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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
盛予珩的语气中带着些不服，但也只能顺着明昭月的条件往下讲。
“既然要同居的话，生活习惯这方面互相忍让一下也并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把明昭月给的条件全部都看完了之后，继续补充道：“之后我会把两份合同合订在一起，电子版之后会发给你，在确认无误之后，一式两份之后就各自保存。”
明昭月对他的决议没什么意见，只是点点头，“都行，你负责就好。”
说完，他勉强地从椅子上直起身来，开口确认。
“那…这次关于协议的商讨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们合作愉快？”
“稍等。”盛予珩楞了一下，拿出手机翻进微信给明昭月发了条消息。
下一秒，盛予珩就把自己的手机界面翻了过来出示给他看。
明昭月抬眼打量了片刻，只看到聊天框内大大的红色感叹号，有些刺眼。
他楞了几秒之后，默默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把还在黑名单中的盛予珩给拽了出来。正准备发个句号过去证明自己，结果刚发出去就看到自己的聊天框内出现了红色的感叹号。
双方：“……”
好像，这次的合作也不是很愉快。
被对方双双拉黑的两人默默地放下了自己的手机，一时之间沉默无言。
盛予珩轻咳两声，语气有些试探，“合作愉快？”
明昭月皱眉，直接就给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就皮笑肉不笑道：“免了，跟你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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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协议的洽谈结束之后，盛予珩和明昭月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包厢。
明昭月出了酒店的门口，发现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中有些许潮湿的感觉，让他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闷，不是很舒服。
他掏出手机打电话，让司机带把伞来接自己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声音。
“请问是明先生吗？”
明昭月挂掉电话，循着这声音看了过去。入眼处发现一位约莫有七八十岁的老妇人。白发苍苍面色慈祥的，身上还穿着沾了些许面粉围裙，看上去还算健朗。
可能是因为来的路上没带伞的原因，她的发尾和肩膀上都有水渍，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对这位老人没什么印象，有点懵地就问道：“对，您是？”
“我是小张的外婆。”老妇人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下意识地就拍了拍自己围裙上的痕迹。她拉开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就从里侧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沓厚厚的a4纸。
她仔仔细细地把纸的四角全部都捋直，在确保它们之中的每一张都没有沾上污渍之后才递给明昭月。
老妇人的声音带着些歉意，“小张他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女儿昨天晚上生病了。张他是个孝顺的孩子，连夜就赶到医院。但他说自己请假的太突然了，会给明先生你造成很多不便的地方，就特地写了这个。”
“小张现在晚上在医院照顾妈妈，白天就顶替他妈妈的位置在我的店里帮忙…店里的生意太忙啦，他抽不开身，所以就麻烦我送东西过来。”
明昭月楞了一下，低头去看那一沓厚厚的纸。
那是一叠被打印出来的日程表，包含了明昭月这一个星期的工作日程安排。为了方便新来的小助理林芙更好地理解工作，小张还用各式各样的颜色笔标注了每件事的注意事项和明昭月的习惯。
其用心程度，让明昭月本人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知道小张平时为人老实，做事也认真负责，但他没想到对方会为了自己做到这个份上。
见明昭月楞在原地，老妇人有点慌张地就开口问：“怎么啦？是不是我外孙耽误你的工作了？我先在这里跟你赔罪，你可千万别解雇他，他是个好孩子的…”
明昭月顿了顿，连忙就把那叠纸收进怀里，语气温和道：“没有没有，小张他平时工作很认真，我不会随便把他开除的。”
“那就好。”老妇人放心地点点头，道别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就被明昭月抬手拦下了。
“现在正在下雨，您淋着雨回去容易感冒。我让司机送送您吧。”
明昭月注意到了她发尾的水渍正在不断地往下落，再联想到那一沓连折痕都没有的日程表，心里有点泛酸。
说完，他就默默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老妇人的身上。
下一秒，司机撑着伞抵达酒店门口。
老妇人的店和明昭月要回的剧组方向完全相反，虽然明昭月忙着回去处理事务，但依旧坚持让司机先送她离开。
“外套…您下车的时候直接放在车上就好。您把目的地告诉司机，他会把您送到的。”
明昭月说完，又当着老妇人的面给小张打了个电话，在确认无误之后两边才放下心来。
看着自家司机开车离开的痕迹，明昭月抱着怀里的日程表一阵感慨。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先打一辆车先回剧组的时候。
身后，目睹了全程的盛予珩对着他打趣道：“原来明少爷也没我想的那么不近人情啊？”
明昭月先是一愣，转而就回头对上了盛予珩的目光。
“你想多了。”他毫不留情地回怼道：“我近不近人情这件事，分人。”
很显然，盛予珩在他心里是被区分的一方。
多次被明昭月针对，盛予珩这么多年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叹了口气，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雨伞，“就你这脾气，以后谁和你过一辈子谁倒霉。”
“这雨估计会越下越大，你家司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正好顺路，带你一程？”
明昭月不喜欢下雨天，也不喜欢没有期限的等待。
让他在酒店门口等司机确实是一种折磨，所以也懒得再和盛予珩继续掰扯下去了。
他挑眉，欣然接受了盛予珩的邀请。
“之后盛总还要倒六个月霉，还请你多多担待了。”
第4章
方特助处理事情的效率极快，单单是从酒店到剧组的这一段路程上，他就已经完成了两份合同的修订。
明昭月扫了一眼合同里边的已经完成修改的全部条款，在确认无误之后也就没有异议了。
“电子版待会会发到你的手机上，注意查收。”盛予珩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补充道：“合约正式开始履行的时间是在三天后，那天我会派人来剧组接你去做婚检，你提前准备一下。”
明昭月皱眉，无精打采地往车后座的座椅里边缩了一下。
“知道了。”
谈话结束，他看了一眼大概还需要行驶半个小时的路程，靠在车窗边倒头就睡。
这几天的连续高强度工作再加上大量的外界消息冲击，已经耗费了明昭月大半部分的精力。他实在是困到不行了，难得地就在盛予珩面前放下了自己的戒备。
再次睁眼，盛予珩那辆迈巴赫已经剧组门口停了快半个小时了。
明昭月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掏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都有些双眼发懵。
不充分的睡眠让他的语气里染上了充分的起床气，对着盛予珩说话的时候都扯上了些哑意，“到了这么久，你怎么不喊我？”
坐在另一侧的盛予珩从繁忙的工作从抬起头来，有点无奈。
“合约上说了，在你睡觉的时候不许发出动静。”
明昭月：“……”
他面无表情地对着盛予珩骂了句白痴。
“离协议正式开始还有72个小时，你暂时不需要擅作主张地履行未婚夫的义务。”
说完，明昭月捞起手边的合同，开了车门就往外走。外边的暴雨现在已经停了，薄阳从云间探出头来，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谢谢你送我一程。”他难得地对着盛予珩示好了一下。
盛予珩这边正准备喜出望外一下，就听到了那人接着一句道：“你这车坐着挺舒服的，就是空调开的有点低了。待会让方特助在合同上补充一条要在你的车上准备两条毛毯给我盖，顺便安排人轮流换洗一下。”
“……”
盛予珩低头，看了自己手里边的合同，只觉得自己是花时间签了个祖宗回来伺候。
算了，六个月，忍忍就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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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昭月回到自己在剧组酒店的房间，胡乱洗了个澡吹个头发准备倒头就睡。
可无奈像是生理反应一般强大的执行力硬生生地就逼迫他从被子里边爬起来，给林芙打电话让她过来把小张写的行程表拿过去整理一下。
林芙那边还在忙，明昭月怕她待会进来的动静吵醒自己，就起身把行程表放在进门的入口柜子上边。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明昭月慢慢悠悠地走到床边刚掀开被子，就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的休息计划被多次打乱，心情自然是不会好到哪去。再加上通话界面还标着“尹华”这两个大字，直接就让明昭月的脾气翻倍了。
“喂？”明昭月没好气地就接通了电话，只想让对方赶紧说完放他去睡觉。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而后从话筒中传来的却是一阵有些试探的女声。
“是小昭吗？”
这是陈雪艳的声音，那个在明怜住院时期尹华的出轨对象。
如今名正言顺的尹家女主人，明昭月…名义上的后妈。
当年在明怜头七都还没过的时候，尹华就马不停蹄的带着陈雪艳和自己十岁的儿子进了家门。
尽管尹华被明昭月指着鼻子骂是不是一天没女人就活不了，但他还是恬不知耻地拉着陈雪艳让明昭月喊陈阿姨好。
豪门里边乱七八糟的破事一大堆，在外养其他的女人当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
可尹华出轨了十几年，甚至在明怜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他还在外面厮混。
陈雪艳一进门，就向明昭月表示自己之前对尹华已婚这件事毫不知情。还说自己也是受害者，他们可以和平相处。
而尹华那边还义正言辞的表示，自己和明怜只是协议结婚没有任何感情，明昭月没资格阻挡他追求自己的爱情。
既得利益者们当然觉得自己无罪。
许久没听到陈雪艳的声音，明昭月不禁皱了下眉，“怎么了？”
“是这样的，陈阿姨听你爸爸说你马上要跟盛家联姻了…你弟弟这不是刚大学毕业吗？我们想着让他先出去实习锻炼锻炼再回来，然后就想拜托一下你让盛先生安排安排。”
“反正大家迟早是一家人嘛，接着这个机会多亲近亲近也好，你说是吧小昭？”
听完她说的话，明昭月先是楞了一秒，而后攥着手机的指尖都变得有些发白。
他强忍着自己心里的那份反胃感，默默地骂了句谁跟你是一家人。
“尹太太。”明昭月深吸一口气，语气冷的有些可怕。
“麻烦你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从来都没允许你叫我小昭，也从来都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到了能称之为一家人的地步。”
“我只是在名义上以尹家长子的和盛家联姻，如果尹太太连名义上这三个字都不清楚是什么意思的话，要不拿自己平时去买包的钱多买点书回来看看？”
“不然顶着尹家夫人的名头，出去卖弄你那点学识和情商还是挺丢人的。”
说完，明昭月想也没想地就选择挂掉了电话，再多一句话都懒得应付了。
他把手机一丢，转身就缩回被子里睡觉。
五分钟后，明昭月的手机又是被一阵狂轰滥炸。
实在是烦了，他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准备把手机关机，突然就看到手机屏幕上还是显示了尹华这两个字。
明昭月想骂人，但估摸着这事要是处理不好，尹华那边的协议又很难再继续下去。
他没了办法，于是有气无力地点开了接通键。
好在这次话筒那边传来的不再是陈雪艳的声音，而是尹华本人的声音。
“明昭月，你怎么跟你陈阿姨说话的？”
背景里，还有陈雪艳抽抽嗒嗒地哭诉声在告状，听的明昭月心烦。
所以他自然是对尹华没什么好脾气，“我说的不过是实话，她不爱听跟我有什么关系？”
“都四十好几的人了，我跟她沟通的时候还需要连求带哄的吗？你搞清楚情况，那是你老婆不是我老婆。你爱哄就自己受受这罪得了，别拉出来丢人现眼还顺便祸害我行吗？”
“明昭月！”尹华被他的话气得不轻，“再怎么样她都是你长辈！好歹都是一家人，你这话说的太没教养了，让我怎么敢出去说你是我儿子？”
这话给明昭月气清醒了，他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
这人明明只管生不管养，回头还拉着小三上位的野凤凰来说他没教养？
明昭月头疼的实在厉害，索性懒得跟他吵了，直截了当道：“给你儿子安排工作的事我做不到，要是这么有能耐就去和盛予珩说。”
“就这样吧，挂了。”
这话说完，明昭月刚准备按下挂断键，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尹华的声音。
“我需要的是这个吗？我需要的是你的态度！三天后你和盛家的协议生效，你给我回来出发商量具体的事项，顺带给你陈阿姨道歉，听到了吗？”
明昭月冷笑一声，指尖在空气中稍微停滞了一下。
“你要我跟陈雪艳道歉？做梦去吧。”
说完，明昭月挂完电话看都懒得看，直接丢到一旁。
被这样折腾两趟，他的困意被尽数赶走了。不得不从床上坐起身来，放空自己的大脑以求情绪稳定。
明昭月想到刚刚那两人说出来的话就觉得好笑。
有利用价值在的时候就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没了利用价值的时候，自己估计是饿死在大街上他们都不肯来认尸。
他有的时候也会想，要是明怜没生病的话。自己现在是不是也不至于落到一个无依无靠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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