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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泽汐有些莫名地打开袋子，竟然是治疗跌打损伤的喷雾，还有处理外伤的药水和棉签。
他想到什么，连忙去翻袋子上贴着的单据。
【寄送人：秦】
纪泽汐把这袋药紧紧搂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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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好喜欢上位者训斥下位者
第九章 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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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渊铭觉得纪泽汐既像叽叽喳喳的鸟雀，又像巴巴看着你求收养的流浪狗。
他察觉了纪泽汐对他的依赖，又纵容了这份依赖。
秦渊铭拿起床头柜上的金属环，拇指摩挲着那颗剔透的绿宝石。
金属很快染上体温变得温热，秦渊铭思考着自己对纪泽汐的感情。
最初和纪泽汐“绑定”，只是因为纪泽汐的样貌和身材是自己的菜，手足无措的样子又看上去太惹人怜爱了，才帮他一把。
毕竟无论是谁都很难不对可怜兮兮的又只穿白衬衣的男大学生起恻隐之心吧，秦渊铭只是不想让那双狗狗眼里的光彩暗下去。
明明一点经验也没有，他干净的样子和“Désir”的理念就是两个极端，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把他找过来的。
他就像走错了片场，一只落在狼群里的孤零零的小羊羔。
秦渊铭猜过，小主播应该是很缺钱才来做主播的。
他从没提过自己的父母，怕不是已经不在世了。
虽然S国对性持开放态度，但也很少有父母会同意让一个还没步入社会的大学生做色情直播。
他有不止一份兼职，平时应该和同学相处时间很少，没有亲近的同龄人。
所以他释放一点关心，小狗就摇摇尾巴跟着过来了。
刚开始是好奇和好心，后来便是一片真心。
无论是看直播还是聊微信，秦渊铭从来没有对谁这么有耐心过。平时布置工作时都是要求越简洁越好，但小主播话很多，问题也很多，他却从来没有觉得厌烦。
和纪泽汐聊天舒服又放松，这大概也是他的失眠能得到缓解的原因吧。
最重要的是，虽然没有要求过，但纪泽汐确确实实已经让自己处于秦渊铭的掌控之中。
这戳中了他的兴奋点，唤醒了他心底最深的欲望。
他想彻底将纪泽汐握在自己手心里，让他只能看着自己，只能想着自己。
他好像喜欢上了这只湿漉漉的流浪小狗。
“唉。”秦渊铭叹出一口气，像是认输了。
握着的金属环在桌上敲了敲，秦渊铭点开通讯录，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渊铭，好久不见。Désir确实不错，我已经介绍给好几个人了。”
“我谢谢你。”
“小煜儿这几天一直在跟我抱怨，说你现在天天早退，你那环的主人找到了？我以为你最后得孤独终老，我的绝世之作只能供在展示柜里欣赏。”
秦渊铭开玩笑道：“你哪个不是惊世之作。”他顿了顿，才又出声，“还没。”
“那看来快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能入你的眼。”
秦渊铭反问，“你那粉玫瑰还戴着吗？”
这回轮到话筒的那一边安静了。良久，对方才说：“一直没有摘下来。”
秦渊铭不再追问，换了一个话题，“我回国后咱们还没见过，有时间出来聚聚。”
“好啊。不过前些日子一直忙着布置工作室，没注意就感冒了，小煜儿正盯我紧，最近是没法出去了。”
“没事，之后再说。”
“不过你好了之后，我想你帮我在环上刻个字，一会扫描给你，再做几个其他的，样式和这个类似。”
“其实我没事了，就小煜儿在那大惊小怪。没问题，给你加急，这几天就开始做。”
“谢了。”
秦渊铭把金属环又摆回床头柜，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
纪泽汐站在镜子前仔细地涂抹着药膏。
要快点好起来啊，纪泽汐暗暗想着。
纪泽汐都没有深究秦先生是怎么知道他的地址的，大概是潜意识里他就觉得秦先生不会伤害他吧。
也许自己直播时随口提过。
纪泽汐身体上只是皮肉伤，被打的时候疼，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休息一会后便去兼职了。
在更衣室换好侍者服，纪泽汐拿出手机点开和秦先生的对话框。
秦先生只是说不会回复，没说不让发消息，而且秦先生看到应该会高兴吧，他说了想随时了解自己的情况的。
【Xxxxx】：谢谢秦先生的药膏
【Xxxxx】：我已经到酒吧啦
【Xxxxx】：晚安，秦先生
他等了几分钟，果然没收到回复。
纪泽汐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秦先生没有拉黑自己就很好了。
现在只希望伤口可以好得快一点。
可是淤青消失得很慢。
不能听到秦先生的声音，也不能收到秦先生的回复，纪泽汐觉得这两周过得很难熬，他只能回看直播间录制解解馋。
秦先生不理他，他真的觉得自己又变成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了。
秦渊铭听到手机不停在震，他知道是纪泽汐又给他发微信了。
【Xxxxx】：秦先生，我下课了
【Xxxxx】：今天起晚了，没有来得及吃早饭
秦渊铭还没来得及退出微信，纪泽汐就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Xxxxx】：秦先生，今天可以直播吗？
【Xxxxx】：嘴角的伤口只剩下一个很浅的印子了，身上的伤只有肩胛骨那里还有痕迹了
【Xxxxx】：秦先生，我错了
“正在输入中”时断时续，秦渊铭耐心等了一会。
【Xxxxx】：秦先生，我很想你
纪泽汐的消息秦渊铭虽然每条都看，但说了伤口好再直播，他不打算破坏自己的规矩。
可是……纪泽汐好像很懂怎么让他心软。
算了，谅在第一次，两周不算短，之后好好给不乖的小狗立下规矩。
【秦】：今天下午五点，我会去看直播
秦渊铭知道今天纪泽汐只有上午一节课。
【Xxxxx】：好的好的！
【Xxxxx】：小狗点头.gif×3
纪泽汐完全没想到秦先生会回复他，发到最后他本来都绝望了。
最后那条就是他的真实感受，他第一天就开始想念秦先生了。
他连忙回家，几口吃完在便利店买的饭团，就端坐在电脑桌前，思考着一会要和秦先生说些什么，怎么解释那天的事。
纪泽汐不敢再撒谎，这次的教训让他印象深刻。
他甚至在纸上列好了提纲，就怕漏掉什么。
都想好之后，时间刚来到下午三点钟。
纪泽汐有些焦虑地在小屋里来回走，忽然，纪泽汐看向角落里的简易衣柜。
他过去，从叠好的衣服最下面抱出一个印着“Désir”的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还有两个盒子，一个深红色的大盒和一个纯黑色的小盒，两个看上去都高级感十足。
礼盒寄到他家的时候，纪泽汐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刚好奇地掀开盒盖，就如它们是什么烫手山芋一般，立刻丢到了一边。
他也不好意思扔，被发现就是社死，最后只好塞到了衣柜最下面。
他取出稍大的那个盒子，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动稍小的那个。
再看到里面的东西，他还是红了耳朵。
*
纪泽汐又一次向中间拢拢衣领，对着屏幕整理了一下头发，他深呼一口气，点击“开始直播”。
他的手指搅在一起，眼睛一直盯着灰色的昵称“Q”。
下午五点钟，“Q”准时进入直播间。
纪泽汐的眼睛瞬间亮起来，“秦先生！”
秦渊铭发现纪泽汐今天居然又穿回了最开始直播时的那件白衬衣，就是穿得过于整齐，纽扣都扣到了最上面的那一颗。
镜头的位置也进行了调整，只能看到上身。
纪泽汐屏息等待着秦先生的回应。
因为他从没穿过这种衣服，有些不适应，身子忍不住在转椅上扭动了一下。
小主播今天看上去有些奇奇怪怪，脸色过于红润了些，不过嘴角的伤口确实恢复得很好，身上的伤姑且相信他的话。
“说吧，错哪了。”
秦先生又在用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低沉语气说话了，纪泽汐吞咽了一下，才怯怯开口，“我不应该撒谎。”
“继续。”
“我不应该欺骗秦先生。”
“继续。”
“我不应该在秦先生再次给我机会的时候仍然没有说实话，让秦先生对我失望，不再相信我。”纪泽汐垂下眼睫。
“没有了？”
纪泽汐绞尽脑汁想了想，声音带着不确定，“我不应该让秦先生担心？”
秦渊铭轻哼一声，“确定没有了？”
“……没有了。”纪泽汐嗫嚅着说。
“那我来告诉你还做错了什么。”秦渊铭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你没有保护好身体，让自己受伤。”
“你没有及时告诉我你的状态，反而故意隐瞒，让我担心。”
“你对我没有足够的信任。不相信无论你遇到什么事，好事还是坏事，我都会陪你一起应对！”
秦先生真的什么都知道。
第十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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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泽汐像是被秦渊铭的话惊到了，没有动作，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镜头。
秦渊铭给他时间消化、理解他的话，没有出声。
半晌，纪泽汐重新做出反应，他的眼圈红了，露出一个流浪小狗突然得知自己被收养那样的可怜兮兮的表情。
纪泽汐上下嘴唇动了动，尝试几次才发出声音，“秦先生……”
听上去真是可怜极了，无比惹人怜爱。
秦渊铭不再看他，控制着嗓音，“现在开始解释。”
纪泽汐又叫了几声“秦先生”，像是喊着“秦先生”就能让他平复心情，给予他力量。
他向镜头前凑了凑，似是想要和秦渊铭贴得更近一点。
“我是被追债的打了……”
那天，纪泽汐沉浸在回家就能和秦渊铭聊天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人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走到必经的小巷子里，他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回过头，看到三个人站在巷口，为首的那个人他认识，潘于龙，要债人。他身旁的应该是他的小弟，他只见过其中一个，另一个面生。
潘于龙朝他走过来，鞋底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哒哒”声回荡在小巷子里。
纪泽汐高考那天，他父亲为赶一批货，疲劳驾驶，闯了红灯，在十字路口直直撞上正常行驶的小轿车，全责。车里的人一死一伤，父亲在ICU住了半个月还是没能撑住，留下母亲和他两人，还有巨额赔偿。
死者已逝，家属的悲痛没有地方倾泻，开始时堵在他们家门口，在楼道斥责，被警察劝走几次后，改成用短信辱骂，咒骂他和母亲。他们没有阻止，甚至理解——毕竟确实是父亲的错误。但之后变本加厉，他们承受不住，只能拉黑账号。但一个号被拉黑，就会有新的号码出现。纪泽汐有段时间非常害怕看到“请求添加好友”提示，最后关闭了所有陌生人添加他为好友的方式，大学同学都是他主动发起的好友申请。
当时，父亲的住院费已经耗空家底，亲戚避他们如蛇蝎，母亲只能借外债来偿还赔偿费。母亲像一夜苍老了十岁，她只能同时做好几份工作偿还债务。纪泽汐想要帮他母亲，放学后做兼职补贴家用，母亲坚持不让，告诉他专心准备高考就好，家里还有自己顶着。家里遭受的重大变故还是影响了纪泽汐的发挥，他报了本市的大学，不够第一志愿的专业分数，最终被调剂到了英语专业。
他暑假一直在到处兼职，分担母亲的压力，但是就在他开学不久，母亲便因疲劳过度在工作时离世了，他也失去了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真正关心他，爱他的亲人。
母亲那时只能找高额贷款借钱，虽没到高利贷的地步，但利率也十分高。
有时他们不能及时还债，借款公司马上就会派人催债，他被打过几次，隐藏得很好，没被母亲发现过。
母亲去世后，他过得更加艰难，奔波于学校和打工地点之间，很久没和同龄人一起参加社交活动了。
这几年要上课，打工的时间减半，他和母亲攒的一点微薄积蓄很快见底。
就在要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人拦住他，介绍自己是色情直播平台的“星探”，说他身上的青涩有种勾人的“纯欲感”，觉得他可以来试试。纪泽汐回家查了“Désir”，发现背后是个十分正规的公司，他没有通过名片直接联系那人，而是便抱着一丝希望在官网上投了简历。他很幸运，主管在培训的时候告诉过他，是有个主播临时毁约，他才递能补签约的。
他已经把在“Désir”的薪水和赏金都转给借债公司，补上之前少还的钱，但很显然，对方觉得还不够。
潘于龙的胳膊搭在纪泽汐的肩膀上，“一段时间没来找你，你是不是就觉得我们好说话了啊？”
纪泽汐没有动，僵着身子回答，“潘哥，我已经在补之前的了……”
“自己算算这几个月少还了多少，还差多少，嗯？”潘于龙用手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脸，“把我们当慈善机构了是吧！”
“我现在有的钱已经全转给你了，下个月发薪水就会转过去，之后不会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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