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潼指的是许牧植。
经由骆子潼的提醒,贺郁川缓缓地走到了阳台,拨打了许牧植的电话。
许牧植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连接电话这个动作都显得格外吃力。
但贺郁川会联系他,肯定是关于黎昭的事,他简直急不可耐。
任湛一直在他身边照顾着,由医院搬到了他自己的住处,从前两个人是情侣关系的时候,许牧植爱任湛爱得要死的时候,他可从来都不让许牧植踏进这里半步。
而这一次,许牧植拒绝了他的好意,他反而非要强迫对方在自己的住处住下来,并且安排了高级的医疗设备和专业的医疗团队,在家中进行治疗和休养。
许牧植身体没有康复,因此没办法对此做出反抗,只能任由任湛的做法,心不甘情不愿地住着。
任湛帮他拿着手机,放在他的耳边,皱着眉头盯着许牧植讲电话。
说实话,他不喜欢外界的人叨扰许牧植。
更准确来说,不希望许牧植跟自己以外的人接触。
贺郁川在电话里简单地说了一下黎昭的现状,许牧植的心便揪住了,着急地追问:“他有按时服药么?医生说他病情严重的时候会有痴呆的现象出现,但只要好好安抚他,耐心引导他,是能够恢复的。”
许牧植此时此刻只恨自己没能康复,这样他就能亲自去照顾黎昭了。
贺郁川没办法向他说明关于黎昭死去又回来了的怪像,神色凝重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结束通话后,许牧植因为担心黎昭且怪自己无能为力,想着想着就哭了。
任湛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过,特别是在看到许牧植哭了之后,他的表情愈发深沉。
旁人看不懂,许牧植更是从来都看不懂他。
像是担忧的表情,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给许牧植听,反而带着质问的语气:“你现在是为了谁在哭?为什么哭?”
许牧植不想和他争辩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艰难地翻了个身,将自己藏身于被子之中,不去面对这个冷漠的男人。
任湛也没有其它动作,沉默地坐在许牧植身边,就这么看着他哭到睡着了。
贺郁川重新回到黎昭床前,说话的时候每个字都要控制音量,生怕一个不注意会让黎昭受到惊吓。
他轻声问:“崽崽,你饿不饿?煮东西给你吃好不好?”
黎昭稍微有了一点反应,但始终闭口不言,骆子潼忙道:“我下去让人煮点吃的,黎昭他爱吃什么?”
“煮云吞面,再拿一些茶点过来。”贺郁川吩咐道。
骆子潼赶紧下楼,亲自监督他们制作,倒不是信任不过贺家的佣人,而是黎昭浑身都是未愈的伤口,医嘱里写了好多忌口,这个不准加那样不准放的,骆子潼要在旁边提醒。
食物很快被端上来了,黎昭闻到了食物的香气,终于冲着贺郁川露出了一个微笑。
当局者迷,贺郁川沉浸在黎昭他认为是蜜糖般的笑容里。
而骆子潼身为旁观者,不由地跟贺郁川提了个醒:“我怎么觉得……他笑起来有点傻傻的……”
贺郁川的眸光沉了下去,嘴角和黎昭对视时唯一的笑意消失了。
然后目光犀利地看向骆子潼。
骆子潼被他的表情吓到了,但还是不得不作出善意的提醒:“我没有说笑,你仔细观察一下,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此时,贺郁川也想起了许牧植刚刚的说法。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看到黎昭用手伸向那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里,准备拿里头的食物起来吃。
因为汤面滚烫,贺郁川没有丝毫犹豫,本能地呵斥住了他:“黎昭!”
并且迅速上前把面碗夺了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大动作把黎昭吓了一跳,不止把面前的茶点打翻了,还无助地哭了出来。
他的哭法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像个受了委屈却又懂事的孩子,小声地抽噎着,忍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贺郁川迅速把那碗云吞面放到一边,抬步上前想要检查黎昭的情况,他却吓得缩进了被子里。
骆子潼赶忙出声制止:“先别刺激到他,让他缓缓,缓一缓……”
贺郁川强迫自己不再靠近。
隐约间,他们听到黎昭边哭边呢喃着什么。
因为是蒙在被子里,所以听不太清楚。
骆子潼缓慢地靠近了些,试图想去了解他的需求。
然而,一个熟悉的名字模糊地落入耳中。
黎昭在喊:“席演……演哥……”
骆子潼大为震惊,他不知道黎昭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对贺郁川有这么大的惧意,却能喊出席演的名字。
骆子潼转头时,看到贺郁川僵硬了的表情,一种难言的痛苦在他的眸中闪烁。
他吃痛地闭了闭眼,不得不接受当下这个事实——黎昭不记得他了,并且在受惊而感到无助的时候,呢喃的是其他男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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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黎昭对疼痛没有反应
黎昭能够重新回来这件事,勉强稀释了贺郁川此时内心的苦痛,他缓了缓,对骆子潼吩咐道:“再去拿一些茶点过来,先想办法让他吃东西。”
骆子潼说不出安慰人心的话,默默地下楼了。
再次上来后,他发挥了自己的亲和力,站在距离黎昭半米的位置,轻声哄他:“黎昭,你不是饿了吗?我拿好吃的过来了,你起来尝尝?”
黎昭缩在被子里,连头部都蒙住了,这会儿倒是已经停止了哭泣,但还在微微发抖。
骆子潼极具耐心,像哄小孩儿似的:“有软软甜甜的芋泥饼哦,还有水晶包,你起来尝尝好不好吃?”
黎昭确实感到饥饿,被骆子潼三言两语说得动容,在被窝里面动了动。
骆子潼尝试再靠近两步,来到了他的床前,然后把茶点放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继续道:“我把好吃的放这里啊,你饿了就起来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没人会说你的。”
把食物放下后,骆子潼和黎昭拉开了距离,也把站着一动不动的贺郁川给拉走了。
他道:“给他一点时间,你刚刚说的,让他先吃东西……”
贺郁川不甘不愿地离开了房间,但没有让黎昭离开他的视线,而是在门口看着。
感知到房间里的人出去了,黎昭才慢慢从被子里探头,慢慢地钻出来。
之前就一直过着挨饿的日子,其实这种滋味十分难受,只是因为太频繁早已麻木不堪。
而当下的黎昭,像个新生儿一样,大脑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什么其它的杂念,本能地忍受不了饥饿。
只是贺郁川生出了一个疑问:“他知道自己饿了,为什么对痛感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骆子潼被他点醒了:“是哦!这么奇怪,那么多伤口,可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骆子潼看到黎昭已经坐起来拿那些茶点开始吃了。
他接着道:“黎昭活生生地回来,已经是皆大欢喜的事了,其它奇怪的事,我们再慢慢探究和解决,”骆子潼叹了口气,提醒道,“如果他对疼痛没有反应,你就要多留心了,别伤着了或是旧伤复发他自己又不懂得表达……”
贺郁川漆黑的眼眸里似乎有太多话要说,却被致命的压抑感哽住了,最后只有一个晦暗不明的表情,什么都没有回应。
黎昭不贪心,只吃了三两块茶点就把盘子放下了。
贺郁川连忙拿来了一杯温水,让骆子潼递进去。
骆子潼停顿了一下没有接住,然后道:“其实他不受刺激的时候,你只要别碰他,他也不是很怕你……你要不要试一下自己拿进去?”
贺郁川渴望和黎昭有交集,自然是对骆子潼的话有所期待,但他也害怕看到黎昭那仓皇的反应是因为自己。
犹豫了几秒,贺郁川还是亲自把温水拿进去了。
黎昭吃完后乖巧地靠在床头坐着,眼珠时不时转动,好奇地环视着周遭的环境。
贺郁川缓步地走进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黎昭慢慢注意到有人靠近,发现贺郁川走来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贺郁川看到黎昭脸上没有一丝惊恐的情绪,稍稍放缓了心情,把水放在他的手边,然后道:“多喝点水,你还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讲,我都会满足你。”
这话说早了,因为黎昭仔细想了片刻后,对贺郁川说:“席演……演哥……”
他不太顺畅地说出了这个名字,是对应贺郁川“你还想要什么”这个问题。
他想要见席演,那个在他苏醒后第一个联系他的男人。
这个名字当下已经牢牢地刻在了黎昭的脑海里。
黎昭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贺郁川,希望这个人能说到做到,实现他的要求。
可是沉默了许久,他看到的,只有贺郁川受伤的表情,没有回应。
以为贺郁川不肯答应自己,黎昭逐渐露出失望的情绪。
不舍得看到这样的黎昭,贺郁川强迫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艰难地淡笑道:“好,我答应你,等你身体好一些了,就满足你的要求。”
黎昭低垂下眼眸,并未对贺郁川的答应而作出反应,他似乎有些累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贺郁川想要触碰他,想要将他抱在怀里,哄他入睡,甚至亲吻他,可是他深知,这一切当下都是不可能达成的奢望,他只能把自己汹涌的感情压下,和黎昭始终保持距离。
“你困了的话就睡一觉,我帮你把窗帘拉上。”
贺郁川边说边转身去拉上窗帘,等到自己转身回来的时候,黎昭已经睡着了。
他睡着的时候是缺乏安全感的,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对外界作出防备的姿势。
贺郁川很想去拍抚他的后背,像相爱时一样,黎昭每次做恶梦的时候都会呈现出这种状态。
但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欲望,贺郁川只是帮黎昭掖好了被角,然后把空间留给他,自己先离开了。
出了房间后,贺郁川问骆子潼:“有没有席演的近况?”
骆子潼思索了一下,道:“有看到报道,据说上次重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但还在打官司中……不过,他背后有人捧,据说还是会复出的。”
贺郁川不解地反问道:“还有人愿意捧他?是什么人?”
按照常理,席演上次出了那么大的事件,还是自己故意造成的,应该会被资本除名。
没想到已经在放出准备复出的消息了。
贺郁川不得不怀疑起他背后的势力和自身的手段。
骆子潼也感到奇怪,但一无所知:“娱乐圈的事情一向复杂,我也搞不清楚。”
接着,他反问道:“你打听他做什么?”
贺郁川没有隐瞒:“刚刚黎昭又说想找席演……”
骆子潼惊讶道:“然后呢?你该不会真的就要让他去找吧?”
贺郁川内心充满矛盾,不舍得拒绝黎昭的任何要求,却也没办法眼睁睁把他拱手让人。
骆子潼追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拖着他,说不定他时间一长就给忘了!”
贺郁川艰涩道:“我要先了解席演的现状,倘若黎昭还是坚持要去找他,我才能做出判断。”
骆子潼叹了口气:“好吧,我会帮你一起留意的。”
贺郁川还说道:“找天去探望许牧植,如果他康复了,我希望他能来见一见黎昭。”
贺郁川内心自私地期盼着,许牧植能够代替席演的位置,能让黎昭安心地留在这里。
再也不离开自己。
骆子潼答应了贺郁川的提议,周末的时候,就买了些营养品和水果准备前去探望许牧植。
他和许牧植联系了,得知他在任湛的家里住着,心里不免感到惊奇。
对于任湛这个人,他有所耳闻,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情况。
比如任湛身边养了不少情人,但对外承认的男友只有许牧植一个。
比如任湛虽然承认许牧植是自己的男友,却对他比那些情人还要差劲,一天给情人花的钱,比一年为许牧植花得还要多。
比如任湛有那方面的洁癖和生活上的洁癖,情人只是陪自己吃喝玩乐,不亲吻不上床,更不可能把人带到家里,甚至连熟悉的好友都不怎么被欢迎到他家中做客。
所以在得知许牧植暂住在任湛家里的时候,骆子潼才会感到意外。
怀揣着这份讶异来到了任湛的家门口。
开门的是一位老管家李叔,自我介绍了一番后没问任何问题就放骆子潼进去了。
倒是让骆子潼觉得奇怪,问道:“李叔,我听说任先生不让人随便来访,您怎么不打听我的来历和目的啊?”
李叔耐心解释道:“许先生提前和先生打过招呼了,您是许先生的朋友,自然能够让您进来。”
骆子潼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脱口而出问道:“你们先生对许先生怎么样?好不好?”
李叔仿佛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一时半会儿答不上来。
要怎么说呢,相比起任湛对待其他人,那自然是特别好,但要是拿他和正常人相比,他的这种所谓的好,简直不值一提。
骆子潼睹见李叔脸上的为难,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李叔,是我多嘴了……”
李叔为人亲和,缓缓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骆少爷,您等下自己亲自看看就会知道了,先生的私事我也不好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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