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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永思正好又刷到一个帖子，想和他讨论，杨开霁回头，匆匆打了几个字，注意力就被完全吸引过去了。
你的小伙计：不用来接我啦
而手机另一端，Enigma的工作告一段落。他揉揉眉心，拿出手机，看到不久前爱人回的消息，那阵疲惫卷土重来。
他站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良久，深叹一口气，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目光却并不聚焦，而是想透过楼板看到另一侧的全貌。
前方是朝海百货。
手机微弱的“嘀”一声响，他迅速收回视线，点开某个APP，目光一凝。
清晰的地形图上，一个蓝色圆点正偏离了原本做了标记的建筑，往其他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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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症下药，今早退烧，生龙活虎，然后……拖延更新（滑跪）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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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准备离开朝海，杨开霁抢着结完账，正打开备忘录准备粘贴地址。
汤永思争不过他，在一边忽悠男朋友，说自己现在在酒店。这么多年了，管博超也知道他那点小九九，全程哄着他来。
大家在一片心照不宣中秀着恩爱，所幸没有一条狗受到伤害。
严暄和犹豫要不要打电话，但秘书过来通知他开会，只能发信息。
暄：对了，给你绑了卡，记得用
绑卡？绑什么卡。
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杨开霁点开金蚁APP，主页明晃晃挂着自己的大名。
这也绑不了吧？
他在设置里鼓捣了好一会儿，突然点到了亲情卡，联系人一栏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是不是他弄错了？
心脏像被谁吹进一个巨大的泡泡，晃悠悠地涨起，欲破未破。
“你在干什么呢？”汤永思终于聊完，意犹未尽地放下手机，分出一点心思给好友。
“暄哥刚才说给我绑了卡，我没看到，难道有延迟？”
“不会吧？”
汤永思凑过来，和他一起研究。
“还真没有，你问问？”
“我再看看，他应该不会弄错的。”
杨开霁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想不明白，只好一项项重新检查。
打开账单，才发现端倪。
除了刚才的记录，其他的都是一年前的。
他恍然大悟。
刚才汤永思要用金蚁做一个城市限定活动，每个ID限一次，常用的那个金蚁号早和同事做过了，只能切一个不常用的小号。
他赶紧切回大号，终于看见亲情卡后面出现了严暄和的最后一个字。
果然没骗他，是自己弄错了。
泡泡开始翻滚、升腾到半空，然后“扑哒”一声，轻轻巧巧破了，流出成堆暖意，整颗心都软乎乎的。
精挑细选了一张表情包，发送。
你的小伙计：小兔叼玫瑰花.GIF
严暄和的手指悬在屏幕上，仿佛能穿透玻璃触摸到兔子松软的白毛。
当然，他现在最想碰的，是每天夜里枕在他手臂上的、黑色的短发。
也是毛茸茸的。
“对了，”他抬起头，和好友说，“你能不能先陪我去一个地方，我给暄哥挑个东西。”
上回试图用限量款诱惑他放弃咬自己胸口的计划泡汤了，他还生了一会气，但嘴硬心软，说好的礼物还是要买的。
只不过什么时候给，就不一定了。
杨开霁的目标在十公里外的柏玉大厦。直达三楼，一个打通了十几个商铺的巨大门面赫然出现。黑白色的字体中心厚重，边缘飘逸，硕大的“潮尖儿”三个字远看像几道闪电，直直劈在招牌上。
他之前完全是小白，避免被坑，只在官网下单。后来在论坛混久了，知道本市有几家授权店，这就是其中一家，第一次来，他就被老板的狠货惊呆了。之后抢不到或者错过限量版，就来这里订。
杨开霁刚探个头，店员便认出他来，登记后领他进去找老板。
“韩老板。”
“来了？”韩径潮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几块积木，嘴里咬着根糖棍儿。一见到他，便拍拍裤子站起身，进里间翻找。几分钟后，递出来一个盒子。
“6572，你看一下。”
原盒依然八角尖尖，只是有些泛黄，出厂的年份不短。毕竟是十几年的东西了，保养得还算不错。
先前有过经验，杨开霁稍稍打开确认了一下配件，就合了起来。韩径潮招来店员，替他包好。前面人有些多，他们在一旁闲聊。汤永思第一次来这种店铺，好奇地左右张望。
“又给老严买？”
“嗯。”他笑吟吟地承认，眼角眉梢都是喜意，又忍不住看向室内最宽的那面墙。
墙上都是韩老板的复数珍藏，不轻易出手，这次买到的街景系列也在其中。
他做攻略的时候了解过，这个街景系列很热门，可以随机排列组合，拼成不同的街景。他买的这款号称“新三绝”之一，价格居高不下。
严暄和之前是他的熟客，因为忙碌，闲暇时才拼好一个银行，正好好待在书房的展示柜里。
“别想了，现在不卖。”韩径潮瞟他一眼，看破他的热切，哼笑一声，咬着糖棍道，“要不是你新婚，这个我也不会让的，卖一款少一款。”
韩径潮有好几个国家的VIP，不仅能提前购入，还能隔三差五收到限量品。也因为这个，他的“潮尖儿”相当有名，时常能看见国外的玩家慕名前来。
——然后铩羽而归。
韩老板面前人人平等，不论币种，该花不掉的钱就是花不掉。
店里的预约制已经筛掉一部分人，但那些限量、联名款单品，只有老客户才有机会购买。
“好长时间没见老严了，他什么情况？”
“忙。”杨开霁微微摇头，“这段时间能按时下班就不错了。”
“星期六都不休息，还是老样子。”眼看着排到他了，韩径潮伸个懒腰，把手枕在脑后，慢慢走远，“下次不陪你来，别给他买。”
杨开霁失笑，结清尾款，和汤永思一道出了门。
“这个老板挺有意思，我差点就买个小的回去拼了，可惜看到那堆零件我就头疼。”汤永思还在回味刚才几个漂亮的积木。
“那你得克服一下才行，”杨开霁笑他，“我这是家里有人会拼才买的，不然也是放那吃灰。你们俩都忙，还是别想了。”
“也是，”汤永思耸耸肩，去寄存处拿出之前买好的礼物，“应有尽有，我这诚意也够了。那些其他的爱好，等有时间再弄吧。”
开会间隙，严暄和面上严肃，实则在桌底悄悄打开手机。会议进程不能中断，他静音后，没注意振动。
果然有条未读微信。
☀️：在栖水小筑，不回去吃饭啦，你自己解决哦（小猫拜拜.GIF）
还是不见扣款信息，他不解地皱眉。
难道是什么都没买？
总不至于让朋友花钱。
差不多到饭点了，会议告一段落，秘书订好餐，严暄和也不着急吃，踱步一会，忍不住再发出几条消息，继续摩挲着手机，站在窗前出神地等。
一向温热的手心此刻有些凉意。
那颗蓝点移动到栖水小筑后，便不动了。杨开霁在这边吃过几次饭，评价不错。
这里临海，招牌菜都是生猛海鲜，分量也足，在前厅的玻璃柜里选中海鲜，做好标记，坐等上菜。
两个人点上三个海鲜，再加一碟清炒时蔬，完全足够。
“你怎么了？”
他平时不怎么沉迷手机，今天却分外惦记屏幕。汤永思看得分明，手机一响，那游离的目光就“噌”一下集中到上面去，像被饵料勾住的鱼。
“没什么，就是暄哥问我吃没吃，一会拍给他看，我记得的话。”杨开霁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新习惯，发现对面调侃的眼神，才有点不好意思。
“我理解，我理解。”收起调笑，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事情，但他正要组织语言，服务员就敲了门。
栖水小筑的员工训练有素，每一道菜都卡在成菜的最佳时间，一碟一碟送进来。闻到香味那一刻，两人的五脏庙才迟疑地发出抗议。
顾不上再说什么，填饱肚子重要。
杨开霁草草拍下几张，完全忘记构图，能看出来是个菜的样子，直接点击发送。
但他忘记了一件事，密闭的空间网络不太好，这家饭馆内部结构错综复杂，走廊三十六道弯，信号尤其差。图片中心的圆弧艰难地转了几圈，最后只能终止，变成侧面一个个红色的圆。
汤永思在和一只皮皮虾搏斗，好不容易剥掉它半截壳。杨开霁懒得弄那些，专吃不需要动手的海蜇和鱿鱼。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位置，严总正食之无味地嚼着套餐，再美味的菜品，也比不上他在家里随便对付的一顿。
收不到回信也就算了，周六还要加班；周六加班也就算了，还看不到老婆。
雪上加霜。
“你还想去哪儿玩？”刚踏出门，杨开霁问。不巧一阵叮当响，铃声和话音同时出现，完全听不清。
“……”汤永思终于受不了了，他看着好友手上常亮的屏幕，感觉自己被晃花了眼睛。
“哥们儿，不是我说你，一天下来你净围着他转了，不会还让你报告行程吧？”他如今分外想念几千公里外的男朋友。
早知道当年已经足够收敛，不如让他先下手为强，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人面前不应该秀恩爱。
杨开霁自知理亏，赶紧关掉屏幕，因为心虚，声音略有些高。
“没有没有，哪儿能呢。您接下来想去哪儿？”
伸手不打笑脸人，汤永思倒不是特意当个电灯泡，他只是觉得自己过于闪耀。
……或许我这几天就不该来？
但转头对上故意扮丑的表情，他忍不住顺手按下快捷键，抓拍到好几张。
镜头的主角表情也快速变换，从搞怪到惊愕再到愤怒的模糊，他笑得一个趔趄，差点被杨开霁逮到。
他们忍耐到没什么人的街心公园，就开始发疯。
“你给我站住！”
汤永思不停地躲闪，玩闹间，一丝直觉闪过，快到让他抓不住。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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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照片最后还是没删掉。
他们提着东西，疯得点到即止。
“真不知道你到底想拿来干什么。”
杨开霁护着盒子，粗略看了一眼，刚才没听见晃动，很好。
“或许我可以拿来做个表情包？”
“别想，你要是用了，我就在群里发你之前醉酒哭着喊着要老公的录音。”
“我谢谢你。”想起一些黑历史，汤永思假笑。
“嗯，承让，承让。”笑容重新回到杨开霁脸上。
抛出杀手锏，双方各退一步。
“东西太多了，不然直接回去？”
杨开霁摇摇头。他背着光，夕阳穿过楼隙，在他背后留下一线橘红。
他散漫的视线看向对面街道，招牌上的巨大柠檬正在向他招手。
四十分钟后，手上多出两个黄白色的袋子，满载而归。
路灯已经开了，还没下车，他就看见门口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在渐沉的暮光中等待。
一如当初他站在灯下，翘首盼他回家。
车刚停稳，解开安全带开门的动作一气呵成，等车灯远去，严暄和敞开怀抱，结结实实揽住一颗小炮弹。
还带着柠檬香。
他低头蹭了蹭，让爱人的颈侧重新沾染自己的味道，大包小包被他一手拎起，和远处的Beta打了个招呼，正准备替他拿东西。
“不用不用，”汤永思笑着推拒，“没多重，我自己拿就行。”
他手上除了带着品牌标识的礼品袋，就是一个黑色的方盒。
客人坚持自己拿，他也不再客气，和爱人相偕请人进门。
蓝色小点就在身边，Enigma重新变回那个随和的模样。
——天知道他之前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捏碎手机。
匆匆回到家，直到看见那颗蓝点走上既定路线，不安的心跳才慢慢恢复频率。
严暄和半抱着自己的爱人，掌心不着痕迹地落在那截细腰上。
他的手好烫，怀里的温度也很高，杨开霁脸有点红，不自在地挪了挪，想坐远一点。
腰间微微一紧，阻止了他的尝试。
“……热。”他小小声说，“我出汗了，很难闻。”
今天跑了这么远，多少出了点汗，他都觉得自己要臭了。
Enigma故意凑近闻了闻，手里没松劲，也学他小声说话：“没有，我觉得挺香的。”
杨开霁难为情地看了眼对面，好友缩在沙发里，一刻未停地按着手机。这才放松一点，说：“你收敛一点，小汤看见了。”
被轻微的力道抵着胸口，他垂下眼，静了两三秒。
看见又能怎样。
他们合法夫夫，又没什么过激的行为，只有一点称得上“调情”的举动。
当然这点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杨开霁见有门，小幅度地挣扎。
严暄和突然提起声音问：“这次来打算玩几天？小霁和你好久没见了。”
他全身僵硬，瞬时停了下来，被早有预谋的Enigma牢牢抱住。
“玩不了多久，”汤永思叹气，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他工作没交接完，“这次是趁着出差来的，过完周末我就回去了。”
杨开霁奇异地发现身侧的力道放松了，他回头望，对方的下颚依然紧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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