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丈夫为人正直,是个顶天立地的侠士,可谁知有一天竟然发现他凌虐女人,手段残忍至极,府上也有遭其毒手的婢女,大多不死则疯,她这才明白过来之前府上总有婢女消失,她丈夫说是因为犯事发卖,实则全是被凌虐致死。
她偷偷将府中婢女放归,换成小厮,却不断有新的女人被接进府来,再消失无踪。她于心不忍,终于有天挑破此事想劝上一劝,谁知丈夫恼羞成怒,将她送进山上佛堂困了起来。
她不敢揭穿丈夫,只能日复一日念经礼佛,好为丈夫和自己减轻罪孽。
因为她的安分,又或是因为她年纪大了命不久矣,丈夫对她的看管松懈下来,她才得以知道外面的消息,近来看到了《江湖小报》,被沈悠悠这样坚强铿锵,行侠仗义的女子所震撼,触动不已。
所以她写下这封信来投稿,希望揭穿丈夫假仁假义的真面目,阻止无辜女子再受他蒙骗。
信的最末尾写道,她的丈夫,就叫马正天。
而这位马正天,今日刚赢了比赛,正在麓山脚下宴请四方,好酒好菜,威风极了。
“畜生!”
钟盟主看了气的冲出门甩了个十八式掌法,才气喘吁吁地回来继续骂道:“马正天这个老畜生!我这就去昭告天下,揭穿他的真面目!”
宋凌然:“等一下,我们先去马府探探虚实。”
一来要确认信上所言非虚,二来要找到确凿的证据。
而且宋凌然直觉不对劲,纵然会有为了荣华富贵被骗进马府的女子,但真有这么多吗?马正天要是骗不到姑娘上钩,会不会去抢呢?
趁着马正天这几日在客栈中住着准备复赛,宋凌然与钟盟主、贺安快马加鞭一天一夜赶到湖东的马府,留着鲁博为一个人镇场子。
要不是带着宋凌然这个临阵磨枪刚学会骑马的半吊子,也许能连夜赶到。
夜半三更,一行人悄猫猫地翻进马府。
大概是因为老爷和徒弟们不在,守夜的奴仆也耍滑偷懒,正坐着瞎侃。
“前两天又来一个,长得可真水灵,吵着闹着不肯吃饭,今天被金婆子扔柴房去了。”
“金婆子的老手段了,先关柴房吓唬着饿几天,再挑着好处一劝就好了。”
“可惜老爷出门去了,听说得过一阵才回来,你说老爷这些年美人这么多都藏哪去了?怎么见都没见过。”
“大胆!老爷的美人你也敢想。”
“嘿嘿,这不是老爷不在才敢过过嘴瘾嘛。”
……
两个守夜的奴仆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丝毫没有察觉有人偷摸着往柴房去了。
宋凌然在贺安与钟盟主的掩护下勉强跟上步伐,小声道:“等等,你们知道柴房在哪儿吗?”
钟盟主条件反射,开口就夸:“好问题。”
贺安:“……”
宋凌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不知是不是受了来信的影响,宋凌然总觉得黑夜中马府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马府太大,三人决定赶紧抓个人来问问。
这时,前面偏僻的屋子里钻出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子来,好似是个丫鬟,贺安上前刚要捂嘴将人拖走,女子一个闪身,快狠准地甩了他一身药粉。
贺安瞬间扑街。
钟盟主迅速出手,一掌拍在那女子肩上,却没想连那女子身上都覆着毒,要出第二掌时便腿一软,浑身无力地倒下了。
钟盟主接着扑街。
宋凌然:“……”
他是谁,他在哪儿,他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女子一刹那逼近,恰巧借着月光看清了宋凌然顶顶好看的脸,再加上宋凌然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没动,女子发现他不是马府的凶神恶煞的侍卫和小厮,这才停了下来,小声警惕道:“你是何人?”
宋凌然也反应过来,看着女子悄悄然的模样,“你是不是前两天进府的姑娘,我们是来救你的。”
女子不信:“就凭你们?”
说着还看了地上四仰八叉的贺安和钟盟主一眼。
贺安:“……”
钟盟主:“……”
这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这边有了些许动静,守夜的小厮远远地过来了。
宋凌然急了:“出去再说!”
女子犹豫了一秒钟,这才掏出个瓶子让钟盟主与贺安闻了闻,他们马上恢复了力气,几个人赶紧翻出墙去。
……
“事情就是这样。”宋凌然把信给女子看过。
女子这才道:“我认识你们。你是贺安,我在小报上见过你的画像,你是钟盟主,我曾在上届武林大会与您有过一面之缘,你是……”
宋凌然:“我是宋你离开。”
女子有些惊讶:“久仰大名。”
钟盟主听闻女子与他见过,此刻也有些想起来了,“你是……沈悠悠?”
“刚才多有得罪了。”沈悠悠点点头,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当年下山,我不是去买胭脂的。”
她没说自己是偷偷溜去买毒物来着,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才骗说要买胭脂香粉。
钟盟主摆摆手,“老夫还打了你一掌,是老夫不对!”
没想到短短三年,当年脆生生的小姑娘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这边还在叙旧,贺安被撒的药粉太多后遗症还没过去,整个脑袋都晕晕涨涨的没好气道:“你认识我还晕我干嘛?你这药效什么时候才能过啊也太持久了。”
沈悠悠不屑道:“之前黑灯瞎火的,我晕完你才看清,还天下第一镖师呢,也就会点背后偷袭的三脚猫功夫。”
贺安说不过她,就很气。
什么桃花粉面啊,明明是呛死人不偿命的辣椒面。
寒暄半天,一伙人终于聊到重点了,钟盟主问道:“沈姑娘,你怎么会被关进马府?”
沈悠悠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原来她被写上《江湖小报》之后,峨眉山的游客数量剧增,每天都有不知所谓的人跑来峨眉派门口求见,搞得她不堪其扰,在一众师姐妹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于是干脆下山来。
她是看了第二期小报才发现不知是谁给她报名了武林大会,还投到了第二,真的烦人。
不过她下山一来是为了躲清静顺便参加武林大会,二来是为了寻找师姐的下落。
师姐叶知秋去年下山追查少女失踪案,后来却了无音讯,师门里都说师姐凶多吉少,她不信。
她去了尼姑庵,无意中听到后山有人诵经许愿,那人便是马正天的妻子卢氏。沈悠悠知晓了来龙去脉,为了解救被骗进府的姑娘,她故意去马府周围转悠,本想找个机会遇上马正天,谁知那天晚上直接被绑,便将计就计进了马府,连武林大会都没赶上。
不过趁着马正天没在府上,沈悠悠这两天已经在马府搜寻过,没发现有另外的姑娘,她猜测要么正好清理完了,要么另有去处。
沈悠悠义愤填膺道:“我怀疑少女失踪案与马正天有关!”
贺安总算听明白了:“别说有关,就是他干的!”
仔细想想,当街就敢掳人,马正天可真是胆大妄为只手遮天。
这天夜里,几个人密谋到很晚,又呆了一天才赶回麓山,毕竟复赛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还有许多事没准备。
这回宋凌然搞了驾马车,比他骑马快多了。
东厢房又亮起灯的时候,墙头鬼鬼祟祟的吴烬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就连沈轻舟也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东厢房空了,他们就遭殃了。
那天两人赢了初赛,还没来得及庆祝,一回飞绝宫,就被宫主提溜出来狠狠练了一顿,往后夜夜如此,也不知宫主从哪儿听说的他俩打了好久才赢下擂台赛,明明宫主那场都不在。
只是,这会儿东厢房的人回来了,宫主怎么还是这般不高兴?
吴烬抬头看着宫主站在高高的树尖上,拿胳膊肘杵了沈轻舟一把:“我怎么看见宫主背后哗啦啦冒着黑气呢?今晚不会咱们又难逃一劫吧。”
沈轻舟差点被他一肘子杵下去,再抬头看时,树上的人已离开,连树尖都未曾动一下。
吴烬感觉死里逃生:“太好了,我又可以了。”
沈轻舟嫌弃地瞥他,其实他也没弄明白。
宫主的心思真难猜。
复赛日很快来临,老规矩,宋凌然熬了个大夜赶了小报增刊,给进场的各位人手一份。
鲁博为推出了新项目,每次擂台赛开始前一刻钟下注,买定离手,比赛结束结果立即揭晓,还请来了钱庄的大管事在场内随时兑钱领钱。那叫一个刺激,场子里的看客跑上跑下催了好几遍赶紧开始。
钟盟主也不耽误时间,一上来就公布了复赛的规则。
初赛选出的二十人还是抽签,分成五组,每组四人,票数总排名前四名依旧可以选择任意一组。而每组票数最低者为擂主,进行车轮战,组内票数由低到高依次进行攻擂,最后每组决出一人,共五人进入半决赛。
票数的作用更大了,众人也没想到又改了规则,变成了车轮战,组内票数最低的得打三轮才能胜出,极耗体力,而票数最高的最后出场只要打一场就行,全场哗然。
“这不公平啊,同样的武功,打三场肯定比打一场吃亏啊。”
“那票数不也是大伙儿投的吗,威望高也是实力的一种。”
“别提了,要都是你一票我一票投出来的那也无话可说,但马正天一个人就买了上万张票!”
“真有钱啊,马正天还缺徒弟吗?”
虽然大家炸开了锅,对票数颇有微词,但马正天本人却很受用,他又是总排名第一,他毫不犹豫地选了大徒弟在的第一组。
马正天洋洋得意,大徒弟在第一组内的票数排名仅在他之后,他准备先让大徒弟攻下擂台,到时候他最后一个上,大徒弟顺理成章地败给他,那岂不是赢得毫不费力,美哉美哉。
然而,正当第一组比赛即将开始时,传来清脆的一声:“等一下!”
沈悠悠从人群中走出来:“在下沈悠悠,小女子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萧尘:这几日稿子也不写,回来还带个小姑娘,大胆!
宋凌然:我有存稿略略略。
第11章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沈悠悠便盯着马正天高声道:“我之所以缺席了初赛,是因为我在前一天晚上被绑入马府,不得脱身!”
全场静默了一瞬,立刻沸腾起来,嗡嗡的。
“谁?是谁干的我饶不了他!”
“马府,这方圆十里还有哪个马府,那不就是马正天吗!”
“今日一见,沈悠悠果然桃花粉面名不虚传,我心动了。”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林霜雪比她好看吗?”
“是的,只有你。”
……
马正天这才想起来,他离府前管事禀报找到一个美人,他当时只是吩咐将人调教好了准备回府再享用,便前来参加武林大会了,只是没想到这美人居然是沈悠悠,还叫她逃出来了。
一群废物。
马正天面上不显,故作惊讶道:“姑娘说的马府难不成是老夫府上?这一定是弄错了。”
沈悠悠:“没错,就是你的手下将我打晕关起来,手下行事如此熟练,这一定不是第一回了。”
马正天义正严词道:“姑娘出事可是在初赛开始前一天?老夫那时候已经出发前往这里,确实不知此事,如若是府上小厮打着马府的旗号作恶,老夫一定严惩不贷!”
宋凌然在一旁听的一阵恶寒,这锅推的,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沈悠悠也很气愤:“这意思就是你不承认?”
马正天拱手:“老夫确实没做过此事,老夫都不认识姑娘,与姑娘无怨无仇,望姑娘不要冤枉老夫。”
这就开始倒打一耙了。
沈悠悠冷哼一声,“你不认识我,总该认识她吧。”
话音刚落,钟盟主扶着卢夫人缓缓出来。
卢氏头发已经全白了,看上去不像马正天的结发妻子,倒像是他的长辈,但还是眼尖的观众认出她来了,毕竟卢氏当初下嫁给马正天也曾轰动一时,知道卢氏的人不少。
马正天脸上笑眯眯,心里却嫌卢氏给他丢人:“大老远的,你怎么来了。”
卢氏忍不住咳了几声,如今她算是一只脚迈进了棺材里,也没什么好怕的,她镇定下来道:“我是来告诉大家,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找到沈悠悠的第二日,宋凌然一行人去尼姑庵解救了卢氏。
马正天此事一向做的隐蔽,卢氏是偶然发现的。有一次马正天日常闭关练功,卢氏突发腹疾,贴身丫鬟红梅便去请马正天,却一去不复返。后来卢氏问起红梅下落,马正天却说红梅心怀不轨意图勾引自己,念在伺候卢氏多年的份上便饶她一命,发卖出去了。
但卢氏知晓不可能,因为红梅一直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她本来准备过些时候就放红梅出府嫁人的。卢氏起疑,后来便发现马正天凌虐婢女一事,知晓红梅已经遭遇不测。
联想到沈悠悠没发现其他女子,他们直觉马正天闭关的练功房有古怪。
于是,他们装成小厮婢女跟着卢氏回了马府,久居佛堂的卢氏突然打道回府杀了马府众人一个措手不及,这些年卢氏鲜少从山上下来,要有必须出面的时候也都是由马正天带下来的。
这会儿马正天不在,奈何卢氏为当家主母,卢氏借口回来取点御寒的衣物,管事只得迎她进来,背地里喊了小厮去给马老爷报信,可惜小厮一出门便被等在外面的贺安打晕了。
钟盟主与宋凌然趁人不备,偷偷摸进了马正天的练功房,果然在练功房里找到了一条密道,密道通往地宫,地宫里拴着个衣不蔽体,又疯又痴傻的女人,宋凌然前些日子收集少女失踪案素材,依稀认出这人是半个月前失踪的商户之女,当时商户痛失爱女贴了画像悬赏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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