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胜追击,杀入咸安城,再回南城才是最好的办法。”
“王爷!”
“本王意已决!”
说完,墨尘转身离开。
见王爷走远,军中将士面面相觑,最后纷纷将目光落在重桑身上。
“重桑将军,王爷为何忽然改变主意,不是说好的,三日之后攻城吗!”
重桑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为何。”
一时间,众将纷纷猜测,天时地利人和,若错过了,便再无如此好的机会了。
再者拖延的越久,对他们约不利。
以王爷和赵懿的过节,赵懿放出来,第一个便会想办法对付王爷。
南城,皇子府。
被囚了几个月出狱的赵懿正立在书房之中,听探子的禀报。
“墨尘推延攻城,目的尚不可知。”
赵懿负手立在窗边,看着窗外堆积的白雪,冷笑。
“他若不攻,就想办法让他攻。”
“主人的意思是说?”
“将这封信交给林军卓。”
探子双手接过,迅速离开了皇子府。
赵懿冷冷的看向窗外,袖中拳头收紧。
“墨尘,杜清远,以前是我小看了你们,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二人活着回南城!”
……
天色暗下,墨尘在书房里与人商议要事,重桑等候在外,待里面的人出去,他这才走进去。
“王爷。”他恭敬叩首。
“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将兵马暂时安置了下来,并停止攻打事宜,按兵不动。”
墨尘嗯了一声,翻看着手里的奏折,看似平淡,真的就毫无攻打之心了?
重桑疑惑。“恕属下冒昧,王爷为何忽然改变主意。”
墨尘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放下折子看向他。
“清远去了咸安城,并承诺说服穆余退兵。”
“什么!”
“这个时候,若本王攻城,他会没命。”
重桑明白了墨尘的意思,一拱手。
“末将会安抚好军心,并准备随时攻城。”
守候在门口的士兵,将这一切听在耳中,见重桑离开,他借故如厕,到了后门,将刚刚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一位仆人,仆人听后,给了他一锭银子。
之后这仆人小跑着到了太守府,进入后院,找到盛菱,并将原话传给了盛菱。
盛菱听后脸色瞬变。
“杜清远去了咸安城,哈哈哈,天助我也。”
那个地方可是狼窝,只会有去无回。
“若他活着回来,并解决了一切呢?”身侧的仆人提醒道。
盛菱满脸的笑容僵硬了下来。
“若他真帮助了王爷,那王爷便会更加宠爱他,那我……就更无机会。”
想到这里,他急的在屋子里踱步,忽然,他想起一个人来。
阴沉着脸,抓住披风披着身上。
“少爷您去哪里?”
“我去去就回,你们都别跟过来!”
冒着雪出了太守府后门,踩着雪地一路疾走,到了一处偏僻的茅屋咚咚咚敲了三声门打开,他迅速进去。
刚进去,便被一只大手拥住,满是胡茬的下巴剐蹭着他脸颊。
“放开!”
盛菱娇喝一声,厌恶的推开他。
“我有正事!”
林军卓淡淡的看着他,靠在木桩子上。
“说。”
“杜清远去了咸安城。”
“我亲眼看到他进去的。”
盛菱气急败坏的踢翻了屋内的火炉。
“你该杀了杜清远,阻止他进入咸安城才对,你怎可眼睁睁看着进去?别忘了,昨日在床上你是怎么答应的我!”
林军卓看着被他踢翻的火炉,冷笑。
“盛菱,你不知道床上说过的话,是不能信的吗?”
盛菱瞪大了眼睛。“你想反悔,你信不信我立刻让人杀了你。”
林军卓耸了耸肩。“你可以试试看,是你的人杀得快,还是我的嘴巴传的快,不出半日,我便让凉城所有百姓都知道你盛菱是个什么样的贱人。”
“你!”
林军卓低笑着,凑近他被气得通红的脸颊,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那如剥壳鸡蛋细滑的脸颊,满嘴酒气喷在他的脸上,夹杂几日没洗漱的臭味,熏得盛菱满脸厌恶。
“他进入咸安城就活不了,他坑了穆余,穆余一定会杀了他。”
盛菱看了他一眼。
“但愿你没骗我。”
甩开他的手,打开房门,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林军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里冷哼一声咒骂。
“等这件事结束,本将军第一件事,便是将你拖回将军府,慢慢折磨。”
打了个酒嗝,正想接着睡一会儿,却在这时,一只信鸽扑扇着翅膀落在窗台。
顿时,林军卓酒醒了大半,取下信鸽腿上的竹筒打开里面的字条。
一看之下,脸色变了又变。
“让我想办法令墨尘在三日之内攻城?这是什么意思?”
将纸条丢入炭火里,林军卓思索片刻,快步跑了出去,追上正走出去没多久的盛菱。
“菱儿,你别生气,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会骗你。”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盛菱甩开他的手。
林军卓脸上堆着笑。
“菱儿我那是气话,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怎会食言,不就是杀了杜清远吗,我这就给你出主意。”
盛菱眉一挑。
“什么主意?”
林军卓凑近他耳边。
“只要……”
……
与此同时,一处幽静的山间别苑中,杜清远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看向四周。
“我在哪儿。”
“你醒了?”侧目看去,便见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他身着血红长袍,手指上染蔻丹,眼角晕染了朱砂。
“蓝千诡,这是哪,你为何要将我带到这里来!”
见他这般戒备的模样,蓝千诡幽怨的托着下巴,凑近他。
“小杜,我是来救你的。”
第142章 你也觉得本王疯了?
杜清远从床上下来,后退着到门边。
“蓝千诡,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蓝千诡手撑着额头,慵懒的看向他。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没想到,你对我还是如此见外。”
杜清远冷哼。
“谁与你是朋友!”
蓝千诡低笑出声,染了胭脂的眼尾挑起。
“上一次在凌云山脚下,是你将我从牢笼里放出去的,这份恩情,我可一直都记着,今日好心来救你,却被当成了驴肝肺,着实伤人。”
他一脸幽怨,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我好端端,不劳魔教尊主相救。”
杜清远打开房门,正要出去,却被门口守候的蒙面人挡住去路。
气恼的回头看向坐在椅子上慵懒半靠的蓝千诡。
“你想做什么。”
上一次与他见面是在凌云山的盟主大会上,他企图争夺武林盟主的位置,最后却被杜清远给夺去。
之后,他被墨尘所囚,杜清远放了他。
他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却不曾想,今日遇上,还被他半路劫持到了这里。
蓝千诡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杯。
“九龙白玉杯,价值千金,这世上仅此一对,配上用天山雪酿造的桃花醉,简直是人间一大乐事,小杜不想来上一杯?”
杜清远看向他手中的酒杯,眼里浮出一抹惊诧之色,当初赵懿曾经派人去寻找这樽酒杯用来讨好皇帝。
为了帮他寻找,他跑遍南城并利用杜家的商队寻遍整个南楚国,都未曾找到,没想到,在他的手中。
“我不饮酒,不过……”
“不过什么?”他喝了一口。
“传闻,这樽酒杯是文宇天子毒害逆臣王攀所用的那樽,虽年代久远,可毒性仍在。”
“噗!”
刚入口的酒尽数喷出,蓝千诡看着手里的酒杯脸色古怪。
杜清远勾起唇,淡淡道:
“这宝贝,只适合放在多宝阁展示,不适合当成器皿盛酒。”
蓝千诡将酒杯放下,没了喝酒的兴致,杜清远走过来,坐在他身侧的位置,把玩他刚放下的酒杯,手指触碰着,爱不释手。
“你喜欢?”
杜清远沉默不语,喜欢倒谈不上,只不过前世为了它吃了不少苦,现在看到,生出一些感触。
“你若喜欢,本尊便将它送你。”蓝千诡的声音打断了杜清远的思绪。
杜清远眸子一亮。“尊主盛情难却,那我就不客气了。”
蓝千诡大笑。“本尊现在越来越喜欢你了,不如,你就留在这与本尊一同杀尽这天下虚伪之人,潇洒江湖,随性而为,如何?”
杜清远看着手里的酒杯,唇瓣微动。
“恐怕要让尊主失望了。”
“为何?”
“我身为墨王妃,若留在这里,便等同于背叛墨王,背信弃义之事我可不做。”
“若墨尘死了,就不算背信弃义。”
杜清远猛地抬眸看向他。
“什么意思?”
蓝千诡凑近他,抬手挑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描绘着他眼眶的形状,如痴如醉的看着。
“你的眼睛很美,却被太多虚伪的假象所遮盖,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杜清远不明白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
蓝千诡凑近他耳边。
“还不明白吗,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
杜清远瞪大了眼睛。
“我在这里留了几日!”
蓝千诡伸出两个手指头。
杜清远猛地站起来,两天,已经过去了两天!
他和穆余约定的时间是三日,若明日墨尘不去见穆余,穆余便会开战。
那他所计划的一切,便都将落空。
“我得离开这里。”
他起身,却被蓝千诡按下坐了回去。
“别去送死。”
杜清远紧咬着牙。
“你想杀墨尘?”
蓝千诡摇头。“想杀他的,不是我,我只是来救你的。”
“什么意思?”
蓝千诡挑起唇角,凑近他耳边。
“墨尘和穆余都会死,这是两国皇帝早就商议好的事情,而这主意……”
他咧开唇角,舌尖舔舐着红唇,在杜清远的耳边冷然大笑。
“是我出的!!!”
“哈哈哈哈,尸横遍野,两军四十万都惨死的画面,一定十分有趣。”
杜清远顿觉头皮发麻,身上汗毛根根竖起。
他此刻,好后悔,自己一时心软将他从囚牢里放出来。
气恼的将他推开,朝门口跑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拍打着房门,却毫无作用,门已经上了锁。
“别白费力气了。”
腰肢被一只大手握住,浓烈的香气涌入鼻息,蓝千诡从后拥着他,红唇凑近他耳边,轻轻的吹着冷气。
“现在你可能会恨我,厌我,甚至想杀了我,但是早晚有一天,你会感谢我今日所做的一切,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杜清远怒目看向他,摇头。
“我与你不同!”
蓝千诡的目光从他满是血丝的眼眸下移到他白皙的脖颈。
尖利的指甲扯开他的衣襟,露出洁白的脖子和上面清晰的曼珠沙华。
他俯下身,闭上眼睛,如痴如醉的嗅着,似是这朵花儿,正绽放开,并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好好休息,明日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房门咯吱一响,蓝千诡出了房间,杜清远靠在门板上,拳头握紧。
他得想办法离开!
……
抬头看着天边落下的雪花,漆黑的眸子深邃,口鼻间喷吐着白雾,思绪早已走远。
已经过去了两日,杜清远还没有消息。
墨尘站在城楼上,每日总要在这里看许久,有人暗地里议论,说他疯了,不然为何要放弃如此绝好的机会。
“王爷,冯焦传来书信,请您过目。”
重桑将一封信递过来,交给墨尘。
墨尘将信打开看了片刻,冷笑。
“赵懿想一口吞下军部大权,并将齐王留下的兵权一并夺去,呵,胃口太大,小心被撑死。”
“恕属下直言,若再拖延下去,咸安城穆余养精蓄锐完毕,南城权利被夺,我军的处境将十分危险。”
墨尘看向远处,沉闷不语。
“你也觉得本王疯了?”
“属下与王爷一样,相信王妃会带着好消息回来。”
跟着他的目光重桑也一并看向那被冰雪覆盖的山峦。
初见王妃时,他和其他人一样,认为他不过是个没眼界的冲喜男妃,一个富商之子再有才华,也不过绣花枕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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