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陈默之和周消就因为阮清对他有恩而照顾有加。
纪知年这句话是在提醒陈默之,他们为什么会对阮清好。
阮清是因为原身走到了南城最顶级的圈子,最后却取代了原身。
*
陈默之走了以后,陆妄才推着轮椅移到了床边。
偌大的私人病房内安静的针落可闻,纪知年半靠在床头,放在被子里的手捏的发紧,他嘴巴动了动,刚想开口陆妄却快他一步。
“少爷,”陆妄伸出手,手心里躺着一枚纽扣:“我想你需要这个。”
沙糊糊扫描了一遍纽扣‘豁’了一声:“这是针孔摄像头啊。”
陆妄听不到沙糊糊的话,他抬眸看着纪知年,漆黑的瞳眸里淡漠疏离,仿佛刚才对着陈默之的阴郁从未出现过,嗓音低沉平缓:“这是微型摄像机,您的母亲要求我凡是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刻必须佩戴。”
陆妄毕竟是个年轻男人,即便是Beta,纪母也不太放心。
“山顶之上,您躲开了我的手,”陆妄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纪知年,像是一个机器人般:“我不明白您想做什么,所以这三天来我没跟他们任何人说过话,而您的母亲也并不知道这个纽扣还在我这。”
陆妄说话的声音很轻,不疾不徐,也没有任何感情。
不对——
荆野已经恢复了记忆,不应该跟他这样说话才是。
沙糊糊在识海里悄悄上线,荆野一旦触发记忆他就会收到通知,而且他已经看过识海里‘陆妄’得爱意值已经到达了满格,他也有些纳闷:“荆野好像不打算跟您相认。”
荆野是意外触发了记忆,按理说这个小疯子不应该这么冷静才是。
沙糊糊想了一下开口:“他应该是不知道你已经发现他是荆野了。”
沙糊糊觉得有点有趣:“你说上两个世界他记忆回归之后知不知道你认出了他。”
林无漾看着陆妄手里的纽扣,回答了识海里沙糊糊的话:“知道。”
他很确定,荆野知道。
林无漾说完之后就把沙糊糊屏蔽下线。
“陆妄,”纪知年半眯起眉眼,遮住了瞳眸里的一半情绪:“你是在跟我表忠心吗?”
“您想怎么理解都可以,我是您的仆人——”陆妄抬起手拉住了纪知年带着凉意的指尖,把微型摄像头缓慢的放在了他的手心后,一字一句的开口:“将永远臣服于您。”
林无漾看着陆妄,房间内的灯光大亮,他可以看到陆妄漆黑的瞳眸里被他的身影填满。
荆野知道他进入世界是有任务在身,因为不确定任务是什么,所以不敢贸然有动作,一直等他醒了。
看来荆野也想他快点完成任务——
这个世界已经是第三块碎片了,还差一块荆野的灵魂碎片就齐了。
林无漾从未这么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件事,他想知道到底荆野所求的是什么,才值得他甘愿承受碎魂之痛仅仅为了一个机会。
但是现在荆野很明显不愿意暴露他有记忆的事情,陆砚和晏时卿都不能告诉他的事情,荆野在无上空间有所求,自然也要遵守无上空间的规矩。
林无漾不知道是什么,但可以确定,一定是因为他。
脑袋里太乱了,乱的林无漾怎么缕都缕不清。
他把纽扣捏在了手里,还是先做任务,荆野所求,他迟早会知道。
先做任务——
*
纪母来的时候,看到是陆妄陪着纪知年的,愣了下开口:“默之呢。”
陆妄坐在轮椅上,听到纪母的话也没抬头,只是低垂着眉眼去看纪知年露在被子外面的指尖。
漂亮的人,连手都好看,手指瘦削而修长,指甲圆润而干净,皮肤犹如莹润通透的白玉,仿佛连光都可以透过。
陆妄怔怔的盯着纪知年的手指,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却最终没有抬起。
“他去忙了。”
纪知年的音色很清透,说话不疾不徐,脸上的表情也很淡。
纪母闻言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纪知年的手中捏着的纽扣冰冷坚硬,他犹豫了一瞬把纽扣放在了枕头之下,要接过纪母递过来的排骨汤。
“小心烫,我来喂你吧。”
纪知年摇了摇头,看了眼陆妄:“陆妄,过来喂我。”
纪知年说话的时候语调威扬,听起来就有些莫名的娇。
“你这孩子,”纪母皱着眉:“小陆还受着伤呢。”
陆妄坐在轮椅上,他闻言终于抬起了头,把视线落在了纪母身上,缓缓开口:“我来吧。”
陆妄接过了纪母手中的碗,用汤匙盛了一勺,没有立刻递过去,而是轻轻吹了几口气,等热气散去才递到了纪知年的唇边。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做过了无数遍。
可不就是做过了无数遍,林无漾遇到荆野的那个世界,荆野就是一碗碗的汤药喂着,想来吊住他那条命。
这一世他早早的认出了荆野,而荆野的记忆回归,‘纪知年’的这具身体,像极了那个世界的他。
林无漾突然有些无力,一种被命运裹挟无法挣脱的宿命感将他缠绕。
为什么偏偏荆野记忆复苏,面对的是这样一副身体……
即便不是林无漾,荆野面对的是祁念也好,宋长安也好,是谁都好——
为什么偏偏是很那个世界有些一样心脏病的纪知年呢——
PS:荆野“老婆你别心疼,你心疼心疼你自己,我就快分化成Alpha了”
第55章 病弱美人的反杀剧本
晚上7:00,阮清家。
周消坐在沙发上点着烟,看着阮清的眼神有些冷。
阮清坐在他对面,两只手缠在一起,面色苍白。
陈默之推开门的时候,周消连忙站起来,没等他开口陈默之就摆了摆手:“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
阮清闻言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纪知年要死,但是不能是现在,他还没有拿到纪知年的腺体。
况且这个时候纪知年死了,他脱不了干系。
可这口气没等彻底松开,阮清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推纪知年这件事情还没解决。
后悔在心尖蔓延,阮清当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去推了纪知年。
那个废物纸做的一般!!!
阮清站起身体,有些着急的开口:“我能去看阿年吗?”
陈默之走到了周消旁边示意他坐下。
阮清看着陈默之,眼眶有些红:“阿年一定恨死我了,他说要我的心,我太害怕了所以才伸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陈默之看着阮清,双眸微眯。
久病成医,纪知年的心脏是天生的不好,这么多年来纪家和他一直在找一颗合适的心脏都没找到,纪知年不可能不知道心脏配型有多难。
“阮阮,”陈默之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Alpha的上位者气息在这一瞬间散开来:“你知道心脏的配型有多难吗?”
阮清愣了下,看着陈默之样子,心尖儿突然颤了颤,可很快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我知道。”
正如找到一个合适的腺体也很难。
“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要说谎?”
“我没有说谎!”阮清咬着唇,眼眶红的厉害:“那天我说羡慕阿年的腺体完好,阿年突然说她羡慕我有一颗好的心脏,说要是我把心给他就好了,我只是个Omega,听到这样的话有些害怕才推了阿年,我没想到他会摔倒,更没想到他会从山顶跌下去,我真的没说谎,是不是阿年跟你说什么?”
陈默之是从医院回来的,纪知年已经醒了,肯定是那个病秧子说了什么!
阮清咬着唇,放在身侧的手紧握着。
还好父亲已经教他该怎么说,他确实没有说谎,他只是多加了一句话罢了。
阮清看着陈默之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慌的厉害,他不能失去陈默之和周消的助力,他们两个人一定要完全站在他这边才可以!
他想要纪知年的腺体,陈默之和周消就一定要站在他这边!
“默之,我真的没说谎,”阮清犹豫了两秒,对上了陈默之的视线,咬牙开口:“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我也不能由着脏水泼到我身上,那天在山顶,阿年说他喜欢你问我可不可以离你远一点儿,他说后悔把我带进圈子,每天看着我跟你还有周消一起,他却只能在家里养病,我为了安抚他才说了羡慕他是顶级Omega,他却突然说要我的心,那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不害怕。”
阮清的一番话说下来,但是比之前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要顺很多,这样一捋下来,阮清的举动倒不是那么突兀了。
陈默之半眯着眼睛,语气里的情绪难辨:“你的意思是阿年喜欢我,然后嫉妒你成日跟我和周消在一起,所以想要你的心,或者说他嫉妒到想要杀了你——是吗?”
没有心脏,人就死了,不就是杀人吗。
阮清闻言摇了摇头,下唇被他咬的发白,肩膀颤抖,看着很痛苦的样子:“我不知道,我也不相信,但阿年喜欢你是他亲口说的,那些话也都是他说出来的,你不信可以问他那个保镖——”
阮清说到这顿了下,随即苦笑着开口:“阿年的保镖,大抵是不会说真话的。”
周消在一旁,眉头微颦。
要真是阮清说的这样,似乎也可以解释的通,人的嫉妒心是很强的,但他还是烦躁的开口:“那你也不能推他啊,那么高的山崖,幸好阿年命大,不然你过失杀人,什么概念你知道吗?”
周消是有些相信阮清的了,阮清成日跟他们在一起,大大咧咧惯了没什么心眼,但是纪知年的话很少,整个人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也别哭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事情已经发生了,人是你推的,纪伯母现在还不知道阿年出事的原因,你趁着现在去给阿年道歉,如果伯母知道这件事情,到时候我和默之也保不下你。”
阮清感觉到了周消的动摇,眼神闪了闪后才无奈的开口:“可是阿年他——我道歉了又能有什么用,你的说对,不管什么原因,不管阿年说了什么,因为喜欢默之让我不要跟你们接触也好,还是要我的心也罢,都是我失手推了他,纪伯母那边阿年不可能帮我瞒着的,我认命了。”
阮清说完的时候,肩膀的颤抖变得厉害,丝丝缕缕的奶油信息素溢出,很淡,淡到几乎闻不出。
周消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也是,如果纪知年嫉妒阮清,这么好的一个对付阮清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
“默之,”周消看向陈默之,烦得头大:“你今天在医院,阿年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啊。”
“阿年说——”陈默之看着梨花带雨的阮清,调出了他在来时收到的短信:“他相信阮阮不是故意的。”
阮清的颤抖的肩膀骤然僵住。
周消看着一个小时前纪知年给陈默之发的消息。
‘默之,我出事的原因别让妈妈知道,不然妈妈那个脾气,我怕阮阮受不住,阮阮大大咧咧惯了,我相信他不是有意的,他推我其实没用什么力气,是我身体太差了才没站稳,估计阮阮也被吓到了,至于他说我要他的心,应该是我说羡慕他有一颗健康的心脏让他误会了,你帮我跟他解释一下,那么多的心源都没和我适配的,我要他的心有什么用。’
周消的面色在看到短信时变得难看异常,他再看向阮清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是滔天的怒意:“阮清!”
*
林无漾在识海看完回放,嘴角扯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谁能想到他会用这具风一吹就倒的身体陷害阮清呢。
就连阮清都没朝着这方面想。
沙糊糊喝着奶茶:“阮清这点儿道行,你让他十个回合他都赢不了,你这茶艺,高超。”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阮清可是一壶上好的绿茶。
原身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阮清这一轮错就错在,把人心想的太坏,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他如果没有在陈默之和周消面前暗戳戳的诋毁,他那个短信发过去,其实还正好帮了阮清。
但凡阮清把他想的好一点儿,这件事情就算翻过去了。
可惜了,给了机会,阮清不中用啊……
林无漾嗤笑了一声,他给阮清‘机会’阮清没抓住,可阮清给他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呀。
陈默之对原身一直的定义都是朋友,阮清这么一出戏,但是正好推动了陈默之这条线。
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等级相当,家世相当,怎么看都是极其容易成为情侣的。
没有阮清提醒,陈默之短期内还想不到这一点呢。
陈默之是肯定要爱上纪知年的。
只有爱,才能让你一个人做出常人不能做出之事。
就像陈默之因为爱阮清挖了原身的腺体,这一次陈默之也要因为爱‘他’亲手刨出阮清的心。
*
纪知年的身体一直在翻过了年,春末温度回升时才大好,不用依附着轮椅,走几步路就喘。
陆妄的腿要比他的身体好的快的多,年前就不妨碍什么了。
“年年,妈妈走了,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纪母拎着包,把行李箱给了司机后转头叮嘱着纪知年,可她说完之后又觉得多余,视线落在了半蹲在沙发上给纪知年穿袜子的陆妄身上。
自从出院,纪知年的起居一直都是陆妄在照顾,本来纪母觉得不妥,且不说陆妄是个beta,就单说他救了纪知年一命,纪母也没办法把他当成一个保镖对待了。
纪母本来给了陆妄一大笔钱,想让他回家好好休养,等腿好了再来照顾纪知年,但陆妄一句话都不说,不要钱,也不回家,就待在医院,待在纪知年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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