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不是他们过于坦诚，而是想瞒过对方，着实不太容易。
把陆医生送进去是个再明智不过的决定，之后的每一天，大家都过的很安稳。
十月中旬，这一日林津渡正在玩消消乐，刚清完全盘，一早出门的虞讳回来了。
进门第一句是：“陆医生买凶杀人、催眠教唆犯罪、给他人恶意下药等罪状全部落实了。”
林津渡手上动作一顿，激动站起身：“真的？”
终于把这老狗贼的皮彻底给扒下来了。
虞讳点头。
林津渡心满意足，问：“虞熠之知道吗？”
“作为受害者家属，他是第一个接到通知的。”
虞讳提到另一件事：“陆医生不断要求，要见虞熠之一面。”
林津渡嘴角一抽，都想见虞熠之，果然是害他的人太多了。
“他还有一些相关犯罪事实没有完全落实，陆医生称只要能会面，愿意事无巨细地说明。”
“虞熠之同意了吗？”
虞讳摇头。
林津渡并不诧异，那天一日游，虞熠之见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陆医生。
对于那样一个拼命找存在感的人，越是不搭理，他越难受。
林津渡：“光是买=凶杀人，已经足够陆医生搭配往生经了。”
晚上，林津渡和虞讳又去了虞熠之那里一趟。
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人最容易产生空虚感，尽管虞熠之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不过在他们眼中，显然属于问题儿童。
林津渡带着安慰的话上门。
虞熠之正好在玄关附近，可视门铃传来他幽幽的声音：“我妈不让我给陌生人开门。”
每次林津渡的安慰，都能吓死人。
虞讳：“再说一遍。”
虞熠之立刻开门。
林津渡喜滋滋走上前，结果险些被一只小狗崽扑倒。
虞讳及时扶住他，两人看向这位险些制造‘交通事故’的罪魁祸首。
一双蓝眼睛炯炯有神，是幼年期的哈士奇。
“太像了。”
虽然没有见过男主小时候，但四目相对，林津渡像是看到了幼年版本的虞熠之。
他摇头甩去奇怪的想法，诧异对方还真买了只狗。
一旁虞讳忽然盖章：“确实很像。”
“体会到了养狗的快乐吗？”林津渡问后面走过来的虞熠之。
虞熠之一脸冷漠表示：“处不来。”
他觉得这狗过分精力旺盛，而且有点笨。
林津渡叹道：“这就是同性相斥了。”
“……”
接下来当得知因为虞熠之不想管狗，管家多了一份工作，所以每月又加了三万工资时，正在换鞋的林津渡表示震惊。
果然管家这个行业才是天花板。
众人本要在庭院小聚。
林津渡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花室，虞熠之带着他们过去参观，里面种植着栀子花。
“是我母亲生前比较钟爱的花。”
很多幼年的记忆已经记不清了，但虞熠之有印象，当时家里的桌子上，几乎每天都有新鲜花束：“下月初刚好是他们的忌日，到时候我想去祭拜他们。”
说着，他的视线从洁白的花瓣上移开，“不用特意陪我。”
经历了这么多，不至于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
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哆嗦，每次表态完，都会出幺蛾子。
至少目前是正常的，虞讳照旧尊重他的决定：“栗城下月起有连续多场商业演出，过去的票不好买，让小魏开飞机送你去。”
林津渡的表情很精彩。
原来助理真的会开飞机。
助理都会开，那他这个隐形的翅膀要不要去学习一下？
管家：“我的草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他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存在感，众人闻言望去。
管家说明原委，原来自从得知陆医生问题不小，他就默默买了一块墓地。
“这就算是预定坟头了。”
“从宣判到执行需要一段时间，早在买地的时候我就种了些草，先生带着坟头草去拜祭，更有诚心。”
“……”
管家：“我咨询过，家属可以申领死刑犯的骨灰，而以朋友的身份不太容易走流程。所以最好能提前寻找到那位医生的远房亲戚，这样就能在执行后，抓紧时间把骨灰盒投放墓地。”
林津渡张了张口，认真的吗？
“死者为大，也算是给他灵魂找一片栖息之地，先生以德报怨，这是积善。”管家叹道：“同时也能每年源源不断收割坟头草，先生祭拜父母时带上，以告慰在天之灵。”
庭院里一片寂静。
管家一身制服，得体的站在阴影处，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活阎王。
林津渡用干笑打破沉默：“现在是秋天，草木怕是已经枯黄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应该也长不了多高。”
管家表示不用担心：“我精选了品种，耐寒耐旱，每隔十天会抽空去施肥，长势旺盛。”
林津渡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还得是你啊。提前在别人坟头施肥！
陆医生要是知道，恐怕未来死不瞑目。
林津渡已经记不清从别墅离开时是什么心情。
唯有一句感叹：管家真是个优雅的绝世狠人。
他手上还抱着一大束鲜花，也是管家给的，花市除了栀子花里面还有一些花植。是管家特意让花匠栽种，可以放在室内陶冶情操。
林津渡发自肺腑觉得，管家稳定的精神状态下，其实是统子的精神内核。
一样的暴娇。
“现在又多了一只宠物，不知道那只哈士奇会被养成什么样。”
林津渡没有养宠物的耐心，不过不妨碍他和虞讳聊天。
“如果必须要养一只宠物，你会养什么？”
虞讳尚未回答，系统忽然在脑壳中咆哮：【生出来了！最后一个任务。】
知道它生的有多努力吗？
林津渡被四零激昂的语气吓得‘喔’了一声。
字正腔圆的叫声传到虞讳耳中，他十分认真地回答：“首先排除公鸡。”
家里能打鸣的，一个就够了。
“……”
回想起林津渡醉酒时的咯咯咯：“母鸡也不行。”
好像有一首歌叫《小鸡，小鸡》，于是虞讳把小鸡也开除了。
林津渡顿时怒了，气得他去KFC买了一个全家桶。
“走，回家养它。”
虞讳：“……”
第79章 巨富
回去后, 虞讳醒花，林津渡独自找到一个小角落，询问系统最后一个任务是什么。
“等等，我先去沐浴焚香。”
希望是惊喜不是惊吓。
洗完澡, 上完香, 林津渡重新窝回小角落：“来吧, 展示。”
【我来了——】
系统还真的给他展示了。
林津渡眼前出现了3D投影。
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堆砌在一起，虚假的光芒都让人不敢直视。毫不夸张的说，这场景和电影里的宝藏山洞一比一复制, 比如角落里随便一个箱子，内部宝物几乎要堆砌不下, 甚至顶开了箱盖。
珠光宝气, 流光溢彩, 不外如是。
“龙穴吗？”除了恶龙的宝藏, 林津渡想不出什么其他形容词。
【这一部分已经被兑换成现金, 我最近是在忙这个。】
系统在里面圈了块地, 表示圈圈里的林津渡都可以继承。
【世界意志垮了，我的财富解冻，再过两天宿主会收到来自远房亲戚的遗产，成为一名暴富的继承者！】
系统开始正式下发最后的任务：
【任务七：买！买！买！
必须以消费的形式, 在寿终正寝前花完四十亿。不得恶意亏损（不然捶你脑瓜）；不能公益捐赠（我每年会额外帮你捐一些的）；不搞财产转移（不然邦你胸口）
任务奖励：死后奖励你冥币四百亿。
任务时限：八十年
失败惩罚：花不完, 最后一口气断不了。
附言：来自四零的馈赠，你感动吗？哈哈哈哈哈！】
林津渡愣了愣：“这就是你最开始说得, 最终改命成功，会有一笔很可观的养老金？”
这已经不是可观了, 是巨观。
【当然，一切都被我安排得明明白白。】
“可……”
【你应得的。】
展示完财宝, 系统开始展示自己。
林津渡眼前走马观花闪过很多人物形象，有银发红眸，有黑发黑眸，白发血瞳……
年龄段跨越也很大，稚童，青年……耄耋老者……
【系统四零，千变万化！】
林津渡突然一眯眼，他在众多形象中看到一道略熟悉的身影，当初就是为了救这小屁孩，自己被撞成了植物人。
【那时候我能量不足，只能维持小孩的形象。】
【想要撼动世界意志，就得找到一个支点，于是我选中了赵黎。】
【我以戏份最少的男三为突破口，先在他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只要重要角色对白月光存在一丝疑窦，裂缝就永远存在，随后我去其他位面寻找有缘人。】
赵黎对自身粉谁塌谁的体质是有数的，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不幸的是，剧透的代价以及穿梭过程中能量消耗过度，导致我十分虚弱，一度视力受阻。】
“……然后变成了色盲，看不清红绿灯，横穿马路？”
【彼时世界在我面前全是马赛克，比现在还严重。】
【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你。】
【那一日，我们在大马路上，实现了双向奔赴。你飞得好高，好高……】
林津渡现在手好痒，好痒。
痒到想狠狠揍人。
下一秒，系统忽然说：【世界意志垮了，我要去顶天了。】
这个顶天当然不是女娲补天。
系统详细和林津渡解释了一下，大致是说它要接管大部分世界数据，继续维持其运行。再之后，它就要去总部述职。
存在bug的世界千千万万，它的财富也是在过往无数次检修漏洞时积攒。
林津渡怔住：“你要走？”
【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
【我顶天，你立地，我们是顶天立地的好伙伴。】
神他喵顶天立地！
林津渡按了按眉心，望着窗外无尽星空，半晌，忽然轻轻一叹。
系统是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第一个接触到的生物。虽然很多时候都很暴躁，不过对待自己，它一向很有耐心，而且永远会尊重自己的每一个决定。
而现在，系统就要离开，不禁让林津渡有一种淡淡的物是人非之感。
【择日不如撞日，我今晚就要走了。】
【我在你房间里留了一个小传讯器，有空常联系。】
【述职后，我一般上二休三，休沐日我会回来看你的。】
上二休三。林津渡：“上两天休三天？”
福利这么好的吗？
【那是我同事。】
【我升职了，上两天休三周。】
以后再升职，就能上两周休三年。
林津渡沉默了一下，挥了挥手：“你先去述职吧。”
回见。
·
虞讳醒完花，在屋内转了一圈没看到林津渡，最后在庭院找见了他。
青年双手插兜，仰望星空，像是穹顶投射下的一道剪影。
似乎知道有人来了，林津渡没有回头，轻声说：“我突然觉得空荡荡的。”
虞讳过去，两人的倒影挨得很近。
并不知道他感慨的缘由，虞讳只针对这句话作回应：“我会一直在。”
无论对方何时回头，身后永远都有他。
林津渡两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我主要是觉得脑袋空空。”
系统一走，有种脑袋漏风的感觉。
“？”
虞讳永远是解决问题的那个人：“报班吗？思想科技自然学科……用知识填充大脑。”
林津渡就当他是在讲冷笑话了。
报班，那可是虞熠之的专利，自己不配染指。
管家给的花，第二天就开了个热烈。
系统不在，自然谈不上什么备胎系统打卡。然而林津渡依旧起了个大早，对着花陷入沉思，偶尔眉头轻蹙。
虞讳将这一幕看在眼底，沉思片刻，出去打了一通电话。
午间用餐时，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登门。
来人穿着一身清爽的套装，戴着眼镜，不似陆医生那种刻意伪装出的温和，他的文质彬彬是刻在骨子里的。
林津渡偏头看向虞讳，关切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来得是虞家的私人医生，当初在寺庙捕获陆医生时，他也在场。
“上次情况紧急，没来得及介绍，我姓唐。”医生主动伸手。
林津渡虚握一下，什么情况，好像是冲自己来的？
虞讳对他从无隐瞒，直白说：“看你这两天情绪不高，可以和他谈谈。”
唐医生颔首：“我对心理学也略有涉猎。”
尤其是在看到陆医生的催眠本领后，他最近加重了这方面的研究。不过双方目的不同，他是为了治病救人，撇去那些非法手段，其中一部分理论对待状态严重的病患，确实十分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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