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的天鹅怎么可以睡在这种地方?这跟流落街头有什么区别?
伊凡昂着脖颈,“我不睡这。”
嘎嘎有些错愕的看他,“那你想睡在哪儿?”
“我都可以睡在哪儿?我要自己选!”
面对这个脾气火爆又傲娇的小媳妇,嘎嘎只能妥协,“还有鸡窝,但是红顶顶大哥是不会同意你睡进去的,那里只可以睡母鸡,而且都是他的媳妇和孩子,你还是别睡在那了。”
群居?母鸡?算了算了。
伊凡有些埋怨似的看他,“还有呢?”
嘎嘎看向村长家小黑的狗窝,“那里,但是小黑很顽皮,他的窝有点简陋,那个,你确定要跟一只狗睡在一起吗?”
伊凡看过去,那只叫小黑的狗正在欢快的追着自己的尾巴,张着嘴巴口水横飞的,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
伊凡叹口气,走进了嘎嘎的窝。
嘎嘎驱赶着这些看热闹的,“散了散了,我媳妇需要休息。”
窝里传出一声嘶吼,“我不是你媳妇!你别自作多情了!”
面对那些诧异的面孔,嘎嘎还是解释着,“我媳妇容易害羞,暂时还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
伊凡,“……”
嘎嘎的窝目测可以容纳两到三只大鹅,所以伊凡蹲在里面还是很舒服的,他试探着张开翅膀,发现自己不仅受伤了,翅膀根部还插进去一根尖锐的木条,他轻微动动,疼的他又呱呱叫了两声,嘎嘎急的忙凑过来,“怎么了?”
伊凡收回翅膀,扭过头,“不关你的事。”
嘎嘎觉得伊凡这只鹅脾气有点不好,就算他长得确实很好看,但也不能违心的说自己丑啊,嘎嘎叹口气,蹲在伊凡旁边,“伤口要是不处理的话会化脓的,别到时候羽毛都掉光,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主人肯定舍不得杀你,要是你成了一只秃毛鹅,那可就危险了。”
秃毛......鹅???
“这里!”伊凡乖乖张开翅膀。
嘎嘎用鹅噱轻轻拨动下染着血的羽毛,发现了那根刺进伊凡翅膀根部的小木条。
“你忍一下。”嘎嘎歪着脑袋凑过去,笨拙的咬紧那根木条,然后猛地抽了出来,伊凡吃痛,飞起一脚将嘎嘎踹出窝。
鹅棚对面的小黑,?
嘎嘎被踹了个四脚朝天,他狼狈的翻个身,嘴里的小木棒掉到一边,他将木棒向旁边踢了踢,歪歪扭扭的进了窝,贴过去道:“好点了吗?不疼了吧?”
伊凡闭着眼不理他。
嘎嘎垂涎于伊凡雪白雪白的羽毛,垫着脚悄悄又靠过去,“漂亮的大鹅,你叫什么名字啊?”
“伊凡。”
“好听!”嘎嘎开心的晃动着尾巴尖儿,“很洋气呢。”
伊凡睁开眼,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那你呢?”
“......”
嘎嘎的名字起的很随意,当时与他一窝孵出来的大鹅就他叫的最起劲儿,村长就喜欢他这股子莽撞劲儿,就为他起了这么个应景儿的名字。
从前嘎嘎并不觉得自己的名字乡土气息很浓郁,因为村子里的鸡鸭鹅狗的名字都大同小异,嘎嘎怎么也比狗剩子要好听。
可现在嘎嘎有些难以启齿,伊凡和嘎嘎,有点不太搭啊。
“那个,你会介意伴侣的名字有点土气吗?”
伊凡整理着羽毛,“有多土气?”
“比如汪汪啊,喵喵啊,咕咕啊,嘎嘎什么的。”
伊凡侧过头,“你叫嘎嘎?”
“......”
伊凡从富丽堂皇的庄园流落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可没什么心思在意这只大鹅叫什么,那该死的货车司机,因为前晚喝酒睡过了头,就绕了个路况不佳的偏远山区,结果将自己掉到这么个残旧老破的地界儿。
最让伊凡痛苦的是,他可能回不去了,哪怕伤好了他也回不去那个自己从小到大待的庄园。
伊凡是一只拥有贵族血统的白天鹅,是一个神秘富豪饲养在自家庄园的宠物,富豪有一位可爱的千金,从小就很喜欢伊凡,时长在河边喂他鱼虾和饼干,就这样相伴了几年,富豪的女儿要出嫁了,富豪便将伊凡送过去陪她,据说她女儿的庄园与他的不相上下,而且女儿的未婚夫知道她喜欢天鹅,还高价从国外带回来一只黑天鹅与伊凡作伴。
黑天鹅。
比自己还高贵优雅的黑天鹅。
伊凡心情低落,结果因为那个酗酒的司机,自己就这样流落在异乡,环境还这么艰苦。
这里肯定都没有小饼干。
“饿不饿啊?”
嘎嘎歪着脑袋,一瞬不瞬地看着伊凡。
“有什么吃的?”
听伊凡要吃饭,嘎嘎高兴地将自己的饭盆推过来,这都是村长每天为他搅拌的精细的饲料,里面有多种粗粮蔬菜,简直不要太营养哦。
就是卖相不太好看。
伊凡被那一盆黄糊糊的东西沉默了,良久,他艰难道:“谢谢,我不吃屎。”
“......”
“这不是,这里面都是粮食,地里种的粮食,玉米啊小麦啊什么的,还有些蔬菜,很好吃的!”嘎嘎极力推荐着,他就是吃了这种营养均衡的饲料才能生的这般健壮威武的!
伊凡狐疑的看他,他不懂什么是粮食,从前他生活的地方都是湖泊鲜花,还有大片大片的芦苇荡,什么玉米小麦的更是听都没听过。
他真的很饿,但这种东西哪怕是死他都不会吃一口的,绝不!
“不吃。”
嘎嘎无奈叹息,自己捡回来的娇气小媳妇只能自己来宠了,他道:“凡凡,那你平时都吃什么啊?”
对于嘎嘎这么亲昵的称呼自己伊凡没怎么反感,他道:“最起码也该是小鱼小虾吧?”
“好!我去给你抓!”
现在天色有些晚了,这个时间下水还是会有些寒凉,但为了自己貌美的小娇妻,嘎嘎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伊凡在窝里闭目养神,农村的夜是很寂静的,与在庄园不同,这里时不时会有零星的狗叫、鸡叫,还有些不知名昆虫的声音,吵的他心烦意乱。
村长他也见到了,穿着和气质像来自城乡集合部,特别是那双沾满泥土的布鞋,简直不忍直视,哪像他的富豪主人,永远是一身得体的高定西装,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给自己吃的东西也很精致,哎,伊凡又在心里骂了那个司机千百遍。
他不过贪杯喝了几口酒,改变的却是自己的鹅生,听说那只优雅尊贵的黑天鹅是买给自己的伴侣,伊凡脑中浮现出一副绝美的画面,在豪华肃穆的庄园里与一直黑天鹅额头相抵,在湖里游水,在漫无边际的绿色花海中相伴而行。
都没了。
“凡凡媳妇!”
嘎嘎狼狈的回来了,身上也都湿透了,他将嘴里的几条小鱼尽数放在伊凡面前,然后走到距离鹅棚几米远的地方抖了抖身上的水。
伊凡看着面前几条活蹦乱跳的小鱼,终于低下了他那颗高傲的头颅。
嘎嘎开心道:“以后我都给你抓鱼吃!”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个缓解心情的轻松沙雕小短篇,最近隔壁那个火葬场文写的有点压抑,在这里放松下,估计全文七八万字。
第3章
嘎嘎身上还有些潮湿,所以他不敢挨伊凡太近,就在鹅棚的角落蹲下,歪着脑袋道:“我睡啦,凡凡有事再叫我!”
几条小鱼下肚,伊凡的肚子终于不再咕咕叫了,他不死心的动了动翅膀,还是很疼。
哎,看来只能在这养病了,等病好了再走,就算找不到以前的主人,好歹去个环境好点的,高贵的天鹅可不会留在这受苦。
伊凡调整个舒适的姿势,将头伸进了翅膀里。
这一晚伊凡睡的很不好,夜晚时不时传来的声响搅得他时常惊醒,反观角落里那只大鹅,耷拉着脑袋,睡得像死过去了一样。
伊凡严重怀疑这里的人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天鹅,所以才会将他归类于大鹅,可明明他们的差别那么大!
天边刚刚放亮村长就出门了,伊凡身在异乡,保持着绝对的警惕性,一点轻微的声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只是这小村落的声响实在是太多了,动物多不说,人们还要起早下地干活、窸窸窣窣的,吵的伊凡老早就醒了。
刚昂起脖颈,嘎嘎就凑过来与他贴贴,“凡凡宝贝你醒啦!睡的好吗昨晚。”
伊凡嫌弃的躲开,“离我远点。”
“哦。”嘎嘎失落的挪到角落,眼里都是对伊凡的渴望,毕竟喜欢一只鹅,本能的就想靠近。
伊凡知道自己的伤不会这么快,可还是不死心的抬了下翅膀,他忍着疼,叹口气。
嘎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忧伤道:“凡凡,你是不是伤好了就会离开了?”
“不然呢?”伊凡扭头看他,然后环视下这间鹅棚,“我才不会一直住在这呢!”
“那你是要去哪儿?目的地叫什么?我可以去找你吗?”
去哪儿。
伊凡不知道离开这他还能去哪儿,他找不到自己从小生活的庄园,也找不到自己的小主人,更找不到那个酗酒的司机!
他什么也找不到!
嘎嘎见他不说话,接着道:“很远吗?特别特别远吗?”
“还是、还是你不想让我去找你?”
伊凡心里很乱,压根不想与嘎嘎说话,又躲避似的将头埋进了翅膀。
嘎嘎不知道为什么伊凡总喜欢把自己的头藏起来,是因为太漂亮了不想叫别人看吗?
哇!他好忠贞啊!
嘎嘎心情大好,扭搭扭搭的出了窝,吃了几口饲料后又直奔小河边。
村长家的鸡已经开始觅食了,叽叽咕咕的在院子里乱走,伊凡将头埋的深深的,莫名其妙的脊背开始发凉,很不自在似的。
他转过头,发现门口有十几只小鸡崽堆在那,一个个摇头晃脑的,都用新奇的目光看他。
还挺可爱的。
伊凡左看看右看看,道:“你们的家长呢?”
“……”
“咯咯咯咯!”几声嘹亮的鸡鸣声彻底打破小村的平静,那几只小鸡也仰着头咕咕咕的,因为体型太小又气力不足,声音小的可怜。
伊凡正在被围观,嘎嘎浑身是水的回来了,他费力的挤进来,将几条小鱼放在伊凡面前,“吃吧!”
围在门口的小鸡们也都散开去玩耍了,伊凡理所应当的将小鱼吃掉,又将头藏起来逃避。
嘎嘎蹲在窝棚外,关心道:“要不要出来走走啊?你整日窝在那也不利于伤口恢复的呀。”
“......”
“这里环境很好,依山傍水的,我们出去走走呗?”
伊凡也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憋出神经错乱,还不如出去熟悉下周围的环境,等自己伤好了也能准确找个方向,自己从小到大连那个庄园都没走出来过,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外面的生活。
伊凡不是个乐观主义鹅,他知道流浪的日子不好过,就像嘎嘎说的,别自己找不到主人再被谁抓去成了盘中餐,要是那样他情愿留在这。
见伊凡肯跟自己去逛街,嘎嘎乐的乱叫,伊凡嫌弃的看他,“你叫的太难听了。”
“是是是。”嘎嘎摇晃着尾巴尖儿,谄媚的蹭了蹭伊凡的脖颈,“我当然没有凡凡宝贝媳妇叫的好听啦,呱呱呱的,有点像前些年听过的野鸭子。”
伊凡,“......”
“我最后说一遍,我是公的,我不可能是你的媳妇,还有,我不是大鹅,我是天鹅,高贵的白天鹅!”
嘎嘎顿住脚步,侧身看他,“是什么杂交品种吗?”
“......”
“不想跟你说话了。”伊凡昂首向前走。
嘎嘎平时都是自己在村子里瞎溜达,作为一只群居动物他能克制内心的冲动,在没有找到合心意的伴侣前他可是不能有一点绯闻的,立志做一只洁身自好的模范鹅。
“漂亮可爱的凡凡宝贝老婆。”
伊凡:“......”
“称呼大可不必这么长。”
“嘿嘿。”
从前伊凡活动的区域就那么一亩三分地,湖泊、沼泽,这里虽然破了些,但地域确实很广,而且都是伊凡没见过的新奇物件,什么鱼塘、牛棚,小卖部的,这一路上嘎嘎热心的为他介绍着,伊凡听得云里雾里的,难不成这就是城乡之间的差距吗?
印象中他从没见过他的主人干活,甚至庄园的管家也不用干活,有什么事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可这里来来回回的,都是些忙碌的身影。
“现在是耕种的季节,秋收时田间地头都是绿色,会有许多好吃的果实。”
伊凡随口问着,“有饼干吗?”
嘎嘎认真的想了想,“没见过,你说的是不是小卖部里卖的那种糕点啊?嘿嘿,媳妇儿你可真会吃,那东西很贵的,我主人也就过年时能舍得买,运气好我能分到一块哦。”
“宝贝媳妇,到时我的那块给你吃!”
“......”
伊凡没有答话,他可是不会在这待到过年的,这样落后的地方,想必连烟花都不会有。
嘎嘎从前觉得自己走路的姿势很霸气,摇摇晃晃的瞧着就很牛掰,可他仔细观察过伊凡,都是鹅身,但伊凡走路很稳健,摇晃也只是轻微幅度的,脖颈伸得长长的,很有蔑视全村鸡鸭鹅狗的气势。
嘎嘎也想那么走路,可他腿短,那么走路太吃力,如果再抻着脖子,那简直跟上刑没什么区别。
“哎,希望将来我们的孩子像你,别像我。”
伊凡,“......”
一高一低两只鹅正悠闲地走着,李婶家的小花狗自远处跑来,他是上个月才出生的,刚刚断奶不不久,还胖的像只皮球一般,跑起来两只耳朵呼扇呼扇的,简直不要太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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