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远坐在他身侧的位置,杜叙则看向他。
“墨王已经忘记了你。”
杜清远点头,“他虽然忘了我,可我依旧是他的王妃。”
杜叙则目光复杂。
“清远,爹惧怕了大半辈子太后,整日担惊受怕,可现在你终于熬出头了,不过……”
杜清远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据我所知,澜沧国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当初我进入皇宫曾见过一位银发澜沧国人,太后十分忌惮他,我总觉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快结束。”
“爹说的是花百里。”
“你见过他?”杜叙则一脸惊诧。
见杜清远低着头,杜叙则苦笑。
“你可怨恨爹娘隐瞒了你这么久。”
杜清远摇头。“没有爹娘,就没有现在的清远。”
杜叙则宽慰的笑了,这一刻他只觉以前的一切磨难都是值得的。
“爹有样东西要交给你。”
杜叙则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有个精致的荷包和一块吊坠。
“上次你走得匆忙,将这些东西忘在了家里,我一直贴身带着,蓝千诡没有发现。”
杜清远接过捧在手中。
荷包里装着从邹蘅之那里得到的一枚‘琉璃玉’这个吊坠是爹娘捡到他的时候,挂在他脖子上的另外一枚琉璃玉。
琉璃玉一共分为四枚,他已拥有的两枚。
这便是韦林乾疯狂得想得到的东西,问题是,他费尽心机想得到它,是为了什么?
难道说,已经有人对它动了心思,并意图打开‘花殇’。
杜清远将东西收好放入怀中贴身放着。
“爹,以后若有人问起你,你就当从来没见过这两样东西。”
见杜清远面目严肃,杜叙则点了点头。
刘氏做了一桌子杜清远喜欢吃的饭菜,杜清远吃了中午饭便回了王府。
坐在马车里,手放在胸口摸着里面的两枚琉璃玉,这东西十分危险,若让它问世,又将让澜沧国人陷入危机。
不,或许比这个更加严重。
他得想办法将这东西毁掉!
回到王府后天色已经暗下,墨尘这几日为了登上天子台成为一国之主的事情与诸国交涉。
今日想来也不会回府了。
偌大的东院空荡荡的,杜清远无事走到书架前取出一本书,有东西顺着书的夹层飘落在地上,杜清远垂眸是一张纸。
弯腰将纸捡起,本想将塞回书页,却在看到其上内容的一瞬,惊住!
这张纸上的内容,赫然黑雪阁的悬赏令,而他们要悬赏的东西……
看着纸上画着的东西,杜清远眸子闪烁着。
上面赫然是一枚琉璃玉的临摹画。
再看悬赏金额,一万两黄金。
杜清远一个踉跄撞到后面的书桌。
所以,韦林乾之所以要得到他手里的琉璃玉是想要获得这一千万两黄金的赏银?
“咚。”外面传来声响。
杜清远急忙将纸上夹在书里推回到书架中。
“咯吱。”
房门从外推开,墨尘站在门口,看向杜清远,满目笑容。
“还没睡。”
他走了进来。
杜清远低着头。“睡不着。”
男人从后拥住他,吻住脖颈。
“想本王了?”
杜清远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胸口放着琉璃玉的地方。
墨尘抓住他的手,杜清远身子一颤将他推开。
“我不舒服,今日不行。”
杜清远快步出了房间,到了隔壁的屋子,关上房门。
靠在门板上,手放下胸口的位置,眸光闪烁,现在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不想怀疑他。
可是……
那张悬赏令让他很在意。
另外一边的房间里,墨尘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本满怀期待的心冷却了下去,他皱着眉头负手在屋内踱步。
几次要过去将杜清远拽出来,却还是忍了下来。
他已经将一切打点妥当,只等则良辰吉日登天子台,宣布国号龙登九五。
墨尘想要成立新的国家,打心底里他便不喜欢南楚国,对于这个国家厌恶,令他拒绝做这个国家的皇帝。
因此,他打算建立新的国家。
本想将这个消息告诉杜清远,毕竟若他成为了皇帝,皇后的人选便是他。
可现在,他却拒绝了他!
心中一股无名火油然而生,一拳头砸在桌面上,一声怒叱。
“杜清远,出来!”
屋内寂静,对面的房间没有任何反应,清远并没有出来。
他墨尘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隔壁屋子传出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杜清远垂着眼睛,假装没听到。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而且,有些事情他得调查清楚。
接受墨尘是一回事,可关乎到澜沧国人,关乎到千万百姓的性命他马虎不得。
现在的墨尘令他捉摸不透,他不知道墨尘对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如何能全心身的去将琉璃玉交给他。
尤其是在看到那张悬赏令之后。
杜清远从怀中取出那两枚琉璃玉,这东西不能贴身带着,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
第二日清晨,杜清远打开房门,一出去便见墨尘坐在厅房的太师椅上铁青着脸,那表情似是杜清远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
“王爷早。”
杜清远走了过去,见桌上放着茶具,他亲自沏茶双手递给他。
“王爷喝茶。”
墨尘沉着脸,狭长的凤眸垂着,睫毛遮挡了他眼底的暗色。
还在生气?
杜清远将茶放在他面前。
“这是碧螺绿茶,有清热降火的作用。”
“砰。”
茶盏被他甩袖打翻在地上,墨尘冷哼一声,气急而走。
看着地上破碎的茶杯,再看墨尘离开的背影。
他生什么气,一晚上了还没消。
难道是因为昨日拒绝了他?
不至于吧……
第198章 不能惯着他
“少爷,您起了。”
房门从外推开,阿宝端着早点过来放在桌案上。
见少爷一直看向门外。“少爷在看什么?”
“你可曾见到王爷。”杜清远问道。
一说起王爷,阿宝就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我去厨房端早点回来的路上撞见王爷,王爷的样子着实吓人。”后面那句阿宝压低了嗓子。
“少爷您不会和王爷吵嘴了吧?”也就少爷能有本事将王爷气成那副模样。
杜清远唇角动了动,噗嗤一笑。
捏起一块糕点,一边吃一边说道:
“你去将熊叔叫来。”
阿宝出了门,不多时熊震天走了进来。
“王妃有事情要吩咐?”
杜清远看向他,面色沉重。
“帮我留意一下墨尘近日的动向,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又和什么人有来往。”
悬赏令的事情,一日不弄清楚,杜清远心中难安。
“是。”
熊震天退了出去,到门口想起一件事来。
“前几日有人来找王妃,被王爷拒之门外。”
“谁?”
“薛广。”
他……
在墨尘没有失忆并准备攻打南城前,他去了一趟宣武山找薛广借兵,后来他们成功的攻入南城出了意外。
那以后,他便没有再听过有关于薛广和他所统领旧部兵马的消息。
他以前颓废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现在虽然墨尘回来,可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他处处对杜清远防备,不允许他参与他的事情。
虽然承认是王妃,其实不过有名无实而已。
对于军中,以及朝堂中的事情,杜清远一概不知。
这个时候薛广来找他,是为什么?
“给我准备马车,我去见他。”
熊震天领命出去,不多时备好了马车,杜清远出了王府,乘上马车去了薛广现在居住的驿站。
下马车杜清远叩响房门,片刻门打开,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走了出来,见是杜清远,他微眸子一亮。
“杜公子,你可算来了。”
房间的木桌上摆放着两只茶盏,杜清远看着茶盏里冒出的白雾,听着薛广说起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三个月前。
也就是蓝千诡杀入皇宫,墨尘假死的那一天。
武王带人将墨尘的‘尸体’带走,并统领大军撤退,薛广虽然不甘心战败,却还是跟着他们一并退出皇宫。
可他已经到了这一步,并不想半途而废,至少也得找到他的阿离。
这之后,他便一直潜伏在南城,一个月后,武王找到他谈合作。
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墨尘还活着的事情,想起自己这一个月毫无收获,他答应了他。
之后他离开了南城,由武王带着他见到了墨尘,那个时候墨尘重伤还未痊愈,可就算如此,他也在重伤的情况下,制定了计划,悄无声息的派人潜入南城,伺机夺城。
这让他看到了希望。
于是,他继续与他合作,并将兵马借给他用。
之后他们里应外合加上有杜清远的护卫军以及那十万兵马相助,成功的攻破南城夺回皇宫。
攻城之后他强大兵马,扩展势力,对于一些顽固的人绝不手软。
手段雷霆令人佩服。
事后,墨尘有意拉拢他,并给他护国将军的爵位,却因为一件事情,二人起了争执一拍而散,而后,薛广便一直住在这间简陋的驿站中。
听他说完这些,杜清远沉着眸子。
“你们因为什么事情而起争执?”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他不敢确定,也不愿意去确定。
除非他亲口告诉他。
薛广一拳头砸在桌上,茶盏一阵颤动。
“墨尘压根就不打算让澜沧国人共享他的帝国!”
“什么意思?”杜清远的手缩紧。
薛广扶着额脸,深吸了一口,压下心头狂躁。
“他说服我留下,我本想答应,并与他去了军营参加了他们议事,听到他们谈及澜沧国人,可他们压根就没打算接受澜沧国人,只是变着法子奴役而已!”
他气的胸口起伏,情绪激动。
“墨尘以前答应过我什么,他忘了吗!他现在这么做,是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
杜清远眸光闪烁,“对不起。”
“你和我说哪门子对不起!”
杜清远垂着眼眸,望着杯中冷掉的茶水心薄凉一片。
“他忘了我,连同与我有关的记忆统统没了,所以他根本就不记得当初我们的约定。”
“那个美好的愿望,他已经不记得了。”
薛广目光复杂的看着杜清远,坐到回了椅子上。
“罢了,这件事情不提,我来找你,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薛掌门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竭尽全力。”
薛广这几日为了这件事情愁的胡子都没刮,此刻一脸络腮胡,身上皱巴巴的浑身冒着酒气。
“我想让你进入北屿军军营,帮我找找阿离。”
他找过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阿离的踪迹,因为和墨尘翻脸他无法进入军营,所以才想到了杜清远。
“好,这件事情,交给我好了。”
薛广站起来后退一步,躬身一叩。
“若能帮我找到夫人,我薛广感激不尽!”
杜清远双手将他托起来。“这件事说起来是我们失信于你,只求你别怪罪,不敢承谢这个字。”
薛广看着杜清远,眼神复杂,想说什么,却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出口。
杜清远离开驿站,见天色还早,决定去一趟军营,将这件事尽快办好,让他们早点团聚。
抵达军营的时候,以是下午,见杜清远来了,北屿军大将军重桑过来迎接。
“王妃怎来了这里?”
杜清远看了一眼军营中内。“王爷在吗。”
重桑摇头。“王爷今日并未来军营。”
杜清远思索了片刻道:“我有事情要见成可。”
重桑让开路来,请杜清远进去,若按照规矩,任何人在没有经过王爷允许的前提下是不能进入军营的。
可重桑却对杜清远例外。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杜清远为墨尘付出了多少,哪怕王爷忘了,可他们怎能忘记。
进入军营,重桑带着杜清远前去军营的西营地,重桑将北屿军军营的西营地划分给了成可用来安置他的人马。
杜清远看向有条不紊的军营和正着*练的兵马暗自点头。
“你找我?”少年一头短发,身着军服,手里持着长矛,卷着袖子,额前有汗珠。
方才他正在和北屿军其他的将军过招,以一挑三完胜,成可的身手已让诸多北屿军将士心服口服。
他进入营帐看向杜清远。
“外面热,进来坐。”
杜清远走了进去,“看来你适应的很好。”
成可喝了口水,取了帕子擦拭额前的汗。
“既然已经决定留下,自然得做到最好,省得落人口实,驳了我们澜沧国人的面子,你来找我,可是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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