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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快去洗洗清醒一下脑子吧。”
甄天爬起来，一脚把还想再说的董斯齐踹了出去。
你们是两情相悦，只差一句话；我这是单相思，还被委婉拒绝过。
怎么能一样？
董斯齐还在不停地安利他的感悟，甄天充耳不闻，一把把房门拍在那张大脸上。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
虽然被董斯齐的猛如虎的操作搞得头疼，但甄天刚才的迷茫也确实被冲散了些。
他想了想，觉得那个憨货有一句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
既然忘不了对方，那就不忘。
这和他昨天同意和楼珩谦当朋友的想法是一样的，但被接下来一系列不按常理的出牌给搞乱了，才会钻了牛角尖。
之后只要他再自然一点，习惯一点，那些问题应该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吧？
不管不管！甄天把不确定摇出去。
就这么办！
想通了的甄天心情明媚了不少，对跟他抢卫生间的兄弟也和颜悦色起来。
一脚把他踢到一边，甄天轻轻锁上卫生间的门，不顾外面的哀嚎，开始洗漱。
看着镜子里的黑眼圈，想起昨天晚上两人的对话，他忽然顿住，眉头慢慢收紧。
楼珩谦……还愿意和他当朋友吗？
这个问题也是刚起床的楼教授正在想的问题。
只是问题的主人公换了名字。
甄天会不会因为他昨天的态度不愿意再跟自己接触？
缅因歪着脑袋看躺在床上不动的主人。
喵呜？
怎么还不起来？我饿了！
“你说……”楼珩谦侧身躺在床上，一手支着头，眉头微皱，“我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的话，他会不会配合我？”
缅因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餐盘有点空，不停地抓着床边垂落的床单。
给我饭！
昨天听到甄天回答的楼珩谦没克制住脾气，现在冷静下来，有些后悔昨天的反应。
虽然还是不怎么能接受，但和“看不到人”这个可能相比，这种程度的意外他还能忍受。
而且，昨天甄天也说了，只是暗恋，而且对方不喜欢他……
趴在床上长手长脚的男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啧。
还是好不爽！
可楼珩谦早上问缅因的问题，注定得不到解答。
甄天没来。
从一问三不知的陈余桌前走开，楼珩谦抬手看了眼时间。
10：13。
和昨天相比，来干活的志愿者少了近一半，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甄天的缺席就不在设想了。
就冲他对陶瓷的重视，和昨天工作中表现出来的认真态度，对于现在这种局面，楼珩谦实在想不到除了“生他气”以外的理由。
后勤部有没有留志愿者的地址？
楼珩谦觉得打电话不保险，他得直接当着甄天的面把话说清楚。
起码，道个歉。
划开手机，他刚调出后勤张老师的电话，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楼珩谦皱眉按下接听……
甄天不是故意不去英大的。
刚做好了决定，虽然有些忐忑，但他从没想过要退出项目。
之所以不去是因为警局来电话说找到了偷“急雪”的嫌犯。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你老实交代，别跟我们耍心思！”
“警官，我明明放在床头柜上了，可早上起来就没了……”
坐在审讯室里的女人穿着和那天监控里一样的衣服，没了帽子和口罩的遮挡，那张苍白的面容和夹着银丝的头发一览无余。
“我在商业街街口的一家餐厅干活儿，那天不小心弄碎了一瓶客人带过来的红酒，人家让我赔，张口就要5万，”说起这件事，女人的眼泪流了下来，“经理也说是我的责任，餐厅不管。我那有钱啊？我丈夫上个月刚去世，女儿才八岁，家里的吃喝拉撒都得要钱……”
警察见惯了嫌犯们卖惨，脸上的表情仍然保持着严肃。
发现哭没什么效果，女人擦了擦眼泪，有些尴尬地换了话题。
“昨天心情不好，我就换了条路回家，看到那家店里在吵架，我本来是想看两眼热闹，可发现没人注意到角落里放的那个瓶子后，我就猪油蒙了心，想着拿出来换点钱……”
甄天站在监控室里，看着那个被拷着的女人满脸急切地解释，有些出神。
这个看起来40岁左右的女人，满身都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熟悉的窒息感……
“她应该没有说谎。”
“嗯。”甄天收回视线，转向拿着一沓资料的张警官，“也就是说有人趁她睡着，拿走了‘急雪’。”
“没错，但具体是谁还得再查。刘芸，哦，就这个嫌犯，住的小区在郊区，各方面设施都比较老旧，也没有监控。所以希望你能耐心等待，我们需要更多时间去走访。”
“没关系。”
虽然着急，但这毕竟是没办法的事，甄天又看了一眼监控。
“她会怎么样？”
张警官愣了一下，意识到甄天说得是刘芸。看着被警察带出审讯室的女人，回道：“盗窃罪是按盗窃金额来量刑的。所以要看最后你的那个瓶子能不能找回来。找回来之后也要请法律部门的人来鉴定，再按具体金额来定刑。最少一到三年，最高，无期。”
甄天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从警局出来，甄天直接去了英大。
和昨天相比，今天的302有些空荡。
“所以就只能等着了？”
得知表哥没来的原因，陈余甩了甩手上的水，把冲洗干净的瓷片递给他归类。
“嗯。”
大家自发的把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接了过来，甄天站在陈余旁边的空桌旁，回答着她的话，眼睛不自觉地又向前面扫了一下。
“别看了！楼教授有事请假啦！”
听到表妹的话，甄天顿了一下。
“早上楼教授还问我，你去哪儿了。看我不知道，还鄙视我呢！”说起这个，陈余皱了下鼻子。
她对早上楼珩谦的那个眼神简直记忆犹新，那满满的“真没用”简直要溢出来了。
再看她哥那一下下不自觉的视线落点。
陈余凭她八卦美少女的直觉，可以断定，她哥和楼教授之间肯定有事儿！
作为一个体贴的妹妹，陈余没等甄天问，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托盘而出。
“被楼教授的眼神刺激了，我想去外面给你打个电话，问清楚你在哪，以血前耻！”
“别乱用成语。” 被陈余那愤懑的眼神和用词逗笑，甄天揉了下她的脑袋，“他没恶意的。”
翻了个白眼，陈余表示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懵逼！
就像高考要进考场的时候，监考官说“没和你哥一起来，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一样。
吐完槽，她言归正传。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门外楼教授的声音，”陈余顿了一下，好像有点儿疑惑，“又不太像……反正和楼教授平时总是和和气气不一样。当时我听到的语气特别冷，具体说得什么我没听清。”
然后她推门想去看看的时候，楼珩谦进来了，向大家说了句抱歉，把大多数放弃的人的工作划到了身上，交代几句后就走了。
甄天的眉头皱了起来。
楼珩谦轻易不会把负面情绪表现出来，这次却在走廊上。
想起记忆中男人仅有的几次不掩饰，他下意识看了眼手机。
担心和烦闷慢慢占据他的心神。
出什么事了？
第27章
楼珩谦把车停在西亚大厦的停车场，走进电梯，按下15楼。
提示音响起，金属门向两边划开。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套装的女人等在门口，看到电梯里的楼珩谦，露出客气的笑容。
“楼总已经在等您了，请这边走。”
楼珩谦没说话，跟着走到最里面的办公室。
女人打开门向里面的人汇报。
“楼总，楼教授已经到了。”
下一秒，一个身影窜了出来，躲到他的身后。
“哥！救我！”
是一个爆炸头，穿得十分非主流的女孩子，那一身的尖刺铆钉，看着就疼。
女孩儿脸上一道道的黑印，是眼妆被眼泪冲刷的痕迹，右脸还有一个十分清晰的巴掌印。
楼珩谦眼神有些凉：“挨打了？”
“珩谦，快进来，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还有琪雅，别一直揪着你哥！”
54岁的林佑梅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有个30多岁儿子的妈妈。
她站在门口，一脸和蔼，看着楼珩谦的样子好像在看不懂事的孩子。
身后抓着他衣服的女孩瑟缩了一下，把自己又藏了藏。
楼珩谦翘了下嘴角，嗤笑：“打自己的女儿倒挺像样子。”
林佑梅的笑容落了下来，强撑着笑，语气有些急。
“有话进来说，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吵！”
楼珩谦声音平静：“我们就不进去了，以防把心情都搞坏。”
说完转身拉着妹妹走了，头也没回。
留下脸色铁青的林佑梅和已经熟练到及时低头减少存在感的秘书。
缓了一会儿，秘书硬着头皮问：“夫人，中午的餐厅还订吗？”
林佑梅转脸看向她，一脸温柔，语气却有些飘：“为什么不定？我和你们楼总也得吃饭吧？去订！”
“是！”
……
到了车上，楼珩谦扔了一包纸巾给楼琪雅。
“别装可怜，把脸上擦干净。以后再化这么浓的妆，就别说你认识我。”
“哥，我早就不化这种妆了，今天就是为了气他们！”
楼琪雅舒展开身体，不再显得瑟缩，一边擦脸一边吐槽。
“哥你知道吗？妈她想让我去联姻！就那个林氏房产老总上个月刚认回来的私生子！最近楼珩熙手里有个项目需要林氏支持，她竟然想让我嫁过去，给楼珩熙加加砝码？”
她一脸生气加搞不懂：“到底谁是她儿子啊？为了你我什么话都不说，为了他？妈她是不是有病啊？！”
“为了谁也不用你拿自己当筹码。”
楼珩谦发动车子开出地下，驶离西亚。
擦去脸上的狼狈，楼琪雅亮出一张素净的脸庞，五官算秀致，但不惊艳，带着几分憨厚，让她显得有些可爱。
“那不一样，你是我哥，你好，我肯定差不了！那个楼珩熙算什么，就是个小人！”
“知道我是你哥还不听我的话，我不是说不要再和那群人混在一起？”
说到这个，楼琪雅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有些心虚的样子。
“那不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主唱嘛！”连忙保证，“齐兵前两天说了，他要挖一个大咖过来，只是价钱还没谈好！我就再呆两天，马上回去看书！”
楼珩谦对她的保证不置可否。
“我不反对你搞音乐，但是你跟的那群人不行。”
就他知道的，一个花花公子，一个人品恶劣，还有一个，就那个齐兵，自视甚高，知道楼琪雅和楼氏的关系后，不停地暗示她用钱捧他们出道。
对于楼珩谦的话，楼琪雅不是不懂，只是那毕竟是她儿时的梦想，也和他们相处了好几年，总是有感情的。
“知道了，哥，我会处理好的。”她认真地说，然后转了话题，“不说我了，哥你最近是不是在忙博物馆的项目啊，我从电视上看到了。”
“嗯。”
“那我刚才打电话是不是打断你工作了？你把我放在路口，我自己回家就行。”
“我请好假了，下午再过去，先带你去个地方。”楼珩谦把车拐到商业街的方向。
“什么地方？好玩的吗？”楼琪雅兴奋起来。
“舅舅推荐的。”
“哦，”她收起激动，撇了下嘴，“肯定又是老头子们喜欢逛的陶瓷铺子！我不想去！”
知道她的性子，楼珩谦边打变道灯，边淡淡地说：“店主特别帅，没比你大几岁。”
“哥，你开快点儿！”
陶艺馆里，柳一正在和闺蜜吐槽遇到的奇葩顾客。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背的不行！先是给甄哥惹了麻烦，今天又碰到一个非要给我卖保险的！还跟我说，我买他一份保险，他给我拉来一个顾客。我真是……”
越说越气愤，没忍住开了地图炮：“这30多岁的男的怎么就能这么油腻呢？你说……”
“说什么？”闺蜜听到声音没了，以为电话断了，看了看仍在通话中，放回耳边，“一一，怎么了？”
“欢迎光临！”
闺蜜听到柳一甜的有些发腻的声音，翻了个白眼。
这死妮子，肯定是看到帅哥了！
“先生和女士是要买陶瓷还是想体验一下？”
挂了电话，柳一迎上去。
啊，真帅！旁边这个是她女朋友吗？
不太搭啊……
楼琪雅早就习惯了和他哥一起出现的流程了。
都是女孩子，她很懂这个前台小姐姐的眼神。
我不搭，你也不搭啊！
“老板在吗？听说他有好几件藏品，我们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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