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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好像有些什么东西裂开来，溢出来的味道是酸涩的。
当晚的话剧其实挺好看的，题材也满新鲜，一出轻喜剧。但钟玥铃的大脑里重复着刚刚那几个字“不太能接受。”偷偷看了几眼旁边专注在舞台上的黎镜，心里其实还算平静，也不知道这个平静哪里来的，或许是自己早就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
谢幕的时候黎镜鼓着掌笑着转过头，看到钟玥铃一脸平静地看着舞台上的演员默不作声“怎么了，你不喜欢这出戏吗？”
听到声音回过神来的钟玥铃轻咳了两声“哦不是，我在想刚刚有一个细节为什么情节是那个发展，要是当时没有发现藏在花蕊里的戒指是个什么走向。”
“拜托这是轻喜剧好吧，当然要往好的方向发展啊。”
“是啦是啦。怎么样要不要逛逛夜市，才九点半，回酒店会不会太早了。”
“我妈妈刚刚给我发消息说两个女孩子不安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的好。”
“没事啦，现在去阿姨也不一定知道嘛。”
“可是.......”
黎镜犹豫的神情一出现钟玥铃就投降了“算了，确实时间也不早啦，我们早点回去吧，人有点多哦，别走散了。”
等到了酒店钟玥铃才发现之前对于两个人共处一室的担忧几乎是没必要，因为确实是太疲倦了，不知道是因为路程还是因为今天用了太多脑细胞思考问题，洗完澡以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黎镜还在洗漱。
因为生物钟的关系，钟玥铃醒的很早，六点钟就睁开了双眼。
黎镜还安稳地在睡梦中。
钟玥铃翻了个身，看着黎镜的睡脸。
苦笑着。
接受不了就接受不了吧。
从现在开始我就当是对待普通朋友一样对待我和你的关系，等待情感自己慢慢地消失，我们的关系，我保证不会主动去推进有任何的改变。
说老实话对于钟玥铃这样并非热爱才踏进医学大门的学生来说第一个学期真的太难熬了。一边努力地去记忆琐碎的知识点，一边在各种不同的领域内探索自己的兴趣所在。学生会那边每次有讲座钟玥铃就会去帮忙打杂然后留在现场听一听，看看自己对哪一方面更加感兴趣。其它活动就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辞掉。也实在是没什么时间主动想着带黎镜去哪里走走。
说起来钟玥铃不怎么参加宿舍四个人的集体活动，只有在期中考试以后四个人一起出去吃了顿饭，主要钟玥铃发现她们三个比较喜欢逛一些服装店，但钟玥铃对试穿衣服这件事情真的没什么兴趣，就不怎么参加四个人的外出。三个妹妹也能够互相理解，钟玥铃更喜欢和朋友出去到处走走聊聊天，但是她们四个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所以彼此之间也没什么不愉快。
洛雨桐也有自己的社团活动需要照顾，两个人的都觉得压力大或者想发泄想分享的事情的时候就会出去一起吃饭喝酒散步。洛雨桐一直都是鼓励钟玥铃对喜欢的人说出自己的想法，大概是因为自己错过了一个人，即使看上去有些困难，她也不希望钟玥铃有任何的遗憾。
钟玥铃有些为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没有勇气还是真的在等待时机。
“其实我和她几个月前时隔四年的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她变了，当然我也变了。所以我现在还没能把我记忆里的她和现实中的她完全的联系在一起。更何况她也说，对同性之间的话题不感兴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都不知道做什么反应，现在我想的是保持现状就好，看看我自己或者她会做出什么改变，或者就算不变，就像现在这样当好朋友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就好，姐。这是我一直的观点和鼓励你的。”
黎镜不怎么主动找钟玥铃聊天，如果没什么大事钟玥铃也不会主动去打扰。只是一聊起来就会花上一会儿，所以钟玥铃大多选择在周末的晚上找黎镜说说话。
期末的一个月钟玥铃几乎是周周都要熬大夜。每天宿舍里或者朋友圈里都在哀嚎不停。虽然心里也觉得有些痛苦，但是听到别人的抱怨只会加深这种紧张感，所以大多数时间钟玥铃选择一个人呆在教室里自习，到了宿管站关门的时间再回去。看不完的就躺在床上慢慢看。每天拼命地往脑子里灌东西，也没什么时间再去找黎镜，大概黎镜也在为期末焦头烂额。
期末考试结束的当天下午钟玥铃就直接收拾好东西跑回了家，反正离学校也就几站地铁没有那么远。回到家倒头就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爸爸妈妈问她怎么了，她只是说期末实在是太累了。当然她对父母只说了专业课考试的事情，事实上钟玥铃还要兼顾英语和日语的等级和能力考试，实在是累的快要晕倒了。
寒假第一个星期几乎就是在床上躺着度过的，生物种也顺利的在这一个月被破坏了。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上显示着已经中午十一点了，钟玥铃笑笑放下手机翻了个身继续躺着，果然没什么是不能被改变的。
三叔今年回来的倒是格外早，一问爸妈才知道原来是三叔已经结婚了，打算在过年之前办婚礼。两年不见而已啊，居然结婚了。并且结了婚之后三叔一家人因为工作原因，就要搬到沿海城市去生活，或许每年过年都能回来一次也变得有些困难，一大家子人也是趁这个原因好好的和他们聚一聚。
跟着爸爸妈妈来到饭店，钟玥铃在敬酒的时候送上了迟来的祝福。
“没事，接下来被催促的可就是你了，做好准备。”三叔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少有些不怀好意。
钟玥铃微笑着，心里已经开始骂骂咧咧。她怎么会不知道，每次和妈妈打电话，就在催促自己赶紧开始找男朋友，甚至觉得如果在本科阶段完成恋爱结婚生子那就是再好不过了，等到研究生阶段就可以帮她带孩子，她去专心读书。
就是因为不想再听到这样的对话，打电话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变成了一个月一次。已经拒绝讨论这个问题多少次了，在这样的餐桌上还是会被各种长辈问道有没有谈恋爱了，这个年纪该谈了。
假笑是一个技术，至少在这个场合非常需要熟练运用。
“有没有看中的男孩子了？”
“没有。”
“要不要帮你介绍介绍。”
“不用，学习好累，我更喜欢学习。”
“这个年纪该谈了。”
“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周围人都比我小，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生。”
钟玥铃熟练地一一回应着，都是平时敷衍母亲的话术，已经能够娴熟的运用了。
新娘走过来敬酒的时候钟玥铃才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成为没话找话的话题对象了。
看着新娘幸福的笑脸，上下打量了一下新婚的穿着，好像几年前问过黎镜，不知道你结婚的时候穿的是什么样呢。当时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就问出了那个问题再开始想象，看着眼前的新娘脑海里又开始想想如果黎镜穿成这样会是什么样的，自己是不是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角落里等着她来给自己敬酒，然后说一些客套话，祝我也早点找到自己的幸福之类的。
想想那个就觉得那个场面自己只会感受到苦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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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说不出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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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那天，钟玥铃久违的给黎镜录了一些烟花的场景，看着黎镜发过来的一串开心的表情和语气词，钟玥铃笑的也算是心满意足，大人们围坐在一起玩他们的，自己带着一些小孩在楼顶玩着烟花棒，再看看四周。
听说过烟花棒许愿的传闻，继初雪之后钟玥铃又唯心主义了一次。
如果关系能更进一步，其实也很好。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这跟烟花棒消散的一瞬间钟玥铃的眼神也从期待变成了平静无波。表弟拉着自己的衣角说还要玩，钟玥铃又拿来一把，帮他点上，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天空中不断炸开的烟花。
开学后钟玥铃也拿到了语言考试的证书，然后要开始准备更高的等级的考试。适应了专业课的学习以后钟玥铃学习起来也相对得心应手了一点，成绩到也不算是好到哪里去，但是在零基础的前提下能够在中上游钟玥铃也算是很满意了。
学生会因为经过了一个学期的工作大家都慢慢地熟悉了起来，新的一个学期也举办了一个大型的学生会联欢会。要求每个部门至少出一个节目。钟玥铃这个部门负责文字和活动举办，都是勤勤恳恳的打工人，懂才艺的都在文体部门。于是硬着头皮整个部门上台合唱了一首歌。
结果没想到被部门部员的朋友拍了下来放到了整个学生会的大群里。
看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钟玥铃满脸黑线，真的很讨厌被拍照，以后这种活动还是不要参加了。
一天晚上钟玥铃洗完澡擦着头发回到自己凳子上的时候，一个舍友突然之间凑了过来问“姐姐，问问，你有男朋友吗？”
钟玥铃有些莫名其妙“没有啊，干嘛。”摆弄着自己的头发，看来长了不少啊，要不换个发型，试试卷发好了。
“阶梯教室上课的时候，隔壁班我认识的一个男生向我打听你来着，就想问问......”
钟玥铃头都每抬“不谈恋爱，不好意思哦，如果以后还有人问你的话你就说我不谈恋爱就行了。”
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凑了上来“姐姐好像从来没和我们说过这个话题哦，姐姐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钟玥铃突然严肃了起来，想说的事情她自然会说，不喜欢别人打探自己的私事“这方面的事情可以不是秘密，但明显和你们无关，所以我选择不回答。”
“唉呀就问问嘛，毕竟很多人对姐姐都很好奇的，不仅是男生哦，上次做汇报的时候姐姐穿西装好多女生私底下也说姐姐很帅气呢。”
“难怪最近加好友的陌生人越来越多了。”钟玥铃恍然大悟地摇了摇头“总之以后有人再问就说我没兴趣就行了。也不要告诉他们我的微信，微信只加熟人。”
“好啦，知道了，以后不问了，早点休息吧。”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钟玥铃黯淡的垂下了眼。
很快春天就来了，钟玥铃问问黎镜要不要出去踏青，黎镜开心地答应了。
“我要看樱花！”
“好。我带你去。”
“那就说好啦，到时候见。”
天还稍微有点冷，钟玥铃穿了一套浅绿色的小西装外套。在地铁的出口等待着黎镜。抬头看着地铁站旁边的樱花，刚刚才落了梅花，现在樱花就替上，真的不愧是春天啊，浪漫总是接连不断。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到自己身上。偶尔被风带下来几片粉红色的花瓣，落在自己手臂上，和这个颜色还挺搭，忍不住拿出手机来拍了一张照片。
黎镜穿着粉色的碎花裙子跑过来的时候，钟玥铃感觉自己的心跳明显漏了一拍。
“我来啦，诶，你穿浅绿啊，和樱花还挺搭，和我也挺搭的。”
钟玥铃觉得如果再不往前走就要被发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在黎镜注意到自己的不自然之前换个话题“还背了相机？”
“我学新闻的诶，相机随身带啊。再说今天是出来看樱花，当然要拍照啦。”
“那走吧。相机挺重的吧，我就一个包，我帮你拿其它的东西吧。”
“好！谢谢。”然后把自己的包顺手递给了钟玥铃。
钟玥铃也确实没什么拍照的爱好，基本到拍照的时候都是记录一些重要的事情，每次去一个新的地方大概只会象征性拍个几张证明自己来过就可以了，更多的是认真的到处看看，记在心里。
看着黎镜对着周围的景色拍个不停，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嘴角的笑容，也觉得春光明媚。拿出手机装作在拍风景的样子，偷偷拍了一张黎镜的侧脸。这也是这个春天，钟玥铃看到的美景之一。
黎镜看着钟玥铃这身浅绿色，觉得实在是和樱花很般配，也趁着钟玥铃不注意拍了很多钟玥铃抬头看花的照片。
钟玥铃其实不喜欢被别人拍照，因为小的时候被爸爸一直冠以外貌不好的评价，一直以来都避讳这方面的话题，也很讨厌镜头；即使周围人都觉得钟玥铃其实很好看气质也很好，钟玥铃也不愿意把别人的话看得太重，但毕竟那是自己的父亲，又从小潜移默化加深的印象。
但黎镜应该是懂修图的，让她拍吧。
“我们一起拍几张吧，今天我们穿的很搭诶，这颜色多好看。”
黎镜找了一个路人让她帮帮忙，拉着钟玥铃走进了花海，对着镜头甜甜的比着剪刀手，钟玥铃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笑得很沉稳。
“两个小姑娘穿的很漂亮啊，很春天。”拍照的大妈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嘴。
黎镜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有些害羞的低着头，钟玥铃伸手摘去了掉落在她头上的花瓣，笑着对路人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带着黎镜往前走进春光里。
日落的时候，黎镜转过身来问钟玥铃“两周后有一个法语音乐剧团来N市演出，去不去看，我最喜欢的音乐剧演员也在，你也喜欢音乐剧的对吧。”
黎镜的头发掠过钟玥铃的鼻尖，发尾的香气让钟玥铃恍惚间想起来黎镜突然背对着夕阳拉下自己的皮筋的那个下午。就这样看着黎镜的脸，仿佛昨日重现。
黎镜晃了晃手“你怎么了？去不去？”
“啊，啊，好，当然去。”
“这么频繁地出来玩不影响你学习吧。”黎镜的相机对准钟玥铃的脸。
钟玥铃没有躲开，看着黎镜的头发笑得很甜“无所谓，反正我才大一。”然后转头看向了正在缓慢下沉的日落，当时觉得不会再看到的画面，没想到还能再看见。
黎镜慢慢放下相机，看着钟玥铃的脸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摇了摇头，转身把镜头对准了日落。
夕阳缓缓消失，黎镜说妈妈不想让她太晚会学校，钟玥铃听到她这么说，皱了皱眉。也没太建议说再去哪里走走，就直接带她去吃了饭然后各自回学校。
坐在回程的地铁上，钟玥铃正对着门，看着黑色倒映过来的自己，开始回想和黎镜的一次次见面。
“还是早点回去吧。”
“不了太晚了，我妈妈觉得两个女孩子在外面太晚回去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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