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兆只是来看江故这些天过的怎么样的,又不是来逛商场的,听到他说冷,连忙往外走:“走走走,回家回家,现在回去还能睡个午觉。”
江故:“要不要去我那儿坐坐?我跟司珩说一声,他应该不会介意。”
“还是算了吧。”唐兆拒绝道:“这两天我还得看书,之前我还以为走关系进省图书馆就行了,结果竟然还要考试,服了,我得回家啃书了。”
江故笑道:“那好吧,你加油,考上了再约饭庆祝。”
唐兆叫了一辆车,绕了个路先把江故送回了家,然后自己才回家。
一下车,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江故是又冷又热,一刻都待不住快步往家走去。
整理好买回来的东西,又简单冲了个澡,等他从浴室出来,咕哩已经趴在他的床上等着了。
江故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一手揉捏着它的小爪子:“今天逛商场看到了电动小老鼠,给你买了两只,待会儿睡好午觉起来陪你玩好不好。”
咕哩喵喵叫着往江故的身上贴,直到贴了个舒服的姿势才不动了。
厚实的隔音玻璃阻挡了外面烈阳下的蝉鸣音,屋内中央空调的冷风安静地输出着,不一会儿一人一猫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江故有些不舒服的在床上翻动着,一手不自觉捂上腹部,眉头微蹙,额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睡在旁边的咕哩爬了起来,一双圆溜溜的猫眼盯着床上双眼紧闭的人,粉红的鼻尖微微动了动,凑近了几分似乎在观察他。
一阵痉挛的痛意袭来,江故被彻底疼醒,一手捂着肚子,双腿曲起试图缓解腹中的疼痛。
可这一阵痉挛持续而绵长,江故只能侧卧起来,两手抵在肚子上,想要用力按压缓解疼痛,可肚子里的疼痛一阵一阵的尖锐起来,疼的他眼前发黑。
咕哩看着蜷缩在床上的人,抬起爪子在他身上扒拉了一下:“喵…”
肠鸣音响起,隔着薄薄的肚皮,江故的掌心都能感受到肚子里剧烈的抽动。
一旁的咕哩似乎有些急了,扒拉他的力道也大了一些,连尖锐的小指甲都伸了出来。
江故艰难的爬起来,冷汗大颗大颗的滚落,脸色苍白如纸,双手死死环抱着疼痛不已的肚子,额头抵在膝盖上:“咕哩乖,咕哩自己出去玩好不好,我有点不舒服,嗯……”
话还没说完,江故就被再次翻涌起来狰狞的痛打断,疼的跪坐在床上时,脑子里在想他买的暖宝宝在哪里,好像在箱子里没有拿出来,应该是商场的空调太冷了,肚子着了凉,疼的有点猛,拉扯的他心脏都有些不舒服了。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江故的衣服都已经汗湿透了,空调的凉爽变成了疼的他发抖的寒冷,突然胃里一阵收缩,江故跌跌撞撞跑下床冲到卫生间剧烈呕吐起来。
午餐他和唐兆吃的是粤菜,本就没吃多少,这会儿吐的干干净净,吐到胃里什么都没有了还止不住,剧烈的收缩导致胃酸不断上涌,双眼发红,激出的生理性眼泪流不停。
汗湿的头发贴在他的颈脖上,呕吐的太狠晕眩的他眼前黑的什么都看不清。
江故跪坐在地上,伏在马桶边喘息着,肚子里的痉挛闹腾的更厉害了。
确定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之后,江故一手死死掐着肚子,一手扶着墙,疼的直不起腰的往床上挪。
司珩盯着没有收到回信的消息界面看了许久,他问江故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下班带菜回去,但江故一直没回消息。
这个时间点,如果江故在午睡的话,那的确可能没看到,但收不到消息,这让司珩多少有点不放心,可如果打电话回去,万一吵醒了午睡的人怎么办。
想了一会儿,司珩打算回家一趟,反正公司离家里也不远,一来一回很快。
一路绿灯回到家,一开门,就见咕哩从江故的房间跑了出来。
司珩把猫抱了起来,环视了一圈安静的屋子,小声朝咕哩道:“他在睡午觉吗?”
咕哩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在询问另一个人的意思,扭头往房间看了一眼。
司珩小心走到门口,本想确定对方在睡午觉的话,他就回公司去,结果走到次卧门口,听到了微弱的呻|吟声。
司珩脸色一变,把猫往地上一放直接推门进去,就见江故痛苦难耐的摁着肚子缩在床上。
瘦弱的人虚弱的卷在被子里,掐着肚子的手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整个陷了进去,疼的太厉害,人不自觉的发着抖。
司珩的心猛地被揪住,像是被人用力拉扯着,脑子空白了一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快步跑到床边。
“江故!江故你醒醒,是肚子疼还是胃疼?还是心脏不舒服?”
恍惚中江故好像听到了司珩的声音,他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只是本能的求助:“肚子疼,我肚子好疼…。”
看着脸色苍白汗湿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人,司珩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朝大门走去。
江故身高不算矮,但骨架小,又偏瘦弱,被司珩抱在怀里,因为疼痛卷缩着,更显得小小一只,头发汗湿的贴在脸上,双眼紧闭的靠在他的肩头,苍白脆弱的令人揪心。
司珩急的指尖都在发抖,但抱他却抱的十分稳:“没事的,不怕,到医院就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
一路下到车库,把人放到了车后座,猛地一踩油门,直接飞车到了医院。
各种查血触诊,炎症问题不大,应该是着凉刺激的痉挛,但因为他本身就有心脏方面的问题,又还没在这个医院建档,有些药不太好用,于是将人送去了中医部。
腿上肚子上扎了几针,又在肚脐那儿搁了个艾灸盒,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是疼的没那么厉害了。
江故一直是有意识的,只是之前疼的人迷糊了,这会儿剧烈的疼痛缓解了,虽然肚子还是难受,但至少可以忍耐了。
见他睁开了眼睛,司珩拿着纸巾给他擦着头上的汗:“针灸还要一会儿,肚子还疼不疼?冷不冷?”
之前狠狠吐过,这会儿开口,嗓子都沙哑了:“好多了,你怎么回来了。”
司珩自然不会说因为给他发消息没回,所以担心的专门跑回家,只道:“我给你发消息看你睡午觉了没有,你没回,我就以为你睡了,所以自己回家拿文件,幸好我回来了。”
江故道了谢,之前疼的太狠了,这会儿缓解了也有气无力的:“给你添麻烦了。”
知道他现在还难受,司珩不想说他,但他还是心有余悸的生气:“之前说好了,不舒服的时候跟我说,肚子疼的那么厉害怎么不说?”
大概是司珩的语气太温柔,听起来并不像生气的,江故也就没有在意,只是认真解释:“我知道自己是着凉,忍过了那阵疼就没事了,只是没想到这次疼的厉害了些。”
司珩看着他:“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舒服了跟我说,不管严不严重,这样遇到事,我至少心里有数不会被吓得慌了神。”
江故躺在病床上扭头看他:“对不起。”
司珩:“能不能答应我?”
被他这样盯着,让江故觉得自己要是不答应就很罪过一样,只好道:“好,我答应你。”
司珩摸了摸他的手:“冷不冷?肚子上还有针灸所以不能盖被子。”
江故摇了摇头,他肚脐上有个正烧着的艾灸盒,挺暖的,所以没盖被子也不冷。
司珩怕他着凉,插着针的地方他不敢碰,所以干脆将手捂在了他的小腹上。
他的手刚放上去,薄软而冰凉的触感立刻让他的大手陷了进去,心疼的念头刚生起,就感觉掌下的腹部猛地一绷紧。
司珩生怕弄疼了他,忙放轻力道虚虚捂着:“怎么了?很疼?”
江故没好意思看他,垂着眼道:“有点怪怪的,不太习惯别人碰我。”
司珩闻言也没有拿开手:“这样免得你着凉,我就给你捂着,你闭眼睡一会儿。”
江故哦了一声,虽然不太习惯被人这样碰,但他知道司珩是好意,于是忍着那股被人触碰到私|密|部|位的微妙异样闭上了眼睛。
司珩是属于天生火气足的那种,手脚惯常都是热热的,跟江故腹部的冰凉对比鲜明。
本就偏瘦弱的人,之前还吐过,腹中空无一物,从胃部到腹部,平坦到甚至有些凹陷了,司珩的一只手几乎能完全盖住他的肚子,指尖甚至还能触碰到腰侧。
虽然扎着针也做着艾灸,但很明显江故腹内的情况并没有稳定下来,司珩都能时不时感受到手心下肠道痉挛抽动的动静,虽然不剧烈,但这么脆弱的部位也够人难受的。
果然每次肚子里不安分的时候,司珩都能看到江故不自觉皱眉。
此刻的他没有丝毫别的多余心思,哪怕触碰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还与他如此贴近,司珩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要是能替他疼就好了。
第12章
江故的情况不严重,虽然疼得厉害,但痉挛缓解了就没什么事了,不用住院,拔了针灸就可以回家了。
司珩询问过医生,那个艾灸罐自己在家也可以做,肚子疼胃疼的时候就点一个艾灸罐,比热水袋敷肚子更有用,尤其是码字久了,还能在手腕上灸一个舒缓疲劳,于是让医生给开了十几个,一大包的拎回家。
拎着一堆东西回到针灸室的时候,江故已经坐起来了,面色还是苍白,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整个人病恹恹的。
针灸室里有不少床位,几乎都占满了,一些年纪大的哎呦哎哟的扎着针,有几个年轻的一边扎针一边玩手机,靠近江故这边针灸床的年轻人正悄悄摸摸不敢光明正大却又总忍不住偷看过来。
司珩三两步走上前,挡住了旁人的视线:“药都拿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江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之前司珩着急忙慌的只赶着来医院了,连鞋都没给穿一双,这会儿赤着脚都下不了床。
看着已经拿好药的司珩,江故犹豫着要不要再麻烦他帮忙去外面买一双拖鞋,医院里有这种卖生活用品的店,有些需要住院的人会有这方面的需求。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司珩直接上手将他抱了起来。
江故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推开司珩:“我没事了,我可以自己走。”
司珩:“忘了给你穿鞋了,这里离停车场不远,下楼就是,忍忍?”
今天已经很麻烦司珩了,江故也没好意思再开口请他帮忙下楼买双拖鞋,他算是医院的常客了,知道医院这种地方人多,电梯等一趟至少要十分钟,他怎么好意思再浪费人家这么多时间。
可这样抱着也的确有些丢人,江故打着商量道:“要不然背吧,背比抱要省力一点。”
他再瘦也是一米八的个,体重也有一百一二十斤了。
司珩直接拒绝:“不行,背着容易压到肚子,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等下就把脸埋着,反正别人也不认识你。”
这话可不是这样说的。
可惜之前做什么都好像能好商好量的人,突然就不容拒绝了,手里抱着他,还拎着一堆药,那一袋子都是带罐子的艾灸,可一点都不轻的,身负重量还走的格外平稳,手臂都不带颤一下的。
看样子平时健身没白练。
司珩看着一路走的沉稳,实际上生怕自己过快的心跳让人察觉,至于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好不好抱他都没那个心思去想了,心里只有怀里抱着的人,不能把人摔了,也不能动作太大把人颠着了。
旁人那些投递来的目光,那更不重要,反倒是江故不好意思的真的把脸埋在了他的颈窝,他只觉得被他触碰到的脖子这块,烫的他颈部筋脉一跳一跳的。
怀里的人很轻,乖乖勾着他脖子伏在他肩头的模样更是勾的他心头发软,手上不自觉越发用力了几分,可惜这条路走的再慢也有尽头,停车场很快就到了,车门一开,江故连忙松开他钻了进去。
身上的负重陡然消失,一同空下来的还有那颗怅然的心。
小区的住户不多,两梯两户的又不是上下班高峰,从车库到楼上一路并没有碰到什么人,这让江故松了口气。
就是这电梯里有一面墙是镜子,江故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被司珩抱着的模样。
高大的男人抱着他轻轻松松游刃有余的样子,令他脸上瞬间红成一片,脚尖都忍不住微微卷起。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
司珩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盘算着等下做点什么给江故吃,最好是汤汤水水的热食,暖腹容易消化一点的。
回到家,司珩直接把人放到了沙发上,又将室内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你坐一会儿,我去把你床单被子换一下。”
之前疼的汗湿成那样,那肯定不能继续睡了。
江故连忙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司珩:“没事,我那儿还有新的,都是洗过的,我去给你换,你休息一下。”
将人压在沙发上之后,司珩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手抱着新的床单空调被,一手拿了床小毛毯递给了沙发上的人,转身去到次卧给人换床品去了。
一路害怕被人撞见的紧绷突然松懈下来,肚子里还未彻底好的余痛存在感瞬间强烈起来。
江故抖开小毛毯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又拿了个抱枕过来,侧躺着靠在沙发扶手上,把抱枕压在肚子下。
换完床单被子的司珩出来看到江故的姿势,眉头微微一皱,走到沙发旁边蹲下:“很疼?”
江故不是那种强撑着嘴硬的人,更何况之前那么狼狈的模样都被看过了,这会儿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有点疼,但没那么疼。”
一直看着铲屎官进进出出的咕哩这时候跳上了沙发,试图挤在江故的旁边趴下,却被司珩拎了起来:“你乖乖的自己去玩,别闹他,等下给你开罐头吃。”
听到罐头,咕哩舔了舔嘴巴,听话的窝在了猫爬架上。
打发走了粘人的猫,司珩看着江故苍白的脸色,温声道:“我给你煮点面,你吃一点。”
江故不舒服的拒绝:“不想吃,吃不下。”
“不吃东西怎么行,之前吐过,再不吃等下饿得胃疼又低血糖更难受,吃一点,吃几口就行。”
不等江故反对,司珩给他把小毛毯盖好,起身去厨房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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