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么干脆?封霄阳心中不免传来几丝古怪之意,却被满心的雀跃掩盖,止不住的想笑。
原来他是喜欢程渺的,原来他之前的种种奇怪举动是在吃醋。
他弯的心甘情愿,并且专一还彻底——如果没有程渺,那他封霄阳估计还是个钢管直的直男。
就是不知道那位仙尊对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理和态度。
夜间露水重,封霄阳想着想着便忘了时间,反应过来时已被沾湿了衣角,连忙站起身来。
他躺在草地上的时候还在想,要徐徐图之,慢慢去试探程渺对他的感受,不能操之过急。
可一站起来,脑子的血全往下半身跑,在头晕目眩里忽的冒出个念头,推的他心脏猛然一跳:等个屁等,就今晚去。
老子这条命能活多久都是有数的,过一天就少一天,系统现在是抽风了不罚他,以后要是突然想起来了要扣他寿数可怎么办。
以后的剧情会越来越难做,若是结局注定是像前世那样,这在凡间的生活便是他向老天偷来的时间,不抓紧享受的话,可能就只剩下无尽的遗憾了。
人生苦短,何妨一试——大不了就是回到原主与程渺相处的状态,也不会再更差了。
封霄阳没喝酒,却觉得自己今晚多少有些醉。
醉了的话,思维为何会如此清晰?可若是没醉,又怎么会干出来如此荒唐的事?
他带着些赌徒的心理催动魔息、将对炉鼎之体的压制减弱几丝,引出些信香来,又揉了揉脸,做出幅意动样子来,回想着梦境中的状态,跌跌撞撞的跑回门中。
程渺的屋门闭的很严,内里挂了锁,封霄阳却从不是走门的人。
他自窗中摔进屋里来,眼角微红、声线带喘,卷了几片桃花瓣与酒香,哑着嗓子低喃:“仙尊,帮帮我,我解不开腰带了……”
作者有话说:
封霄阳:感情这种事,能直球就直球,拖拖拉拉的算男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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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试探真心
他是自作多情不假,可仙尊你敢确信,自己绝没有动心?
程渺正坐在桌前捧了本书看,另一只手拿着支玉管狼毫笔蘸了朱砂,不知在写些什么,被他这莽撞一摔吓得笔下一歪,在长袖上留了道显眼的红。
“你……”他皱眉低低嘶了声,看着封霄阳的眼神从戒备到疑惑再到了然,最后长长叹出口气,放下手中的典籍毛笔,慢慢走近床榻,“又是犯了情期?”
这句话里带了三分无奈七分纵容,温和到滚在榻上厚着脸皮装醉的封霄阳都是傻了眼,连忙低下头同被自己打成个死结的腰带较劲,含混的应了声:“嗯?什么情期……快来帮我解腰带,这东西怎么在我腰上缠了三圈儿……”
紧接着便听到声略显无奈的叹息,眼前慢慢黑下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了他腰间被打成死结的系带上,纤长十指不急不缓地解着封霄阳打了许久的死疙瘩:“……究竟是怎么搞成这副样子的。”
这一放一解,两人的手指不免有了些接触。封霄阳赶忙如触电般移开手,觉得自己这浑身上下像是被拆成了几块零件般,从头到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得把两只颇为费事的手撑在身后,免得自己直接倒下去。
他不敢抬头,红着耳尖看那纤长十指在他腰间游移,鼻息间尽是程渺身上的独特冷香,一边装情期,一边又惊又喜还泛酸的想:娘的,光程渺这幅满脸关心的样儿,平日里他就从来没见过。
单这几句话几下动作就能搞的他迷迷瞪瞪不知是梦是真,也怪不得他做了七年春/梦,愣是没发现不对。
封霄阳打了半天的结,自然不会是那么好解的。程渺吭吭哧哧解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头绪,循着带子一拉,却又摸出个死结来,还是在个不大方便解的位置的。
他皱着眉拉下封霄阳的外衫,这才发现这位魔尊简直是把自己浑身上下能系带的地方都打了个死结,还都是彼此联系、解了这个解不开那个的,连松垮中衣都被那些死结扯的绷紧在了身上。
……是个人才。
封霄阳此时的脸已红了个透彻,看见程渺那张又是纠结又是无奈的脸实在是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吧,我就说这结仙尊也解不开……”
话音未落,耳旁便传来几声破空之声,紧接着是布料断裂的簌簌声响,封霄阳只觉得身上一凉,低头一看便傻了眼:“程渺你……”
仙尊散了剑诀,闻言轻轻挑眉,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封霄阳这情期时间不定,来的势头又凶,若不早早解决,定然又会如几年前那次一般来折腾他。
虽说封霄阳总会在情期前早早躲出去,可也不知是第一次情期的后遗症,还是当真对这逍遥门爱的深沉,每次躲出去,不过半天就会偷偷摸进他的屋里,逼得程渺不得不设了无数的术法阻止他,甚至还为了躲他破天荒的下了山。
就是那逼得他不得不下山躲封霄阳的一次,闹出了事儿。
封霄阳在屋中煎熬了一夜,情期得不到纾解,身上压制魔息的封印层层崩裂,引动天地劫数,在逍遥门头顶上积出了厚厚一层雷云。若不是程渺察觉不对,早早赶回门中压住了情期,连封霄阳带李致典这师徒二位都怕是要被九天罡雷劈成块焦炭。
打那之后,程渺就再不敢躲他了,每次遇上封霄阳到了情期,也是想着快刀斩乱麻,帮他尽快纾解,是以今日才会如此直接——死结解不开,拿剑砍断便是。
早些压制了情期,他二人都能少受一份罪。
封霄阳上身衣物尽数剥落,露出精壮的胸膛来,泛了些红,又因紧张而不断起伏着。程渺却早习惯了他的这副样子,只当是他在忍着内心焦躁,伸手在他胸前轻点,想通过两人之间的联系调动魔息,帮他压制体内躁动:“静气凝……”
手还未触到封霄阳,便被他猛地抓住,冷冷问出一句:“仙尊这是什么意思?”
程渺微微一惊,了然般低头,果然看到了某个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魔尊这情期分两种,一种调动魔息、再以内力推动,疏通完经脉,多半能压住;另一种就不能用这种法子,需要用另一种更为直接的。
封霄阳本想赌上一把,却全没料到程渺居然能做的如此直接如此自然,被那双手握住时从头到尾激灵灵打了个颤,大脑直接成了团浆糊,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紧接着便出了满身的汗。
程渺却好似有些意外般抽了手,抬起头来与他对视:“这么快?”
已经羞耻到快把自己的脑浆煮成一锅粥的封霄阳:“……”
救命,谁说的无情道不近人欲不通人事?
程渺你不是个仙尊吗?为啥干这种事会这么熟练啊……
他看着程渺那张冷淡万分的脸,同一身整整齐齐、连胸前盘扣都没解开的衣物,越发觉得已经差不多光了的自己像块砧板上的鱼肉,臊的红了脸,脚趾慢慢的蜷了起来,某个位置却是一点儿都不体谅他的想法,再度宣示起自己的存在感。
看样子,是颇想来个第二次的。
程渺自然如了他的愿。
这一次时间稍长些,完事之后封霄阳不但觉得自己的脑浆成了一锅粥,还觉得自己就像是那锅中的红枣儿,顺着水波上下起伏,火停之后只剩了点冒泡儿的力气,靠在锦被上急促地喘着,欲盖弥彰般捂了脸,却是连手指尖都冒了红。
他回想着方才的场景,有点怀疑人生:怎么这传言里断情绝欲的仙尊,手艺活干的比他一个母单两辈子的人还好些。
真是离了大谱。
程渺去了外间,封霄阳听着隐约的水声,脸上不由得又是一红。
他一边脑袋发晕的想程渺这无情道绝对修歪了,一边强行按下胸腔里那颗高兴的都能去外面跑圈马拉松的心,暗搓搓的想:不对,就算他给我那啥了,那也没法证明他就是喜欢我的。
或许程渺只是想维护三界和平,才会这么干呢?
方才那股令人头晕目眩的劲儿慢慢消散,贤者时间的副作用漫上心头——封霄阳越想越是纠结,脸上的红色慢慢消了下去,左右滚了两圈,只觉得怎么待着都不舒服,索性裹着被子爬起身来,抱着腿愣神。
程渺擦干净了手,转过屏风,便看见了这样一番景象:
当代魔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发尾还缀了点掩不住的赤色,眸色暗红,眼尾也是沾了胭脂般的艳,下唇被自己咬的破了皮,多了几点斑驳的红色,把自己拿被子裹了个严实,正愣愣地瞅着眼前啥也没有的屏风看。
是个生无可恋、浮华看尽下一刻就要飞升般的惆怅样儿。
程渺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虚怀峰上那只有些笨笨的、总是被邻居抢走食物的大橘猫,每次它看到本该喂到自己嘴里的小鱼干儿被人抢走,也是这副表情。
而另外一层更深的臆想,便是那场才做过不久、被他条分缕析记了个清楚的幻梦。
他有些无奈,担忧封霄阳的情期还未过去,几步走到榻边,蹲下/身与封霄阳平视:“可还有什么不适?”
封霄阳被他吓了一跳,放空的眼神慢慢归了位,像是才见到程渺似的将程渺那张脸自上而下打量了个遍,呆愣愣地吐出一句话:“没。”
……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程渺皱紧了眉,正要掀开封霄阳的被子看看究竟,便听到他抱怨似的说出句话来:“又是梦……程渺要是能像梦里一样就好了。”
程渺掀他被子的手一停,从善如流的温声道:“自己把被子掀开,我看看你。”
封霄阳本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被他这句温声软语的话戳的心尖儿一颤,慢慢拉下被子由着程渺上手,一双眼睛直愣愣盯着那张在烛光映照下格外好看的脸看,忽的皱了眉:“我还是觉得这不像是梦。”
“怎么说?”程渺正俯了身按着他身上的各处穴位,闻言微一勾唇,“疼了?”
封霄阳:“……”
他愤愤的转过头去,在心里唾了口——什么清冷仙尊,明明就是个趁着他以为是做梦,什么荤话都敢说的衣冠禽兽。
就程渺这演技这心机,要不是李致典说漏了嘴,他怕是到死都发现不了自己做了几年的春/梦原来是真的。
封霄阳胡思乱想了好一会,看着没发现异常、正要起身离开的程渺,忽的有点慌,没过大脑的道出一句:“仙尊,百年前虚怀宗上,你趁夜与我手谈的那一局,我前些日子寻到了棋谱。”
程渺闻言一颤,转身盯着封霄阳,眼中惊疑不定,冷声问道:“如何。”
“是和棋。”封霄阳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仙尊让了我一步。”
“那又如何。”
“仙尊可是个自视甚高的人,断没有让在下一子的理。”封霄阳弯了眼看他,“在下可否认为,那时的相让,包括今夜之事,都是仙尊蓄意而为?”
程渺眼中疑虑之色越来越重,面上却是不显,只淡淡道:“仙魔殊途,魔尊莫要自作多情。”
他转过身,似叹息又似告诫般说出一句:“黄粱一梦罢了。”
而后推开门扇,绝尘而去,再不回头。
程渺走了许久,封霄阳才回过神,这才发觉屋内烛火已熄,冷风吹得浑身发颤,眼前一片模糊,伸手一摸,竟是泪。
他有些茫然的擦着泪,心底烧了一夜的火被灭的彻底,只觉得自己是彻底完了,又难以抑制的抽了声气。
今夜之事,确是他自作多情。
可仙尊啊,你就确信,自己绝没有动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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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画皮画心
程渺:救你,不过是悲悯众生,又与你何干?
眨眼之间,几日已过,又是清晨。
李致典照旧是在竹林练剑,少年人气盛,练了一个时辰便出了满身的汗,被封霄阳嫌弃万分地撵着去洗澡,路上偶遇了早起散步消食的胡点芳,忙打了招呼:“胡兄早好。”
胡点芳忙不迭的垂下四条长尾,人立而起,先是向着李致典还了礼,再向着封霄阳微微躬身,恭敬道:“李小道长好,大人早好。”
封霄阳微微点了点头,便算作是还了礼。眼见着胡点芳气色见好,腹部却越来越大,也明白他这腹中胎儿是到了出世的时间,思忖一番后对着那只直起身子的白狐温声道:“狐狸,你且去收拾一番,今日便与我下山,一同去寻那亲缘之物避劫。”
胡点芳那腹中的胎儿已有了狐形,又是个没有魂魄的鬼胎,降生时保不齐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既是母体情况已好了许多,那还是早些去清了本打了boss,将胎儿魂魄引入体内,再做避天劫的打算。
胡点芳微微一颤,狐目中意味不明,乖顺的低下头来:“是。”
李致典送白狐回房,再去洗净了身子,又在灶台边烧了些饭食吃了,端着剩下的两只馒头一碗清粥无所适从的绕着几间屋子转了圈,有什么话想说似的鼓着脸,不时还偷偷瞟上一旁已躺在了藤椅上、正拿扇子遮着脸晒太阳的封霄阳一眼。
“有什么话就直说。”
状似入眠的封霄阳突然出声,将一旁的李致典吓的一激灵,赶忙答道:“师父啊,今日还剩了不少吃食,你看徒儿是不是该去给主事送上些……”
“剩下的吃食都丢去兽园,再备上足够那些小兽们三月吃的东西。帮我给那群小兽带句话,就说日后不一定还会再养着他们,是走是留,他们自行决断。”封霄阳仍拿那把扇子遮着脸,上面的字儿却换成了“清心寡欲”,口中吐出的话语也是冷的,“你也去收拾些东西。今日下山,归期不定,将那零碎细软都备上些,免得下了山没东西可用。”
这就要带他下山历练了?
李致典先是一惊,紧接着心中便泛上点喜忧参半的感觉来——他自打入了这逍遥门,便没离过此山百里,要下山历练自然是好,可一想到这几日中自家师父与主事的诡异关系,李致典就愁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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