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杀了李四!”李一的眼球渗出血,正要扑过去,就被邝旭之用手按住天灵盖,厉色道:“你敢动他,都得死。”
李一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气压,震得他灵魂生疼,突然记起一件事,“我死了?我早死了?”
下一秒,他也化作青烟消失了。
“大哥!”
三兄弟惊呼。
“原来,记起不记得自己已死,就不会消失,”宋祁心想:“那我呢?我深知自己死了,怎的还活着。”
天亮前,剩下的三兄弟也消失了,好像这间房里从来没有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老刘来叫大伙起床,给大家分派好雇主家的地址。
饭桌上,百来号人坐满了十几张大桌子,宋祁拿了个肉包子,问自己这桌的小伙伴,“你们昨晚上睡得好吗?”
“挺好的,一晚上都没有做Hela梦。”
“我连厕所都没上,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我也是。”
小伙伴们都吃得很香,聊着未来捉鬼师的发展时,都觉得自己能够摆脱以前的苦日子了。感谢捉鬼师协会对他们这些捉鬼师扶贫。
“我怎么觉得今天这教堂看着不太一样啊。”有人说,“好像少了点什么,啧,少了点什么呢?想不起来了。”
“等下天黑前请大家出去,”老刘说,“昨天让大家养精蓄锐了,但捉鬼肯定都是晚上,入夜以后请自行离开组织基地,完成任务后再回来,不过十二点以后还没归来的捉鬼师,会被踢出组织。哈哈哈,希望大家的新工作玩的开心。”
老刘端着番茄果汁大口喝下,“待在协会里超过一个星期以上的捉鬼师,都将会获得一件宝贝,以及百万薪资。”
“为什么我感觉透着传销的味道。”邝旭之撞了下宋祁的胳膊,示意他看手机。
“你说到底还剩下多少活人?我对这个第一届捉鬼师协会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哪里像是来捉鬼的,都是上杆子来投胎的。”
宋祁看着邝旭之摇摇头,然后回复微信:“那五个人死了就应该去投胎,结果还参加了捉鬼师协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我觉得这个老刘有问题。”
他抬头,就看到白警官一身便衣,笑着走来。
宋祁还在想白警官怎么会出现在这,就已经被握住了手。
“你好,我叫白珩。”
“......宋祁。”
碍于人多,他们都装作不认识对方,等吃完早餐,部分人又回头睡回笼觉的时候,白珩也搬进了宋祁他们的这间房里。
“我来查案。”白珩指指另外一张下铺,“我睡那张。对了,你们睡的是那个上下铺吗?谁上谁下?”
“都下。”邝旭之笑道,“我们睡一张床,好照应。”
白珩:“......”
“今天就分开睡,把你东西放上去。”宋祁说。
白珩坐在床边,“你们发展的有点快啊。突然觉得我来得很不是时候。”
宋祁也不去解释了,只是了解了一下白珩在查的案子。
前不久失踪了一个团伙,先是拖欠了银行的贷款,后来被银行给告了,却满世界都找不到这个欠债团伙。最后一次,有人看到这五个人是出现在了这附近。
“五个人?”宋祁问,“是不是五个亲兄弟,叫李一到李五?”
“诶?”白珩的眼睛亮了,“你知道他们在哪?快跟我说说,这个案子虽然不是凶杀案,但欠款金额太多,现在这些人也是通缉犯。”
宋祁若有所思地叹气,“可能是凶杀。”
他把李一五个人的事情跟白珩说了,白珩点点头,“你们碰到了他们五个人的鬼魂,他们还像人一样的生活着,这,虽然我只是一团灵气吧,可是也是懂一点这方面的知识点。被杀的人会停留在被杀的地点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里,阴气会很重。被杀,本身就会产生大量的怨气——记得以前办案,在犯罪现场,没少看到那些亡灵盘旋。”
“凶手就藏在这里。”宋祁说,“会是那个协会发起人吗?”
白珩:“我查过,这所谓的捉鬼师协会,本身就没有注册。再说,建国以后不能成精,什么怪力论神,国家都是不许的。”
邝旭之仗着比宋祁高一些,手肘往他肩上一搁,“看来还真是个传销组织头目。”
他朝着宋祁眨了下眼睛,“不如我们连夜逃跑得了,传销这东西要不得。就师兄您平时给我弘扬的三观,我们是绝对不能干这种事情的。”
作者有话说:
本栏目由捉鬼师协会联名赞助。
宋祁:捉最凶的鬼,加最长的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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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距离天黑还有一下午的时间,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做着各自的准备。
协会招收的人里面,不乏有某某某天师的后代,也有跟玉皇大帝是亲戚的人,反正大伙爱把牛往大了吹,真正懂得捉鬼的人不到一成。
而这为数不多的一成里,也就只是懂得点寡淡的知识,譬如白珩就靠着一条知识点加入的组织,并且还是“插班生”那种存在。
等天一黑,又不知道会引来什么鬼东西,宋祁跟邝旭之在房间里煮茶叶蛋,插班生白珩本着一颗友好的心在外面兜了一圈,想疏导疏导误入歧途的市民,结果每个人都觉得他挡大家的财路。
宋祁正捞着茶叶蛋,白珩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还被邝旭之给嘲讽了一番。邝旭之似乎跟所有人都不太合得来,过去对高阳就是视如寇仇,现在对白珩也是一副见了天敌的模样。
白珩觉得邝旭之的种种行为很好理解,这摆明了是护食!——吃独食的男人,太可怕了,宋祁煮的可是一大锅茶叶蛋!
“我真是劝不动他们,一个个固执如牛。——收到,你说。”白珩气馁道,他接收到队里的讯息,摸了摸耳朵里装的芯片耳机,对那边说:“哦,加派人手,暗中封锁周围就行了,不要打草惊蛇。除了这个案件以外,其他的事情先跟副队联系,嗯。”
他话语一顿,看到电饭煲插座旁的骨灰,“先不说了,小心行动。——骨灰,你们为什么会随身携带?”
“昨天那只雕像肚子里的东西,”宋祁故意没提这骨灰被他们埋在公园的事情,他合计着说了也没用,“听说雕像吃人,还剩下四个雕像,去向不明。”
“或许夜里就出来了吧。”邝旭之心不在焉地拿着书翻看,对宋祁热情招手,“师兄你快来给我说说,这段我看不懂。”
白珩看着蒙了灰的窗户,用力推了推,半块玻璃裂开,高空掉下去,哐当一声。
宋祁跟邝旭之被这声响惊了下,白珩随意拍拍手上的灰,踩在桌子上,“我上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雕像,按照你们的推断,我找到以后趁着白天把雕像给毁掉。”
白珩爬到窗外,身手矫健地往上攀爬,等他消失后,邝旭之又喊了几句师兄,宋祁才凑过去看那书的内容:有些傻话,不但是要背着人说,也得背着自己。让自己听见了也怪难为情的。譬如说,我爱你,我一辈子都爱你。——是张爱玲的那本《倾城之恋》里的话。
这是书本该有的话,可现在“一辈子”三个字被粗暴的给划掉,旁边是黑水笔不大工整的写着“生生世世”。
宋祁夺过书,大拇指快速地拨着书页,目光扫视了一遍以后,发现每页的文字都被做了大批量的涂改,并加以滑稽的绘图。
“你是小学生吗?”
他扬起书里画的最惨不忍睹的那页,大块的墨汁把字彻底覆盖,难辨内容。
“师兄,是书先动的手。”邝旭之渐渐逼近宋祁身旁,问,“你对刚刚那段话,没什么回应吗?”
横过来一只臂弯,突然把宋祁给圈在胸前,他手里的书吓得失力落下,脑子空白了一秒,记不起那段话是什么了。
宋祁把口罩往上拉好,似是刻意想隔离他,发出沉闷的声音:“回应什么,你还是想想,怎么以本门的名声,把这些人给救出去。”
邝旭之觉得还是得从长计议,缩回手臂,转身去捞了颗茶叶蛋放于掌心。他盯着蛋壳表面看了一会儿,蛋壳缓缓龟裂开,自动剥去了坚硬外衣。
“你没有办法劝动一群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人。就算我们用刀架在眼里只有钱的家伙身上,换来的也只会是集体反抗。师傅也曾经说过,救人分两种,一种是能救的,一种是不能救的。不能救的,他们有自己的因果。”
宋祁冷嗤一声,“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听师傅的话?”
是谁老是私闯禁地,是谁专偷隔壁老王养的老母鸡下的蛋?
都是他这个小师弟。
邝旭之自嘲一笑,“我是不听话惯了,算是救不了的那类人——不过我有事想求你。”
“又什么事?”
邝旭之双眸黑沉,敛去了所有的笑意,认真地看着宋祁:“今晚你别像之前那样冲动动手,能不能躲在我身后?不想你拒绝我,这就算是,我求你的。求你,别动手,让我来。”
宋祁想着师弟是应该独当一面了,态度还这么诚恳,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之前几次,也是顾及到自己是兄长,大场面上,只能自己扛着,哪有叫年纪小的去冲锋陷阵的道理,说出去的话,他玄音门大弟子的面子往哪搁?
自然,当今社会没人在意这点,以玄音门绝迹了千年的“辉煌”历史来看……他自己不说出去就行。
-
夜幕降临,大家吃完老刘准备的晚饭后,都陆陆续续的准备开工去指定地点驱鬼。
可第一批出去的人只转了一圈又折回来,说走不出去。
“别玩了,怎么可能出不去,”吃得太饱的男人打了个饱嗝,“等十分钟,等下我就带你们出去,一群路痴。吃什么活这么大的,就这么短的路,还出不去!没屁点本事!”
邝旭之嘴里叼着根火腿肠,含糊地对宋祁说,“这人吃脑残多冰淇淋长大的。”
“我们不是迷路!”
“强哥你是不知道,就明明是很短的路,偏偏就是出不去。这,怪吓人的。就,就好像是电影里的鬼打墙......”
被称为强哥的人起身松松筋骨,“都自己吓自己。这还能有鬼?”
他把脚踩在凳子上,拎起最靠近的小矮子的衣领,抡起拳头,“吓唬谁呢,敢骗到劳资头上了!”
小矮子男人被他像阿猫阿狗一样的丢到地上。
众目睽睽之下,宋祁扶他到一边:“没事吧?只是出不去吗,还是,有看见什么?”
没人敢站小矮子那边,此时宋祁对小矮子的友好,看在其他人眼里就像个异类,大家都冷漠、轻蔑地看着他们,仿佛等会儿就能看到天神降罚他们。
刚刚那暴躁的强哥往他们的方向狠狠地捏捏拳头示威,然后招呼大家跟着他走了出去。
走之前,他还朝着小矮子碎了口唾沫,“呸!小孬种!”
邝旭之看着百来号人密集离去,嘴角弯起,兴味盎然的下断言:“外凶,内怂。”
“谢谢你们。”小矮子长得丑陋,五官缩在一堆,笑得很牵强,“但是你们这样公然跟刘强作对,到时候也会跟我一样,遭到所有人的排挤。最后连钱都会分不到。你们还是跟着他们吧,等下出了门,偏僻地方没车也不好走。”
宋祁:“等等吧,说不定,他们还得回来呢。”
小矮子一愣,嗯了一声,大概是从宋祁这获取到了稀薄的安全感,他才低眉耷眼说出心里话:
“刚刚我说的都是真话,虽然我是第一个跑在最前头的,那也是想早点出去,我在外头急需用钱啊,不然谁愿意昧着良心来这。但是我没说谎啊,刚才的路,其他人也知道,笔直的一条路,走不到尽头。”
小矮子开始发抖,似乎是跌入了恐惧里,“那个大门好像会动一样,不管我们走了多远,那个大门似乎也在前行,追不上,根本追不上。”
宋祁跟邝旭之故意避开小矮子,到一旁商讨。
“估计是有人刻意设了结界。”宋祁抬头看月亮,“连月亮都不动。说明此地是个空像。”
“我不这么看,”邝旭之:“鬼打墙嘛,高级点的鬼打墙也是这种。戾气重的东西,如果是一只,只能造成小范围的鬼打墙,但......现在不是还有四只么?那四只雕像是什么来着?”
“牛头、兔头、狗头、蛇身。”
“难得记得这么全。”邝旭之调侃道,“什么时候也记起点我们之间爱的涟漪啊?”
宋祁对邝旭之的明骚产生了抗体,只低头习惯性地把玩着小木马,指腹来回摩挲着。
三个人在诡异的教堂里待了近一个小时,始终没有见到老刘露面,而刘强的大部队却如他预期一样,白跑一趟。
刘强的脸黑得像砂锅,指天骂地喷了一连串脏话,又要过来欺负小矮子,似乎是把恐惧化作了愤怒。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都人挤人的围着,不敢轻易掉单。人山人海就能阳气旺盛,一般鬼都不敢随意来犯。
——那也只能对付普通的鬼。
“出不去的话,我们今天是不是就完成不了捉鬼任务了?”
“没事,有我叔叔在,怎么可能出不去。”刘强说完,就跑去找叔叔老刘,但寻了一圈,包括房间里也没看到人影,反倒是被一摊血给滑倒。
众人都听到从宿舍那无端传来的惊叫声,全部都不敢轻举妄动。
“难道是刘强的声音?”
“我就说有鬼,老刘也不见了,这不是明摆的坑吗?坑我们的命!”
这时,伴随一东西落地的声响,也传来一道男声:“才明白,会不会太晚?下午就喊你们离开,你们不是死活不走么。现在知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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