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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儿来的向日葵？”
“方堇拿班级牌，从老师那里得到了一束，里面刚好有一朵向日葵，我就拿走了。”
“向日葵这个花盘子也太大了，要是我我就把玫瑰顺走送给我对......”姜宁突然打住了自己的话。
不过钟玥铃的耳朵还是很好的。
“你谈恋爱了？”对于从一个比较好的初中出来的钟玥铃，对恋爱这个事情说实话不怎么敢想象。
但是在军训的茶话会上，意外地发现即使有早恋经历的人还挺多，相比之下钟玥铃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过年的餐桌上其实也经常性和三叔说到这个话题，但是从同龄人嘴巴里说出来，还是有点震惊。不过听了好几个故事下来，现在钟玥铃对这个话题也就是见怪不怪了。
“你是从好的初中出来的人，对这个话题不排斥吗？”
“好不好都是不过是一个名声，里面怎么样只有待一待才知道。”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姜宁有些不怀好意地突然凑近。
“当然没有了，怎么可能呢。”钟玥铃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慌乱。
这是她第二次被问这个问题。
她觉得恐慌的是两次脑子里出现的都是同一个人。
上次她觉得很正常，那个时候自己在和三叔解释自己为什么学习压力这么大。所以想起来也很正常。
这次是为什么。
“那你可别和别人说啊。”姜宁突然认真了起来。
“我和谁说。”钟玥铃觉得有点好笑。开学一个月以来能算得上熟不就是姜宁和方堇两个人吗，都还没到可以交心的阶段呢还。
“方堇。”
如此直白毫不避讳地说出这个名字让钟玥铃有点诧异“说的这么直白吗。”
“她跟我们不是同一届的你也知道吧。”
“你怎么知道的？”
“一个班里的，一传十十传百，没什么秘密。你们这样的从好的初中出来的人，平时应该只知道学习吧，来了这里，也学点别的。”
“她怎么了？”
“她看上去就是城府很深的人，你不要说太多自己的事情。”
钟玥铃嘴上答应了，但是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背后说坏话的行为，也就没放在心上，自己和方堇也实在算不上交心的程度，对自己的事情虽然说得可能和别人相比更多，但是有绝对上限。
回到家以后收到了拍照的同学发来的照片，也看到了老班发在班级群里的照片。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开了黎镜的对话框。
“最近怎么样呀。我们运动会呢，我第一次穿了汉服，我觉得还挺好看，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一起拍呀。”
发了几张图片给她。
看了眼放在课桌上的向日葵，也忍不住拍了下来发给了黎镜。
钟玥铃也知道今天才周四，应该是收不到回复的。
所以把手机收进了抽屉，找了个花瓶把这株向日葵养了起来。
运动会也没作业，钟玥铃打开音乐软件，选了几首粤语歌听了起来。最近钟玥铃觉得粤语歌的声调和韵脚真的很美，最近关注的人和听的歌基本都是老一代的，莫名其妙的复古情怀呢，钟玥铃一边笑着自己怎么开始矫情了起来，一边把音量调大。
拿出没看完的书，慢慢地把它看完了。
在心里把金阁寺想的那么完美，最后见到了本体却发现和自己心中所思所想相差甚远，会失望也正常吧。
第二天还有很多的项目，但是钟玥铃反正没有参加任何项目，坐在下面的操场上也怪吵的。干脆在比赛开始没多久就偷偷溜回了教室里。
教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安安静静地学习了一会儿英语。
毕竟这个英语老师是指望不上了，钟玥铃觉得自己这一年如果跟着这个老师上课，早晚自己也要染上方言口音。毕竟自己学语言也算是蛮快的。
趁着有自己的时间，还是自己多背背单词吧。
钟玥铃想起身去一下洗手间，起身的时候没注意，踢倒了姜宁的包。
从里面掉出来一张拍立得的相纸。
一个很可爱的女生。
“表现得倒是大大咧咧，怎么原来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朋友的照片也会随身带着吗。”
钟玥铃笑了笑，打算把照片放回去。
直接扔进带子里是不是不太好。岂不是一下子就让她知道了东西掉出来过了。
钟玥铃在心里默默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从袋子里找到一个小的装拍立得的相簿。
钟玥铃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把这张装进了一个空格。
怎么都是同一个女生。
钟玥铃没忍住好奇心又翻了一页，是两个人的合照。
自己和任一蓝也拍过大头照，所以觉得也很正常。
没有继续往下翻，放进了姜宁的袋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合照总觉得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钟玥铃觉得这样私自翻别人的东西的行为真的很不好，所以吃午饭的时候还是打算和姜宁道个歉。
“那个，对不起，我今天在教室里踢翻了你的包，然后掉了一张照片出来，我给你塞进包里了，我不是故意要踢倒的，也不是故意翻的，私下动你的东西很不好所以一定要道个歉。”
“啊没事没事，照片嘛，拍出来不就是为了看的。”
“嗯，你的朋友吧应该是，我也和我闺蜜拍过，看上去是很可爱的朋友。”
姜宁听了这句话被呛了一下，咳了好几声，喝了口汤顺了顺气。
“不是，她是.......”姜宁环顾了一下四周。
“算了人太多，放学再和你说吧。”
“哦哦，好的。”钟玥铃没有太当回事。
下午就呆在教室里看书。因为是理论性质的书读起来有点吃力，所以安静的环境下比较合适。
方堇在操场上没看见钟玥铃，就猜测她应该是已经回教室了。
看见钟玥铃在看书，就走上来拍了拍她的肩“在看什么呢？”
钟玥铃抬眼。
翻出了书页给她看。
“你怎么在看这么理论的书啊？”
“最近看到社会学的书单推荐上写了这个，就借来看了看，这个年纪读确实还挺困难，但是我还挺喜欢的。”
“哦~原来是这样，上周的数学作业能不能借我看一下，我还没改好。”
“哦，好的，没问题。”
方堇就坐在姜宁的位置上改着自己的数学作业。
安静的教室只有两个人，一个看书，一个写作业，不知道的也许真的以为是什么优秀的热衷于学习的班级吧。
姜宁回来的时候看见方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明显皱了皱眉，但是看见她只是在改作业也就没说什么。
表面上也笑着和她打了招呼。
不过在走向公交车上，姜宁还是憋不住和钟玥铃说了
“以后还是不要让她坐我的位置了吧。”
“好，她今天就是来问我借一下作业，没干别的什么。”
“我知道，那就好。”
“哦对了，你今天要和我说什么来着。”钟玥铃想起来姜宁今天中午在食堂的话。
姜宁突然低下了头，有点不好意思，确定窗户开着，凑到钟玥铃的耳边。
“那个女生，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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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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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玥铃有点懵懵地往回走着。
刚刚自己听到了什么？自己在和姜宁交流什么？
“她是我的女朋友。”
钟玥铃的眼睛一瞬间睁到最大，吓得直接往后退了一步。如果不是因为在公交车上，这个时候钟玥铃一定已经开始尖叫了。
“你说什么？”钟玥铃断断续续地说着这四个字。
“我说，那是我的女朋友。”
“你、你是女生啊。”钟玥铃的声音有些颤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讲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知道啊，但我也喜欢女生啊。”姜宁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眼神直视着钟玥铃，没有退缩。
“女生，可以喜欢女生吗？”
“当然可以。”好坚定的语气。
钟玥铃震惊地说不出话，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
因为她发现自己这个时候震惊的不是姜宁有女朋友这个事情。
她震惊的是自己心里有什么事情正在被解释，她产生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她心里痒痒的，心跳好快，脑子好乱。
她不想承认自己心里的疑惑被解开了，如果这就是答案，那答案来的也太迟了。
内心疯狂的重复着一句话，自己只是听到姜宁这么讲话太震惊了，就是这样，仅仅是这样而已。
“你不下车吗？”姜宁指着公交车的后门。
钟玥铃摇了摇头“去糖水铺吧。今天周五，没事。”
“有必要这么震惊吗？我以前也和别人讲过，反应都没你这么夸张啊。”
“我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难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名校里的人真的除了学习一无所知吗。”姜宁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当然不是。”钟玥铃下意识的接了一句话，但是很小声，没有让姜宁听见。
糖水铺不是很大，因为运动会结束的早所以放学的也早，这个时候没有多少人。
“你倒是会挑时间嘛”姜宁一边看着菜单一边调侃。
钟玥铃点了一份双皮奶。
她其实吃不下什么东西。
姜宁倒是胃口很好，红豆冰沙搭配一份小蛋糕。
“你想知道什么？”姜宁喝了一口冰沙，十月中旬喝这么冰的东西果然还是太冷了，姜宁的表情皱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你对她不是友情而是......？”
接下去说什么词，爱情吗？现在这个年纪，这样的自己，这样的性别，说出这样一个词，对自己来说还是有点难度。
钟玥铃犹豫的时候姜宁已经开口了
“其实我跟她原本是网友，见面以后她先表的白。我觉得我对她也有感觉，就在一起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钟玥铃突然觉得很荒诞，这算什么，这就能叫互相喜欢吗？
“那你怎么区分友情和......喜欢？”钟玥铃还是羞于说爱情这个词，这个词对这个年纪来说相对还是那么的遥远和难以理解。
“感觉很特别。我当时可以想象和她拥抱甚至接吻。”
钟玥铃脑袋里嗡嗡作响，她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已经难以做出一些理性思考“算啦，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你还没吃呢。”姜宁指着面前的双皮奶。
“给你吃了，好歹已经入秋了，居然还在这儿吃冰。”钟玥铃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胡乱找着词汇。
“我对象喜欢这么吃。”姜宁一脸的骄傲。
钟玥铃翻了个白眼，背上书包走了。
“那我不是要多付一份双皮奶的钱，喂！”
姜宁回想着钟玥铃的反应。
“只会学习的笨蛋。”笑了笑，挖了一勺双皮奶，还挺甜。下次和对象一起去吃双皮奶吧。
钟玥铃没有坐反方向的公交，反正只有三四站，走回去也无所谓。
她觉得，姜宁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很酷，才这么做了，她未必就真的是喜欢女生。
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各种情感，困惑了快三年。
所以其实不确定询问姜宁这个行为是否正确，也不确定姜宁给出的答案是否正确。
那些得不到合理解释的问题，
在今天自己问出“女生，也可以喜欢女生吗”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答案，恍然大悟。
钟玥铃揉着脑袋有深深的无力感，她不想在现在才有这种觉悟。
难道自己第一次见到黎镜的时候，自己的肾上腺素中叫做弗洛蒙的激素，就已经嗅到了对方的气味并且做出了反应，
——一见钟情。
钟玥铃回忆了过去三年每次自己的慌乱和心跳加速，都来自黎镜。
她的长发，她的靠近，她握着自己的手，她的眼睛，一帧一帧，开始在钟玥铃脑子里重映，右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衣领。
黎镜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段话，都像在钟玥铃的大脑里刻成了光盘，只要按下重播，就可以播放起来。
原来人与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可以印象这么深刻的吗。
还是因为，那个人是黎镜，所以深刻。
钟玥铃和任一蓝认识了十年，很多人小学毕业以后就分开了也不再联系，但是她们两个人却因为认为彼此很重要，选择了不断联，努力的保持着联系。
她和任一蓝在性格上还是很相似的，所以两个人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但她和黎镜的性格........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执着于和黎镜走在一起呢？
像现在一样尊重个性就好了，随她去不要和别人接触就好了，但就仅仅是这么想一下，钟玥铃都觉得于心不忍，觉得自己太过分。
叹了口气。
承认吧钟玥铃，你对她的情感，和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可是她们两个人已经分开了，黎镜已经开始从她的生活里淡出去了。
正因为太过分在意自己在黎镜心理的形象，反而没办法像维持和其他人的联系一样主动向黎镜开口。
正因为性格不太一样，她知道黎镜不会主动向任何人主动保持联络，这样的她，现在还会记得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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