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痛吗?”崇苏抱着他,侧头问。
“不,不痛。”萧雪牙关打着战,他仍感到胀痛不已,痛感却不强烈,反而被激烈的高潮淹没。他只觉得自己放荡,红着脸说:“很舒服,崇苏,我想……唔、唔……”
崇苏托起他,从下顶进他的肚子。萧雪坐得太深,他目光涣散,被凶狠地干了很久,坐在崇苏怀里呻吟着又射。他快坏了,主动吻崇苏的唇,崇苏拉着他的腰用力往下按,萧雪被进得腿根打颤受不了,“轻点!”
崇苏咬他的乳尖,咬得萧雪叫出声,后穴绞得更紧。崇苏眯起金色的眼,他的眸色深了,手掌在萧雪的身上留下深深的掐痕,毫不掩饰他的占有欲望。他哑声问:“还要吗?”
萧雪被干得不停哭,“还要……好舒服……”
他紧紧抱住崇苏,挺腰去吃崇苏的性器,几次被顶弄到快高潮停下,穴里一阵阵嘬咬收紧,前端喷出点精水。他不愿停,黏糊地咬崇苏的脖子。小船吱呀摇晃,扬起阵阵涟漪。 萧雪被崇苏掐着腰干得高潮迭起,精液流下腿根,翘起的阴茎不停漏出粘液,液体随着冲撞的力度甩进星河。萧雪羞耻得满脸通红不敢看,他快晕过去,眼望着他们所身处的绚烂星空的幻象,长河漫漫流淌于天际。
他的意识仿佛沉入这片静谧的星河,崇苏在他耳边低声唤他的名字,他模糊地回应,依恋亲吻着崇苏。
若他能在梦里和崇苏相爱缠绵,就这样永远留在梦里又如何?他只需要崇苏,不需要别人。
他孤独的过往人生中是与云云人群与他无交集的擦身而过,也是他自己的目不斜视低头前行。无人邀请他来,他也不曾主动去。他说谎了,他不想让崇苏知道他的古怪和不合群,他希望自己在崇苏面前是一个美好的人。
尽管他根本不是。他是个小小的骗子,戴上正经的面具,努力掩饰自己的缺陷,只期冀崇苏不要发现他的孤独和不自洽。
如果崇苏知道了那次他们在谈论“新朋友”的话题时,他之所以忽然恼火离席而去,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新朋友,他没有想过与其他的谁发展出怎样的关系,他只在乎崇苏,他只想要崇苏一个人。
他只想看着崇苏,也在内心深处固执地想要崇苏只看着自己。萧雪克制着,隐藏着,把他奇怪的占有欲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不让任何人看见。
但现在他在梦里,他可以肆意妄为。他想把崇苏拉进满天星河的深处,把他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在只有他们的梦境里永无止尽地轮回。
萧雪被弄得下身湿淋,他的肚子好热,稀里糊涂地追着崇苏的唇亲。崇苏低低笑,萧雪抱着崇苏嘟囔:“我不想醒了。”
崇苏一掐他汗津津的脸,说:“不行。”
他搂过萧雪的腰,萧雪没力气地呻吟,夹着他颤抖。崇苏按过他的后颈,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你必须醒过来,萧雪。”
第22章 二十二
萧雪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了。他从没睡过这么累的觉,爬起来的时候差点闪了腰,嗷一声又倒回去。
他差点以为自己昨晚梦游去街上跑了个午夜马拉松,不过一会儿崇苏进来,他摸了摸萧雪的额头:“不舒服?”
“没,没有。”
萧雪努力起来,上班快迟到了,他得赶紧起床洗漱。不料崇苏抄过他的腰,直接把他从床上托抱起来。萧雪被他抱在怀里,脑子卡壳了:“崇苏?”
崇苏把他抱到浴室,放在镜子前,示意他洗漱。他站在萧雪身后,手放在他腰后慢慢按揉:“这里疼吗。”
萧雪的腰很敏感,被揉得酸痒难耐,他忙挣扎要跑:“不疼不疼,别揉……哎!”
崇苏把他拖回来,手掌抵住他的尾椎骨位置顺着力道推开经络,放松肌肉。萧雪被几下按得腰彻底软了,脸红得快滴血,声音都软得发颤:“好了,别,别按了……”
崇苏俯身过来,从后把他抵在洗漱台边,手往下握住他的大腿根,低声问:“腿疼吗?”
他好像一下按到萧雪腿根处的麻筋,萧雪腿直打抖,他扛不住,略带乞求地看向崇苏:“不疼了,你松开我……上班真的要迟到了。”
崇苏看他实在可怜的样子,很配合地抽身,走了。萧雪差点缺氧,扶着洗漱台灵魂出窍地刷牙洗脸,他心想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还是他疯了,崇苏为什么对他这么亲密?两人怎么会像情侣一样的状态?
虽然他真的很喜欢,但是这不合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然后他失忆了?撞到头了?
萧雪拿起手机翻消息,点进和崇苏的对话,试图从中找出两人状态发生改变的蛛丝马迹。他总是担心自己的言谈举止细节里会暴露他喜欢崇苏的事实。
萧雪翻看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他无意中点进自己的朋友圈,看了眼自己最新的一条状态,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最新的状态是之前晚上拍下的月亮,他明明记得那天晚上他看到的月亮非常圆,大而明亮。
可此时他看到的照片里的月亮却是一轮新月。
萧雪茫然吐掉嘴里牙膏泡沫,心想自己难道又记错了?
不对。萧雪反应过来,那天是农历的月初,月亮就该是新月。
可为什么……
萧雪走神得厉害。等他注意到有液体落进水池里随着旋转的水流变成红色时,他才感到脸上不断流下温热的液体。
萧雪愣了愣,抬起头看向镜子。
他看到镜子里一个残破的人形。大片皮肤腐败,破布般挂在裸露的白骨上,皮肤化成腐烂的水,一滴一滴浓稠地滴落。他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人”也看向他,一双没有眼珠的黑色眼眶“望”着他,口鼻的位置涌出鲜血,流过喉骨,如线虫爬进没有心脏的血肉胸腔。
“哗啦”一声,萧雪摔倒在地上。他捂住嘴,衣襟前满是鲜血。他眼前发黑,大脑被尖锐的耳鸣穿透。
下一秒急促脚步声传来,他被人抱进了怀里。
“萧雪!”崇苏捧起萧雪的脸,抹去他脸上的血迹:“看着我,别害怕。”
萧雪的眼前却已彻底模糊了。他看不清东西,被强烈的耳鸣激得反胃作呕,他大口呼吸,冰冷的手被崇苏用力抓在手心,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镜子里……有个人……”
“那不是你。”崇苏一字一句告诉他。他按住萧雪眉心,光芒从他指尖焕发,崇苏的声音中掺进一丝焦急:“不要闭上眼睛,看着我!”
萧雪的意识如被一只手抽离出他的肉体。他如一缕灵魂漂浮在半空,怔怔看着躺在崇苏怀里的自己。那是他吗?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像个破掉的气球瘪下去,血浸透他的全身,他的四肢像泡化在培养器皿里的菌丝散开,延伸,无数黑色的气泡从他破败的身体缝隙里流出,很快铺满了整个浴室的地板。它们爬行到墙上,淹没镜子和花洒,爬满整个墙顶。黑色气泡越变越大,从乒乓球大小膨胀到篮球的大小,它们挂在浴室的每个角落,胀到很大,然后破裂开,从里面流出被粘膜包裹的胚胎状物,这些物体细长畸形,流出来挤满了整个浴室,淹没了他和崇苏。
萧雪害怕这些东西碰到崇苏伤害他,他伸手想去护住崇苏,那些胚胎外裹的一层粘膜却一个个破了,流出肮脏的液体,以及里面的东西。
是他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萧雪呆呆的,看到无数个“自己”流出来,和工厂里被处理过后堆在箱子里的动物骨架一样,骨骼破碎,血肉相连,粘液和粘液搅混。从气泡里流出来的胚胎越来越多,胚胎破裂,所有的“他”都睁着没有眼珠的黑色眼眶,齐齐看着他。
萧雪想后退,他的腿陷入如死鱼堆积腐烂后形成的大泡液体里,他的后背被粘稠的泡液裹住,泡液里涌出红色的血,顷刻浸泡他满头满脸。萧雪睁大眼睛,他的眼前被血红的阴翳遮蔽了,所有的气泡、液体和血交缠化作一条黑色的河,他随着所有的自己坠入河底,“它们”在河中挣扎,发出垂死的尖叫,张大空洞的嘴扭曲身体。“它们”发现了萧雪,齐刷刷转向他,在水中扑向他!
萧雪的意识之海一瞬间涌入无数尖啸、痛哭和惨叫,如数不清的魂灵在他的头脑里大喊,爆发出令人战栗的怨恨和痛苦,几乎顷刻间要将萧雪撕裂开。萧雪被直直扑到河底最深的地方,他的瞳孔中映着那镜子中的自己的脸,数不清的“自己”扑在他的身上尖叫,撕扯他的身体,把他按进河床,萧雪挣扎不得,他的灵魂要被撕裂开了,无数只尖锐的手掏进他的胸口,扯烂他的心脏——
河床猛地一震!仿佛被巨人之手猛力叩击,发出沉闷久远的声响。接着又是一声巨山崩鸣般的震动,河床裂开,清澈的水流如一道巨斧劈开整条漆黑的河,青色的光眨眼间如天地初开照耀一切,海啸般卷走所有缠在萧雪身上的“人”,卷走河水,如水底巨大的火山喷发,掀翻了整个水底。
他看到河流外的世界,天空中一轮巨大的圆月。
一只手从虚空中出现,从后抱住萧雪。萧雪猛地撞进一个怀抱,他浑身破碎,身体的碎片快随奔涌的河水散去,那只手却牢牢抱住了他。接着他被一个温暖的掌心捂住了眼睛,熟悉的、冷淡的气息从后裹住他。
“回魂!”伴随崇苏一声厉喝,清澈的青色之流从天空倒卷,以地崩山摧只势撞开即将落下的黑色长河,扑向萧雪和崇苏。青色的水柱淹没了他们,强劲的水势将他们凶狠一撞——
“哗啦——”
两人从水瀑里落下,摔在浴室的地板上。崇苏摔得闷哼一声,护住了怀里的萧雪。水流哗啦啦冲刷整个浴室,两人浑身湿透,萧雪剧烈咳嗽着,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崇苏抱着萧雪起身,萧雪头疼欲裂,耳中还残留嗡鸣。崇苏抚开萧雪额前湿透的短发,双臂将他牢牢抱在身前,直到萧雪慢慢停下颤抖。
“萧雪……萧雪?”
崇苏擦掉萧雪脸上的血迹,低声叫他的名字。萧雪喘得厉害,他脑海中一片混乱,方才那如噩梦般的一切却清晰无比地烙印在他的脑子里,每一张脸,每一个扭曲的身体,以及那条漆黑的、恐怖的长河!
一双温暖的手捧住他的脸,萧雪仰起脸,撞进崇苏的双眸。崇苏的眼睛清澈而深邃,如纳入天光汇聚的华彩。萧雪看到崇苏眼中自己苍白的脸,在崇苏的安抚下,他渐渐平静下来。
“我……没事,我没事。”萧雪喃喃。
崇苏脱下他的衣服,擦净他满身的水。萧雪被他按住擦干净脸,“唔”一声,想拿过毛巾自己弄,却发现自己的手没有一丝力气,抬不起来。
他感到四肢麻痹,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萧雪露出无措的表情,而崇苏已拿来浴巾将他裹好,拦腰将他抱起,离开浴室。
萧雪茫然问:“崇苏,我怎么动不了了?”
崇苏把他抱进卧室放在床上,答:“别担心,或许是晕厥的后遗症。”
晕厥?萧雪疑惑。他的脑子里好像一下涌进大量的繁杂碎片,令他的反应都变得迟钝起来。
崇苏很快换了套干净衣服过来,给萧雪也换了套自己的衣服。萧雪被他捉着手套进衣服里,感觉自己突然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很羞耻地坐在床上。
“我去趟医院吧。”萧雪说。
崇苏似乎想说什么,但他沉默片刻,点头:“嗯。我拜托舅舅送你。”
萧雪没有办法,眼下也只能麻烦何大哥帮忙。崇苏直接去隔壁敲何海家的门,很快何海和广秀都来了,何海来到床边问:“怎么回事?突然动不了了?”
崇苏说:“在浴室里摔了一跤。”
广秀担忧道:“快送去医院,千万别是脊椎摔出问题了。”
何海利索将萧雪背起,萧雪说:“何大哥,真不好意思,耽误你工作。”
何海笑道:“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直接找我和你秀姐,千万别和我们客气,知道不?”
广秀说:“幸好你是在崇苏家里,这要是一个人住,受伤生病了,谁照顾你呀?要我说,小雪干脆以后就搬过来和崇苏住,他爸妈老不在家,你们两个小孩也好做个伴。”
崇苏说:“我没意见。”
“小雪你看,小苏都没意见,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萧雪趴在何海肩上,不知不觉中,在几人平常而温和的交谈中,他的心底一股强烈虚无而苍白的感觉淡化了。好像从一个可怕的异空间里回到了人间,触到温暖的烟火气息。
“我不想麻烦你们。”萧雪勉强答。
何海把他背上车,崇苏上车坐在他旁边。广秀要去上班,站在车边叮嘱萧雪:“别说这种话了,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能马虎。”
萧雪“嗯”一声道谢。何海驱车前往医院,路上与主任说明情况请了假。崇苏握住他的手臂慢慢按揉,问:“有感觉了吗?”
萧雪被按出点酸胀的麻意:“好像有点了。”
方才他浑身仿佛血液停止流动,肢体僵硬冰冷。现下崇苏半抱着他,两人体温相贴,感官才终于慢慢回归。萧雪呼出一口气,小声对崇苏说:“好像没事了,要不回去吧……”
崇苏也低声与他耳语:“你不去看看,舅舅不放心。”
萧雪心想好吧。崇苏撩过搭在他眉间的碎发,萧雪抬起头,崇苏看着他:“怎么一直出神?”
崇苏一直握着他的手腕,萧雪想把手抽出来,崇苏却收紧手指,低头又问了一遍:“在想什么?”
萧雪怔怔看着崇苏。前面何大哥一直在与主任通话,他只好放低声音,答:“刚才在浴室我好像短暂晕厥了一会儿,然后做了个很可怕的梦……不,我不确定是幻觉,还是什么。我,我在想我是不是撞到脑袋了。”
萧雪从未对一个噩梦——或是幻觉如此不安。他想起自己洗漱时好像突然流鼻血了,加之最近常常精神不济,又怀疑自己是否得了很严重的病。
车快抵达医院时,崇苏看了眼窗外。今天天气略阴,医院周围无数光点飞散缭绕,光点时而化作人影,在生人的人群中徘徊飘荡,散发幽深的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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