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皇上有要事要秘密召见安王爷,随奴才来吧。”
“不行,本王,易一个人在这本王不放心。”他有些心虚的撇了眼公子易。
哪知那家伙没心没肺的来了句,“安穆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既然皇上找你,你就去吧。”
安穆咬唇,迟迟不动。
李公公又催道:“安王,走吧,别让皇上等太久了。”
他松开嘴,“有劳李公公带路了。”
“客气。”李公公走在前面,领着他不动声色的从侧旁离开。
太后蹙起好看的眉头,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心中猛的一痛,不悦的喝了口酒,别过头,暗暗抹去眼角的泪。
“来人。”
“太后。”
“哀家有点不舒服,扶哀家回去休息。”
“是。”
公子易满嘴的油腻,不顾形象的拿沾了油的手挠头,“怎么都走了,搞不懂这些皇室。”
见走的方向是朝着书房去的,而不是房间,安穆松了口气,等等,自己干嘛怕他?
“安王,安王?”
“嗯?”他怔怔的站住脚,“怎么了?”
“已经到了,皇上就在里面等您。”
“咳,李公公不一起进去吗?”他故作淡定的瞄了他一眼。
“皇上只说了让您一个人进去,奴才就先告退了。”李公公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去。
安穆站在房门前,抬起的手,又放下。
我紧张什么?要是他说什么胡话,自己离开不就是了么?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他好听的声音,“进来。”
安穆推门而入,关门的那一刻看了眼在案桌后批阅奏折的骁筠。
“臣参加皇上。”
“嗯。”骁筠只淡淡的应了声,没有看他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
安穆不解的看向他,“皇上找臣来有什么事吗?”
骁筠停下手中的活,放下笔,递给他一份奏章,“先看看吧。”
安穆上前了两步接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眼睛在上面扫了一遍,继而冷哼,“武林之人向来与我们朝廷不和,这次举行武林大会,竟然邀皇上去做评选人,一看便知一定有阴谋。”
“嗯。”骁筠靠在椅子上,脸上挂着纨绔之笑,“那安王的意思是,朕不能去参加?”
安穆别开看他的眼神,“大会对皇上肯定是有害无利,皇上不能去参加。”
“那朕要是说,朕已经答应了呢?”
安穆不敢置信的一愣,“皇上答应了?”
骁筠站起身,绕过案桌,走至安穆面前,“嗯,朕已经答应了,为了我们朝廷的面子,总不能向他们服输吧?”
安穆不愿与他对视,往后退了一步。
“安王似乎对朕有所不满意?”
“臣不敢。”
“那为何要离朕这么远?”
他没有答话,跳过这个话题道:“既然皇上都已经下决定了,又何必再来问臣?”
“因为,朕要你跟朕一起去,这次去路上肯定是少不了刺客。”骁筠毫不在意的浅笑,“所以,安王会保护朕的,对吧?”他又把话题弄到他身上。
“保护皇上是臣的职责。”安穆面无表情的说着。
“那好,那朕就将这次的计划告诉安王。”他不动声色的走进他一步,“这次会有两个队伍一起出发,一个是打着皇上的幌子,里面朕会安排李公公冒充自己,而另一个是朕和你。”说到最后时,骁筠已经完全贴在安穆耳边了。
安穆不适应的想躲开,却被他反抓住手,“你……”安穆皱眉,原来这个皇上一点也不像自己平时看到的那样,就凭刚刚的那番说解,加上现在抓自己的手劲,安穆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远比自己的想的要厉害。
“朕怎么了?”骁筠略带魅惑的在他耳边轻吹。
安穆咬牙切齿道:“皇兄请自重!”
“自重?呵。”骁筠突然冷笑,“朕原本以为,你之前拒绝朕,是因为你不喜欢男人,但自从那个公子易出现朕才明白,你居然敢喜欢别的男人!”
“你误会了,臣不是变态。”他冷下声。
“你是在说朕是变态么?”骁筠呵呵一笑,“你跟公子易上床时就不是变态了?”
安穆满脸疑惑的挣脱他,“你胡说什么?”
“朕没有胡说!他自己亲口说的,安穆别以为你自己有多清高!”骁筠一改之前的书生气,“朕不介意霸王硬上弓。”
“臣先告退了!”
第六章 柳兮
骁筠速度快的惊人,抵住门,“安穆,你在怕什么?告诉朕,你就这么不喜欢朕吗?那个公子易有朕好?”
他阴沉下脸,“请皇上让开。”
“让开?”他朝他走近几步,直到把他逼到无路可退。
安穆往后一看,发现自己已经退到案桌前了,被骁筠这么一逼,两人此时的姿势可以说暧昧至极。
他两手撑在安穆两旁,脸也慢慢靠近他,嘴里低语着,“安穆,你在怕些什么?嗯?朕和你,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是在顾及这个吗?”
骁筠每说一句话,气息就打在安穆脸上,弄的他痒痒的。
“皇上误会了,臣并不喜欢男人。”他往后仰了仰,避免与面前的这个变态靠太近。
骁筠像是听到一个笑话般,“那公子易你怎么解释?安穆,你告诉朕,朕到底哪里做错了?你……”
“臣不想做过多解释,皇上若是喜欢误会,那就误会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过臣真的很佩服皇上。”他说出这句话时,加重了佩服两字的语气。
“什么意思?”
“皇上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外称体弱多病,只会文,不会武,可是事实呢?”他话锋一转,眼光犀利的看向骁筠,“事实上,恐怕皇上的武功不在臣之下吧。”
看到他冷冷的目光,和这话中带刺的语气,骁筠站直了身子,淡淡的看着他。
安穆见身上的负担没了,也赶紧站好,“皇上若是没有事了,臣就先告退了。”他也不等骁筠同意,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不然还不知道这个变态会做出什么事来。
骁筠在他离开之际,最后说了一句话,“安穆,我不想做你的皇兄,只想与你执手。”
他脸上的表情凝重,未语半句,只在门口留下了一个紫色身影。
骁筠微叹,继而自嘲一笑,他是真的没有发现么?自己今天特意没有穿黄袍,就是为了让他注意自己,忆起小时候,安穆曾说过他最喜欢看自己穿深蓝衣袍,这件事他一直记着,可,如今他却什么也没发现。
风迎面吹着安穆,让他觉得顺了口气,放慢了脚步,左手负在背后,右手放在腹前,想起刚才的事,他胸中一股恼火。
“安王爷?”
听到熟悉的女声,他顿住了脚步,心下一冷,快步离开。
“安王,安王!”她追了上去。
“太后。”身后的一众奴才还没来得及反应,赶紧跟了上去。
“你们都给哀家退下去!”她朝后呵斥道。
“是。”
“安王!”
安穆垂下眼眸,不得已停了下来,转过身去,“臣参加太后。”
“安……”她想说些什么,余光又撇到身后的那群还没散去的奴才,故作淡定道:“安王这么急着离开干什么?”
“宴会也快散了,臣该回去了。”他眼睛盯着下面,面无表情的回着。
“安穆,这么久没见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碍于太后的身份,她不得不将声音降的很低。
他脚步往后迈了一步,恭敬道:“臣不敢冒犯太后。”
“我……”她欲言又止,“你跟我来。”
“臣还有事。”
“就一小会。”她语气中带着委屈和祈求。
“恕臣不能奉陪。”音落他便想离开。
她急忙拦到他前面,“安穆,我求你,就一小会,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若是放在几年前,他可能会因为心疼她而答应,但现在不可能了。
“臣告退。”他毫不留情的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目光至始至终也没有落在她身上。
她握紧了裙摆,娇容显得有些狰狞不堪,就这么一点时间也不肯给自己么?安穆,你当真如此狠心?
“太后。”
她慌乱的抹去泪,匆匆道:“回宫。”
有句话说的好,一入宫门深似海,入宫更是好比飞蛾扑火,而她柳兮便是这飞蛾中的其中一个,不过她相比幸运的是,她能破茧成蝶,成为万人所仰慕的,可在无尽的荣华富贵之中,冥冥间注定失去挚爱。
安穆回到夜宴的地方时,大臣们早已散去,也不见了公子易的身影,他慌忙的向周围看了看,才发现已经醉倒在桌子下的公子易。
“易,易?”他抱起他,轻轻拍打着他的脸。
公子易吧唧吧唧嘴,完全没反应的继续睡。
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安穆顿时了然,估计这家伙是把酒当水喝了。
将他打横抱起,闻到这股酒臭味只是眉心稍稍皱起,无耐的摇头,抱着他缓步离去。
王叔有些费力的将公子易放到床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易公子怎么睡的这么熟。”
“他喝醉了,招呼人给他洗漱。”
“是。”
“还有。”他顿下语气,“本王可能要出去一趟,要很久才会回来。”
“王爷是要去哪?”
“皇上要去赴武林大会,本王要陪同。”他无可奈何的说着。
“那……”王叔看了看床上的公子易,“易公子也去吗?”
安穆撇了眼熟睡中的易,淡道:“不了,此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不去更好。”
“是。”
天还只是微亮,骁筠便在一群奴仆的伺候下沐浴更衣了。
戴好冠冕,正了正腰带,忽的想起什么,朝着一旁的李公公道:“小李子。”
“奴才在。”
“昨晚宴会散去后,太后就回宫了吗?”
“回皇上的话,太后在奴才领着安王离开后就也走了。”
“直接回了西苑?”
“呃。”李公公面露难色的看了眼骁筠的脸色。
“说。”
“奴才听太后宫里的太监丫鬟说,说,太后在回西苑时,路上遇见了安王爷,两人好像,说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也没听清。”
骁筠微抬头,宫女为他整理了下衣领,“安王以前和太后有过联系?”
李公公摇头,“奴才未听说过。”
“行了,朕知道了。”
“皇上,赴武林大会的这件事,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去?”
“后天吧。”他淡道,“今天早朝就不上了。”
“不上了?皇上,这。”
他暂时还不想见那个伤了自己的人,“嗯,起驾去西苑。”
“是。”
柳兮去掉了华服,一身素衣,素妆,手中拿着佛珠,跪在蒲团上念经。
“皇上驾到。”
她睁开双眼,原本昏暗的房间落进几丝光线。
骁筠看着这憔悴的背影,拂了拂手,示意下人们都退下。
“儿臣参加母后。”
“皇上不必多礼。”她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面对着他,“请坐。”
骁筠客气一笑,坐到她对面,按理来说,这太后也不过二十一岁罢了,脸上却布满了沧桑感,他细细打量着。
“皇上来此,有什么事吗?”
第七章 憨厚的王叔
骁筠莞尔,“母后自封后以来,儿臣还没来拜见过,昨日才第一次见母后,想来也是不合礼仪,所以趁今天有空就来西苑看看母后。”
柳兮转佛珠的手顿了顿,“是哀家失礼了才对。”
他无所谓的摸了摸鼻头,“哦,对了,方才进西苑时,看苑中除了几个打扫的宫女太监外,伺候太后的好像没几个,需不需要儿臣……”
“不了。”她还没等骁筠的话说完就打断道,“皇上的这个心意哀家领了,不过哀家向来喜清净,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是吗?儿臣自九岁以后便随打入冷宫的先后去了静安寺,十九岁那年才回宫,所以对太后您也不是很了解。”他拐弯抹角的说着,“今日听小李子说,昨晚太后似乎和安王爷聊的很愉快?”音落,他还不忘斜睨了她一眼,观察她的脸色。
柳兮手攥紧了佛珠,面色却显得平静的如一潭水,“以前认识,但后来就很少联系了。”
“太后和安王以前是怎么认识的?”
听着这问题,她也发觉了里面的不对劲,故作淡定的将佛珠放在桌上,轻拿起水壶,倒了杯水,递给他,“西苑的茶不比皇上宫中的茶,还望皇上不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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