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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题要不要再检查一下，还是直接这样继续硬着头皮做下去。
慌乱中很难做出正确的决定，选择了后者。
考试结束铃声结束的时候，钟玥铃几乎是麻木的合上笔盖，把答题纸放在最上面等着老师过来收卷子。
就在刚刚放下双手坐稳的时候，钟玥铃的眼睛停在了第三道大题上，就是那道自己算出来的答案非常奇怪的一道题，一道解析几何。
眼神停留在自己写的答案的第三行。
自己的脑袋里轰隆一声炸开了。
两只眼睛瞪得无比的大看着自己写的东西。
自己把算出来的a的值和b的值的位置，写反了。
停在膝盖上的两只手瞬间死死地握紧，冷汗一瞬间浸湿了后背。
老师恰好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收掉了她的考卷。
钟玥铃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靠在了椅背上，难怪自己花了那么长时间，算出来那么奇怪的一个结果。
自己后面的三个大题，完成率好低，前面的题目也没有检查。
这张卷子的结果......
直到考场里所有的人都走光了，钟玥铃双眼无神的从座位上站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考点外，什么时候上了车，看着爸爸妈妈关切地眼神，放声痛哭。
回到家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吃饭，躺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即使明天还要考英语，她也没有想法再打开英语书。
第二天早上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果断地和爸妈说“我要复读。”
“你在说什么，考完再说。”
“你们不要期待了，我知道要完蛋了，没有结果了，我要复读。”说着走出了家门。
钟玥铃完全不知道英语和剩下的两门学科是怎么考完的。
没有什么印象了。
最后一科考完，妈妈带了一束花来到考场门外接她。她看着妈妈在人群中捧着一束花等待自己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个废物。
当着妈妈的面直接哭了出来。
考完了试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整三天，没有出来过。无论爸爸妈妈怎么敲门。
高考对于这个年级的孩子来说实在就是天大的事情。钟玥铃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妈妈几乎是扑了过来，看着钟玥铃憔悴的面容。
“你想复读就去给你报名，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钟玥铃听着妈妈的鼻音，抬头看着妈妈发红的眼眶。
她搜索过复读一年需要的费用“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孩子，从中考以来就不是，非常对不起。”
妈妈伸手擦了擦眼角摇了摇头。
钟玥铃一直一直低着头，许久轻轻说了一句“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去。”
“不了，我想一个人去，我想散散心，我心情好差，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
妈妈想了想也没有再强硬的做要求“那你注意安全。”
钟玥铃一个人背起包去了一趟广州。会说点粤语走在广州的街头不是什么麻烦事。更何况钟玥铃因为心情很差穿的很随便，没人看的出来她是来旅行的。
没什么特殊的目的地，走到哪里算哪里。
其实钟玥铃不是很喜欢站在太高的地方，总是有一种想张开双脚往下跳的冲动，尤其脚下还是玻璃，非常没有安全感。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基本每次去游乐场，一些高空向下速降的项目非常受钟玥铃的喜欢。
但是这个时间段的钟玥铃，真的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直接来到了高塔的最顶层。
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窗外大概半个小时，下定决心一样拿起手机，点开了那个自己一整年都没有发过消息的名字。发过去一个试探的表情包。
对面大概是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回什么，也不知道钟玥铃突然找她是为了什么。默默地发过来一个问号。
钟玥铃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
只要对方回复，就说明还有聊下去的可能。
这么想着，手上飞快地开始打字，害怕自己如果晚一点回复对方就没兴趣再看手机了“其实我本来高考完那几天就想找你啦，不过自己考得太差，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嗯，其实我也在迷茫中哦。数学好难。”
“唉，我考数学的经历一言难尽，已经打算复读了。”
“啊，复读好辛苦诶。”
钟玥铃尽量自然平和的推进着两个人的对话，尽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和对方恢复联系的冲动。
来这里的路上买了一杯奶茶，是很久之前非常流行的一种提一个问题会随机在奶茶上浮现出答案的类型。
她默默地在纸上写“可以和黎镜在一个学校吗？”
收银员其实把饮料递给她的时候眼神就有一些抱歉。她不会主动看客人写了什么问题，但答案不管怎么样是一句不太好的话“我觉得够呛。”不知道客人打开盖子看到这句话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钟玥铃在关于黎镜的事情上已经不知道相信了多少次唯心主义的事情，打开盖子前自己居然还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要是一句好话，打开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又真情实感的失落。
大概也是因为这段时间干什么事情都是破罐子破摔的横冲直撞，放空了半个小时以后直接莽撞地给对方发了消息，自己其实也没准备好应该说什么话题。
“那填完志愿有空出来玩吗？好久没见了。”试探性地发出了邀请。
“好呀，你有空的时候就叫我。好好玩哦。”
“好。”
钟玥铃按住自己几乎是要闯出胸腔的心脏，在原地缓冲了好久，一低头发现自己站在一块玻璃上向下看见自己站在高空中，觉得害怕了赶紧往回走搭上了下去的电梯。双脚站在平地上的时候，脸上终于绽放出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单日步数到达五万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妈妈打来视频电话。
“你怎么还在外面？”
“马上回去了马上回去了。”
“出去走走心情好多了吗？看你脸上也终于有笑容了。”
“还好吧，我出来玩就是喜欢到处走走，我也累了，赶紧回旅馆休息去了。”
“快点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也不安全。”
“所以我穿的很随便啊，估计没人看的出来我是出来旅游的哈哈。好啦好啦，我马上回去。”
坐在回旅馆方向的地铁上，钟玥铃心里默默地思索，变得开心点了吗。抬头看着列车对面的窗户，倒映着自己的脸，能看得出来今天确实比昨天有了一点精神。
因为出来走走散了心吗？
钟玥铃笑了笑。
大概吧。
从广州回来以后钟玥铃依旧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她知道结果没什么好期待的。考英语的时候眼睛还在肿痛，又抱着一定要去复读的想法，整个人都非常的萎靡。后面的综合基本就是完全放弃地状态只想把卷子填填满，这么草率地做完了。
成绩出来的那天，看着那个只有两位数的数学和英语。钟玥铃实在是羞愧难当，明明已经决定好了要再来一年，可以不用这么在意这一年的成绩，但是一想到自己三年以来的所有，还是忍不住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妈妈看着钟玥铃跪坐在床上哭的上下抽动的背影又忍不住红了眼睛，毕竟钟玥铃很少表现出这么脆弱的样子，上了高中以来这段时间算得上市唯一在自己父母面前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间段。
妈妈走过来抚摸着钟玥铃的背“你想复读明天我们就去报名，没关系的。”
钟玥铃感动的一塌糊涂“我真的非常抱歉，让你们两个多付出这么多。”
“我们当然希望你好，你觉得能变好就去做吧。”
“谢谢妈妈。”
第二天高中的毕业典礼钟玥铃没有去，直接去了高复学校报了名。因为自己的成绩比较低，妈妈需要交的学费比别人要高一点，又因为成绩没到一个划定线，口头和主任签订约定，高考回户籍所在地，也就是南京。钟玥铃点头的时候非常的羞愧。
拿了暑假作业回家的路上，坐在车上想起刚刚妈妈缴费的收据单上的数字，内疚的心情又涌了上来。
“不要有什么负担，这都没什么。不过这大概是你的一次机会，如果把握不好，那我们也没办法了。”
“放心好了，只不过高考可能要麻烦一下你和爸爸在两地之间来回了。”
“这些都不要你担心，既然钱都花了，名都报了，你专心学习就好了。”
钟玥铃点点头。
手机上传来一声提示音。
姜宁发过来一条消息“你今天怎么没来？”
“没必要去。”
“你想填什么学校？”
“我刚刚交了放弃志愿填报的文件给班主任，我复读了。成绩实在是没办法入眼。”
姜宁应该是被这句话的信息量冲击到了需要一些时间缓缓。
“你，还好吗？”
“没什么好不好，总之还有一年的机会。”
“那你什么时候开学，你心情不好的话我陪你出去走走？”
钟玥铃皱了皱眉，思来想去又叹了口气“我觉得毕业和永别也没什么区别，毕竟我在高中里经历过什么你很清楚，就算有同学会相关，我也绝对不会参加。我们两个人也是这个结局，我的家在南京，等明年高考完我也肯定会回到南京，和你今后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一直以来我都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从一开始对我的保护，到最后还在问候我的心情。但是我实在没办法做出回应，所以还是到此为止，对你对我都好。祝福你毕业快乐，去迎接新生活，再见。”
人生轨迹从这个时候大概就是已经错开了，以后见面就是全凭运气的事情，钟玥铃对在意的人想要好好地维持联系，所以想方设法的挽回和黎镜的联系。
但是姜宁，钟玥铃知道她对自己有着特殊的情感，而自己又做不到回馈，所以每次都不给机会的拒绝，如果再给对方留有后路，实在是对自己和对对方都不是什么好事，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果断点，说出再见。也没有再去看后来发过来什么内容。
转头点开了黎镜的对话框。
“你结果怎么样，想好填哪里了吗？”
“唉，有点失望，但是硬着头皮填吧。你呢，还是决定复读吗？”
“刚刚去报完名。”
“这么快？都不给自己留后路吗？”
“主要是，实在是没办法填志愿了，算了一下学费，还是来复读比较好。”
“那好辛苦啊，要加油哦。”
“我八月就开学了，在那之前还要写暑假作业，大概是没时间和你约了。”想见面总归可以见，但钟玥铃此刻觉得真的非常丢脸，没有勇气在这个状态下去见黎镜。
“没关系，这个时候肯定是学习更重要。总会见面的，而且你不是还有一个月开学嘛，我也可以陪你聊聊天的。”
“谢谢啦，开了学以后我就只能一个月回来一次了。想想也挺快的，回来八次就结束了。”
“加油！”
“嗯，那我也不打扰你了，你忙完填志愿的事情我们再说。”
“好！”
钟玥铃关掉对话框，看着姜宁那个聊天框旁边红色的未读数字，默默地选择了显示已读，然后删除了聊天框。
靠在座位上看着车窗外的车辆流动，心里慢慢地冷静下来，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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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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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志愿填报结束的那一天，钟玥铃都没有再去打扰黎镜。
任一蓝知道钟玥铃的心情非常的差，也就经常性的来找她陪她说说话。
“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嘛？”
“不能好也要尽快调整了，总不能一直陷在过去的失败里吧。”
“高考而已，不至于不至于，这就算失败了，我们这种高考都没体验过的算什么。”
“你知道我从来不介意跟我玩在一起的人这些事情的。”钟玥铃不希望任一蓝产生任何这种想法，自己对于朋友并不看重这些。
“放心啦我没往这方面想。”
“本来是想高考完好好放松一下的，结果没想到就算是出去玩了一趟也心不在焉，那可是广州，之前最想去的城市。”
“那你明年要去嘛？”
“话也没办法说太满，看运气咯。”
“你能看开就好，放心，你一个月放一次假，我每个月都来带你去吃好吃的。”
“行啊，你最好现在就赶紧准备一下找找看哪里有好吃的，我可是在等着呢。”
任一蓝看着钟玥铃一天天的精气神越来越好，心里也慢慢的放下心来。虽然两个人走的道路不一样，但是对对方心情的理解是一致的“看你心情好了很多我也就放心了，下个礼拜开始我要和男朋友去好好约会了哈。”
“行啦行啦，少在我面前放闪，我还没这种人生经历呢啊。”
“你别告诉我你人生过去的十八年，马上要来到十九年了，一个心动对象都没有。”
“有肯定是有。”钟玥铃看着任一蓝，反正也不是外人，两个人之间也没什么秘密“你不要吓一跳才是真。”
“你这么循规蹈矩的生活还有啥能吓得到我。哦对，上个月你一个人跑去广州就挺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那说说吧，还有什么。”
“我是有一个暗恋的人，很久了，大概四五年了。”
任一蓝一脸无所谓“就这啊，没啥没啥，反正上了大学眼界开阔了未必就会还记得了。”
“是个女生。”
任一蓝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的，四五年了的一个人，是个女生。”钟玥铃没有隐瞒，没有避讳和闪躲地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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