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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他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
他只是想拯救这个世界而已。
不，是他必须拯救世界。
托尼正想再逗弄伯纳两句，却见刚才还委屈巴巴的伯纳，忽然一下又变得坚定起来。
“不行。”伯纳认真的说，“拯救世界是最优先级，谁也不能挡在这件事前面。你就算举报我，我也不会离开这个世界，大不了……大不了我……”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不出来自己能怎么样。
前面托尼听得还挺认真，到后面一句他却是忍不住笑起来了。
“放心。”托尼笑的整个眼睛都眯了起来，那双被全世界评价为会说话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伯纳，然后说，“你的身份我会帮你摆平的，你放心去守护世界，你说的，就算是我挡在你面前也不能让。”
【伯纳，你必须拯救这个世界，就算是某一天我站到你的对面，你也必须杀掉我，然后继续去拯救世界。】
托尼是个好人，伯纳再次确定，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你这幸亏是遇到了我，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是怎么被卖的。
当然，托尼完全忽略了自己也是用十万块哄骗了伯纳的人，毕竟伯纳不仅不觉得托尼骗了他，还打心眼里认为托尼对他特别的好。
这点就足够托尼得意了。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啊。”伯纳认真的说，“我不是会随便信任别人的人。”
托尼笑了笑，并不说话。
他肯定不能相信这句话了，伯纳如果这么认为，托尼恐怕要把他的好骗程度在降一个等级了。
伯纳并不知道托尼不相信他，他觉得自己说得还是挺诚恳的，而且也是实话。
在伯纳单纯的目光中，托尼摇了摇头，加快了步伐，走到伯纳前方，好不让对方看到自己控制不住的笑容。
伯纳这也太……
因为这一插曲，他们之前沉闷的气氛散去了许多，就算他们接下来是在朝着一条完全未知的路走下去，两个人也没有之前的那些糟糕的心情。
而且伯纳发现他腰间挂着的活音符居然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停下了吵闹，此刻安安静静的呆在他的腰间，一点声响都没有。
为了确认这一点他还特意摇了一下，然后发现那些活音符都在瓶子里装死。
伯纳又放下了玻璃瓶子。
其实就连前面亮着的诡异光芒和那些呼唤声也都消失了。
伯纳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那些怪物都不闹腾了？
他摇了摇头，心里想怪物毕竟是怪物，如果他知道怪物想什么，他不就也变成怪物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向里面走，这次托尼变成了走在前面，而伯纳则跟在后面，安静地就像是一只无害的小犬一样。
路比他们想得要长一点，走了许久他们都还没有走到尽头，关键是周围的景物也没有一点变化，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一条路是不是永远都走不完的路。
不过好在周围的星之彩都非常的安静，没有流转不停的光芒了，就那种……完全没有闹腾意思的感觉。
就连托尼都发现这些外星怪物的不对劲，忍不住皱起眉：“这些星之彩是不是太安静了？”
不过他可不觉得这是好事，相反，他认为越是异常，就越是危险。
伯纳看了一眼那些星之彩……好像只是单纯的不愿意动？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要不然是他们闹了半天，终于累了？
好像也没其他理由了。
托尼白了他一眼，对伯纳的乐观不敢苟同。
“我们在这里走了多久了？”托尼又问。
“十几分钟。”伯纳回答。
“所以这条路到底有多深？”托尼说，“你又为什么要下来，就为了进峡谷深处看看？”
伯纳很老实的点了点头：“因为我感觉那些星之彩想我下来，所以我想下来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托尼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他知道这是一个相当不优雅的动作，但是原谅他，伯纳的话槽点实在是太多了。
“那你这样说，每一个生命都希望自己的敌人顺利的踏进陷阱里。”托尼说，“所以你就听他们的话往陷阱里跳？”
伯纳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在托尼说出下一句话之前说道：“我顺着跳下去，不就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了？”
托尼下一句话被噎了回去。
将计就计？这到底算是有智慧还是没智慧？
伯纳接着又说了一句：“况且我并不害怕他们的陷阱。”
好吧，这一句话才是无法反驳。
托尼看了一眼伯纳，伯纳要不是确实有点能耐，那估计按他的性格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托尼又想到了伯纳那个二十岁的理论，心里想，大概是只有那样的操作才能养出伯纳这种性格吧。
算起来，伯纳如果真的是那样活着，年龄肯定比托尼要大，但是托尼却真觉得他像个孩子一样，总忍不住把他和彼得归为一类。
大概是因为伯纳的行为中总有几分天真吧。
“但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跳下去。”托尼说。
伯纳看着他，忽然一下露出来这么久以来第一个笑容：“你很温柔，托尼。”
他的脸部肌肉在他并不记得的时间里，恢复了正常的活动。
这个英俊的青年笑起来时比平时更加好看。
却又透着股难以言说的诡异。
第19章 他们在祈求怜悯
“你不是面瘫？”看见伯纳的笑容，托尼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面瘫？”伯纳很快意识到面瘫就是字面意思，“我不是啊，我只是因为脸部肌肉缺乏活动，所以动不了。”
他看托尼疑惑，于是又解释：“因为我的世界……星球毁灭了，在毁灭之前，有十年时间只有一条狗陪我，所以我不怎么需要做表情的。”
其实伯纳的脸现在也不怎么灵活，只是他一直记得要对托尼笑，所以才露出那个笑容。
“所以……你只有二十年的记忆，其中十年还是和一条狗的？”老实说，托尼都觉得这听起来有点惨了。
但是伯纳不那么觉得，他只是点了点头，先对托尼的话表示了赞同，然后才说：“我要守护世界，还有一个生命活着我都得守护下去啊。”
所以等到那只狗死了，他才能去找另外一个世界啊。
托尼都要被他理应如此的态度感动了，别的不说，这敬业的态度都足够让人感动了。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守护这个世界呢？”每个人守护世界都有他的理由，伯纳看上去却是和正常人状态不一样，比起自愿守护，他更像是一种工作。
为什么……
伯纳感觉到头疼。
是有谁告诉他，他必须守护世界，于是他就一直守护着世界。
“因为……这个世界需要一个我。”伯纳说。
他浅红色的眼睛干净，就好像这个青年人打心眼里不觉得他现在其实是被困在了守护世界这个事情之中。
他和托尼他们都不一样，他都没有自己的生活，就好像他的存在，或者说他自认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这个世界。
如果失去了世界，他的存在就没有任何必要。
他确实很像个仿生人。
托尼伸出手，盖在伯纳胸口上，仔细感受了一下。
有心跳的，是个活人。
“如果这次我们能回去，我想给你做个全身的检查。”托尼收回了手，如此说道。
他看着伯纳点头同意，心里忽然升起了兴奋。
一个奇怪的外星人，他可要借检查的机会好好研究一下。
就在这时候，伯纳忽然伸手抱起了托尼。
“你干什么？”托尼惊讶的叫道，还以为自己准备趁机研究他的心思被看穿了，心里有点虚。
结果伯纳抱着他，看着地面。
托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瞳孔猛地一缩。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原本安静的星之彩悄无声息的顺着地面挪动，此刻已经环绕了他们一圈。
伯纳比他快一步发现，因为不想让他沾染那些星之彩，干脆就把他抱了起来。
只是那些星之彩似乎在畏惧什么，只是环绕着伯纳他们并没有靠近。
伯纳想了想，在托尼阻止之前，一脚踏出去。
托尼本以为那些星之彩会顺着他的脚爬上去，但是谁知道那些星之彩不仅没有爬，反而在伯纳脚落下去的瞬间四散而逃。
他们环着伯纳的脚形成了一个圈，一副不想离开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托尼看了一眼伯纳，伯纳一脸无辜的回看他。
伯纳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敢说，这些星之彩之前都没这么怕你。”托尼如此说。
至少之前他们还是敢往伯纳身体里钻的，看现在这样子别说钻了，他们怕是连靠近伯纳都不敢。
伯纳低头看托尼，这一眼看得刚才还在嘲讽伯纳的托尼很不自在，他想从伯纳怀里下去，但是伯纳那双手就和铁锁一样根本挣脱不开。
加上他怕托尼沾染到更多的星之彩，就愈发不会放手了。
“我有战甲。”托尼恼羞成怒的说。
伯纳不理他，毕竟托尼的战甲也在他手上。
托尼没能从伯纳怀里脱身，说又说不通，只能任由伯纳抱着他朝前。
伯纳又试探了一步，如果说第一步还可以算巧合，那么这一步下去就可以做实那些星之彩畏惧他了。
每一步他的脚周围都会形成一个由星之彩围成的圆圈，就像是踏足水面形成的涟漪一样。
一开始托尼还愤怒于自己这样被伯纳抱着，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完全被那些星之彩所吸引了。
他开始说的那句话多少还有点戏谑的意思，现在他的态度就只剩下认真了。
怎么会态度变化这么大？
托尼完全不能相信，但是伯纳的眼神告诉他，伯纳确实不知道。
难道是因为这地下的原因？
他能从那些星之彩身上感觉到畏惧，但是即使是畏惧那些星之彩依旧执着于要围绕在伯纳身边，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意思。
就好像小兽环绕着主人祈求怜悯一样，就好像他们是……想要与伯纳说些什么？
但是伯纳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星之彩的意思，他无情的就像一个执行既定程序的机器，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他继续向前走。
那些星之彩的情绪如此外放，连托尼都感受得到，伯纳这个自称能感受到这些生物的人不应该感觉不到啊。
伯纳当然感觉到，他只是不想理会而已。
那些星之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下改变了策略，收起了之前所有的恶意，改成了卖惨。
对，伯纳就觉得他们在向他卖惨。
他比托尼感受到的可多多了，那些星之彩用这伯纳不会，但是能听懂的语言说：【请给我们一条生路吧，大人？我们对您并没有恶意。】
【大人，您怎么可以与那些人类为伍？】
【大人，我们只是想活而已，请不要杀害我们。】
诸如此类，反正就是些没有油盐的话，伯纳听了之后根本就不想理会的那种。
大概也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有一种骄傲，觉得这些生物并不配得到他施舍目光。
在这样的声音中，他一路走到了尽头。
却见峡谷尽头，一块巨大的堵住肉海与地面之间所有空间的巨大陨石正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
伯纳脚下的星之彩全部散开了。
这下子伯纳再没有任何理由抱着托尼，于是在托尼一巴掌拍打在他手上后，伯纳松开手，放托尼下来。
托尼好不容易从伯纳怀里脱身，第一反应却是看向上方那个巨大的陨石。
怎么说呢，很难说清一个人在看到那块陨石时的第一感受，那块巨大的陨石明显散发着比周围的星之彩更浓郁的力量。
相比较之下，周围散落的那些陨石块就更像是他掉落的孩子一样。
“母石……”托尼本能的念出了这句话。
是的，母石，这块石头就像是最初的那块母石一样。
就在这时候，托尼感觉到头顶似乎有什么动静。
他抬起头看向上方，他能够很明显看到悬浮在上方的肉海忽然一下开始朝着肉海聚集，像是要来守卫着母石一般。
*
另一边，史蒂夫拎着大卫和克林特快速的朝着森林外边跑。
跑到一半他们发现迷路了。
史蒂夫之前做的那些标记通通不见了，此刻那些树上干干净净，连一点残留的痕迹都没有。
“那些树确实比之前的高了。”克林特观察了一下周围后，如此说道。
史蒂夫点了点头，他当然也发现了这点。
和托尼之前说的一样，那些植物疯狂的生长，眨眼之间就足够遮住他们的全部视线，这就是星之彩带给那些植物的。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史蒂夫说。
克林特点了点头，然而他们还没动就感觉到周围树木晃动，似有什么东西出现。
克林特立刻弯弓搭箭，朝着动静所在的方向戒备。
结果十秒钟后，他们看到了一个不知道该惊讶还是该感慨是果然如此的人。
“黑寡妇，你怎么在这里？”因为有其他人在，克林特叫着娜塔莎的外号。
他和史蒂夫对视一样。
“果然出事了吗？”史蒂夫接着又说了一句。
这时候，娜塔莎已经跑到了他们身边，她看见了史蒂夫后第一话是：“我们上当了。”
“我知道。”史蒂夫十分镇定的回答，“我遇到托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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