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什么?别装哑巴啊,赶紧解释这是为啥——”
话音未落,冰凉的吻就落在了禺槐喋喋不休的唇上。
禺槐怔了怔,这一次的吻,才算是真正的久违吧。
那是他的裴裴啊,是他这一世,从小到大总会出现在梦里的那个人啊。
裴裴,是我最爱的人。
所以这么好的你,我怎么舍得让你永生永世,都得不到阳间的温暖?
我做不到,我不忍心。
良久,裴常枫细密的亲吻着禺槐的唇畔:“本来,确实想让你吃醋来着……”
“哼,就知道你最损……”
“我以为这一世,我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和你在一起了,可没想到最终你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所以,禺槐,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说是这样说,但就算要我吃醋,也不能跟前女友拉拉扯扯啊……”
“谁知道你会真吃醋?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吗?还拿黑狗血伤我……”
禺槐差点吐血:“你妹的,这事儿怎么还就过不去了?”
“这都是你欺负我的证据,等这一世过完,下辈子我勾引你的时候就把这堆旧账都翻出来,让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嘁,没见过你这么小心眼儿的阴差。”
“那你现在见识到了。”
顶楼的风很大,吹得禺槐有些发冷,但又不想离开,因为这里,可以看到人世间最美丽的夜景。
裴常枫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禺槐的身上,把人紧紧搂在怀里,这个地方离月亮很近,甚至可以感受到月光的温度照耀在身上,渐渐的,冷意被彼此心间的温暖所溶解……
天上人间,唯有彼此,生生世世。
“裴裴……”
“嗯?”
“我想跟你说个事,你可得记住了,永远都不能忘……”
“你说过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忘。”
禺槐转过头,月光下的眸底闪烁着赤诚真挚的光点——
“裴常枫,我永远爱你。”
“和你一样的,生生世世,永不会变。”
裴常枫轻笑:“嗯,我记住了,这辈子你说了,下辈子记得也要说给我听。”
“下辈子,哎,可我是人,和你又不一样,我终究会老,会死……”
“不是说过吗?你的每一世,我都陪你走完,下辈子,我们又可以重新开始。”
“Emmmm……可是这样算起来,其实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呢,因为我最年轻好看的时候不过也就这几年啊,等我老了,就会满脸皱纹,满头白发,说不定还会变成油腻的地中海老头儿,呜哇!想想就可怕!”禺槐越想越抓狂:“可你呢?还是这么个小鲜肉的模样,和我在一起,那画面我都不敢往下想了……”
闻言,裴常枫揉了揉禺槐的头发:“我的小魔头,就算老了,也是最好看的。”
“真的?”
“当然,等你老了,我还是会给你买你最喜欢的好吃的、好玩的,还要给你买最好看的衣服,每天陪你玩、陪你笑,陪你做尽你想去做的所有事情,不论何时,都把你捧在心尖上,把你宠上天……”
“不论何时,不论过了多久,你永远都是我的宝宝。”
“……”禺槐低下头,没有让裴常枫看到自己眼角那悄然划过的一滴小小晶莹。
“冷吗?很冷的话,我们就回去。”
“我不冷,再多呆一会儿……”禺槐转头,看到他衬衫里,胸前那若隐若现的伤疤,不由得伸手摸了摸。
“真不冷?手都是凉的。”裴常枫攥住禺槐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禺槐低喃。
“嗯?你说什么?”
“哦,没有,我是想说,你给我唱歌吧?”
“唱歌?”
“我记得,以前总是我给你唱歌,我从来都没听过你唱歌,你给我唱歌听吧?”
“好啊,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是你唱的,我都会记住的。”
“好……”
-
千言万语难以言喻
这种感觉着迷而欣喜
我的心该如何停息
对你马不停蹄的追寻
我会和你一起经历四季
和你一起感受风雨
难以控制的心悸
每一次都是因你而起
我会慢慢了解你
我会越来越懂你
我会深深疼爱你
我永不会忘记你
不管你在哪里
我都爱着你
带着曾对你的期许
这份情意永不过期
哪怕将于尘世对立
我仍旧不负内心
我将生生世世
毫无保留的守护着你
你是我的天使
是我深藏在心底的秘密
守护着你
生生世世
永远爱你
我永远爱你
-
“我,永远爱你。”
-
第59章 最终章 永恒
次日清晨,趁着裴常枫在人界办差,禺槐去找了黑无常。
献祭应于辰时,被冥界誉为辰龙,龙为正义的化身,以自身阳气正盛之时,神龙显灵,则祛除一切罪孽。
“小槐,你……真的想清楚了吗?”黑无常望着神色坦然的禺槐,迟迟不忍下手。
“当然。”禺槐的目光坚定,他深知只有自己永久消失,裴常枫才能够彻底放下执念、摆脱牵绊,甘愿重入轮回,他不能让裴常枫永无止境的做着阴差,最终落得灰飞烟灭的结局。
他的裴裴,他的爱人,那是多么善良的人啊,他要如何舍得,让那么好的裴常枫去承受这般?
“可我……我怎么下得去手……”黑无常的手指颤抖,那团咒术在掌心旋浮,怎么也无法指向禺槐。
“浮雨,你不要这样。”禺槐上前一步,握住黑无常的手,“我觉得很开心,也很庆幸,我可以帮到裴裴,还有你……”
“小槐……”
“如果可以,我希望浮雨也能够放下前世的那些令你痛苦的仇恨,和裴裴一起重获新生。”禺槐轻轻摸着浮雨冰凉的脸庞,“过去的事情我们谁都无法改变,但你和裴裴都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你们不该被困在忘川,永世不得超生,这对你们太不公平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浮雨攥着禺槐的手,渐渐紧收,声音颤抖,“我恨吴德良,我恨不得他生生世世不得好死,可我诅咒他、报复他,却要付出失去你的代价,我不明白我究竟为什么会放不下,我明明心里清楚我是爱你的,可我……却无法选择你,我的心,我的身体,不受我的控制……我到底……到底是怎么了……”
“别再想那些了,浮雨。”禺槐抬起手抱住他,“是你被仇恨模糊了内心,却忘记了只要能够重获新生,你会得到更多的幸福,上辈子的痛,就永远把它留在上一世,放下吧,好不好?”
“我……我放不下……我很困惑……”
“没关系,浮雨的心是最纯净的,我相信终有一日,你和裴裴,都会获得新生、获得幸福。”
黑无常只觉得头颅中嗡嗡作响,钻心的刺痛接踵而来,他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就在他决定留在阴间与冥王立下契约,生生世世诅咒吴德良不得好死之时……
“浮雨,你还好吗?”见黑无常忽然冷汗涔涔,禺槐担心道。
“我……没事……”
禺槐点点头,现在不是磨蹭的时候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小槐,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我,永不后悔。”
说罢,禺槐闭上眼,立在黑无常布置过后的符文之地,黑无常犹豫再三,终是抬手再度聚集灵力,诵出咒语:“清清灵灵,与神合明,亡体破魂,化汝为伦,名曰血缚,封于归尘,以血肃清,以魄佑形,以身为祭,万愿皆循……”
与此同时,在人界的裴常枫忽感胸口钝痛,他莫名的心下一慌,抬起手呆滞的盯着自己的掌心,为什么……体内的鬼气似乎在慢慢消散,他的身体渐渐有了一丝重力,肌肤生出若隐若现的体温……
“糟了!”
裴常枫忽感不妙,立刻调转回头,向月下酒店狂奔而去。
然而另一头,七渡也察觉到了黑无常房间里的巨大鬼厉之气,她不停的敲门、砸门、踹门,可祭祀仪式自动输出的灵力形成了结界屏障,无论如何也打不开那扇门——
“黑无常!禺槐!你们快停下!你们他妈疯了吗?”七渡焦急的在门外大喊,可门内除了咒术的崩鸣,毫无回应。
这时,裴常枫也赶了回来:“七渡,发生了什么?禺槐呢?!”
“白无常,你来的正好,你跟我一起合力破开这道结界!”七渡心急如焚,“黑无常动用的是冥界禁术,再这样下去禺槐会灰飞烟灭的!”
裴常枫一愣,立刻施咒布阵:“好!”
七渡和裴常枫催动灵力,合力都无法撼动祭祀仪式的结界半分,裴常枫本就因鬼力减淡而灵力受损,眼下又再度强行催动,直接造成灵力与鬼气冲撞反噬,呕出一口黑血,重伤倒地。
“唔……”裴常枫的胸口黑雾弥漫,体内的鬼气流失更甚,这说明屋子内的祭祀仪式已经过半。
“白无常!你怎么样?”七渡试图给裴常枫疗伤,可却丝毫无法缓解他的疼痛。
“别管我……去……救……小魔头……”裴常枫抬起手,拼命的想要伸向那扇门。
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又是那么远。
“小魔头……你骗我……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再也……不会走的吗……”
“你不能……不能骗我……不能……”
裴常枫强撑着身子,积蓄了体内寥寥无几的鬼力,整个身体燃起熊熊鬼火,不要命般的对着那扇门撞了过去——
轰——
结界骤然破裂,裴常枫竭力撞开了门,屋子内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的黑无常,以及躺在地上,神识已经消散殆尽的禺槐。
“小魔头……”裴常枫踉跄的摔倒在禺槐身旁,将那人抱在怀中,他的身体还留着淡淡的余温,却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
“小魔头,你醒醒……是我啊,我是裴裴!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七渡上前试图以灵力唤醒禺槐的意识,可为时已晚,禺槐的情况已是回天乏术。
“他死了……”七渡摇摇头,沉重的说。
“不可能!我的小魔头不可能死的,我要救他,我会救他……”裴常枫想渡灵力给禺槐,可自己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就像被水打湿了的火柴,施展不出半分灵力。
七渡摇摇头:“没用的,禺槐已经以他自己的血肉之躯为祭,抹去了你和冥王的契约,你现在已经不是阴差了,入了轮回,便可以再世为人。”
“你他妈放屁!”裴常枫失去理智,双目猩红的抬头望向黑无常,“你……给我救他!救不活他,老子杀了你!”
“……”黑无常只是失神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冥王:“他早该亡,眼下已经身死,救不活了。”
就在这时,冥王忽然出现,七渡望了过去,神色一滞,还来不及反应,冥王抬起手,禺槐的身体就从裴常枫的怀里浮于半空,只见冥王的掌心化出一道白光,霎时间,将禺槐封印在了一座冰棺之中。
“你要干什么?放他出来!”裴常枫崩溃的吼道。
“你冷静点!”七渡拉住裴常枫,“禺槐的魂魄已经成为了祭祀仪式的贡品,眼下只有把肉身封存于冰棺之中,才能保持不腐不朽。”
见冥王带着冰棺要走,裴常枫阻拦道:“等等!你要带他去哪?”
冥王说:“他自愿为你献祭,就必须下十八层地狱代你受刑,而你,现在喝下七渡的汤,就可以入轮回了。”
“你做梦!把他还给我!唔……”
裴常枫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想要抢回禺槐,却被冥王一击之力就打倒在地。
“裴常枫,你打不过他的,这样下去,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七渡担心道。
“……”冥王看了一眼七渡,正欲离开。
“等等。”七渡叫住冥王。
冥王回身,语气淡漠:“何事?”
“你刚刚说禺槐早就该死,是什么意思?”
冥王顿了片刻——
“你既不愿回冥界,便无权过问冥界的事情。”
说罢,冥王就带着冰棺消失在了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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