昏暗，叶云朗点起一盏油灯，豆大的微黄的光晕立刻照亮了书桌上那方寸之地。
可是这灯好暗，还不及他寝宫最小的那颗夜明珠十分之一亮呢。他想着下次来的时候得给夫子拿一颗夜明珠才行。
叶云朗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将他抱在自己腿上，翻开一册书，从炎帝和皇帝开始讲起。
一开始白昱还听得津津有味，后来打着盹儿什么时候被夫子抱上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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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柏长青进了主卧后躺下却不得安眠，翻来覆去直到四周寂静。
“嘭！！！”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第39章 苍老的呼救声
“白昱！”柏长青飞三步并两步跑到隔壁，一把推开客卧的门。
白昱方才神游天外，蓝色的氢气球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水晶灯旁边，突然爆炸的时候也吓得他一个激灵。
还没等他从床上爬起来，柏长青就推门进来了。
“方才什么动静？”柏长青看白昱平安无事，才放下心来。
白昱指了指落在地上的气球残骸，“气球突然炸了。”
“以后不要买这种东西。”柏长青想自己对白昱的关注还是不太够，这些危险的东西他早应该叮嘱白昱的。
“这不是买的，是老爷爷送的。”白昱再次强调。
他说完想了想选择说出部分实情，“其实白天我没有去买东西，我是发觉有两个人不太对劲，所以才跟过去看看的。”
或许身边出现危机，夫子就会心软，而且夫子知道这事也好提前做防范。
听完白昱的话，柏长青皱起眉头，“怎么不对劲？”
“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他们跟上次劫走我的那些东西有关。”白昱下了床站在柏长青面前。
“他们也不是人类？”
他们是人类，只是沾染了非人类的气息。
但是白昱留了个心眼儿没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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