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脸笑了笑:“三爷给大家点了些下午茶,马上就送到了。”
警察看了眼陆匪,连忙说:“谢谢,谢谢陆先生。”
诺亚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觉得警察对这些中国人的态度有点说不出的特别。
他们不是游客吗?
诺亚没有多想,眼看陆匪抱着温童离开了,连忙捡起自己的手机,喊住他们:“Give me minute。”
陆匪脚步一顿,偏头看他,用英文回道:“你还有事?”
诺亚立马说:“我想和温交换联系方式。”
陆匪上下打量他,想到少年坐在他摩托车后座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戾气,扯起唇角:“不需要。”
“你的谢礼我会让酒店经理送过去。”
抛下最后一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出警局。
诺亚愣在原地,酒店经理?这人知道他住哪个酒店?
他抬眼看着陆匪的背影,看着他走下台阶,视角自上而下,隐约看到温童挥舞着胳膊双脚,似乎是在挣扎,又被男人按进了怀里。
微风带走一阵微弱的呜咽声,诺言抓了抓头,觉得那声音有点像是温童的。
他微微皱眉,往前走了一步,想过去问个明白。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弹出电话。
诺亚看了眼,是个未知号码,似乎是温童刚才拨通的电话。
他正想接听,屏幕又弹出了另一个朋友的电话。
他不假思索,选择了朋友:“白!你好久没有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段传来一道冷淡的男声:“最近发生了点事,你还在美国吗?”
诺亚:“不在,我在泰国的一个小岛上度假,刚刚帮助了一个漂亮的中国男孩!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正想——”
话未说完,被电话那端的人打断道:“诺亚,我的右手受伤很严重,过段时间要去美国进行康复治疗。”
诺亚惊呼:“天哪!”
“怎么回事?!”
…………
桐城
谢由拨了四五个电话,方才温童打过来的号码都在忙线中。
他眼里尽是阴霾,狠狠地将手机摔到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听到动静,助理连忙跑进办公室:“谢总。”
谢由阴沉沉地问:“警方那边怎么样了?”
助理低头道:“有目击者声称他亲眼看见温先生跳海,说海里捞上来的尸体就是温先生。”
“因为温先生没有亲人在世,无法做DNA比对,码头的运输又和兴运港的经济息息相关,拖不得……”
“陈队那边的意思就是,人证物证俱全,这两天应该就要结案了。”
谢由闭了闭眼,声音寒冷砭骨:“准备去缅甸。”
助理试探地说:“那夫人的生日?”
谢由面无表情地看他:“童童不在,她还有必要过生日么。”
…………
从警局到车的短短一分钟路程,温童使出全力挣扎,还是没能挣开陆匪的手臂。
陆匪像逗宠物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拍了下他的屁股示意他安分点。
温童怎么可能安分的了,一旦被带回去……
他不敢想象下去,挣扎的力度更大了。
但一点儿用都没有。
没有警察注意到他的反常,诺亚也没有注意到。
他就这么被陆匪抱到了车边,扔进了车后座。
温童被摔得恍了下神,还没来得及坐起来,车门便被锁了。
前排和后座之间的黑色挡板升起,隔绝空间。
温童苍白着脸,紧贴着车门,想要离陆匪远一些。
陆匪坐在一旁,袖口高卷,露出结实麦色的手臂肌肉。
他往后一靠,撩起眼皮,浑身都透着股懒散。
懒懒到危险的气质。
温童屈起手指,无意识地抠着T恤下摆。
陆匪看他嘴唇没有一点儿血色,显然是被吓得厉害,没有继续吓唬人,而是上上下下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
手背有些擦伤,应该是爬窗的时候剐蹭的。
裤脚上都是泥灰,看来逃避追捕的时候慌不择路了。
本该在家娇生惯养的猫咪一跑出笼子,就变得灰扑扑了。
陆匪半阖着眸子,心底升起一分怜惜,九分欲望。
他不住摩挲指腹,点了根烟。
他指间夹着烟,缓缓开口:“乖宝跑了那么久,渴了吧。”
“喝点椰子水。”
温童看到了一旁被塑料盒装着的椰子蛋。
没有外面厚重的椰壳,只有纯白圆润的果肉,正中还插着根吸管。
陆匪这态度令他更慌了。
他只能联想到死刑犯的最后一顿晚餐。
温童没有胃口喝,但这会儿不敢反抗陆匪,只好拿起椰子蛋,低头喝了口。
里面的椰子水不是冰的,而是温热的。
似乎是放了有一会儿了。
“好喝么。”陆匪问。
温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陆匪瞥了他一眼,拿过椰子蛋,直接用他喝过的吸管喝了一口,轻飘飘地说:“热了。”
“放久了。”
说完,他把椰子蛋放到一旁,不再给温童喝。
温童抬眼,正好看到轿车驶过路边卖椰子蛋的小贩。
塑料盒的商标和他手上的一样。
陆匪是在这个小贩这儿买的。
温童眼皮跳了跳,掐紧掌心,也就是说……陆匪在抵达警局之前,就知道他在警局。
轿车着沿海边公路疾驰。
车窗外风景熟悉,正是诺亚载他去警局的那条路。
几分钟后,视野范围内出现希尔顿酒店,车速肉眼可见地变缓变慢。
陆匪打开车窗,让他看得更清楚些。
他抽了口烟,缓缓开口:“乖宝很聪明,知道来酒店求助。”
温童心里一沉。
陆匪轻叹了口气,用惋惜的口吻说:“可惜橡岛不是国内知名的旅游景点,没有华国游客。”
“乖宝只找到了个美国佬。”
他手指点了点烟,抖落烟灰,面上浮着层假惺惺的担忧,眼底一片冷意:“那个美国佬还挺好心,带你去了警局。”
“乖宝有没有想过,万一那个美国佬是个坏人怎么办?你就这么跟着他走了?”
“不怕他噶了你腰子?”陆匪扯了扯嘴角,继续说,“我看那美国佬看乖宝的眼神不对劲。”
“要真有歪脑筋,肯定不是想噶腰子,而是想艹你。”
温童对他诋毁诺亚的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脑子乱糟糟的,只从陆匪的话里明白了另一件事。
陆匪早就找到他了。
说不定还是亲眼看着他找诺亚求助,亲眼看着他进警局报警。
跟着他们到了警局,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给他买了个椰子,等他报完警,再慢悠悠地出现在他面前。
“乖宝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陆匪问。
温童呼吸变快,眼睫颤栗不止,说话都磕磕绊绊的:“你、你是故意的……”
陆匪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老公关心乖宝不是应该的么。”
“要是不盯着,乖宝就被坏人拐跑了。”
“不对,”他唇角微微扯起,又继续说,“乖宝那么聪明,应该不会被坏人拐跑。”
“乖宝跑出医院的时候还知道脱掉外套,害得强吉差点找错人。”
听到这话,温童眼前一阵阵发黑。
陆匪连这个都知道?
陆匪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
他面无血色,心凉了,手脚也一片冰冷。
温童抠着衣服,迟钝的大脑慢慢开始转动,反应过来了。
他低估陆匪了。
陆匪不只是像表现出来的那样阴晴不定,他的心机城府更是可怕。
故意以去车上等为代价,故意放他跑这么一遭。
明明可以在找到他的时候就把他带走,但陆匪没有。
甚至还故意让他进警局报警,当着所有警察的面把他带走。
温童茫然无措地睁大眼睛,看着暗色车窗映出自己模糊的倒影。
驶离希尔顿酒店,轿车开始加速,一路飞驰,卷起滚滚烟尘。
很快驶离街道,驶上了山路。
车窗外掠过一幕幕熟悉的景色,最终停在了那座能幽拘一切的朱红色别墅前。
温童被陆匪拉下车。
头顶艳阳高照,阳光铺洒下来,明明是炎炎如炽的天气,温童甚至可以看到眼前热霾在升腾,但他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搂着他的腰,俯身凑到他耳边,语调带着丝笑:“回家啦。”
“出了个门,乖宝就不乖,到处乱跑。”
“是不是得受惩罚?”
温童眼睫颤了颤:“不、不要……”
陆匪低头嗅着他颈间的香味,感受到少年浑身都在轻微颤栗,放柔语调,用温柔到发腻的语调说:“好吧,乖宝这么害怕,那就不惩罚了。”
温童不相信陆匪会有这么好心,他惶惶地看过去,对上一双狭长漆黑的眼睛。
陆匪眼底兴奋到近乎恶劣的情绪飞速蔓延开来,布满整张脸。
温童听见他用兴奋至极的声音说:
“那我这么快找到乖宝,乖宝是不是应该奖励老公?”
第25章
温童声带都仿佛被冻结, 发不出声音,浑身汗毛倒竖。
心脏仿佛停止了一秒,随即剧烈跳动, 泵出大量血液。
害怕、慌张……而后生起了愤怒。
惩罚个屁!
奖励个鬼!
温童气得手指抖了抖,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 竟挣开了陆匪的怀抱,扭头拔腿就跑。
他跑了两步, 面前陡然出现一道黑影,来不及避开,一头撞了上去。
紧接着他的肩膀被一双大手抓住, 牢牢钳制住他的身体, 将他摁在原地。
“温少爷。”
温童抬头, 他面前的人是蛇一。
蛇一低头看着他, 冷峻死板的脸上多了丝复杂的情绪。
温童刚挣开他的手, 腰上又多了一只结实的麦色手臂,箍着他, 将他一把扛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晃动。
温童一边捶着陆匪的后背,一边蹬着腿, 骂骂咧咧地喊道:“你放我下来!”
“臭煞笔!”
“我不要什么狗屁奖励和惩罚——”
温童的喊骂声没有任何作用。
他被陆匪扛进别墅,整栋别墅都回荡着他的骂声。
田竹月闻声赶过来, 看到陆匪扛着温童, 身后还跟着蛇一、青脸和强吉。
诡异的气氛令她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温童被陆匪带上楼。
“砰——”
楼上传来卧室门被大力关上的动静。
田竹月眼皮跳了跳, 紧张地走到客厅。
青脸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今天不论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上楼。”
田竹月正想应声, 便听见蛇一说:“趁现在上去问一问,要不要准备饭。”
青脸和田竹月同时扭头看他。
强吉大大咧咧地问:“为什么啊?现在打扰三爷不得吃枪子儿?”
蛇一垂着眸子,遮住眼底的所有情绪:“温少爷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已经一天了。”
闻言,青脸多看了他两眼,觉得他还挺细心,又奇怪他为什么会细心,和往常不同。
想到温童之前在游艇上就晕了过去,他犹豫片刻,对田竹月说:“那趁现在上去问问要不要准备点什么吃的。”
“其他的不要多嘴。”
田竹月点头上楼。
…………
温童被陆匪扛进了主卧。
陆匪一脚踹上门,直接把他按在门上亲。
“唔……”
温童本能地想要把人推开,双手被陆匪一只手抓住,高举过头顶。
他又伸脚去踹,对方一膝盖直接压住他的双脚。
温童像是被死死地钉在门上,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陆匪的手掐住自己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承受那粗暴蛮力的亲吻。
男人滚烫的热气扑在脸上,烫得他眼睫颤栗不停,眼尾都扯出了抹红色。
像是条快要渴死的狗,疯狂地汲取着他口腔里的水分。
温童恍惚间有种要被吃掉的错觉,含糊不清地说:“唔……滚……”
陆匪舔着他的嘴唇,应道:“我滚过来啦,乖宝。”
“再让老公喝点水。”
温童睁大眼睛,漂亮的瞳仁被泪水浸得愈发诱人,眼里充斥着震惊与惊慌。
喝口水?你他妈的怎么不去喝尿?!
红色的木门发出轻微的开关声响,混着微弱的亲吻唇齿声,令人面红耳赤。
忽地,温童听见门外响起一道紧张的女声:“三爷。”
“需要准备饭菜吗?”
是田竹月。
温童眼眶里含着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滚了下来。
既害臊紧张,又害怕,僵着身体不敢动。
见状,陆匪微侧过脸,舔了舔温童的脸颊,低声道:“差点忘了,乖宝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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