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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实笑了下：“这话我不敢应。这一年来，躺在宋总身边的不是你么。”
戴乌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帅气的脸庞都扭曲起来，他低声吼着：“伪君子！”
赵秋实没反驳，竟然就这么应了。
“你既然敢来，就说明已经不再留恋这段关系了，那我如你的意。我会跟宋总说的。”
戴乌瞳孔一缩，姣好的脸庞闪过一丝痛苦，然后倔强道：“你说吧。反正我也厌倦了，人前演，人后还是要演。”
赵秋实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蹙起眉道：“你想好了再说话。”
戴乌：“没什么好想的。”
戴乌想起宋林枫，想起他不容拒绝的抚摸与进入，想起他懒懒地玩自己的头发。
宋林枫温情的时刻不多，可他竟然贪恋起来。可光有贪恋有什么用，明知道他对自己不过也是可有可无。戴乌从进入娱乐圈就知道，这世上都是你情我愿的利用。他给宋林枫温顺与身体，宋林枫给他钱财与事业。来来往往，是没有真心的。
戴乌把墨镜戴上，说：“希望你生生世世都能守在你的宋总身边，赵，助，理。”
戴乌走了。赵秋实怔怔看着那扇门，忍不住想起戴乌刚认识宋林枫那会儿，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练习生，见到宋林枫还都不太敢抬头。
现在可以站在舞台中央，面对闪烁不停的灯光依旧可以找到最佳拍摄角度，冲着镜头来个ending wink。
赵秋实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回病房，宋开心输液结束了，正小口小口在喝水，听到赵秋实回来，试探问他：“我哥是不是很喜欢刚才那个男孩子？”
八面玲珑、无所不能的赵秋实，被宋开心这句话问住了。他回忆了一下宋林枫跟戴乌相处的点滴，没得出结论来。要说宋林枫在乎，他没有一点在乎的样子，对待戴乌，就像养在度假村的宠物，想起来了就回那间公寓过过夜，玩一玩。可要说不在乎，宋林枫却又会特意给他买“炸花生”这样的小吃食。
“我也不知道。”赵秋实老实回答。
宋开心对戴乌没有了解，不敢妄言。在他心里，宋林枫的身边只有一个赵秋实是不会离开的。连自己这个弟弟也比不得的。他操心道：“秋实哥，你别让他乱来。”
赵秋实闻言摇摇头，失笑道：“我说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宋开心撅嘴，显然是不同意赵秋实说的话。
赵秋实把他手里的空杯子拿开，又给他倒了一杯，说：“你先养养你的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
宋开心故意扯着嗓子喊两声，跟公鸭嗓子一样，赵秋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打断他说：“得得得，我认输，放过我。”
宋开心满意闭嘴，灌了一大杯水。
下午的时候赵秋实回了一趟公司，参加部门的季度会议，结束了之后去机场接宋林枫。
宋林枫一早去了隔壁市，为了拿下那块地，今天一天都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之中辗转，有人笑着凑上来，也有人端着等他往上凑。
坐上车他就累的不想说话了。
前座是他带出去的另一位助理，叫班君杨，圆脸大眼睛，乍一看跟宋开心是一挂的长相。他是赵秋实的助理，硕士毕业了却只有21岁，工作能力可以，就是人傻呆呆的，只知道读书。这次出差，本来是赵秋实带着他，跟宋林枫一起去的，结果宋开心要住院，宋林枫不可能让别人经手这事，就把赵秋实留下了，只带了他。
此刻他坐在前座，听到后面的赵秋实对司机说：“空调开高点。”
班君杨在心里默默给自己上司点赞，他就没想到要对大老板如此用心。
司机照做，车子平稳开上高架。
宋林枫眯了一会，睁开眼，几乎没有刚醒的迷茫，睁眼瞬间就清明起来。他先问赵秋实部门的季度会议的事情，赵秋实说记录都整理好了，就在他包里，等会他想看就可以看。
宋林枫点点头，又问宋开心怎样。
赵秋实：“下午不知道怎么还严重了，现在嗓子哑的说不出来话了。”
宋林枫蹙眉，良久才说：“受点罪看他还跑不跑。”
这意思就是不赞同宋开心上次去静安墓园的事。赵秋实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这样想，就解释说：“医生说有个过程，用几天药会好起来的。”
宋林枫靠到座位上，阖上眼“嗯”了一声。
“……中午那会儿，戴先生去医院了。”
宋林枫睁开眼睛，片刻后，低着头轻笑了一声。
“……让他搬出去。”
不出所料，宋林枫冷淡说道。
不知为何，赵秋实不合时宜，生出点“兔死狐悲”的伤感，说了声好的。
宋林枫直奔医院，到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宋开心已经睡了，被子里缩成小小一团，双手却还露在外面。宋林枫把他被子往上拉一点，坐在他床边，竟然出神了。
赵秋实一直站在边上，安静着。
宋开心又咳嗽，一咳起来就停不下来，宋林枫给他轻轻拍着。
宋开心醒了，宋林枫怕吓着他，就喊了他一声。宋开心估计是想叫他，可张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宋林枫：“行了，睡你的。”
宋开心翻了个身，面对着宋林枫，想往他怀里钻。
宋林枫摸着他的头发，由着他了。
宋开心哑着说：“哥，我梦到周舟了。他……”宋开心咽了口口水，才能继续发声：“他说我像一只说话的鸭子。”
宋林枫：“嗯，他说的不错，你这也差不多了。”
宋开心无声笑笑，又说：“他还说宋总冷着脸像关公。”
宋林枫扑哧一声笑了，“我怎么也是他老板，我看他是不敢说这话的，是你自己想的吧。”
宋开心笑而不答，撒娇十足十。他说话费劲，也不再说话了，安心闭上眼睛休息。
宋林枫又坐了一会才起身出去。
出去之后，宋林枫对赵秋实说：“等开心好一点了，你送他回泉里。”
赵秋实似笑非笑看着他，宋林枫蹙眉：“做什么？”
“没事，好的宋总。”
第38章 啾
周舟难以置信看着不远处的那人，还以为自己做梦成了真，一米九的大高个跟个傻子一般戳在路中央。
村里大爷骑着三轮车往这路上来，见这场景，大笑着说：“二子，你站岗呢？”
周舟如梦初醒，两步跨到宋开心面前，问他：“你怎么在这？你怎么来的？你一个人吗？没人陪你？你怎么能乱跑？你哥呢？知道吗？”
宋开心几秒钟之内耳朵里塞满了周舟的问话，哭笑不得道：“你哪来那么多问题？”
刚才没有听真切，这会儿到了跟前再听他说话才听出沙哑，他眉头皱起来，只逮住这一个问：“嗓子怎么了？”
宋开心：“咳嗽，咽炎，现在差不多好了。”
“好了声音怎么还这样？”
宋开心心说你还没见我前几天呢，都说不出来话。
周舟觉得外面风大，宋开心又只穿了大衣，拉着他就要回去。他这时才想起来后面还有一个人。
徐琪琪没觉得尴尬，反而挺好奇地瞅着他俩。
周舟抱歉道：“不好意思啊……”
徐琪琪不在意地摆摆手，上前来盯着宋开心看片刻，又看了看周舟，笑着说：“男朋友啊？”
这下轮到周舟惊讶了，整个人都呆住的那种。
在这小镇中，小村里，谁能有这想法？这无异于在一群羊群里找到了一头牛。
看周舟瞪着眼，徐琪琪觉得那点被他拒绝的小郁闷也没了，哈哈笑起来，说他：“怎么啦？被我说中啦？”
宋开心紧紧握着盲杖，往后缩了两步，说话声音哑哑的，“不，不是……吧。”
这个“吧”字就很耐人寻味，徐琪琪也很知趣，不再问了，仗着宋开心看不见，冲着周舟挤眼，完全就是在说，原来你还没有正式身份啊。
周舟眼神躲闪开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咳嗽了两声。
徐琪琪不要他们送，自己一个人回二妈家了，非常大方的表示下次再来要嗑到糖才可以。
宋开心不知道她说的“嗑糖”指的是什么，一脸茫然的冲着徐琪琪离开的方向望。
周舟已然从徐琪琪说的那段话带来的讶异中抽身出来，他拉了一把宋开心，不让他再看。两人站在路边，大冷的天，不说回家，不说原因，不说思念，竟然相顾无言起来。
周舟看着宋开心清瘦了，心头难掩心疼。眼睛上上下下只望着他，像是要把这一个来月的思念都融在这眼神里，非要看透了才罢。
几分钟后赵秋实忍不住了，远远喊了一声：“不冷吗两位？”
宋开心回首，一时没找准赵秋实的方向，茫然四顾。
周舟手臂揽住人，借着帮他找方向的机会，颇有私心的将下巴抵在他发间，再轻轻亲了一下。
宋开心感受到了，抬头望了望周舟，没说拒绝，反而弯了下唇角。
就在一个小时前，赵秋实带着宋开心回到这，一下车，就听到二妈在门口跟三婶聊天，说周舟带着他侄女去散步了，估计有戏。两个人说的有声有色，三婶也很热心，还说那就太好了，二子也大了，这次能成就太好了。
宋开心脸色倏忽沉下来，原本的开心兴奋全没了，揣着那点“给船船惊喜”的小雀跃，蔫巴了。
二妈聊天之余终于看到了站在隔壁门口的宋开心，惊道：“小宋！”
宋开心收起气愤不满，勉强笑了下说：“二妈好。”
二妈跟三婶对视一眼，都挺开心，说还以为他不回来过年呢，这下二子可高兴坏了。
宋开心听到她这样说，愣住了，下意识问：“他会高兴？”
他不是忙着相亲认识女孩子呢吗？还有空来管我回不回来？
二妈笑着说：“哎吆，他啊，隔三差五来，光我就瞅见好几次了。他说房子不打扫要荒掉的，你等会开门进去看看，估计干净的跟新的一样呢！”
听到这，宋开心那点小脾气全没了，升起一股酸软来。
赵秋实看破不说破，只问：“劳烦你告诉我周舟在哪里？”
二妈不认识这位斯文帅气的男人，一时没回答，只打量。宋开心又问了一句，她才回头看了看屋里的时间，估计两人逛的也差不多了，才跟他们说在梨园。
刚说完没多久，徐琪琪就先一步回来了，说跟周舟不合适，婉谢了姑姑的好意，二妈虽然可惜，但也没办法。于是，周舟人生的第一次相亲就在这半天内，结束了。
就跟二妈说的一样，小楼里虽然没住人，却一点灰尘不见。
赵秋实看这装模作样的两个人，真忍不住打趣：“小周卫生工作做的不错。”
周舟难得露出不好意思来。
“听说泉声为了新产品，忙得不可开交，你还有时间到这来？”
周舟没说话。他上班忙着，上赶着加班忙着。可他回来了却还是时常睡不着。睡不着，就忍不住往这跑。白待着也没意思，就打扫。
周舟跟赵秋实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宋开心却全然不知，还以为赵秋实在怪周舟，立马护道：“秋实哥你又不在泉声上班，管那么多干什么？”
赵秋实似笑非笑看宋开心两眼，故作夸张道：“我说什么了啊，你这就护上啦？”又颇具委屈道：“我可得跟宋总汇报。”
宋开心想叫他别汇报，又不肯拉下脸面，只好讷讷不说话。
赵秋实笑起来，一边往楼上去一边悠悠道：“打电话给宋总吧。”
宋开心竖着耳朵，注意力跟着赵秋实的声音往楼上去，听到他喊：“宋总……”急得也要往楼上去，周舟哭笑不得一把揽住宋开心。
“啀，放开我啊，秋实哥真的什么都会跟我哥说的。”
周舟跟楼梯上站着的赵秋实对视一眼，这人手机拿在手上，电话根本都没打，弯唇一笑，转身进房间了。
“船船！秋实哥呢？他跟我哥说什么了啊？”
周舟拉住宋开心的手，将他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宋开心不动了。
“你是不是傻。”周舟说。
宋开心漂浮不定的一颗心安静下来，被周舟抱在怀里，感受着熟悉的气息。
两个人静静抱着，有千言万语，却都咽在喉间，没有轻易说出口。
“为什么回来？”周舟问。
宋开心讲话闷闷的，声音还带着点哑：“我……我担心邹姨。”
周舟双手又紧了几分，说：“满口胡说。”
宋开心：“邹姨给我发信息，说想我了，要给我蒸香肠吃。”
周舟倒真不知道邹丽娟给宋开心发过信息，只听她跟周家伟偶尔提过一两句，但是在周舟面前是不说的。闻言他哭笑不得，那点离别重聚的情绪被渐渐冲淡，只余细细麻麻的酸软庆幸。
既然宋开心这么说了，那当然是要带宋开心去见他的邹姨了。
邹丽娟看到宋开心，高兴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她当时正拎着菜篮子回家来，看到门口小板凳上坐着个人，特别乖顺，只一双眼睛怔怔望着前方。
邹丽娟菜篮子都扔了，冲着过去喊：“开心啊！”
宋开心听到声音，冲邹丽娟招招手，露了个开心美好的笑容。
邹丽娟这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没认错人，高兴的过来拉他的手，问他怎么回来了？问完还没等回答，就先皱眉担忧道：“怎么又瘦了啊？”
宋开心笑笑没说话。
邹丽娟又问他怎么来的，听到是周舟带他来的，她四周望了望，没瞅见自己儿子，也不找了，拉着宋开心进屋了，说反正等会他自己认得家。
赵秋实安顿好了宋开心，连夜就得回北京，所以临走之前要跟周舟交代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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