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爱不释手,带在身上从没取下来过。
看着面前青年的嘚瑟模样,秦珏陷入深思——
这人倒是和上辈子大不相同了。
秦珏如此想着。
难不成是被夺舍了?
但若是被夺舍了,肯定早就被寒生长老发现,根本不可能轮到他秦珏来试探。
秦珏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这天,季辞照旧把喝光了的药碗拿回去洗干净,然后扶着秦珏去院子里练剑。
看着小师弟手握灵剑,在空中挥出残影的模样,季辞不由得感叹:
不愧是天资聪颖的美强惨小师弟,瞧瞧这努力的模样,难怪宗门内四位男人都被他迷的神魂颠倒……
正这么想着,面前便传来“砰!”的一声。
季辞连忙回过神来,只见小师弟似乎是因为脱力,以至于灵剑掉在了地上,连带着他本人都有些站不稳。
季辞慌忙冲过去,在秦珏倒下之前接住了他:“小师弟?”
秦珏的手有些抖,尽管如此,他还是费力地想要去捡地上的灵剑。
季辞看的心急,帮他把剑拎了起来,却不是递给他,而是放在自己身后,苦口婆心地说道:
“你看看,我早就说过了,锻炼也得有个度,你身体还没好全呢,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
“这下好了,摔倒了吧?”
秦珏被他按在怀里,呼吸都有点透不过来。
因为上一世那些人对他恶心的觊觎,以至于他如今厌恶极了旁人的触碰,这下顾不得身体状况,用力推开季辞:
“……松开我!”
季辞有些着急:“你都没力气了,我抱你回房吧。”
这句话不知是哪里刺激到了秦珏,他又开始剧烈挣扎。
秦珏到底是修仙之人,体术也从来没有落下,虽然刚才力竭,但现在奋力挣扎之下竟然还是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季辞一时间没抱住,两人猛地向前摔去!
眼看就要摔到地上了,小师弟还被自己抱在怀里,季辞心一狠,用手护住了秦珏的后脑勺。
两人重重摔下来,两人交叠的重量不容小觑,季辞“嘶”了一声。
他的右手火辣辣的疼。
就在这时,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道震怒的声音:
“季辞,你在做什么?!”
季辞虎躯一震,他慌忙转过头去,认出来那是寒生长老。
卧槽!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和小师弟的处境。
只见自己整个身子都压在小师弟身上,两人距离极近,秦珏小脸惨白,眉头冷凝,看起来就像是被恶霸强迫的良家少男。
季辞:“……”
天要亡我!
第5章 危机感
季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寒生长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还没说完,秦珏不知为何拽了他一下,季辞一个没站稳再次跌倒在他身上。
季辞:“……”
这次不是他先动的手!
可寒生长老不会理会到底是谁先动的手,他只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弟子竟然把他的心肝小珏压在身下,还当着他的面又压了一下!
怒火攻心之下,一道深厚的灵气打了过去,季辞惊恐地睁大眼睛。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这道灵气打的人仰马翻的时候,秦珏忽然挡在了他面前。
十六岁的少年翻身特别迅速,寒生长老一惊,下意识把灵力收了回去。
打回去的灵力再收回来对身体的损伤极大,但他却只是稍微皱了下眉头,便将此事揭过。
寒生眉间带着一丝愠怒:“小珏,你这是做什么?”
“他在轻薄你!”
话音落下,秦珏眸底闪过一丝厌恶。
这些人里谁是伪君子,谁又是真的心怀不轨,他分得清。
少年垂下眸子:“长老,是您误会了。”
“方才是我练剑没有站稳,差点摔倒,大师兄才赶忙过来抱住我。他原本是想把我带回房间休息的,但大师兄劳累了一天,勉强将我抱起之后还是失了力气,最终才一起摔在地上。”
秦珏把目光投向季辞,声音极轻,带着一点愧疚:“况且,大师兄好像因为保护我受伤了。”
寒生皱眉看向季辞,果然看到对方右手手背已经惨不忍睹。
那只手原本是极修长白皙的,现在却皮肉开绽,伤口里渗出暗红的血迹,看着就知道极疼。
寒生愣了会神,他皱起眉头:“怎得这么不小心?”
在两人得视线中,季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疼的火燎燎的手。
“嘶!”
原本还不觉得,怎么他们一提,这伤口就疼的厉害起来了?
季辞有些无奈:“没事,只是一点小伤,现在重要的是小师弟……”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秦珏站起来,随后拉着他的手把他也从地上拽了起来。
少年几日来都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些动容:“怪我。”
若不是他非要挣扎,季辞也不会受伤。
季辞穿过来几天,第一次被关心。
他瞬间有些感动,说道:“没事的小师弟,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秦珏:“……”
他放开季辞的手:“先进屋吧,回去涂点伤药。”
两人自顾自聊着天,把寒生忘了个一干二净。
寒生长老颇有些不满,想说些什么,但到底是他误会在先,便只得闭嘴跟了上去。
一踏进这院子,寒生长老就愣住了。
他是来过小珏的居所的。
秦珏生性清冷,唯有在面对他们几位师长的时候会露出些许少年心气,房间里除了书卷就是书卷,一点活气都没有。
没想到不过是几日过去,这里竟然多了这么多东西。
最显眼的是堆在角落里的那些锅碗瓢盆,虽然被擦的很干净,但锅底灰还是不可避免地粘在了地板上。
原本只用来摆放经书的书架上竟然放了一个铁皮盒子,征得同意后,寒生打开盒子看了眼,发现那里面装着的居然是蜜饯。
要知道,从前的秦珏并不嗜甜,同时也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东西玷污他的书架的。
在他看来,书架就是放书的地方,所有东西都应该放在正确的地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不知为何,寒生长老心里涌起一股不详的感觉。
他看着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擦药的季辞,问道:“这些东西都是你添的?”
季辞把药膏均匀地涂抹在自己手背上,说道:“是啊。”
“要我说,小师弟原先住的也太寒酸了吧,灶台里面居然连灰都没有,他平时都不吃饭的吗?”
寒生长老额角抽了抽:“他已经辟谷了。”
季辞不明所以:“辟谷怎么了?辟谷就不能吃饭了吗?长老,您总该知道食补吧?小师弟现在受了伤,就得吃点好的。”
说到这,青年眼睛一亮:“正好膳房的大娘今天抓了只鸡给我,准备晚上的时候烧给小师弟吃,长老你要不要一起?”
寒生长老:“……”
“不用。”
难怪他看小珏最近好像长了点肉……
季辞一说起话来就嘚啵个没完,秦珏皱了皱眉头:“少说点。”
“还有,我不想吃烧鸡。”
季辞看向他:“不吃烧鸡也可以,我们熬鸡汤,鸡汤大补啊,小师弟你一定要尝尝。”
秦珏不说话了。
反正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已经知道光论嘴皮子,自己是完全争不过季辞的。
看着他们的相处模式,寒生长老心中无端生出些危机感。
他不动声色地岔开他们的对话:“小珏,最近感觉怎么样?”
秦珏看了他一眼,礼貌地回道:“还好,大师兄照顾的很细心,我已经觉得好很多了。”
寒生点点头:“那明天要不要到我那去借本书看看?我前段时间从市集上淘回来一样孤本,还没来得及看,想着和小珏一道研习研习。”
往日当他发出这样邀请之后,嗜书如命的秦珏总是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但是现在……
“不了,”秦珏淡淡道,“最近没什么时间。”
寒生皱起眉头,追问:“没有时间,为什么?”
少年笑了笑:“我已经和大师兄约好了,等病好之后,就同他一道复习山海堂老先生布置的经书课业。”
“毕竟半个月后就是宗门大考了。”
正在努力擦药的季辞一愣,表情带着些许茫然——他们什么时候约定好的?他怎么不知道?
但作为一个努力苟活的炮灰,季辞明智地没有开口反驳。
寒生目光复杂地看向季辞:“小珏,你基础扎实,应当不怕这宗门大考才对。”
秦珏:“是不怕,但大师兄这些时日为了照顾我荒废了不少课业,我这个做师弟的,自然要帮衬一二。”
“大师兄,你说是不是?”
季辞眨了眨眼睛:“小师弟说得对。”
寒生这下说不出话来了。
他总觉得,自从小珏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就和以往大不相同了。
明明以前是那样依赖他们,现在却只知道维护那个季辞。
寒生长老眸底划过一丝阴翳,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小珏是他们看大的,自然也得被他们牢牢攥在手心里,怎么能和外人勾搭到一处呢?
第6章 季辞以前是长这样吗
季辞并不知道自己被寒生看作外人,等到寒生长老离开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师弟,我们什么时候约好一起复习功课的啊?”
秦珏慢条斯理地看了他一眼。
少年容貌冷冽且精致,眼睛形状狭长,内勾外翘,这么淡淡地看过来的时候,颇有些压迫感。
“只是不想和寒生长老待在一起罢了。”
这话一出,季辞更加不解:“为什么?你以前和寒生长老关系多好啊?”
几位长老可是他的……
秦珏眸光转冷,刺的人生疼:“不要再提他,我自有考量。”
说完,便替季辞收起药膏,重新回到书桌前练字了。
季辞百思不得其解,但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脑子一转,问道:
“小师弟,真的不吃烧鸡吗?”
秦珏闭了闭眼:“是你想吃?”
被猜中心思的季辞瞬间一阵心虚:“瞎说什么呢,我这不是看小师弟你平时吃的太寡淡了,偶尔也要吃些大餐才行……”
烧鸡都能被称为大餐了?秦珏无语片刻,这位师兄是不是平日里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他不想再听季辞念叨下去了:“就吃烧鸡吧。”
季辞立刻住了嘴,跑出去给那只鸡淋热水烫毛。
秦珏的的寝房内有一扇面对着院子的窗户,他的目光越过窗户去看院子里的青年,手上笔尖顿住。
以他上一世的修为,干掉那几位长老还是颇有些勉强,计划完成之后他也并没有讨到太多的好处。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大把的时间锻炼自己。看来老天爷也觉得他之前的报复不够爽快。
如果可以的,秦珏眸底划过一丝愉悦的血色,他希望自己能够尽早手刃那群伪君子、衣冠禽兽。
至于季辞……
秦珏皱了皱眉,这个青年原本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但这些日子被他拿来当了这么多次的挡箭牌,估计已经被寒生盯上了。
罢了,看在这些日子的交情上,他会护好青年的。
这么想着,窗外忽然传来季辞的叫喊声:
“小师弟!小师弟!这鸡它会啄人啊!”
秦珏:“……”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骂道:“蠢货。”
-
那只鸡最后被季辞拎着放到了膳房大娘的手里。
大娘看着手里这只鸡:“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帮你把这只鸡宰了?”
季辞连忙点头。
大娘闭了闭眼:“本来这里的鸡就不允许外借,我看在小珏的面子上才匀了一只,破例交给你,结果你现在和我说你不会杀鸡?”
季辞喉咙动了动,有些心虚:“大娘,我这不是没想到嘛,我真不会杀鸡……”
“不会杀鸡那你当初找我借做什么?!”
季辞企图拿出秦珏来蒙混过关:“这不是小师弟受伤了吗?我也是想给他吃点好的。”
听到秦珏的名字,大娘脸上的怒气才稍微消散一些。
她拎着已经被热水烫过一遍,但仍然生龙活虎的鸡丢进木盆子里,抓住鸡的两只脚,还有那两只不断扑扇的翅膀,另一只手拿着菜刀,手起刀落,往鸡脖子上一割,顿时血流如注。
季辞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大娘威武!”
大娘“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季辞继续输出:“真的,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比大娘还要快的刀法。刚才那一下,虽然只是抹的鸡脖子,但我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尖锐的疼痛,刀刃雪亮,伤口齐整,没有几十年的刻苦钻研根本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大娘,我们道宗的弟子,肯定都特别喜欢吃你做的饭!”
没有一个厨娘会拒绝这样的夸奖,更何况面前的青年模样漂亮,唇角天生带着笑意,就算是这样不停地拍马屁,看着也极其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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