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执事们为同事忧愁,根本没有表现出这意思。
那他只能自己找父母和哥哥说了,要怎么说呢?再见了妈妈,今夜我就要远航?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忍不住唱歌,忍不住回味失去一血的美妙过程。别为我担心,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
另一边,茶梨也在翻来覆去睡不着。
把郁柏赶回家以后,他慢慢感觉到家里前所未有的空荡,看来男人到了一定年纪,真的需要结个婚。
最后他拿过手机,给郁柏发出邀请:我给你买一个精美奢华的狗窝,你搬来我家住吧?
消息发出的同时,他收到了郁柏的消息:我全额承担房租和所有家务,能不能让我搬去你家?
两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条消息几乎同时撤回。
两个人又同时后悔了。
茶梨发了句:我都看到了!
郁柏回了条:那我要睡床。
两个人又都快乐起来,一边郁柏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另一边茶梨也打滚,忘记了此时的身体状况,刚滚了一下,阵亡了,趴在床上,头顶飘出一个茶梨小幽灵。
第二天是周末。
茶梨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床,满血复活了,洗漱后,穿着睡衣到花园里去浇花,一开门,门口台阶上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郁柏坐在箱子上,不知已等了多久,怀里还抱着一只打了领结的金渐层。
“你几点来的啊?”茶梨吃惊道,“怎么不敲门?”
“七点多,我想你需要睡觉。”郁柏在光天化日下有点害羞,极力掩饰,用深情款款的语气问道,“今天好点了吗?有没有不舒服?”
茶梨道:“我现在可以后空翻,你要看吗?”
郁柏:“……”
他怀里的猫咪圆头圆脑,四处张望。
郁柏拖着行李箱,跟在茶梨身后进了家里,把猫咪放下,自发地进厨房,洗了手,准备早点。
茶梨则按原计划,出去浇花园里的花。
郁柏隔着厨房的窗看了看,茶梨拖着水管,花洒喷洒出水雾,在鸢尾花田上方,拉出了一道彩虹。
金渐层猫咪翘着蓬松的尾巴,在家里走来走去地逡巡了一圈,最后跳到沙发上趴下。
茶梨浇完花回来,走到沙发前,捧着猫咪脸亲了亲,然后去厨房看郁柏做了什么好吃的。
猫咪头顶出现OS框,里面是个红脸蛋猫猫头。
周末还在日理万机的郁松秘书长,工作间隙中看到了弟弟的消息。
郁柏:我从今天就搬到茶梨家生活了,早上已经和爸妈说过,他们没有意见,你怎么看?
百忙之中,秘书长回复了长长的消息,恭喜弟弟追爱顺利,祝福年轻情侣同舟共济,携手余生。
最后说:你问问警官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双方见个面,一家人吃顿饭。
郁柏给茶梨看了消息。
“我家只有我自己。”茶梨道,“为今之计,只能让署长代表我的家长。”
“都行,我听你的。”郁柏毫无异议,感觉穿漫的人生已经圆满了一大半。
于是茶梨决定现在去署长家讨论这件事,正好可以在署长家蹭饭。
“署长太太做饭手艺真不错。”过去的路上,郁柏道,“她对你也不错,为什么你对她总是有点距离感?”
茶梨也没有否认,说:“就是不太熟,她和署长去年才结婚,我跟不熟的长辈相处会不自在。”
郁柏点了点头。
署长夫妇看到他俩来倒是很高兴,署长太太招呼了两句,马上就要出去买菜,说要做大餐给他们吃。
茶梨问她高中生哪去了?意思是高中生陪她去买菜,能帮忙拎东西。
她却回答说不用,让高中生在房间好好写作业。她便走了。
署长身上和手上都脏兮兮,原来是在后院修自行车,郁柏主动说:“我帮忙看看吧。”
他和署长蹲在那自行车旁,一起研判这车是出了什么问题。
茶梨也蹲下看了看,看不懂怎么修,但听署长提到,这是给高中生买了辆二手变速车,变速器有点问题。
郁柏也没炫富,没提出给高中生买新的,而是和署长认真讨论怎么先修理好这车子。
茶梨听得无聊,起身去高中生房间门口看他有没有好好学习。
结果高中生果然在打游戏!暑假作业册,他只在封皮上写了个名字,第一页做了两道题,后面全是空白。
高中生:“……”
茶梨震怒道:“限你一周内把这册子做完!不然就别在这里住了,跟我回我家!”
高中生却说:“我都听到了,你和郁柏同居了。你要是不怕我去破坏你们感情,就让我去咯。”
茶梨倒吸一口凉气,说:“你在寄人篱下啊,有点自觉好不好?”
高中生立刻扁嘴,有点伤心地说:“是我想寄人篱下的吗?你不帮我找到爸爸,也不让我自己去找。”
道德绑架完了,他又委屈巴巴地坐在桌前,开始做题,这小子其实学习还可以,做题做得飞快。
“……”茶梨站在他身后看了会儿,说,“给你买汉堡吃吧,好不好?”
高中生把笔一丢,转过身抱住茶梨,还哼哼唧唧撒上娇了。
茶梨道:“我给你三秒,马上给我放开。”
高中生耍赖不撒手,还有了发现,道:“你养宠物啦?身上怎么沾了毛?是狗还是猫?”
茶梨道:“是另外一只小猴子!给我放开,听到没有!”
郁柏帮忙修好了车,洗干净手,也来了高中生的房间,恰好看到茶梨和高中生搂搂抱抱闹作一团,高中生身高一米六,但脸却很长得很好看。
“……”郁柏微微一绿。
茶梨无语道:“你在想些什么东西?这是我弟弟。”
高中生看来了外人,放开了茶梨,坐端正,无聊地说:“你真把我当弟弟吗?我还以为只是一只小猴罢了。”
郁柏:“……”
茶梨问:“你车修好了?”
郁柏道:“修好了,小问题。”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啊?”茶梨忙跑去后院看那车。
郁柏站着没动,愣愣地站在高中生房间的门口。
高中生:“?”
后院传来出来和署长的对话声,署长夸郁柏心灵手巧,茶梨却放轻了声音,大约是悄悄告诉署长他的恋爱进度。
高中生合上自己的作业册子,装大人语气地问郁柏:“你和茶梨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确定。”郁柏的视线从他脸上扫过去,又落在作业册的封皮上。
“?”高中生道,“你很紧张吗?大可不必,我和茶梨虽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但是我不会干涉他的婚姻,他喜欢你,想和你结婚,这我管不着,你们结了婚,我也不会去当拖油瓶。”
郁柏道:“我能……看看你的作业吗?”
高中生莫名其妙,把作业册递给他。
郁柏看了封面一眼,确认了什么,不敢相信地抬头望向高中生。
茶梨和署长聊了一会儿,约好下周去和郁柏家人吃饭,署长太太买菜回来了,提着两兜子,署长忙去帮忙。茶梨是厨艺小白,进了厨房也帮不上什么,便去找郁柏,让郁柏代表他去打下手。
郁柏和高中生的气氛很奇怪。
“你们在干什么?”茶梨问道。
高中有点害怕,看茶梨回来,告状说:“他趁你不在,一直狠狠地瞪着我。”
郁柏:“……”
茶梨看郁柏拿着作业册子,道:“你是不是乱做题了?他可是学霸,你骗得了我,瞒不过他。”
高中生道:“才没有,我做的都是对的。”
郁柏放下那册子,说:“我去帮忙做饭。”
他一出去,高中生又对茶梨告状:“你刚才不在这里,他很凶狠地看着我,你要是来得慢点,他说不定还会打我。”
茶梨冷笑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不会再听你的谗言了。”
高中生道:“我这次说的都是真的。”
茶梨道:“不听不听。”
高中生非常生气,说:“你这穷光蛋,能被骗的只有一点美色,等你发现被郁柏骗色的时候,可不要找我哭。”
吃饭前,茶梨帮忙摆盘,悄声问郁柏说:“你怎么那小孩了?把他气坏了。”
“没怎么啊。”郁柏低着头,低声道。
茶梨道:“你为什么不看着我回答?”
郁柏只好看着他,两人在饭桌前对视,茶梨拧起了眉,郁柏确实不太对劲,看自己的眼神和平时都不一样了。
署长夫妇俩分别端着菜出来,署长问:“干什么?不要吵架。”
郁柏道:“没有吵架。”
茶梨没有说话,署长还和郁柏开玩笑,郁柏也如常接了梗。
高中生从房间出来吃饭,带着敌意看郁柏,坐在桌子另一边,故意离郁柏和茶梨很远。
整个吃饭过程中,茶梨注意到,郁柏一直在观察高中生。
吃过饭,署长送两个年轻人出门,看出他俩间的气场不太对,说:“既然决定要在一起了,有话要好好说,千万不要吵架。”
郁柏道:“真的没吵架。”
茶梨只看着署长的肚子,说:“署长,你好像还真的瘦了不少,你老婆做饭那么好吃,还是要好好吃饭,胖几斤也没什么。”
“我来开车。”和署长告别后,茶梨抢着上了驾驶位。
郁柏沉默地坐上副驾。
茶梨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我弟有什么问题吗?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郁柏道,“我今天才发现,他长得和你有点像。”
茶梨说:“那我也不是我搭档的私生子。”
郁柏笑了笑,笑得很勉强,说:“我没有这么想,他也没说这话。”
茶梨的感觉一向比较敏锐,被郁柏爱着的时候,他确信郁柏的热烈心意都是真的,现在他有强烈的直觉,郁柏待他的热情忽然间就退却了。
这就是男人吗?茶梨不太懂,是昨天的体验感不够好?他觉得还可以啊……是top和bottom的要求不同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茶梨决定再给郁柏一个机会。
两个二十五岁的男人,不要拖泥带水,假如郁柏真的忽然间没有那么喜欢他了,那就……这样吧。
郁柏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有点东西忘拿了,想回一趟家。”
茶梨道:“好啊。”
他把郁柏送回了家,郁柏一下车,他没有半分停留,踩下油门便开走了。
从后视镜里,他看到郁柏站在门口,好像在发呆。
茶梨有点悲伤,不是悲伤于郁柏有所隐瞒,而是他发现自己在这个时候,竟然连去翻看郁柏信息面板,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心意有了变化的勇气都没有。
郁柏推门进到家里,郁松竟然回来了,刚陪父母吃过午饭,说下午要休息半日。
“你不是和警官同居了吗?”郁松奇怪地问,“怎么又回来了?”
郁柏茫然道:“我不知道……我好像,找错了人。”
第53章
郁松问:“这是什么意思?”
郁柏走到兄长旁的空位坐下, 内心的迷茫竟找不到可以表达的恰当方式。
但是这位纸片人哥哥,在他的认知里,接近于一个年长版的自己。
他相信自己把心事告诉他, 就像告诉十几年后、更富有生活经验、拥有更多人生智慧的自己。
“你知道,”郁柏说, “我不是我,我又是我。你知道的,对吧?”
“……”郁松没想到他会主动揭开这件事, 顿了一秒即答道,“是的, 我知道。”
兄弟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表情中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郁松直奔重点地问道:“所以是什么情况?你要找的人, 不是警官吗?”
郁柏说:“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是他,但今天有一个很恐怖的发现,有可能我要找的并不是他。”
郁松并没有追问细节,而是问:“那你要怎么办?”
郁柏陷入了沉默。
郁松犀利地问道:“你准备换个爱人吗?”
“!”郁柏吓了一跳, 脱口道, “当然不!”
他只是乍然间被某个发现惊到了, 需要找个地方独自躲起来安静一下。
发现自己有可能找错人的那短短一个多钟头里, 他在一种自责、惶恐、怀疑的复杂情绪里, 他认为自己背叛了谁,但又不知道自己背叛的究竟算是谁,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茶梨驱车离开郁柏家后, 非常失望且生气, 但本着追求真相的专业精神, 他又把车开回来署长家。
小院开着门,署长躺在正冲着门的摇椅上, 在凉爽的穿堂风里睡午觉。
四周蝉鸣不止,院子一角种着的瓜果垂下。
茶梨也没惊动他,绕过他身边,直接到高中生房间去,高中生果不其然又躺在床上打游戏,被闯进来的茶梨吓得手机猛然掉下,砸到了脸,痛得呲牙咧嘴。
茶梨先是走到近前,仔细盯着他的脸看了看,郁柏说他俩长得像,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高中生摸着被砸疼的鼻子,习惯性毒舌说风凉话:“哟,是吵架了还是分手了?这么快就被我说中,是不是来找我哭的啊?”
茶梨拖了椅子坐在床边,一只脚踩在床沿上,威慑十足地说道:“现在,你把郁柏在你房里做过的事,说过的事,统统跟我交代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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