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王萌抬眼反问。
王云生两眼瞪圆:“你想让我叫你什么?有些话床上叫就叫了,你还想……”
“王萌是谁?”
“冲着你说话,不是你还是谁?”王云生伸手要掐他的脸,还没碰到,王萌反手就将那只手拗在了他的背后。
“谁让你来爬我的床的?”语气倨傲又冰冷。
王云生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爬上来的,我都跟你说不行了。”
“说实话!”王萌手上加重了力道。
王云生本来身上就酸痛得厉害,认输地松了口:“好好好,咱俩都拜过天地了,就不追究谁爬谁床的题了。”
“我怎么可能跟你这种人成亲?”
一听这话,王云生怒气值瞬间被点满。
“你有病吧!还没玩够吗?!”
看到王云生带着怨气的眼神,王萌莫名有些惶恐,下意识松了手。
王云生正转着生疼的手腕,就听到王萌一甩袖子,喊着:“来人!”
王云生呆住:“你干嘛?”
王萌又加大了音量:“来人!”
“小点声小点声!”王云生这才意识到王萌是来真的,一边嘘声,一边慌忙穿衣服,“你要让人进来看到那不就尴尬了吗?”
一位家仆推门进来:“都这么晚了,仙师还有什么吩咐啊?”
王云生的衣服还没穿整齐,敞开的胸口上还有着一个明显的牙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萌眼明手快拿起被子,把王云生团成了一个山丘。
“干什么?”被子翻起波澜。
家仆一脸疑惑:“两位仙师这是在?”
“出去。”王萌道。
“不是你喊我进来的……”家仆有些不悦,看到王萌锋刃般的眼神,就识相地走出去带上门,“仙师好生休息!”
王云生从被窝里的一条缝里露出眼睛:“走了吗?”
确认家仆已经出去,他掀开被子,赶紧穿裤子。
看到他露出的两条光腿,王萌立马转开了脸。
王云生下了床,王萌叫住他:“你去哪里?”
王云生答:“让你打个水都不愿意,我只能自己去了!”
听罢,王萌别扭地拿起房里的水盆,开门出去了。
家仆还没走远,王萌就把水盆往他手里一塞:“打盆热水。”然后转头潇洒回房了。
家仆毕竟是个纯粹的工具人,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听话打水去了。
回到房间,王云生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了,衣领裹得严实的,看起来真不像是从事色情服务行业的人。
王萌在桌边坐下,离他远远的:“此处是何地?”
王云生说:“肇阳城白府。”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上门除妖啊,你脑子瓦特了?”
王萌身形挺拔坐姿雅正,看向他的目光清冽……且疏离。
王云生意识到不对劲了:“你怎么怪怪的,失忆了?”
他走上前,伸手去要探他额头的温度,看看是不是发烧生病了。王萌拒绝了他的接触,脖颈肩膀的筋骨线明显可见地紧绷着,是个极其防备的姿态。
“你刚刚说你不是王萌,那你是谁?”王云生有种不祥的预感,干笑道,“祝星阑?庭燎君?”
王萌看着他,没有否认。
王云生紧张起来:“你……恢复记忆了?”
不对,如果是恢复记忆,那为什么他没有王萌的记忆?刚刚并没有发生什么可以导致失忆的事情,脑袋一直嗑在床板的是他自己,又不是王萌。
“你知道我多少事?”王萌反问。
他带着一股刀锋感,看起来凌厉又疏离,应该是庭燎君无误。
“基本都了解吧。”王云生含糊地说。
“如今是什么时候了?”
“距离飞星城城灭……一百多年了吧。”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感觉到气氛变得低沉起来,王云生懊恼自己说错了话,刚想出口安慰,就见王萌箭步出了房门。
王云生追出去拦住他:“你要去哪里?”
王萌,不,现在该喊为祝星阑,祝星阑不会是想要抛下他离开吧?
祝星阑冷漠地说:“与你无关。”
王云生道:“说好一起除妖的,你不会让我自己一个人解决吧?”
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了,夜色已沉,四周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王云生郁闷地说:“你要是不在,我会很倒霉的。”
祝星阑微带嫌弃,冷道:“你自己不就是修道者?这点小事也要依靠别人,不觉得很难看吗?”
王云生叉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依赖我最亲近的人有什么不对?”
“我说了,与我无关。”
王云生扯住了他的袖子,在祝星阑冷厉的眼神下,又怂包地松开了。
祝星阑飞身上了屋顶,王云生连忙喊道:“那你要去哪里?”
祝星阑没有理会,王云生正想去追,突然一墙之隔的地方发出了一声脆响,接着就是人的惨叫。
王云生只得放弃追人,跑过去查看。
原来是家仆把水盆摔在了地上,热水撒了一身,一见王云生他就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一脸惊恐:“王仙师!它们又出现了!怎么办啊!”
在他背后,一阵诡异的浓雾蔓延了过来,家仆就像被火烧到屁股一样鬼哭狼嚎:“仙师!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啊——来了!”
王云生拉着吓得腿软的家仆进了屋,随即拿上了自己的佩剑。
“锁好门,不要出去。”
嘱咐完家仆,王云生出了屋,进到了一片浓雾里。
他握紧了手中的佩剑:“没你我就不行了吗?”
我可是寂静岭全系列通关的男人。
几分钟后。
瑟瑟发抖的家仆听到了门外传来的绝叫声。
“啊——我又没有急支糖浆,为什么追我!”
一只死状凄惨的厉鬼正在对王云生穷追不舍,爆长的指甲上挂着来历不明的血肉,正在不断伸长要去够他的脊背。
跑过一个拐角,迎面窜出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厉鬼,再次把王云生吓得失声尖叫。
“仙师!我来助你!”房门被拽开,白家少爷拿着擀面杖就要冲出来。
“别添乱,滚回去!”王云生吼道。
白家少爷被自家仆人拖了进去,啪的一声把门关个严实。
王云生好不容易把两只厉鬼都甩掉了,才在原地喘息了一下。
“一定有一个阵眼。”他左顾右盼自语道,“到底在哪里?”
屋顶上,不知为何,祝星阑去了又返。
他默默地看着王云生狼狈的样子,一脸淡然。
王云生在原地推理了一番,找到了一个方位就继续前进了。
白家府苑是真的不小,一路上鸡飞狗跳的,终于来到了一个极其偏僻的院子。
此处雾气最浓,阴气也最重。
原因是院子里的槐树上,松松垮垮地挂着一个幡旗,看着就像被人从外面丢进来的。
只要破坏这个幡旗,连日来困扰白家的异相就能解决了,可这阴气最重的地方,自然是潜藏着更厉害的鬼魅。
屋上观望的祝星阑莫名地自语了一句:“闭嘴,很吵。”
王云生在东张西望,有问题的地方他完全没有主意到,这破绽百出的走位,引得各路鬼魅蠢蠢欲动。
祝星阑被烦得不轻,准备下去搭救。
藏在暗处的恶鬼亡魂猛地窜出,张着满是涎水的獠牙,要将王云生细长的脖颈啃噬殆尽。
却见王云生不徐不缓,甩手掷出几道发着金光的符咒,又拔剑出鞘,头也不回地将背后袭来的厉鬼穿腹,厉鬼霎时化作齑粉。
这般又准又狠的出手,与刚刚浑身破绽的菜鸟判若两人。刚才那副狼狈模样如果是装出来的,只能说明他把示弱演得出神入化,连鬼都轻敌了。
王云生用灵火烧掉了幡旗,浓雾渐渐地散开了。
“看到了吧。”祝星阑不知道在与谁说话,“他自己可以,根本就不需要你。”
说完,他的心中泛起了一股失落。
刚刚还英姿飒爽的王云生现在弓着身子,在寒风中怕冷地搓着胳膊,抬眼注意到了屋顶上的祝星阑。
王云生轻功飞上了屋顶,祝星阑转身要走。
“等等,你去哪里?”王云生叫住他,“又要说与我无关是不是?祝星阑是与我无关,可王萌不是!”
祝星阑一边走,王云生一路跟:“你要去哪里带我一个,我不会拉你后腿的。”
“刚刚被吓得大呼小叫的人又是谁?”祝星阑反问。
“谁还没有点害怕的东西?”王云生坦然地拍了拍胸膛,“就算怕,我不还是勇敢地把他们干掉了。”
“别跟着我。”
“那你把王萌还给我。”
二人就这样在月色下一前一后追了一夜,祝星阑没想到王云生如此执着,好几次都以为她放弃了,过了一会儿又见他锲而不舍地追了上来。
直到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王云生短促地啊了一声。
之后,祝星阑等了许久也不见王云生追上来。
他自是想一走了之,可在原地杵了许久,最后咬牙切齿骂了一句闭嘴,回头找人去了。
最后他在地上的一个草垛里发现了昏迷过去的王云生。
原来是王云生失足从屋顶上掉了下来,好在掉进了一团草垛里,在一个标准的信仰之跃后,体力不支的王云生终于昏了过去。
祝星阑把他从草垛里扒出来,触手只觉他身上烫得厉害。
时值年关,气温本就低,王云生没穿外袍,又跑了一晚上,一身的汗被风给吹干,如此反反复复下来,终于是病倒了。
第二天,王云生觉得自己全身像散了架一样,全身酸痛,喉咙发疼,胸口发闷……
哦,胸口闷是因为怀里躺了颗脑袋。
这个场景……是不是有点眼熟?
他试探地叫道:“王萌?王萌萌?”
怀里的人迷迷糊糊地哼了几声,玉雪的脸颊肉肉的,让人忍不住要戳上一戳。
这可爱的小模样是我的王萌没错了!
王云生欣喜地抱住了他:“王萌萌你终于回来了,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变成庭燎君了,吓死我了……”
“放手。”怀里的人冷冷地说。
王云生浑身一僵,撒手了。
啊,不是梦。
王云生从床上坐起,礼貌又不失尴尬地笑着,伸手整了一下祝星阑的衣服:“不好意思,我还以为王萌萌回来了呢……”
祝星阑避开了他的目光:“他确实回来过。”
王云生眼睛一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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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存稿不多了,所以这两天发点番外~接下来的就快进入最终大战啦,后边发就不连贯了,大家多担待~
第66章 番外 我绿我自己(中)
“他确实回来过。”
王云生眼睛一亮:“真的?”
祝星阑脸上写着“否则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
王云生追问:“他现在是在你的身体里吗?你们是不是能交流?你能让我跟他说说话吗?”
说了这么多,祝星阑只回了一句:“不能。”
这前boss怎么这么难说话,一点都没有王萌的可爱。
王云生郁闷地嘟哝:“怎么连说话都不让……”
祝星阑阴沉地说了一句:“再不消停,我就杀了他。”
哦哟,你这是要我杀我自己吗?
等等。
吃瓜群众王云生反映过来,祝星阑口中的“杀了他”,那个“他”不会是自己吧?
王云生瞬间严肃,决定走成熟稳重的人设。
两人到客栈大堂用餐,小二陆续把菜端上来,祝星阑的脸却越来越冷。
王云生问:“怎么了,不合口味吗?”
家养的王萌一点都不挑食,可野生的祝星阑是个金枝玉叶的公子,完全看不上眼前这桌饭菜的。
“你自己吃吧,我先走了。”
祝星阑起身拂袖而去,王云生快速地扒拉了两口,又把几个馒头塞到衣服里:“等等我!”
跟了祝星阑两天,王云生发现这人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亲近,完全是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即便是被他出色的外表所吸引,也没人敢上前跟他搭话。
王云生就安静地远远地跟着,不敢吵到他的眼睛,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山道。
突然瞧见前方的祝星阑停了下来,闭眼蹙眉似乎有些不适。
王云生担心地跑过去:“你怎么了?”
祝星阑道:“闭嘴!”
王云生立即抿紧了嘴。
“不是说你。”祝星阑抬起眼皮,撇了他一眼。
“怎么了?”
“他一直在闹。”
“谁?王萌吗?”王云生问,“他在闹什么?”
祝星阑冰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气恼:“闹着要吃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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