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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水概率百分百(近代现代)——芥菜糊糊

时间:2023-10-02 09:39:44  作者:芥菜糊糊
  刚进酒吧的时候天还只是比较阴沉,派对结束后走出酒吧大门,秦灿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
  雷声轰鸣,狂风夹着暴雨。正是四月初春,几个小姑娘为了派对都穿着小裙子,走了几步便在门口被冷风吹得东倒西歪。
  “我还看了天气预报呢,只说是阴天啊。”郝七月目瞪口呆,“而且这雨怎么这么邪门啊,这得是特大暴雨级别吧?”
  秦灿看她们被吹得路都走不了,叹息道:“你们几个先到里面躲躲,我和郝五周去等车,车到了我发消息给你们。”
  急促的雨声间,秦灿一边将伞撑开,一边抬起头看向了阴沉沉的天空。
  还真是好久没见到这么大的雨了。他想。
  车还没到,冷风和酒精的作用让头脑逐渐变得昏沉,秦灿感觉自己今晚需要多睡两个小时。
  同时他也开始在脑内构思起了明天的实验计划。需要用到的药剂已经提前配好了,寿命合适的虫今天也准备好了,明天的话……
  秦灿突然一个激灵,问身旁的郝五周:“五周,你还记得今天离开前,我把虫放到多少度的恒温箱了吗?”
  郝五周一愣:“没印象了,应该是二十度?”
  线虫在不同温度下的生长速度会有很大的区别,秦灿今天走得急,加上酒精让他的思维变得缓慢,他只记得自己把虫子放到了恒温箱,但却不记得放的究竟是二十度还是二十五度。
  秦灿的酒直接醒了一半。
  假如错放到了二十五度,线虫很有可能因为长得太快而错过他明天实验所需要的阶段,虫就得重新再养,这一周计划好的实验都要往后推了。
  秦灿痛苦地倒吸一口气。
  “你留下来陪她们等车,确定人都到家了再回去。”他对郝五周说,“我现在得回实验室去看眼。”
  郝五周也蒙了:“这都大半夜了秦哥,不行你明天用我和七月的虫吧。”
  “不行,你俩的都饿太久了。”秦灿揉了揉太阳穴,站起了身,“我先走了,替我再和艾米说一声生日快乐。”
  生物实验从来不是人来安排实验,而是实验决定人的作息,秦灿的休息时间从来都取决于那一小瓶的细胞或一小盘的线虫。
  于是凌晨一点的雨夜,秦灿赶回到了实验室。
  刷了卡进了实验室,秦灿惊讶地发现灯还亮着。
  此时的秦灿还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他只以为是有人大半夜的还在卷生卷死,说不定是果蝇组格外勤奋的印度小哥。
  然而当他推开恒温室的门,并且看到里面有个大活人倒在地上的时候,秦灿的醉意便直接散透了。
  “喂,你没事吧?”
  秦灿头皮在瞬间麻了,脑海里浮现出了类似于“高校学者猝死”的新闻标题,快步冲上前将地上倒着的那人扶起来:“还醒着吗?”
  看清那人脸的瞬间,秦灿又是一惊。
  是谢以津。
  好消息是人没昏过去,坏消息是醒了但没完全醒——此刻的谢以津呼吸急促,面颊绯红,秦灿有一瞬间都怀疑喝大了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
  谢以津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他的脸颊泛着极其病态的红,唇色却是苍白的,额前的碎发凌乱,已经被汗水打湿,挡住了他的眉眼。
  恍神也只是一瞬间,秦灿很快就反应过来,扶住他的肩膀:“前辈……你怎么了? 我要不要叫救护车?”
  过了很久,谢以津才开了口。
  “……不用。”谢以津的声音虚弱,他指了指自己手边装培养基的架子,“麻烦你帮忙把我的培养基放二十度的恒温箱,第三层架子。”
  恒温箱就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谢以津却请求秦灿帮他去放,这说明他现在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换别人可能会觉得离谱,人都不行了还想着先把培养基放起来,但秦灿却太懂这一小盘子包含多少的心血。
  秦灿快步流星地把培养基放好,转过身时,看到谢以津蜷缩着身子倚靠在角落。他将脸埋在手臂里,肩膀随着呼吸急促地起伏。
  他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好了,秦灿也没时间计较礼仪和距离感什么的了,直接抬手在谢以津的额头一摸。
  果然是滚烫的。
  秦灿的手心相较于谢以津额头的温度要凉上不少,两人肌肤相碰的一瞬间,谢以津瑟缩了一下。
  他抬起头,勉强睁开眼,没来由地问了一句:“外面还下雨吗?”
  “还下着。”秦灿没明白为什么这人会突然问起天气,“前辈你……还走得了吗?你发高烧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听到“还下着”三个字的时候,谢以津蹙了眉,重新合上了眼睛。
  喘息着缓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不需要,我的手机没电了,麻烦你帮我打个车到我的住所。”
  谢以津说出了一个住址。
  秦灿其实还是想提一嘴要不要去医院,但见谢以津神色坚定,还是没再多说,帮他打了车。
  “车到附近了,快要到楼下了。”秦灿问,“能站起来吗?”
  过了很久,谢以津点了点头。
  他扶着墙想要站起来,然而却烧得浑身无力,腿脚发软,人眼看着就要往前倒,秦灿下意识地上手扶了一把他的腰。
  秦灿感觉谢以津的身体紧绷了一瞬。
  谢以津比他看起来要瘦,腰也很薄,他全身的重量压在秦灿身上,秦灿却也不怎么感觉沉。他搀扶着谢以津下了楼,好在打的车已经到了。
  刚把人扶到路边,秦灿拉开车门,谢以津却又艰难地挣脱开了他的手:“送到这里就好,麻烦你了。”
  明明已经站都站不稳了,这人表现出来的态度依旧是疏远的,好像多一点肢体接触都会让他难受得要死。
  秦灿一时间只觉得又气又好笑:“是吗?”
  秦灿微微松了下手,谢以津果不其然站都站不住,直接就向前栽。眼看着他摔倒的前一瞬间,秦灿才重新拉住他的胳膊,问:“你确定吗?”
  谢以津终于不再说话了。
  上车之后,秦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硕大的雨滴砸在车窗上,身旁的人越来越安静,秦灿总怕他烧死过去,但耳边灼热的呼吸声告诉秦灿,这人还醒着。
  这……什么症状?发高烧吗?总感觉比发烧要严重……是着凉了吗?
  窗外的冷风吹得秦灿的大脑有些发蒙:我真的只是想回来检查一下我的虫子,结果却莫名其妙地捡到了近乎人事不省的前辈。
  ——更准确地说,是关系并不好,拒绝过和我合作,都没有说过几句话,甚至在上个月还鸽了我的生日邀请的前辈。
  谢以津的住处离U大比较近,雨天十分钟就开到了。到了家门口的时候,谢以津已经站不稳了。
  最后是秦灿接过了钥匙,帮他把门给打开的。
  客厅一片漆黑,但也看得出极简的装潢,像是谢以津本人的风格。
  然而推开谢以津卧室的门,把人扶到床上后,秦灿一抬头,却直接呆滞在了原地:“这是你的卧室?”
  其实谢以津的卧室和他的客厅是相似的装修风格,但问题并不出现在其装潢上,而是在这间卧室的床和沙发上。
  这间卧室里肉眼可见的每个角落,都摆放着很多的……毛绒玩具。
  是的,毛绒玩具,更准确地说,是个头很大的毛绒玩具。
  沙发椅上的泰迪熊,窗台上一排的小恐龙,更不用提一整柜子的鸭子企鹅猫头鹰独角兽,全部都是毛绒玩具。
  其中最壮观的当属一只高度约一米八的巨型垂耳兔玩偶,它的颜色是治愈的樱花粉,正静静地平躺在谢以津的床上,近乎占据了半张床的空间。
  秦灿完全无法将这一切联系到谢以津这个人身上。
  如果不是屋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秦灿甚至怀疑谢以津有一个正在读小学的女儿。
  “不用管我。”谢以津答非所问道。
  他没有直视秦灿的眼睛,而是蜷缩在床上,将脸埋在兔子玩偶巨大的耳朵里:“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应该走了。”
  秦灿终于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些花花绿绿的玩偶身上移开,专注于眼前这个棘手的病人。
  “我当然想现在就走,”秦灿深吸了一口气,“但就你现在这个状态,如果明天你被发现凉在公寓里,我是第一个被警察铐走盘问的人。我还有我的实验要做,有我的数据要弄,我没有义务承担这一切。”
  “所以现在一共有两个解决方法。”他说,“第一,你告诉我退烧药在哪里,你烧退了我一秒都不多留。”
  “第二,我可以现在走,但走之前我会叫救护车给你拉到医院。你自己选。”
  秦灿的语气有点重。谢以津僵了一下,很久没说话。
  眼见这人是软硬都不吃,秦灿点了点头,也不准备再和他耗着,直接拿出手机找附近的医院。
  下一秒,秦灿就感觉衣领被一只手给拽住,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向前倒下去。
  秦灿:“你——”
  谢以津拽住了秦灿的衣领,两人之间的距离在瞬间被拉得极近,以一种面对面的姿态对峙着。
  他听到谢以津说:“不去医院。”
  屋里此刻只亮了一盏床头的台灯,昏暗的橘色灯光映在谢以津的脸上,他的眼睫在皮肤上打下扇形的阴影,耳廓和脸颊都被烧成了暧昧的红色。
  平日里的谢以津在实验室里都戴着眼镜,扶他回来的路上秦灿怕他摔倒,便直接帮他摘了下来。
  这是秦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谢以津的眼睛。
  摘了眼镜的谢以津气质中少了些冷,秦灿发现谢以津眉眼的轮廓其实很柔和,鼻梁线条优美。对于他现在已经有的成就和学术产出而言,他的相貌是极其不符合刻板印象的清俊和年轻。
  只不过此刻谢以津的体温实在是太高了,他的眼睛是红的,氤氲着雾气,看起来像是含着晶莹的泪。
  谢以津又声音微哑地重复了一遍:“不去医院。”
  距离太近了,秦灿脑子已经有些空白,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和他对视,沙哑道:“……行,不去,你告诉我退烧药放在哪里,你烧退了我立刻就走。”
  其实此刻的谢以津已经烧得没有什么力气了。他虽拽着秦灿的衣领,手上的力道却是绵软的,更多的是虚张声势。
  力气耗尽,他的手便无力地顺着重力下滑,抵在了秦灿的胸口。
  秦灿看到谢以津愣了一下。
  谢以津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视线从秦灿的脸上一点一点地下滑,最后落在了他放在秦灿胸前的那只手上。
  谢以津突然喃喃道:“……好软。”
  秦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果然……好好摸。”
  谢以津失神地盯着秦灿的胸口,并没有回答秦灿的问题,而是继续自言自语道:“看起来就很软,摸起来果然如此,而且还是有温度的……”
  秦灿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看到他贴在自己胸口的手,大脑在一瞬间变得空白。
  好摸。
  好软。
  ——谢以津在说他的胸肌。
  作者有话说:
  小谢(冷静沉着地捏捏):不错不错,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好摸。
  冷知识:胸肌在比较放松状态下会是软的哦!
 
 
第3章 手感
  大部分人看到秦灿的第一眼,确实会被他的身材所吸引。
  首先他一米九几的身高本就突出,其次他肩宽腿长身段优越,虽然在实验室里的大部分时间都穿着舒适的卫衣,但如果某天他穿了件稍微修身正式点的衣服,就一定会受到些若有若无的关注。
  因为他胸部和臂部的肌肉线条实在是太漂亮了。
  秦灿本人并不觉得自己的外形有多么不一样,他认为这只是非常合理的遗传现象:他妈是东北出生的田径运动员,他爸是个一米九的英国佬,两人当时一起跑马拉松认识的,如果他再不高不壮一点,那他们家庭内部多少要出点问题了。
  秦灿是属于不运动就浑身上下不舒服的类型,高中的时候爱打篮球,大学后虽然科研任务加重,但每周也至少会去健身房锻炼两三次,放假的时候还会和朋友们飞到瑞士去滑滑雪。
  不过肌肉这东西秦灿从未刻意去练过,他运动纯粹是为了享受一个流汗释放学业压力的过程,而不是去追求任何形体上的改变。
  但可能是因为天生体脂率不高,腹肌胸肌他确实是哪个都不缺的。
  平时和同事在学校健身房一起锻炼的时候,也收到过“自律”“练得不错”的评价,但秦灿确实是第一次听人如此直白地用“好摸”这样的词来形容他肌肉的手感。
  秦灿耳根在瞬间发热。
  虽然“好摸”“好软”这些形容词听起来很怪,但到底还是对自己身材的夸奖,像他这样年轻气盛的男孩子不可能不爱听。
  秦灿咳嗽了一声,绷住脸上的神情:“倒也……倒也还好,那个什么,你快告诉我退烧药在哪里。”
  谢以津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盯着自己放在秦灿胸口上的手,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感受什么。
  他掌心略高的温度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传递到了秦灿胸前的皮肤,秦灿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
  在坐车的途中,谢以津一直在回避秦灿的视线并抗拒与他进行肢体接触,秦灿一开始以为是这人的性格使然,但他现在突然意识到,那根本就不是抗拒。
  那是克制。
  下一秒,谢以津突然翻了个身,顺势将秦灿推到床头,直接骑坐在了他的身上。
  秦灿根本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时,才发现谢以津的一只手仍旧放在他的胸肌上,另一只手则贴住了他的腹肌。
  秦灿蒙了:“你——”
  谢以津声音微哑:“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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