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醒了过来,秦珏眼眸平静:“我吵醒你了?”
“没。”季辞说着,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白天给你的那卷地图背了吗?”
秦珏要去的宫殿不多,只要去贤妃的宫殿内看看就行了,其他的没有必要。
那份地图,是季辞从二皇子手中要到的皇宫布防图。
后宫中所有大小宫殿,全部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秦珏点点头:“背下了。”
他站起身来,身形被包裹在黑色的夜行衣里,勾勒出腰部的线条。
虎背蜂腰。
只是一眼,这个词就蹦跶到了季辞的脑海里。
他面色微红,咳嗽了几声。
原本正在整理衣袖的秦珏听到这声音,动作便顿住了。
目光好整以暇地落在季辞有些泛红的面颊和耳根上,慢条斯理地问道:
“师兄在想什么?”
被问到话了,季辞有一瞬间的懵,原本还想矢口否认,但转念一想——
他害羞什么?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和秦珏是什么关系?
是恋人,是道侣,是能够牵手、接吻和一起在床上颠鸾倒凤的关系。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季辞红着脸把刚才那个成语复述了一遍。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秦珏眉毛便挑了起来。
他微微弯下腰,目光在季辞脸上停留片刻,语含笑意道:
“师兄要是想看,回来之后我脱给师兄看,如何?”
季辞:“……”他可耻地心动了。
他强装镇定:“那等你回来之后再说。”
秦珏笑了笑:“好。”
他俯身在季辞唇上印下一吻,这才离开。
季辞呆呆地坐在床上。
夜风吹过,一阵刺骨的寒凉。
他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赧。
靠,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季辞把自己蒙头往被子里一罩,感觉全身都热起来了。
……烧的慌。
他闭了闭眼睛。
没关系,都是男人,不过是看看而已。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从生理结构上来说,他和秦珏基本上是一模一样。
互相看看怎么了,怎么了!
待到身上热度散去之后,季辞一把将自己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虽说现在热度是退下去了,但难保之后不会又升起来。
他现在还满脑子都是秦珏。
与其继续窝在被子里,还不如到外面去吹吹凉风。
这么想着,季辞便随手抽了一件外衫披上,大踏步出了屋子。
今晚的月色并不明朗。
拢共就只有一小半的弦月被黑压压的云遮住,只在周边透出一点温和的光晕,星子也不多,零零散散几颗坠在天幕上,深夜的晚风混杂着院子里馥郁到让人有些受不了的桂花香气,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季辞深呼吸一口气,转身朝着贤妃的方向去了。
只要自己足够小心,皇宫中就没有人知道他身为皇子却夜闯后宫。
而且自己是为了办案,合情合理。
这么想着,季辞足尖一踮,飞身跃上房屋,行动间恍惚出现了残影,速度极快。
季辞只看了那布防图一眼,但已经能够在脑海里完整地模拟出来了。
循着记忆,他顺利地来到了贤妃的宫殿。
——映月轩。
季辞轻声跃上宫殿的屋顶,紧接着就看到了同样站在那处的秦珏。
看见他,秦珏有一瞬间的愣怔,反应过来后便问道:
“师兄怎么过来了?”
季辞将食指抵在唇边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模样极其郑重,仿佛他过来是是有什么大事一般。
其实就是因为季辞现在有点害羞,不想听到秦珏的声音罢了。
但秦珏不知道,并且当了真,果然就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了。
季辞走到他身边。
屋顶上有个瓦片被秦珏掀了起来,露出一个小小的窟窿,正好能看清宫殿内的情形。
季辞从这个小窟窿里往下看。
这地方正好对着贤妃的寝房。
已经是深夜了,但贤妃仍旧在梳妆台前,命令侍女给自己梳头发,施粉黛。
季辞心里闪过疑惑,怎么这个点都还不睡觉?
他决定继续看下去。
身后秦珏不动声色地揽住季辞的腰,以防他乱动发出声响。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映月轩的殿门被打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季辞下意识屏住呼吸,收敛了全身的气息。
他朝着殿门外看过去,发现进来的人竟然是白天守在梁皇龙床前的和尚。
那和尚穿着雪白的僧衣,脖子上缠绕着佛珠,手里也捏着一串菩提,面容清雅隽秀。
这和尚一路畅通无阻地去到了贤妃的寝殿,接下来……
被翻红浪。
目睹这一切,季辞直接瞠目结舌。
这下,他总算能毫无顾忌地吐出初次看到那和尚的时候脑海里就闪过的词汇:
“……秃驴,胆子还挺大。”
第124章 过奖
季辞开始庆幸自己的决定。
要是不出来,他哪里能看见这样一出好戏呢?
那和尚,季辞之前在二皇子口中听说过,是京城中清净寺的大师,法号若莲,是宫里宫外都让人十分敬重的大禅师。
这样的身份地位,竟然和宫中妃子搭上了这样一层暧昧的关系。
刺激,这真是太刺激。
这场活春宫,季辞觉得自己无福消受。
他直起身子,别过视线,开始思索起正事。
所以贤妃和若莲禅师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梁皇这几日频繁出事,到底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季辞正想的入神,大腿根忽然就被戳了一下。
他下意识想推开秦珏说声别闹,但正要开口,脑筋一下子转过来。
那东西是……
季辞脸色瞬间涨红。
他僵硬着不敢动了。
屋顶下靡靡之音的存在感极其明显,秦珏的手还搭在他的腰间。
原本是承担保护职责的手,此刻却开始变得极其暧昧。
季辞慢吞吞地将手搭在秦珏的手臂上,低声道:
“你先放开。”
从秦珏的角度,只要一垂眸,就能看到季辞微红的耳根和泛着羞意的眼角。
他笑了一声:
“师兄很紧张?”
“可是师兄方才还说要看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害羞,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季辞声音艰涩:
“……只要有这份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晚。”
这话被他说的,仿若在形容浪子回头金不换。
秦珏:“……”
他搭在季辞腰上的手紧了紧,无奈地叹了口气:
“师兄还真是……”
声音里带着喟叹。
“我又怎么了?”季辞认真地数落,“这样就忍不住了,你也不行啊。”
其实他自己也臊的慌,但是季辞脸皮薄,不想让自己丢面子,于是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
“小趴菜。”
话音刚落,周身温度转冷。
秦珏没放开他,反而桎梏的更紧了。
季辞能感觉到对方的唇瓣擦在自己脸侧,冽清的金盏花香愈发浓郁。
问就是很慌。
他试图扒拉秦珏环在他腰上的手,但是秦珏包的太紧了,他拉不开。
身后传来秦珏含着悠悠笑意的声音:
“小趴菜?我觉得我不是,师兄要来试试吗?”
季辞羞的想死,一巴掌拍在秦珏身上:“你给我老实点!”
可惜这个时候秦珏并不听话。
他瞥了眼宫殿内纠缠不休的两个人,两手用力直接将季辞给抱了起来。
顺便将那被掰下来的瓦片踢回原位,在季辞的骂声中带着人回了他们自己的宫殿。
季辞这下是真的慌了。
他能感觉到秦珏的急躁,无论是粗沉的喘息还是抵着他的……
靠,不行,现在还太快了。
他们确定关系才多久?不带这么急色的!
可惜不等季辞多说些什么,秦珏便已经带着他回到了宫殿。
季辞被扔在床榻上。
他只穿着里衣,外面罩着一件宽大的外衫,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的缘故,衣衫下摆被掀开,露出一截柔韧白皙的腰。
秦珏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上面,手掌抚了上去。
在金秋的夜风中吹了那么久,秦珏的手温度并不高,接触皮肤之后轻易就激起季辞的一阵战栗。
他惶恐地翻身抓住秦珏的手腕,正要劝说,一抬眼却看见了秦珏忍的发红的眼睛。
季辞:“……你就这么没定力?”
秦珏抿了抿唇,没说话,俯身吻住了他。
这个吻湿热缠绵,带着遮掩不住的急躁,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过来,让季辞腾不出神智来思索现状。
待到一吻结束,秦珏靠在他耳边喘气,问他可不可以。
季辞无奈道:“你都问我了,那我当然是说不愿意了。”
他拍开秦珏搭在自己腰上抚摸的那只手,轻声斥道:
“这都忍不住,怎么这么菜?”
秦珏低笑了两声:
“他们下边在云雨,声音很大,此刻正是良夜,恰好我的心上人在我怀里。”
“而且我的心上人很漂亮,就这样乖乖地被我抱着,也不抵抗,用那样干净的目光看着下方云雨的两人。”
好想破坏这份美好,让他溺死在高涨的狂风暴雨中。
季辞听的耳热:“……别说了。”
秦珏果然听话地不再说了,转而低声哀求:
“那你帮帮我,好不好?”
“师兄……”
声音又低又沉,就连这样低声下气乞求的时候,都让人忍不住心尖发颤。
季辞认命地闭上眼睛:
“……行。”
-
待一切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他们没到最后,但季辞仍旧觉得自己被翻来覆去折磨地全身不爽利。
半梦半醒间,秦珏抱着他去了浴房清洗。
当时季辞已经很困了,但心里的气恼还在,威胁说下次要是再不早点结束,就一剪刀把他的那玩意切掉。
当时秦珏一声不吭,季辞以为他是知道错了,便满意地不再说话,任由秦珏服侍自己擦身子。
谁知道清洗完上床休息之后,秦珏抱住他,将之完全笼罩在自己怀里,却附在季辞的耳边,恶劣道:
“师兄喜欢的,不切。”
“……”
季辞气的差点没把他脖子咬断。
第二天日上三杆,秦珏已经去院子里练剑了,季辞还磨磨蹭蹭不愿意起来。
他大腿磨破了皮,动一下都疼,还起得来个屁。
季辞回忆了一下昨晚上发生的事,越回忆就越是懊悔。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后宫去做什么?!
这下好了,活春宫看是看了,结果代价是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
季辞恨死了。
他在心里把秦珏骂了个狗血淋头。
狗玩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
还有那地方……
季辞粗略估算了一下,觉得尺寸不匹配。
他有些心虚地想:能拖一天是一天吧,反正自己不松口的话,秦珏也不敢来硬的。
想到这,季辞总算松了口气。
他给自己穿好了衣服,没过多久,就听见屋外面有敲门声。
季辞扬声喊道:“进来!”
话音落下,二皇子便推开门进来了。
他步履匆匆,急忙跑过来正要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季辞饿时候直接愣住。
二皇子沉默半晌,什么也没说,顺便在季辞疑惑的目光中从旁边椅子上取下来一件外衫,亲自给他披上了,语重心长道:
“皇兄穿件衣服吧,你瞧你,晚上也不点个驱蚊的,满脖子被叮的都是包。”
季辞:“……”
金秋九月,哪里来的蚊子?
他也沉默了: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给我留了点面子?”
二皇子腼腆一笑:“过奖。”
第125章 狗玩意
季辞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把外衫给穿上。
一边穿还要一边问:
“痕迹都挡住了吗?”
二皇子认真地看了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右侧:“这里还要再往上拉拉。”
于是季辞开始拉脖子右侧的领子。
刚拉完,二皇子又道:“左边的露出来了。”
季辞开始拉脖子左侧的领子:“现在呢?”
二皇子沉默半晌:“要不皇兄还是换件衣服吧,这下锁骨上的露出来了。”
季辞:“……”
这和拆了东墙补西墙有什么区别?
秦珏这狗玩意怎么到处啃?
就不能给他留块好肉吗?!
季辞冷着一张脸生闷气。
他不打算换衣服,最后从衣柜里挑了一条围脖出来戴上去:
“现在总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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