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情绪太过激烈,他心口又开始疼了。这次疼的格外剧烈,他垂在腿边的手连烟都快夹不住了。
因为跳舞和喝酒涌上的一点血色,立马消失殆尽。他面色白的惊人,一双眼眸却格外漆黑。
“两条阴沟里的狗也敢在我面前吠叫?”林秋时眼眸沉沉,神情越发阴鸷冰冷。“都给我滚!”
许章泉汹涌剧烈起伏,呼吸粗重,他被气坏了。他就没见过这么阴晴不定的人,许家人也会捉弄他,但不会当着他的面如此羞辱他。
许章泉心里痛恨林秋时,但没办法,他是林家大少爷。
许章泉扶住顾景聿,咬牙道:“我们走。”
顾景聿被林秋时踹的两脚,现在还在疼。他直不起腰来,许章泉就拖着他往酒吧里走,他要回去将自己的包拿了。
顾景聿本想看林秋时一眼,但一想林秋时刚才的羞辱,他又没回头。
他们走后,林秋时抬手想将烟夹到嘴上,但他手抖的太厉害。还没到嘴边,烟就掉了下去。
“宿主你,你没事吧?”系统看林秋时的脸色,又急又愧,它刚才说话太大声了。“宿主你的药呢?你,你你平常吃的药呢?”
林秋时已经听不见系统的声音了,他的两边耳膜鼓噪跳动,一声比一声大。
心脏刀绞般疼着,四肢都在发抖。他站都站不稳,人往旁边一倒,砸到墙上,勉力用手臂撑着墙,又差点滑了下来。
他眼前都黑了,他顺着感觉往前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忽然“咚”地一声,心脏剧烈跳了一下,林秋时身体一僵,下一刻倒了下去。
*
顾景聿走进喧嚷的酒吧里,音乐声大到让人心口难受。
顾景聿皱着眉,许章泉扶着他,道:“聿哥,你在林秋时那里他是不是一直这样欺负你?他这人太恶毒了,是我见过世界上最恶毒的人。”
顾景聿听到了,心里却怪异地不这么想。
林秋时恶毒吗?好像是的。
但他看过林秋时柔软的一面,他躺在病床上好像没气的样子,他弯着眼戏谑地看着他时,还有他每每吃药蹙着眉的样子。
林秋时有很多样子,恶毒只是他其中一面。
顾景聿忽然想到刚才林秋时踹他的狠辣模样,那样鲜活的,跟他一贯病怏怏的样子完全不同。
忽然,脑中“嗡”地一声,顾景聿顿住了脚步。
刚才林秋时叫他们滚的时候,他的脸色白的不太正常。
顾景聿倏地往回跑,他希望是他想错了,林秋时这么坏应该不会有事,坏人都会长命的。
但他回到刚才的走廊上没看到林秋时,他焦急地跑到后面的小门,门外是酒吧长长的后街。昏暗的路灯照耀的一条潮湿的巷子里,只有一只野猫的身影。
顾景聿又返了回去,往另一边的卫生间大步跑去。
他大步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男人蹲了下来,似乎要抱地上的人,听到声音他惊讶地回头。
顾景聿根本没注意他,而是看向地上躺着的人。他瞳孔紧缩,心口一瞬间几乎没了心跳。
“林秋时?!”顾景聿瞬间大步跨过去。
卓松皱眉看着他,“你是什么人?”
顾景聿根本不理他,而是抱起林秋时。林秋时身体都是凉的,顾景聿这一刻的心慌达到了极点。
林秋时那么恶毒,对他那么坏,这样的人不该遗臭千年吗?
顾景聿咬着牙,开始掏自己的口袋,出门的时候他听家里阿姨的话,将林秋时所有的药都带来了。
顾景聿将所有的药都拿了出来,他却没有水来喂林秋时。
这时卓松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他买了一瓶水出来,就是想解酒的,可没想到看到林秋时昏在这里。
顾景聿小心地托着林秋时的下巴,掰开林秋时的嘴,将白色的药粒放进他嘴里,再倒上适量的水,下巴一抬,药粒滑了下去。
他如此反复了四五次,才将所有的药都喂了下去。gzh盗文死翘翘
不知过了多久,林秋时的身体才慢慢有了温度。顾景聿高悬的一颗心猛地沉了下来,他这才知道刚才他有多紧张。
他眸光复杂地看向还在他怀中昏迷的林秋时,之前有多凶狠讨厌,如今就有多可怜。
少年身量太薄,骨架纤细,身体的每一处都像是造物主的怜爱,连他的心脏病似乎都是造物主故意捏的。好让他表面再恶毒,也让人讨厌不起他来。
他是被神明偏爱的人。
仿佛他的灵魂被割成了两半,一半是惹人厌的,一边是惹人怜的。
顾景聿本该厌恶痛恨他,可却被他另一半灵魂蛊惑了。
连神都偏爱的人,凡夫俗子如何拒绝。
顾景聿将林秋时抱了起来,卓松问:“你要带小辞去哪?”
“小辞?”顾景聿皱眉。
卓松一怔,随后黯然摇头。“我忘了他不是小辞,只是长得像而已。”
顾景聿冷沉着脸,冷声说:“离他远点。”
对于卓松他是厌恶的,他想到卓松在吧台边激动抱着林秋时的样子,顾景聿就不由地排斥他。
卓松被顾景聿脸上凶狠的表情摄住了,仿佛他被森林里一只凶狠护食的头狼盯住了。而他碰了头狼的宝贝,如今头狼要来咬掉他的脖子。
卓松不由地顿住了脚步,看着这个高大的男子将纤弱的林秋时抱在怀里,一步步离开了。
第24章 调戏
顾景聿打了一辆车带林秋时回去,半路上林秋时就醒来了。
林秋时睁开眼,发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宽阔的胸膛传递着阵阵温暖,而他腰部还有一只手掌。
林秋时“啪”地打掉身后人的手,坐直了身体。
顾景聿抿着唇看他,林大少爷一醒,他身上的脆弱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矜贵的清傲,是精致面容下若隐若现的暴戾。
林秋时揉着眉心,他心口还残留着之前心悸的痛意,太阳穴也一阵阵发痛、发胀。
他烦恼地拧着眉,这破身体太脆弱了。
这样只能小心翼翼地靠着药物活着,这不能做,那不能做,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但林秋时只是这么一想,他还是惜命的。
他死在大雪天里,知道生命一点点丧失的无能和恐惧。就算苟且偷生,他也会选择活着。
“停车。”林秋时喊。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他,林秋时压抑着暴戾又说了一遍:“停车!”
司机在路边将车停下了,林秋时直接打开了车门下车。林秋时是从靠马路的一边下的车,他下车时后来来的一辆车差点撞上了他,若不是方向盘打的快,人已经撞飞了出去。
司机停下车,心有余悸后暴怒:“你下车不知道看后面车吗?小心撞死!”
林秋时蓦地抬眼看向他,那眼底的寒意让司机不由地打了一个寒噤。
他心生怯意,脸上却更加愤怒,骂骂咧咧两句将车开走了。
林秋时揉着太阳穴往路边走去,顾景聿将钱付给司机后,跟着他下来了。
林秋时一阵阵犯恶心,这都是药物的副作用。但被夜里的凉风一吹,他好了许多。
他白着脸回头看向一直沉默跟在他后面的顾景聿,桃花眼一扬,道:“去给我买包烟。”
顾景聿的眉头立马皱了下来:“你不能抽烟。”
“顾景聿。”林秋时声音危险,“你凭什么管我?”
是啊,他凭什么管林秋时?
是林秋时自己要作死,他暂且连自己都顾不上,还能管得了林秋时的死活。
但他一想到林秋时昏倒在地上,毫无所知的样子,他的脚就抬不动。
林秋时咬牙,属于林辞的暴戾和阴鸷随着他重生,又来到了林秋时身上。原来的林秋时是个娇美柔弱的瓷器,而现在的林秋时就是一个有着光彩夺目外表的凤尾燕蝶,拨开他的外表,里面流着的都是毒素。
而他穿来没多久,就伪装不住了。
特别是在顾景聿面前。
一个装傻的男主,一个得到世界偏爱的气运之子,一个以后会有完美人生和完美爱人的人。
而这样的人,如今又无法反抗他,这让林秋时的恶劣扩大到了极致。
林秋时抬脚踢他的腿,顾景聿往后退了一步。林秋时又踢了一脚,顾景聿又往后退了一步。
不论林秋时怎么踢他,顾景聿都默不作声,更不会去给他买烟。
林秋时气笑了,看着眼前要他抬头才能看着的男人,林秋时道:“转过去,遵下来。”
顾景聿默不作声地照做了,他知道林秋时的火还发出来,所以估计要狠狠从后面给他一脚。
顾景聿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栽到地上,他就用两手撑着地面。
但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一个温软的身体靠了上来。
“背我回去。”林秋时趴在他背上,在他耳边吐气。
顾景聿的耳骨抖了抖,莫名的痒从脊骨爬了上来,刺挠他的心口。
他托起林秋时两条腿将人背了起来,林秋时太轻了,这点重量对他来说微不足道。可他觉得身后的重量“重”的他心慌,他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身后的人。
林秋时细腻温热的手臂缠着他的脖子,像是攀附过来的青蛇。明明知道它吐着蛇信子,却被它迷了心神,甘愿被他吸取了灵魂。
顾景聿一路走的恍恍惚惚,林秋时趴在他肩膀上,柔若无骨。
“我手机呢?”林秋时忽然问。
“在口袋里。”顾景聿闷声说。
他不方便来掏手机,林秋时就伸过手将他上衣口袋里的手机掏了出来。
林秋时打给了梁辰,这人带他出来玩,自己却跑没影了。
但直到响铃熄灭了,梁辰又没接,林秋时接着打。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那头梁辰接了电话。“宝贝这个时候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梁辰说的咬牙切齿,声音粗重。
林秋时挑了挑眉,故意说:“你把我丢酒吧了,你人呢?”
梁辰还没说话,一个柔媚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又是哪个宝贝给你打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梁辰“艹”了一声,声音都抖了起来。“艹,你别动,夹死老子了。”
电话那头另一个声音痴痴地笑,笑声黏腻,配合着梁辰沙哑的声音,下流至级的话一句句蹦了出来。
顾景聿停住了脚步,林秋时好整以暇地举着电话,电话里的每一声他能听到,顾景聿也能听的清清楚楚的。
“宣宣本事上长啊,如今这么浪,腰扭的这么厉害,倒比以前扭扭捏捏在我身下哭着好看多了。”
“梁少爷说的哪里的话,以前宣宣不懂事,劳梁少爷教导。”
“我是怎么教你的,就教你这么夹人的?别动!腰抬起来一点……”
电话猛地被挂断了,林秋时还想听了,这么被挂断了他又觉得没意思,将手机塞回顾景聿的口袋。
但他这时才注意到顾景聿的耳朵到脖子都红了,后颈处出了细密的汗。
林秋时一愣,随后戏谑地勾起唇角。他忽然伸手摸了摸顾景聿的耳朵,顾景聿全身猛地一僵,握着他小腿的手忽地用力。
林秋时皱眉,但又觉得顾景聿的反应可爱。
他抱紧了顾景聿的脖子,偏头咬住了顾景聿的耳骨。
顾景聿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呼吸顿住,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林秋时用牙齿磨着他耳骨上薄薄的一层肉,舌尖舔过敏感的皮肤,呼吸全喷在顾景聿青筋鼓起的脖颈上。
“顾景聿。”林秋时痴痴地笑,像极了电话里那个黏腻的声音,但又带着丝不怀好意。“你硬了吗?”
第25章 男主的定情信物
顾景聿喉咙发紧,全身都僵住了。
他像是一个午夜里被魔鬼缠上了人,耳边都是魔鬼的低语。一字一句都在引诱着他,让他灵魂堕落到看不见的深渊里。
林秋时轻笑一声,纤细的手指顺着的他的脸颊往下,划过他的喉结,滑进他的衣领里。
顾景聿一把按住他的手,脸上神情五颜六色,活像是开了染坊。
林秋时晃了晃脚,笑:“傻子,真的硬了?”
顾景聿忽然放下林秋时,一把将人拽进旁边的暗巷里,随后按在了墙壁上。
“林秋时。”顾景聿掐住他的下巴,将这张浓艳生姿的脸抬了起来。“你到底在玩什么?”
他咬牙切齿,想从这张脸里窥见什么,但林秋时一直笑着。他并没因为被人钳制住而生气。
他靠在墙壁上,微向外弓着腰,明媚生姿地揽住他的脖子。
随后他半抬起腿,膝盖抵住某处,故意笑着问:“顾景聿,硬了呀。”
顾景聿只觉得有一股热流直冲脑门,他快要死了,快要被林秋时玩死了!
顾景聿低下头,凶狠地吻住林秋时的唇。
他这样子不像是在吻,而像是在吞噬着什么。林秋时这人太危险了,他明明知道却抵御不了,一次次陷入他布好的陷阱。
顾景聿恨不得将林秋时生吞活剥,这样他就不用想林秋时到底想玩他什么了。
暗巷出口就是一盏路灯,路灯照亮了一个高大的男子拥吻着一个少年的身影。路灯昏暗,另一边更是没有一点亮光。
他们就在这似明似暗的交界处拥吻,如果这算得上是一个吻吧。
这一刻世界是安静的,林秋时揽着顾景聿脖子的手,被他用力按到头顶。林秋时呼吸不过来了,顾景聿也不放开,他那样凶,跟狗一样啃噬着林秋时的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景聿才停了下来。
顾景聿拽了拽衣领,粗喘着气低着头看着林秋时。
林秋时眼眶里都是被逼出来的眼泪,他脸颊因为呼吸不畅涨的通红,胸膛大力起伏着,脸上是茫然的神色。
像是被亲傻了一样。
顾景聿从来没看过林秋时这个样子,在顾景聿面前,林秋时一直是那个主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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