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台回复路念东,但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了谢疏慵的脸。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和谢疏慵接触。
从第一次见面时在飞机上救人,谢疏慵就展现出了一个专业可靠的印象。
之后的接触中,谢疏慵也很有分寸感,一直很尊重他,随时随地注意到他有“洁癖”。
不得不承认,他和谢疏慵在一起时充满了安全感。
不会担心有人越界,也不会为了迁就别人,被迫去人口拥挤的地方。
等等,我想这些做什么?
池清台猛地惊醒,感觉到了一股莫大的荒唐。
他总不可能让谢疏慵陪他治疗吧?
明明当初说好了只是协议结婚,婚后互不干预。
池清台换上衬衫,投入了漫长的视频会议中。无论如何,他不会主动打破界限。
晚上12点,池清台终于处理完工作,上床睡觉。
刚才找wifi密码时没关床头柜,池清台顺手把抽屉推进去,余光却不由得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里面放着两个小盒子,池清台拿起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小的个是安全套,大的个是润滑油……
池清台震惊,且非常难以置信。谢疏慵竟然在他房间里放了这种东西!背后的暗示意味简直不言而喻。
亏自己还那么相信他!
池清台感到了一股被愚弄的愤怒,他把盒子扔进抽屉,“砰”一声合上了抽屉,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染上一抹薄红。
他拉过被子捂住脑袋,两分钟后又突然翻起来,咔哒一声反锁了房门。
然后他按照网上提供的方法,关掉房间里的灯,打开手机摄像头扫视房间。镜头里一片黑暗,应该没有那些奇怪的偷拍设备。
但哪怕如此,池清台依旧不太放心。
他脑海中浮现出外界对谢疏慵的描述,什么乱七八糟的飞/叶/子,让人打胎,喜欢虐待床伴……
池清台不是一个人云亦云的人,多年工作经验,让他养成了一套独特的评价事务的标准。
不管外界说得多好听或者多难听,他只相信自己掌握的资料,看到的事实。
在他此前与谢疏慵的接触中,确实没有发现对方的任何陋习,那种耽于玩乐的花花公子更是与他相去胜远。
直到今天,他在抽屉里发现了安全套和润滑液……
池清台又想起那次在机场他们拿错手机时,他亲耳听见谢疏慵说的:“最近我女人玩腻了,改玩儿男人。”
如果说之前那些话都是谣言,那这两句话却是他亲口所言。
谢疏慵竟然是这样的人吗?
池清台脑海中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此日清晨,他顶着昏昏欲睡的脑袋起床,一下楼就看到了谢疏慵。
对方系着围裙,正在做早餐。
池清台原本就心情郁闷,看到谢疏慵后心情变得更糟了。
“早上好,”谢疏慵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早餐吃培根煎蛋可以吗?”
池清台没说话,只是眼尾上挑,冷冷地盯着他。
“没睡好?”谢疏慵注意到了他眼下的黑眼圈,又说,“不喜欢床垫可以找人换了。”
“不用了,”池清台在餐桌前坐下,又恢复到了初次见面的冷淡,“反正也就一周住两天而已。”
谢疏慵察觉到了他的排斥,也没再开口。
这段饭吃得没滋没味儿的,但池清台的素养做不出立刻拍屁股走人的行为。饭后,他把碗筷收到水池,谢疏慵也收拾自己的餐具过来。
池清台对他心生防备,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一步,却不知胳膊碰到了一旁的菜刀。
眼看就要撞上去,谢疏慵伸手拦了他一下:“小心。”
虽然谢疏慵很快就松开了手,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肢体触碰。
池清台猛地抬起头,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胳膊。
“那边有刀。”谢疏慵解释。
“多谢,”池清台语气依旧冷淡,“但下次请让我自己处理。”
说完,他不等谢疏慵反应,转身进了洗手间。
走进洗手间不过短短几十步距离,池清台整张脸已经全白了。
恶心,难受,被碰到的皮肤甚至开始泛起刺痛。
他卷起衣袖,用冷水一遍遍地冲洗着皮肤,涂了一遍又一遍的洗手液。
可不管他清洗多少遍,皮肤上依旧停留着刚才被触碰的感觉。
水声哗啦哗啦地响,池清台几乎是偏执地清洗着手臂,力道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粗鲁,白皙的肌肤泛起阵阵红痕。
他明明不想的,可是他停不下来……
“需要我帮你吗?”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池清台满脸警戒地抬起头,却对上了谢疏慵含笑的眼眸。
一楼有两个卫生间,池清台去的是离厨房最近的那个,做了干湿分离,洗手池单独在外面。刚才他只顾着洗手,没注意到这点。
而现在,自己刚才的行为都被谢疏慵看到了。
池清台若无其事地关上水龙头,几乎是被人强行终止了清洁过程。
他抽出纸巾擦拭手臂,侧过身体背对谢疏慵,这是很明显的防御姿势。
“你洗太久了,”谢疏慵忽略他眼中的防备,只是从医生的角度提醒,“皮肤作为人体最大的器官,有自洁自净的功能。你这样过度清洁,会损害皮肤皮脂层和角质膜,损伤肌肤屏障。”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结果还不是往他房间里塞安全套?
池清台冷淡扣好纽扣,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第14章
池清台有意疏远谢疏慵,接下来的这一周里,他再也没回过这边的大平层。谢疏慵也没有主动联系他,短暂的和谐后,二人又恢复成了领证初期,那种冷淡疏离的关系。
然而无论池清台表现得多冷淡,新的周末还是如约而至。好在这周六池清台有应酬,可以正大光明地找借口不回去。
起初,他本以为谢疏慵会借题发挥,或者会询问他是否过去,没想到他不说,谢疏慵也就不问,仿佛两个人都在等对方开口。
不知道谢疏慵是怎么想的,反正那个主动的人不会是他。对他来说,结婚的目的已经达到,不会在上面花费太多精力。
池清台按下手机息屏键,抬头把目光投向宴会厅。
“怎么一直盯着手机?”路念东好奇,“一下午都心神不宁的样子。”
他参加的是一个投资人的生日宴,关系不算密切,露个面就行,磨蹭在这里,也是为了找借口不回家。真要论起来,反而是路念东和对方熟悉一些。
“没,”池清台把手机揣进口袋,“等一个合作方的回复。”
“原来是等合作方,”路念东松了口气,测忍不住调侃,“看你刚才一直盯着手机,我还以为你恋爱了呢。”
池清台:“……”
他这才意识到,路念东似乎还不知道他结婚了。
他也不是特意隐瞒,只是之前工作忙忘了。但现在他和谢疏慵闹了矛盾,再提起他已婚,又显得有些不识好歹,毕竟之前路念东已经劝过他一次,要远离谢疏慵。
池清台本没把谣言放在心里,直到谢疏慵使出如此拙劣的暗示,把他打得措手不及。
池清台有点儿不能接受,自己看人眼光差到这种程度。
他做风险投资,投资项目也是投资创始人,之前还从没看错过人。
但谢疏慵之前确实有风险,也有许多不好的评价,是他过分相信自己的判断,一意孤行领证结了婚。
可哪怕如此,池清台依旧不相信,自己眼光差到这种程度。
他找路念东旁敲侧击:“你和谢疏慵熟悉吗?”
“完全不熟悉,”路念东摇头,“他去年才回国的,也不怎么在公开场合露面。而且他们那种身价的都有自己的圈子,很少和我们一起玩。”
池清台这才意识到,谢疏慵比普通的富家子弟,要神秘低调得太多。
明明是豪门继承人,却出国学了十几年的医术,听说他幼年被家族排挤出国,可现在却成为了家族新一辈的翘楚。
外界有许多关于他的风言风语,但他本人却洁身自好,至少在他们接触的过程中,从未展现过任何陋习。
“怎么突然想起打听他?”路念东还停留在池清台相亲的阶段,突然防备起来,“该不会你还没放弃和他相亲吧?”
池清台抬起左手,展示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暗示路念东自己已婚,没想到路念东神色不变,一脸好奇地问:“之前我就想问你了,你这样拒绝别人搭讪有效果吗?”
池清台:“……”
“哎没事儿,”路念东拍了拍池清台肩膀,语重心长道,“我年底都会在欧洲做设计,如果有适合的帅哥,我一定介绍给你。”
池清台:“你自己留着吧。”
“那又不冲突,咱两一人一个呗。”不知想到了什么,路念东有些猥琐地笑了起来,“或者你不介意,我们一人两个也不是不行。”
池清台:“……”
最终,他还是没说自己和谢疏慵结婚了。
池清台一口气喝完杯里的酒,决定找谢疏慵当面问清楚这件事。
回家开门一看,家里却静悄悄的,只有一树梅花沐浴在夕阳中,地上撒落片片花瓣。
谢疏慵不在?
池清台走进客厅,发现原本空荡荡的茶几上却堆满了东西。
起初他还以为是玩具,直到池清台走近,看清上面的每一个物件,被狠狠地震惊了。
池清台一向洁身自好,斯文禁欲,在他过去近三十年的人生中,都没经历过这么恐怖的一幕。
高档茶几上摆放着各种玩具,有带着包装的电动玩具,也有裸..露在空气中的硅胶玩具。有仿真的形状,也有各种动物拟人的设计。
用安全套和润滑液就算了,可这一桌子满满当当的又是什么东西?!
现在竟然连装都不装了?
池清台握着手机,气得浑身发抖。
离婚!必须离婚!!
池清台忍无可忍,给谢疏慵发了条消息:【离婚!我要和你离婚!!】
他甚至气得用了两个感叹号。
“嫂……嫂子回来了?”刚发完消息,楼梯那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谢彦抱着一堆大大小小的东西下了楼。
看着对方怀里的东西,池清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这是……”
“嗨,怪我,”谢彦把怀里的避孕套和润滑液放到桌上,满脸沮丧,“我哥昨天发现了我留给他的‘礼物’,结果他大发雷霆,勒令我立刻把这些东西全部处理走。”
留给他的礼物?
池清台愣了愣:“这些都是你放的?”
“是啊,我哥之前不是一直在国外嘛,这套房子就是我帮他装的,可他一直没来住。”谢彦解释,“最近他搬了进来,我才知道他结婚了,把这里当成了婚房。这不就想着送他一些新婚礼物……”
谢彦说着还委屈上了:“我可花了大价钱买这些东西,好多还是代购的绝版货呢,我辛辛苦苦藏了好多地方,就为了给你们生活增加惊喜。没”
惊喜……?
这算什么惊喜?
他都被吓得直接喊了离婚。
等等,离婚?
他之前是不是给谢疏慵发了条离婚消息?!
池清台连忙打开微信撤回,不料刚过了两分钟,超过了撤回时间。
池清台:“……”
饶是他修养良好,此刻也起了杀人的心思。
谢彦还在劝他:“嫂子,池哥,真的一个都不要吗?这里这么多,你总能找到适合的一款吧。”
“拿走。”池清台闭了闭眼,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全都拿走。”
“好好好,您别生气,”谢彦不敢再造次,连忙改口,“我这就拿走,保证收拾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
谢彦打开行李箱,噼里啪啦把东西往里扔。
“等会儿,”见对方离开,池清台又突然改口,“那个……”
“嗯?”谢彦眼睛亮了起来,“嫂子改主意了?”
池清台闭眼,几乎是自暴自弃地说:“……安全套和润滑液留下。”
他虽然和谢疏慵是协议结婚,不会发生关系,但也不会大咧咧对外界宣扬这点。
要是让谢彦把所有东西都拿走,那几乎就是坐实了形婚,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哎可以可以!我全都给你们留着!”谢彦拉开行李箱,一边掏东西一边嘟哝,“我还特意问过,要不要把这些留下,我哥还义正言辞勒令我全都带走。还是池哥你想得周到。”
谢彦很快带着他的玩具走了,剩下一堆基础款在茶几上。可哪怕是基础款也花样百出,分为超薄、螺旋、凸点等种类。
池清台收回目光,决定眼不见为净。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与此同时,手机传来叮咚一声响,新的微信消息进来了。
谢疏慵:【?】
池清台捂脸,硬着头皮打字:【大冒险游戏输了。】
谢疏慵没再回复,池清台以为自己糊弄了过去,却不料等他上楼,谢疏慵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池清台接通电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好只是游戏输了,”谢疏慵笑了一下,似乎相信了他的说辞,“我还以为我惹你生气,让你都想离婚了。”
“没……”池清台摇头,有些狼狈地编纂细节,“今天有个朋友生日,我和他们玩游戏输了,惩罚内容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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