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让森鸥外打起几分关注,说是对这座城市变态的掌控欲也好,不希望在自己的“领地”出现不稳定的变数也罢。
今天陪着爱丽丝出来玩,同样也是给自己合理的放松时间的安排恐怕要暂缓了。
至于为什么作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在观察外来的可疑人员上还要亲身上阵……
森鸥外心里似真似假的叹息一声。
港口黑手党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啊。
尤其跟踪的对象很可能是一个异能者,不会出现纰漏、且可供他派出的人选又要缩小一圈范围。
自从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即使他从来都不提倡透支身体去工作这种得不偿失的做法,但有很多时候,许多事情都不会按照制定好的计划那样进行。
又要牺牲掉宝贵的私人时间,幸好对方是一个可爱的小小姐,连枯燥的工作都变成了一种甜蜜的烦恼了呢。
男人嘴角浮现的笑意和始终被理性占据着的眼神共同存在与脸上。
……
“爱丽丝,慢、慢点跑……”
“都是林太郎走的太慢了才对,没用的大叔什么的,被甩掉再好不过了!”
“……”
女孩没经过变声期的清脆声线从周遭的环境音穿过,活泼又带着狡黠的可爱,仿佛能顺着声音传递、感染到女孩愉快的心情,忍不住让听见的人会心一笑。
站在落地的玻璃橱窗前,注视着里面摆放着的鲜艳甜点的少女像是没被这道突兀的声音移开视线。
“爱丽丝,吃太多蛋糕会蛀牙哦~”男人荡漾的嗓音传来,紧跟着刚才女孩不满的声音,“林太郎好啰嗦!”
“像女王一样冷酷对待我的爱丽丝也好可爱~那找个人问问有没有口味偏淡的甜品吧,看到爱丽丝被牙痛困扰,我的心也会像被揪住一样难过的……”
“嗯。”女孩不情不愿地勉强答应了男人提出的建议,又随手一指,“就她好了!”
在男人为难的呼唤声里,一阵鞋跟由远到近的响声逐渐靠近。
“我叫爱丽丝,你呢?里面的草莓蛋糕看起来一定超好吃的!”一身可爱洋装的少女双手撑在玻璃上,眼睛里被店铺里的灯光晃得亮晶晶的。
“……”
女孩像是没有意识到是在和她说话,直到衣角上传来被轻轻扯动的感觉,才微微抬头。
先看向那个站在少女身后,梳着中分中长发的中年男人,又把视线移到较低的一方身上,在那头有光泽的柔顺长发上多停留了一瞬。
直到被称为爱丽丝的小女孩带着不惹人厌烦的骄矜,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对话,才终于得到了答复。
“小渚没有钱的说。”
所以才会在橱窗前站了这么久。
森鸥外上前两步,蹲下身,用平视的角度与女孩交流:“唔,正好爱丽丝也想尝尝这家的甜点,要不要一起呢?”
与那双棕黄色的眼睛对视,森鸥外却没有和人视线相接的实感。
眼中的情绪太稀薄了。
“不能吃陌生人的给的食物的说。”
得到了拒绝,森鸥外也不气馁,这个年纪的孩子,有基本的警惕心很正常。
“……妈妈嘱咐过的。”在没有人追问的情况下,女孩又闷闷地补充一句。
“很有安全意识呢,不过只是这一点的话,不用太担心的。”
森鸥外温和地笑笑,连身上那股颓废的气质都无端地被驱散了些。
“就当是替爱丽丝做一次试吃员,免得每款甜品都点上一份,结果吃不下,只能白白浪费掉了。”
爱丽丝轻哼了一声,一直注意着女孩反应的眼睛里闪烁的期待神色十分清楚。
女孩没有立刻答应,反而用疑惑情绪很浅淡的语气问:“……为什么不去问店员呢。”
“要向一个小孩子来求助,怎么看都很奇怪的说。”
啊……
还是失算了。
条理清晰的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
坐在甜品店里,和亮色装修风格完全不搭的男人想。
但目的还是达到了。
虽然情况像是会在收到犀利的质疑的后一秒,他就会被以试图诱拐孩童被围起来,但实际上,女孩并没有做出任何后续的反应。
森鸥外注意到,女孩不排斥爱丽丝的接近,甚至同意了暂时结伴的请求。
男人的目光在正在滔滔不绝和话少的女孩聊天的爱丽丝背后披散着的金色长发上掠过。
森鸥外没错过对方的目光时不时在爱丽丝身上停顿。
“奶酪什么的,并不是特别喜欢。”
当爱丽丝问及她的喜好时,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但在款式众多的其他甜品里,在护袖下只露出半截手指的指尖还是点在了奶酪的图片上。
森鸥外因低头给爱丽丝擦拭嘴边蛋糕的残渣而垂下的眼眸微微闪了闪。
严格来说,甜品也不在喜欢的范围里。
至于为什么还会站在甜品店前那么久……
自然是把偏好和弱点摆在明面上,会达到期望的效果才会这样做的。
神谷银示想。
“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渚和麻美走散了的说。”
森鸥外面上不显,暗地里立刻在记忆中搜寻起有关“麻美”这号人的信息。
一无所获,男人脸上的表情也一如既往的温和,继续不动声色地从女孩口中打探着会出现在横滨的原因。
“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虽然这么说,但也没有要透漏具体内容的意思。
“还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呢!”爱丽丝胡乱擦了擦嘴边粘上的奶油,指了下身边的森鸥外,“他是林太郎,我的名字你已经知道了,现在该你了!”
“……”许久没有得到回音。
当爱丽丝准备再用撒娇的口吻催促一遍,听到了对方向她介绍自己。
“百江渚。……还有、蓓蓓。”
她又在后面突兀地加上了一个名字,像是补充。
“这个是,渚的名字。”
……
第129章 番外2横滨的诅咒?
横滨这座暗潮涌动的城市,又在近期被掀起了波澜。
当然,明面上来看,这份不可见的变化自然没有被居住在横滨的普通市民感知到。
就像是任凭深海下如何翻涌波涛,海面上依然维持着平静无波的表象。
他抬手随意地抬手,感受着流动的水流顺着指缝冲刷而过的触感,目光虚虚的没有聚焦在手上。
像是在出神。
──躺在在流动的河流中。
在午后阳光尚未落下,河水被晒得暖洋洋的,这时候跳进去,难道不是再好不过的放松方式吗。
太宰治整个人都沉如河中,无所顾忌的直接在水里睁开了眼睛,看似清澈的河水里隐藏着的脏污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只是像困顿般半阖着眼,双手规矩地交叠在腹部,平静的望着水流动的轨迹被阳光折射出斑斓的色彩。
或者说,透过河水凝视着上方更加庞大、未知的存在。
有着节肢动物般特征,镰刀似的肢钩同样反射出冷硬的弧光。
它身前几对凭肉眼也能评估出坚固程度的胸足对称的张动,更令人觉得头皮发麻的是,在它的头颅与躯干上,还盘踞着类似人脸般的凸起。
如同活物一样在太宰治眼前蠕动着,口中吐出破碎沙哑的语调,仿佛玻璃碎片与粗粝的沙子被一起摩擦着,神经质的重复着没有逻辑的碎碎念。
这副让人从心里本能涌出不适的画面,尽数收入眼底的太宰治脸上表情如常,连眸光都未曾有过明显的闪动。
在清楚地感知到那东西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杀意的情况下,太宰治甚至还有心情让其他不着边际的念头分走他的注意力。
不然就这样被杀死好了。
不反抗,也不挣扎。
不知道它有没有基本的思考能力,按对方一直盘旋在上方不离开的架势来看,或许只有狩猎目标的本能。
那应该是看不到
原本是在调查最近频繁在横滨出现的“灵异事件”,现在见到了极有可能是元凶的犯人。
太宰治突然改变了主意。
死在莫名其妙的生物手下,说不定会吓发现他尸体的路人一大跳,顺便再给寻找凶手的警察留一个难办的小麻烦怎么样?
怎么比对也没办法找到符合造成致命伤的“凶器”,一头雾水始终得不到答案的样子,光是想想就觉得还不错。
也仅仅是想想。
死后还要给人添麻烦,未免太没有公德心了。
太宰治放弃了先前那个在他心里短暂浮出的念头。
实际上,不管太宰治心里怎么想,都不会去真的实施。
他总归是会在最后一刻的时间里及时做出应对,不会让自己死在那东西手下的。
这无关临时反悔,突然畏死的心态。
只是不符合他对太宰治的“死亡”这一形式的追求。
尤其在摸不准“它”的习性的情况下,万一是个喜欢残忍对待猎物的家伙,就糟糕了啊。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尸体变得破破烂烂的,死前还要忍受疼痛。
但是事态没有给太宰治足够的时间思考脱困的方式,反而急转直下,往更糟糕的那一方倾斜了啊。
在太宰治上方的虚影没有随着他像死去了一样,就失去兴趣离开。
反倒是在周围又出现了数只明显和它属于同类的生物。
虽然在外形上是互不相关且层出不穷的难看,但可以从细节里看出它们的关联。
比如都散发着浓烈的、让人不喜的浑浊感。
并且……
都对他有一种接近执着的渴望。
太宰治看着气氛紧绷,却又像是顾忌着什么,而迟迟没有内斗起来的“怪物”们想道。
他原本选择追踪的目标可不是眼前这只在河流上方蹲守半个小时也不放弃的家伙。
但不知道原因的,“太宰治”这个个体像是磁铁般,吸引着那些生物,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越聚越多,导致他现在陷入了有些为难的境地。
在眼下这个时机选择上岸的话,说不定一秒钟就会被撕碎的吧。
虽说人间失格或许可以像消除异能力那样,将其抵消掉。
没有经过测试得出这个想法是否可行,危险性依然是存在着的。
太宰治在水里无趣地吐了一串泡泡,衡量着是选择被没被记载在任何机密档案里的未知存在杀死,还是被憋死。
哗……
一声水面被破开的响动,瞬间在流动的河流中被吞没。
太宰治坐直了身体,缠着绷带的手掌撑在身下,准备起身。
盘踞在半空中伺机而动的怪物也在定格的局面发生变化的下一秒,俯身冲向太宰治,其他体型比起它稍小,却也更灵活的生物也一拥而上。
对着那群狰狞丑陋到光是注视,都会产生眼球刺痛感觉的存在。
太宰治目光未变,抬起手,虚幻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二者即将触碰的交接点。
“Tiro Finale!”
轰──
一束耀眼的白光在太宰治触碰到对方之前,从侧面轰出。
震荡的气浪掀起的沙土随着光束落下后的轰鸣声吹飞。
所有视线以内向着他袭来的怪物,都在这一击下化为虚无,彻底凐灭。
不仅是那群难缠的家伙,恐怖的破坏力,连同受到波及的河岸边缘,也被瞬间被轰出一道缺口,直接改变了河流的方向。
太宰治收回的手蜷缩了下,血液瞬间浸透了绷带,他却像感受不到疼痛那样,连声闷哼都听不到溢出。
指尖因距离太近,而感受到了灼热到了极寒的温度。
真是可怕的一击。
不管是杀伤性,还是……威慑力。
解决掉了最紧要的麻烦,不代表接下来就可以放松下来。
接二连三扭曲的虚影瞬间填补了缺失的空缺,太宰治几乎要为自己对它们的吸引力的原因产生好奇了。
嗖──!
色彩明亮的黄色丝带夹杂着破空声,缠上了最近一只怪物,不断收紧、勒住,在另一声枪声响起后裹成蛹状的丝带瘪了下去,从空中落下。
数十条丝带同时顺发而出,柔软的、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本该如此。
但无害的丝带仿佛成为了多变的武器,时而锋利似刃,又会化作柔韧无法挣脱的绳索。
像是一场没有悬念的碾压。
太宰治微微眯起眼睛,看清了操纵着丝带的那人。
一身不显拖沓的咖色裙装,手持的银色燧发枪被她灵活运用,无论是射出后变为丝带源头的子弹,还是用枪托来近身作战的利落身姿。
无一不说明着对方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至于对方的穿着,太宰治没有特别关注过。
像是猎人?侦探?
总之是和探险、勇敢等词汇有关。
看着那条朝着他飞来的丝带,太宰治心知是要将他带到安全地方的信号,但他却放松了浑身的肌肉,放任自己向后仰倒,整个人重新融进河流里。
太宰治漠然地注视着丝带落空。
这可不是什么突发奇想的寻死。
假如不想人间失格无效掉对方的异能力,让这场战斗出现什么变故的话。
不要碰到那条丝带比较好。
……
“结束了。”
在这声代表战斗结束的声音落下前。
对方就已经收起了所有不符合她给人第一印象的热武器。
太宰治眼中微有异色。
凭空消失了,正如它出现时那样。
如果不是自身实力过硬,想必早就已经成为各方势力狂热争夺的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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